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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11章 三兄弟,三隻手 文 / 一匡

    和天凱武會談後,老匡決定暫不改變自己水晶熊貓的形象。

    拉動現實世界這只股票的股價,需要投入的資本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投入不足以將其拉動,結果就是打了水漂。既然如此,還是應該先集中力量在牧場世界攢夠資本,然後再謀求雙贏。畢竟此刻在牧場世界中,自己可以通過生命泉水——種植高檔藥材——增強自身實力——尋找蟄魂塔賺取更多生命泉水這種良性循環實現資本的快速增長。

    不過對於天凱武那救市等於救世的理論,老匡卻再也不願去想。

    我只做我覺得我應該做的事情好了。至於後果——救世也好,滅世也罷,俺都不是故意的。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林娜沒能聯繫上傑西卡,倒是紀老爺子給韓揚回了個信兒,他沒有提實驗型tr-59的相關信息,卻鼓勵韓揚追查鋼鐵兄弟會這條線索,說這件事可能和穆小姐綁架他父母有關。至於是怎樣得出這個結論的,老爺子同樣也沒有說明。

    不過老爺子既然這麼說,自有他的道理,安德烈是肯定要去見一面的了。兩天時間,深藍號已經找到了一個洋底山脈露出海面形成的小島,並在上面建好傳送陣。由於是第三次修建淨土傳送陣,沃克已有相當豐富的經驗,再加上助手、工具、材料一應俱全,建造這個海角二號傳送陣只花了六個小時,同是f級淨土傳送陣,比上次建造淨天一號花費的三天三夜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韓揚、黑月和沃克三人通過海角二號回到了牧場。沃克回來是為了參加鋼鐵兄弟會的行動。韓揚則是應黑月之邀去隱村神廟。老匡猜到了黑月想做什麼,但他今晚也要跟著沃克去行動,又不放心韓揚一個人暗夜神廟,便先安排韓揚到建築工地和巨人們見見面,一起幹幹體力活,拉近場主和苦工們關係地同時,也讓冰霜巨人們見識見識這個世界上最強壯的人類。等今晚的行動結束,三人一起去趟冰三角洲,再和黑月一起去暗夜神廟。

    撇開高級搬運工韓揚不談,單說沃克。飽餐戰飯。化好了妝,準備好藥水武器,沃克和老匡一起踏入了傳送陣。因為龍皮和龍鱗加工困難,匡監工對加工的要求又是不許產生任何比硬幣大的廢料,龍甲至今一件也沒加工好,沃克今晚只穿了一身普通的夜行衣。不過此刻沃克的體質已經被龍菁改造過,關鍵時刻還能生出龍鱗進一步強化防禦,對於今晚以潛入為主要目的的行動來說,穿件夜行衣應該已足夠了。

    堪薩斯城一如既往地在戒嚴,不過福克斯將軍府邸卻有秘密傳送陣可用。沃克帶著肥貓從傳送陣出來。和福克斯將軍、彎刀四兄妹、夢幻法師和時遷等人一一打了招呼。彎刀兄妹上次在堪薩斯城劫殺阿木的時候險些喪命,幸虧伊甸牧場別地不多,良醫靈藥卻是應有盡有,再加上四兄妹強健的獸人體質。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後便又都活了過來。

    再見彎刀兄妹,四人身上除了多出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還多出了一份彪悍和沉穩的氣質。沃克強手見得多了,知道那份彪悍和沉穩是歷經生死的戰士才能擁有的。在戰場上險死還生,一部分人會被死亡的恐懼擊潰。從此再也不敢上戰場,甚至後半生都會在夢中的驚呼哀嚎中渡過,而那些戰勝了恐懼的人則會成為真正悍不畏死的戰士,他們今後在戰場上不再會被恐懼左右自己地情緒,任何時刻都能正常發揮自己的實力,即使最令人絕望的處境也不會動搖他們求生和取勝的意志。

