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冰隼並沒有吹牛,他的真名是比列,身份也的確是戰神座下的寵物。千年前,他和他的同伴承蒙戰神的召喚,穿越了星隧。誰知道穿出戰神星隧後,卻發現自己所到之處並不是戰神的殿堂,而是一片充滿了血與火的世界;召喚他們的,也不是至高無上的戰神,而是一位身軀巍峨如山的人類女子。下面,就是他等到老匡噴完了胸中惡氣、化身吸血鬼貓吊在白龍身上平靜地吸血後,開始自述的經歷。
「……那女子自稱是戰神的使者維多利亞,她擁有一張絕美的、令我們亞空族看了都會感覺刻骨銘心的面龐,可惜她的身體,卻被一個同樣高大的持劍老者,子輿的師傅墨平,連帶著她腳下的高山一起劈作了兩段。」
「墨平聲稱維多利亞盜用戰神之名擾亂了這個世界的秩序,讓我們立刻回到屬地,不要參與此處的紛爭;維多利亞卻以戰神之名,令我們立即斬殺褻神的墨平。我的同伴大多篤信維多利亞所言,因為戰神星隧應該只有戰神神授方能開啟。在維多利亞的指揮下,我們前赴後繼地撲向了墨平,卻被他手中的大劍斬殺殆盡。見事不可為,維多利亞改托我們保管戰神神器,自己支撐殘軀迎上了墨平。」
「瀕死的維多利亞終究不敵墨平,在最後時刻她動用神力將我們所剩無幾的同伴傳送到這個陌生世界的各個角落藏匿。倉皇間,我抱著一隻戰神戰靴被傳送到了杳無人煙地遺忘冰原。不久。墨平的十一弟子子輿手持蟄魂戌塔找到了我,我們展開了一場惡戰……」
說到這裡,比列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似乎對當日的事情感到很後悔,不過他沒有發表什麼感慨,還是繼續講了下去。
「……勢均力敵地大戰延續了九天九夜,當我們都筋疲力竭無力再戰之時,卻被這頭白龍趁機偷襲。最後,被我們反擊重創的白龍裹挾著戰神之靴和蟄魂戌塔等寶物逃之夭夭,而我們卻被白龍雙雙冰封在冰川之中,無力破冰而出。」
「所幸。被冰封數百年之後,大洋中的海流發生了變化,一座巨大的冰山撞上了封困我們的冰川,冰川開裂,我和子輿這才僥倖脫困活了下來。數百年的冰封耗盡了我們的精力,我們開始了急劇的退化,短短數日間。我退化成一頭普通地颶風隼。子輿也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功力,從雲霄巨人退化成了一個垂老的冰霜巨人。好在時光消弭的不僅僅是實力,我和子輿之間的敵意也被時光化解了,我們達成協議,在找回雙方失落的寶物之前,我們不再為敵。」
「噢,原來是這樣啊……」聽到這裡,老匡總算大致明白了此中淵源,看來後來戰神寵物和墨平的徒弟化敵為友是解開這個疑團地關鍵之處。不過此中還是有不少疑惑地:「那頭白龍近千年前就有那麼強悍的實力了嗎?」
比列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突然被老匡打斷顯得很不高興:「喂!你不知道打斷別人的講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嘁首先我問你,你講述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讓我瞭解情況?要是你講一大通我還沒明白,你不是白費力氣?再者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你就能保證自己一點沒有記錯、一點沒有遺漏?我適時地提醒你。也有助於你的反思。有助於歷史真相的還原嘛!第三,你是站在主觀地角度回憶。我是站在客觀的角度評價,主觀者往往容易受自己的情緒和好惡影響醜化或者美化事實,只有客觀的評價才是公平公正公道的。你不但不應該反感我地評價,反而應該感激我才對!第四……」
「好好好!打住!你問就是!你問就是!」冰隼方才領略過老匡地一張毒嘴,此時再不敢針鋒相對。只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此前地老匡在自己和老拜倫的擺佈下幾乎是俯首帖耳,日常行事既膽小又沒底氣,雖然言行舉止也稱得上狡黠,卻總是顯得缺乏骨子裡那種勇氣和霸氣。怎麼現如今幾個鐘頭不見,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盛氣凌人?