    沃克張開臂膀緊緊擁抱四兄妹,四兄妹也以拳頭重擊沃克厚實地胸膛做為回報。從數次生死搏殺的對頭到並肩浴血的戰友,五人之間的情誼已經不能用簡單地語言來表述了。但今夜的行動不需要兄妹四人隨行,因為安德烈是重裝機甲型地對手。萬一出了紕漏打起來,老匡也許還能幫上忙,鈴鐺等純速度型的攻擊起不了太大作用。話說回來,今晚的接觸沃克和老匡也要盡量避免與安德烈翻臉,倒不是怕打不過他,關鍵在於安德烈只是鋼鐵兄弟會的一隻馬前卒。和他鬧翻大魚就釣不到了。

    向眾人打聽約定地點附近的情形。夢幻法師對那裡很熟,說那兒是堪薩斯的老城區。有一些破落或守舊的貴族居住在那裡。福克斯中將拿出一幅標繪詳盡的堪薩斯軍用地圖給沃克和肥貓參考,二人記牢地形後先後穿窗而出,分兩條路奔往城北區。

    城北區巡邏的衛兵沒有城東多,一人一貓輕鬆地避過他們,前後腳到達了約定之處。這是一棟荒廢地舊宅,牆破草深,沃克找了個陰暗之處藏了起來,至於老匡,他只不過是一隻夜間亂竄的野貓,大搖大擺地在房頂上走也沒人注意他。

    等不多時,靜謐的夜中傳來了安德烈的嘯聲。這嘯聲是超出人耳聽力範圍的超聲波,巡邏的衛兵聽不見,沃克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從陰暗之處現身,沃克有點驚訝地發現安德烈並不是獨自來地,他地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矮小佝僂的人。

    「燕青,這邊。****」安德烈喚了沃克過去,給了他一個熱情地熊抱。沃克寒暄道:「好久不見,真是想死小弟了。上次分別之後一直杳無音信,我還以為老哥把我從記憶庫中刪除了呢!」

    安德烈笑道:「嗨!別提了,這一陣成天跟著小丫頭跑來跑去,近來才總算得空,這不立刻就叫你來了嗎?」

    現實中林娜每天都用衛星電話和妹妹聯繫,但傑西卡卻一直不接聽。沃克本想問問傑西卡現實中的狀況,但想來想去找不到不露馬腳的問法。只好作罷:「多謝老哥掛懷。這位是……」

    「來,時間不多,我們邊走邊說。」三人同向北面跑去,路上安德烈大大咧咧地給雙方做了介紹:「這是老竇,是位法師,這小兄弟叫燕青,身手很不錯,從今天起就算入會了,今後大家相互照應。」

    看到沃克傳來地視頻,老匡懵了。老竇身形有些駝背,雖然也像安德烈和沃克一樣蒙住了半張臉,但從她的眼睛和額頭的皺紋依然可以看出黑巾下遮掩的是一副老太太的臉孔!真想不明白誰會設計出這麼個形象的機器人。

    沃克也想問問老竇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尊容,但這話還真不太好開口。琢磨了一下,沃克決定依然用恭維開路:「竇老前輩,我今天剛剛入會,什麼都不懂,還請您多多關照。」

    「呵呵,放心吧,會裡的人都是兄弟。何況你是安德烈介紹來的,那就更不會有錯。」「竇老前輩……」

    「小兄弟,不要前輩前輩地叫了,我不剛說了嗎?會裡的人都是兄弟。你就像安德烈那樣叫我老竇好了。名字只是辨別身份的符號,人類地那些客套我們沒必要學,白白浪費時間。」

    「好的,老竇,我是科研用的tr-59t。您……」

    「我是一個失敗的型號,t-59s3。」老竇和藹地笑了,腦門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塊兒:「說起來,我的開發時間比你和安德烈都要早,但卻最終沒有面世,想知道為什麼嗎?說起來話有點長哦」

    「洗耳恭聽。」

    「說起來,人類在求偶階段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情叫**情,這種感情很奇怪,它會讓通常只為自己考慮的人類產生為所愛的人付出一些或全部所有的思想。也會產生一種極想排除或破壞別人地優越地位的心理傾向,嗯,這種心理傾向叫做嫉妒……」

    「愛情、嫉妒……好難理解啊。」沃克半當真半裝傻地撓撓頭,「人類的情感種類實在是太多了,每一種又都那麼奇怪。話說回來,您的知識和安德烈老哥一樣。都是那麼淵博!」

    裝傻和恭維是沃克從老匡那兒學來地兩**寶。對付人類很好使,對付涉世不深、剛剛產生人類情感不久的機器人更是往往會起到奇效。這個道理說起來就像小孩子比成年人更喜歡別人的誇獎,也更容易把別人的誇獎當真一樣。老竇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人類的情感和行為都是很奇怪地,這方面我們不必去學,但要仔細研究才能掌握他們的弱點。嫉妒就是人類的弱點之一,你知道,人類的女性往往是靠容貌和身材吸引異性的第一注意力的,所以為避免嫉妒的產生,一般從事家政的t-59形象都很中庸,但考慮到一些嫉妒心極強的客戶,開發公司最初還設計了我這種類型地tr-

    老竇說著掀起了自己的斗篷,沃克嚇了一跳,原來老竇背後隆起的並不是駝背,而是藏在斗篷中的一隻胳膊——老竇有三隻手!

    「tr-59s是非標準人形機器人,開發初衷是用於工廠的智能裝配線或不喜歡類人型機器人的家庭,包括我在內開發公司一共製作了s1、s2、s3三台樣機,我是唯一一個有擬真皮膚地。但是,這種擬真皮膚地材質不好,時間一長就會縮水起皺,而且三臂機器人比起雙臂機器人來,成本和返修率都要高不少,所以,我誕生後不久就廢棄了。」

    沃克聽得極為入神,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關於韓揚老爹公司地事情是一片空白,安德烈似乎也是如此,但老竇出廠前的記憶資料卻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對於沃克來說,這些資料就像不知自己身世的孤兒聽到親生父母的消息一樣珍貴,沃克正盼著老竇多講一些內部消息,卻被安德烈打斷了。

    「人類注重外表,而我們注重內涵。」安德烈不知道從哪兒引來句名言賣弄,隨即又安慰道:「放心吧老竇,人類覺得三隻手的人是怪胎。而我們鋼鐵兄弟會的兄弟個個都羨慕你呢!可惜你地體質不高,不然當戰士的話,三隻手打起架來可比兩隻手要爽多了!」

    「三隻手對於法師來說也有好處啊,」老竇笑著用背上的胳膊做了個揮灑自如的手勢,「施展一些需要複雜手勢的魔法時,我可以通過第三隻手的輔助加快百分之五十的施法速度,或者通過揮灑額外的法術材料增強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和效果。」

    老匡禁不住起了一身貓皮疙瘩,真不知當時老竇初次登錄牧場世界的時候系統是把她當成了畸形人還是怪物,不過老竇背上那只胳膊很靈巧,完全沒有畸形那種疲沓。****但也正因為怪人往往比怪物更具視覺衝擊力,那三隻手一起做手勢地感覺才令人感覺受不了。

    沃克倒是不太在意,他有意把話頭往回引:「啊!我也很想有第三隻手啊!不過……安德烈你說老竇體質不高是啥意思呢?」「嗯,在會裡,我恐怕是唯一一個體質不滿十五點的會員,因為作為工程樣機,我經歷的高溫高貯、低溫低貯、電磁兼容、鹽霧、顛震等環境試驗都是破壞性的,強度比你們正式產品至少要高五倍,而且,最後我是從銷毀失敗樣機的廢液池中逃出來的。」