其實比列不懂老匡的變化也很正常,因為冰隼不知道此刻的老匡其實是衝動與理智的合體,他擁有了健全的性格和人格,借用現代心理學的詞來描述,就是兩者合體後的情商比以前單獨的個體要高許多。人們平時習慣於把機智勇敢兩個詞放在一起來作為對英雄人物的評價不是沒有道理的,喜歡極度理智地衡量自身得失的人不可能成就大業,因為人總要面對「搏」與「退」的抉擇,在這種情況下,勇氣的缺失使人傾向於選擇保守,而摒棄死中求活、一舉擺脫逆境的方案,亦即缺乏勇敢最終反而限制了機智,這就是此前並非完全沒有抗爭之力的水晶貓老匡面臨老拜倫和比列的欺壓卻屢屢妥協、喪失自身利益的原因;而易於衝動的人也同樣難成大業,勇氣的過剩使人傾向於選擇激進,放棄省時省力通過交涉獲取利益的方案,這也是在生之寅塔中的老匡在看到伊莎貝拉被子有所擒後立刻選擇先戰後談的根源,其實兩者之間的那場戰鬥完全可以避免,是一種無謂的付出。
此外,除了情商的高低,實力的強弱也是能否獲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強者擊敗弱者可以有許多辦法,而弱者想要戰勝強者往往只有一兩條道路。此時的老匡得龍血和生之源力相助,實力已經超出了老拜倫和比列的合力,性格又比以前完整,在交鋒之中自然可以做到有理有力有節。只不過這一切並不為冰隼所知,連老匡也沒來得及細想罷了。此時見比列服軟。老匡頗有些洋洋得意:「哼哼,憑什麼剛才我要問你不讓我問,現在你要我問我就偏得問?我現在又不願意問了!你接著講吧!」
「#*.#¥!」對於老匡的蠻不講理。比列也唯有在心中怒罵一通,口頭卻不願和他強辯,只好自己找個台階:「你所問地問題也並不出格,千年前偷盜我和子輿的寶物時,這頭白龍的實力並無出奇之處,只是比普通白龍更狡詐一些罷了。之所以能把我們封在冰川之中,一是因為它覷準了我和子輿已鬥得筋疲力竭地時機,二是它巧妙地利用了天然的冰川洞穴。據子輿所述。普通的白龍壽命不會超過六百歲,體型最多只有這傢伙的一半大小,作為最低等的龍族,它們的戰力也只能敬陪末座。而這傢伙能活到上千年、並擁有如此龐大的體型和強悍的戰力,恐怕是拜寶物地效能所賜,這也是此前我斥責你不懂白龍龍菁珍貴的原因之一。」
「我可以補充說明一下嗎?」沃克上前插言,他身上的鱗片正在漸漸退去。看來已逐漸掌握了控制龍菁的訣竅。「龍菁中蘊含著一些白龍生前的記憶。它之所以能長這麼大主要是因為那棵怪樹的功效。那棵樹似乎叫雪菩提,此前為巢居比利馬斯山頂的另一頭怪獸所有,白龍用詭計擊敗了那頭怪獸,奪取了這個巢穴、怪獸生前收藏地寶物以及這棵雪菩提樹,但那怪獸死得極不甘心,始終化作冤魂守護著雪菩提不讓白龍享用。後來白龍奪取了蟄魂戌塔,雖然它不會平行者地心法,不能運用蟄魂戌塔驅散亡靈,但蟄魂塔本身就有鎮邪的功效。這樣白龍才得以在長達千年的時間中享用雪菩提樹膠的神奇功效。比列前輩所說白龍的壽命和戰力是拜蟄魂塔所賜並不準確,但從邏輯上講也相去不遠。」
「原來如此,多謝沃克小兄弟言明。」比列方才見沃克輕描淡寫地收服了龍菁,心中頗為敬服,此刻對方的話又給自己留足了面子。因此對沃克的好感更佳。講解得也更賣力些:「龍族壯年時體力最強,年老時體力衰退嗜睡。不然也不能如此輕易被別人有機可乘(瞅瞅老匡)。但吐息作為龍自身固有的魔法,卻是歷久彌堅,你們人類的戰士大都是年輕人,而魔法師則是越老越厲害,這是一個道理。龍菁中蘊含地主要是魔法的力量,千年龍的龍菁,哼哼,其中蘊含的魔力可想而知。再者,白龍的冰霧龍菁極難形成,一旦形成便是其餘龍族火焰龍菁地天生剋星,這是此龍菁珍貴地第二個原因。第三,這頭龍死得極為不甘,龍菁所凝聚的力量比尋常龍菁又大了許多,幾乎凝結了這頭龍千年來積攢地本元精髓。現在你們還覺得這龍菁弱於他人嗎?」