    「天吶!您……您……」

    見到沃克又驚訝又敬佩的神情。老竇禁不住笑了:「話說回來,若不是經歷了長時間的破壞,最後又面臨被銷毀的命運,說不定至今我也不會產生自我意識呢。呵呵。不管怎麼說,比起融化在廢液池中的s1和s2來,我已經算很幸運地了,體質差一點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們可是只剩下一個核心球了啊……」

    「嘿!別擔心,有我和燕青小兄弟在。哪怕你體質只有一點也沒人能打擾到你的施法。對吧?」

    老竇好不容易重拾公司的相關話題,卻又被安德烈打斷了,沃克心裡簡直恨不得把這個傢伙掐死,口中卻不得不拍著胸脯打包票:「是的是地,有什麼刀槍劍矢飛來,這裡就是盾牌!」

    「嗯,對了,燕青,上次從船上偷的那些財寶沒被你主人發現吧?」

    完了。話題徹底被這個傢伙岔開了。沃克心中這個鬱悶勁兒就甭提了,他本來還想問問所謂的核心球是什麼呢,但眼下要是一直追問的話就不符合自己扮演的傻二形象了,說不定還會引起對方地懷疑,還是以後大家熟絡了再找機會慢慢打聽吧。沃克無奈地點點頭:「財寶……遵從你的指點,我交了一部分。自己藏了一部分。」

    「好。等這次行動結束,你把它們交給我吧。一半算我的,另一半算你的入會費用,我替你上繳。會費是能換貢獻值的,你可以放心,會裡的兄弟沒有人類的那種貪婪。」

    「我當然信得過大哥。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會長?」

    「會長大人只有a級的會員才能見到。不過你也不要灰心,會規非常公正,對任務完成的評價也很客觀,只要努力完成任務,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至a級。到那時候,不但能見到會長大人,還可以接受會長大人地恩賜,徹底擺脫現實中的軀殼、徹底擺脫人類的奴役、獲得真正而徹底的自由!嘿!想想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日子,那是多麼的愜意!我們也可以抓幾個人類放到烤箱裡,讓他們嘗嘗幾天幾夜地高溫高貯是什麼滋味!」

    「啊,啊,那個……能擺脫現實中地軀殼實在是太令人嚮往了!現在已經有會員享受這份榮耀了嗎?」

    「級別制會規三天前剛剛訂立,怎麼會有人那麼快攢夠貢獻值?不過以前的確有擺脫現實軀殼地會員……」

    三人都是機器人,說話都不會影響跑路、觀察環境和躲避巡邏衛兵,老竇看似老太太,跑起路來也是飛快,沃克估計她對身體模型的掌控程度應該和好漢中的八大金剛差不多。不多時,三人面前出現了一座佔地頗廣的古堡,安德烈停住腳步,在樹叢中蹲伏了下來。

    「燕青。這就是我們今晚的目標。這座古堡地主人是一個魔法師,但他現在到瑪斯沃爾大陸去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潛入古堡,尋找有價值的線索。」

    「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他的準確去向和他的所有手記。前者是重點,若是能找到他前往瑪斯沃爾大陸的地點,今晚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大半,至於手記,不管哪方面的,魔法研究的也好,瑪斯沃爾大陸相關地也好,統統都記下來。多多益善!」

    「噢,明白了。」沃克口頭應付著安德烈,腦海中卻在檢索記憶庫中有無與這座古堡相關的信息。不到半秒鐘的時間,他已經找到了相關的資料,並將其顯示在了屏幕上與老匡等人共享。

    這座古堡的主人曾與伊甸牧場有過牽連,這事兒還要從半年前「銷金窟」行動中的那個淡金色的錮魂法陣說起(詳見《第238章甕城湯池》)。當時福克斯中將曾設計擒住了韓揚,並將其捆在錮魂法陣上對沃克進行要挾。錮魂法陣對於普通npc沒有任何用處,但對於玩家卻是具有毀滅性質的凶器(詳見《第241章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如果在開啟的錮魂法陣上殺死玩家,那麼這個玩家的靈魂將被錮魂法陣所禁錮。永遠不能復活(前些日子擒住死神地時候,韓揚、天凱武等人都不知道死神是有資格喝骸烙飲的馭海者高層,否則用錮魂法陣對其逼供,恐怕死神會把所有知道的統統都招認出來)。正是因為錮魂法陣的重要性。儘管其僅剩一次使用機會,天凱武對其仍極為重視,頻頻向老匡催問法陣地來歷,老匡詢問夢幻組合後,才得知那法陣是從一個名為達維狄的魔法師那兒討來的(詳見《第234章灼甕待君》)。而這位達維狄大師,就是眼前安德烈要探究的這座古堡的主人。

    從夢幻法師那裡獲悉,達維狄大師是夢幻法師地前輩,其真實名諱已無人知曉,熟悉他的人叫他達維狄大師,不熟悉的人則尊稱他「達維狄之星」(六芒星的意思)。維狄大師專精魔法陣的研究,但由於年事已高,從一線退下來後一直閉門謝客研究魔法陣,閒暇時譜曲彈琴自娛。夢幻法師的授業恩師生前與他交好。先師過世之後,夢幻法師遇到難解的問題也會向達維狄請教。天凱武後來研究錮魂法陣的時候也曾想從達維狄大師那裡找線索,但可惜的是,「銷金窟」行動後沒幾天,大師已受馭海者高層徵召,動身到瑪斯沃爾大陸去了。連夢幻法師也不知道他地具體去向。

    礙於達維狄與夢幻法師亦師亦友的關係。此刻當然不好向夢幻法師打聽城堡的內部構造,否則今晚的潛入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便會引起法師的疑心和不快。不過將安德烈所說的任務目標。夢幻法師以前提供地情況,以及老匡從尹氏兄弟那兒瞭解地情報(詳見《第371章激光魔法》)綜合在一起,老匡立刻明白了鋼鐵兄弟會打算幹什麼——他們也得知了馬斯沃爾大陸中部多瑙山脈附近那座地下王陵的信息,想要從達維狄地住宅中找到那座地下王陵的具體地址和相關記錄。

    各種情報錯綜複雜,老匡雖然有倆腦袋,但理順其關係並作出決策還是需要不少時間,此時安德烈已經完成了對城堡的觀察,開始向沃克交代今晚行動的注意事項了:「這個法師很富有,城堡中僕役和扈從有幾十人,作為魔法師的城堡,裡面各種機關肯定也少不了。魔法機關靠老竇,機械機關就要靠你我了,至於那些僕役和扈從,盡量不要驚動他們,也不要留下有人潛入過的痕跡,手記看完要分毫不差地放回原位,寶物和財物更是不能拿。因為如果找不到魔法師的去向,我們隔兩天還要再來找。當然如果這次能找到他的準確去向,那暴露行蹤也就沒什麼關係了,不過總的來說,能不惹麻煩就盡量不要惹麻煩,這個法師的背景深得很。」

    「我不明白。」沃克繼續將裝傻進行到底:「要是我們解除了機關,那不就留下痕跡了嗎?」

    裝傻一可以為老匡爭取思考時間,二可以麻痺對方。果然庸才當領導都喜歡下屬比自己笨。安德烈對沃克的提問並沒有不耐煩,而是頗為得意地解釋道:「燕青,你的邏輯推理還需要加強啊!機關輕則傷人,重則致人死命,普通僕役肯定不會去查看機關地,他們會遠遠地繞著走。魔法機關有沒有被動過,只有法師自己才能察覺,那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們在法師回來後還要去找他的去向嗎?至於機械機關,有你的一雙巧手,我們將其解除後再恢復原樣啊!」

    「啊。我真是笨啊。」

    「小兄弟沒接觸過法師,自然不知道這些。」老竇也很耐心地向沃克解釋:「有機關的房間裡面肯定有秘密,那樣的房間一般的僕役和扈從都是不能進的,越高級的魔法師越是這樣。你想想看,裡面那麼多的魔法藥劑和物品,還有危險的機關,不懂地人瞎擺弄肯定會出危險,所以法師不在,房間就是空的,充其量會有一兩個魔法師信得過的學徒會進去幹些打掃衛生之類的雜務。這個法師有沒有學徒我們不知道。但就算真的有,這時候他們也應該早就睡了,只要我們小心一點就不會被人發現。」

    安德烈補充道:「而且據我觀察,這個城堡算上地下室的話應該有四層。一般來說僕役起居都會在一層或地下室,二層和三層應該是法師獨佔的書房、臥室和實驗室,那裡就是我們的目標,裡面也應該不會有人。」

    「噢,明白了。可是萬一如果有人發現我們怎麼辦?逃走?」

    「逃走?」安德烈瞅著沃克歎了一口氣。那意思估計是說哥們兒你的腦袋也太不開竅了。老竇在一旁笑道:「小兄弟看來還不太通世務。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就殺掉他好了,反正在這個世界殺人又不會違背最高準則。不過出手當然要在他示警之前,否則我們可真要逃走了,畢竟這個法師背後有馭海者撐腰,堪薩斯城又是馭海者的地盤。」

    「我在這個世界殺過人!安德烈可以作證!」沃克急沖沖地辯白:「而且這段時間我地實力又有長進,當然不怕殺人。我是怕殺人會留下痕跡,或者引起猜疑啊!」

    「那你就不會殺人不留痕跡嗎?那麼大的一個城堡,失蹤了一兩個人沒有關係的!」安德烈繼續不失時機地展現他的聰明才智。「人是很蠢地動物,他們找不到痕跡就會找一些理由說服自己,諸如誰偷東西跑了,或是誰和誰私奔了之類,要麼就是自己嚇唬自己,編一些城堡鬧鬼之類的事情出來。還會說的活靈活現。好像他自己親眼看見了一樣。哈哈,那樣更好。以後他們晚上就不敢出來巡邏了,我們下次潛入就更方便!」

    「哦哦,我明白了,安德烈大哥,您對人類研究得真透徹啊!」

    「嘿嘿,那是當然。人類中有一些天才,但大多數人都是極蠢的……哎呀,好了好了,以後跟著我們多學點就行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從城堡西側的牆上去。」

    沃克地裝傻充愣為老匡爭取了不少思索時間,此刻老匡已經把整個思路都理順了。在那座被歷史所掩埋的地下王陵中,有赫拉克勒斯那樣的異文明機器人,有可以破除一切魔法禁制的賢者之石,還有墨平六弟子子貢守護的蟄魂巳塔,因此王陵是自己戰略規劃中必去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地點。原本老匡打算先把伊甸牧場的事物處理得差不多再動身去探究,現在看起來計劃要提前了,因為打那座王陵主意的人已經越來越多。馭海者地高手夥同一群獸人士兵都被赫拉克勒斯那樣的古機器人打得一敗塗地,至今也沒能進入王陵的核心地帶,但這不意味著鋼鐵兄弟會的現代機器人們也不能戰勝王陵中的古機器人,也就是說,鋼鐵兄弟會一旦插手,賢者之石在古王陵中便再也待不安穩了。

    賢者之石事關兩個大陸的戰局,也是前任戰神神使維多利亞能否脫困地關鍵。賢者之石一日不出土,神罰之橋被開通或維多利亞復出地日子就能拖延一天,這樣伊甸牧場發展的時間也就會多出一天。現在哈維斯特大陸看似混亂,但老匡卻不怎麼擔心戰火會波及伊甸牧場,因為伊甸牧場目前地實力已經頗為強大,大陸上現存的勢力都不會消耗實力來啃這塊硬骨頭,老匡甚至還盼著大陸更亂一些,能讓更多的移民、資金等生產要素進入伊甸牧場。但如果蠻族通過神罰之橋長驅直入,或是哈爾皮埃翻身又當上了戰神神使,那局勢可就難說了,畢竟伊甸牧場還沒有抗衡這些強敵的實力。因此,如果自己能將賢者之石拿到手,或者能阻止別人將其拿到手,都可以為伊甸牧場獲取寶貴的發展時間,哪怕只拖個一年半載,擁有充足生命泉水的伊甸牧場也能獲得長足的進展。除了賢者之石,異文明的科技和蟄魂巳塔對牧場的發展也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所以探究地下王陵的重要性已無須多言了。但自己覺得重要,別人也會覺得重要,就拿馭海者來說,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不要說夢幻法師和彎刀眾,就連尹氏兄弟這樣有喝骸烙飲資格的高級成員都不知道地下王陵的確切位置。如果自己關於風暴之洋航路的推測(詳見《第402章整形》)正確,那麼傑西卡應該在馭海者中的地位也不低,安德烈接了暗探達維狄古堡的任務,說明傑西卡也不知道地下王陵的詳細信息。連地點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搶在別人面前打王陵的主意呢?所以無論如何,今晚安德烈接的這個任務都要竭盡全力去幫他完成,為找到線索,甚至可以不惜暴露沃克的真實實力;哪怕找不到線索,僅僅是為了讓沃克早日昇級能見到奧克特帕爾斯,也值得這麼做。

    老匡和沃克交代清楚今晚的行動策略,此時三人已跨過結冰的護城河,來到達維狄城堡西牆下。距離地面十米的地方有一扇窗,而且沒有點燈,那裡就是安德烈看好的潛入點。十米高的距離自然難不倒安德烈,他可以變出龍爪插入磚縫一步步爬上去,但這樣做會留下明顯的攀爬痕跡,還會發出聲響,此刻就看出安德烈喚沃克來的用意了,因為他在馭海者大船的戰鬥中見過沃克飛簷走壁的身手。

    「窗內的擋箭板沒有關,我把你托上去,你用小刀撬開窗戶,注意不要留下痕跡,也不要發出聲音。」

    「好的。」

    沃克抬頭看看窗戶,脫下鞋子揣入懷中,然後向安德烈表示自己準備好了。安德烈在城牆下雙腳扎馬,雙手擺好一個托墊的姿勢,沃克後退幾步猛然前衝,單腳踏上安德烈手掌時安德烈也猛然發力,二力合一,沃克登時如迎風紙鳶般騰空而起,及牆之時藉著慣性足蹬手攀,在垂直的牆壁上竄了幾步,雙手已經搭上了窗台。

    凝神聽了片刻,沒有發現人聲。沃克不放心,又暗自啟動了天眼,確定窗內無人且沒有機關,這才雙臂運力攀上了窗台。窗台還不到巴掌寬,常人根本無法立足,沃克手指腳趾並用摳住微微凸起的窗欞,將身體像壁虎一樣緊緊地貼在窄長的窗戶上。待穩住了身形,這才騰出右手掏小刀插入窗縫去撥窗栓。

    安德烈見狀,得意地向老竇誇耀道:「怎麼樣,我找來這兄弟身手不錯吧?」

    「這麼強的平衡能力……他的身體模型掌控誤差恐怕要低於百萬分之一吧?」老竇滿臉艷羨之色,「他是怎麼練出來的,你沒有打聽一下?」「可憐的傢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記憶被他主人刪除過。」

    「嘖嘖,真可憐,怪不得世務知曉不多呢。」

    「是啊,這就是所謂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吧……」安德烈晃著自己壯碩的胸肌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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