老匡得知白龍龍菁如此珍貴,自然要替沃克高興,他本來想問既然龍死了都有這樣的寶貝,那你們戰神寵物掛了是不是也會有好東西留下來,但此刻一高興,也就不不問這麼惡毒的問題了:「原來如此,龍菁的力量永無窮盡嗎?還是只能借用有限的次數?」
比列搖頭:「借用龍菁力量是不準確的說法。龍菁進入生物體內便會融入血脈,改造宿主的身體,與之合而為一,可以說自此以後身體的一部分是龍的,一部分是本體的,關鍵只是由誰來控制,所以根本談不上龍菁力量窮盡或借用次數的問題。至於所謂借用龍菁力量,實質上是利用龍菁去控制體內專屬於龍的被改造部分,或是激發龍獨有的本領,如體表生鱗、噴吐龍息等等。這時候,本已被宿主壓制的龍菁便會重新醒來,再次與宿主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所以才會有每次動用龍菁的力量都很危險的說法。」
咦?對龍菁瞭解的這麼清楚,看來你們戰神寵物死後也有類似的表現了。不過你的主意我就不打了,以後碰上其他的戰神寵物免不了要敲骨吸髓一番。老匡心中盤算,口中自然不提這茬:「那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那只靴子到底是怎麼飛過來的?我聽說靴子還會變小,你知道咒語嗎?」
「只要生物手持破損的神器念誦神咒。破損地神器就會修復如新,即使殘破的部件相隔千山萬水也沒有關係。當然,前提是生物必須受戰神所賜。體內有足夠的戰神神力……」
這個說法倒是和黑月所言(詳見《第267章女神地注視》)一模一樣,問題是我的戰神神力是從哪兒來的?韓揚那裡?還是阿木那裡?或是兩者兼而有之?老匡心頭疑惑不解。從沃克那裡得知,水晶貓是在堪薩斯的傳送陣中被韓揚和阿木動用全部潛力對擊一拳(詳見《第316章聚變》)後醒來的,從那兒以後自己體內便有了藍紫色的雷火,而韓揚卻失去了他全部的力量,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直到遇上他師傅才恢復了體力,照此推斷。阿木的下場恐怕也差不多。韓揚地特殊力量爆發出來時表現為藍色的火焰,阿木則為紫色的閃電,也就是說,可以作出水晶貓吸納了韓揚和阿木力量的推測,這麼說來,以後再碰上擁有特殊能力的夥計,是不是可以衝上去讓他暴扁自己一頓。自己就更壯了。而敵人就稀塌了?
老匡心中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比列卻還在繼續解釋:「……戰神神器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前,我對它們幾乎一無所知,許多相關地知識反倒是後來子輿告訴我地。至於修復神器的咒語,是維多利亞助我們逃走時以神識印入我們腦海的,不過操控神器變幻的咒語她卻沒有告訴我們。其實我們固然不瞭解這個世界,維多利亞對我們也是一知半解,她不知道我們雖然為戰神效力。卻未蒙賜操控戰神神器的戰神之力,想靠我們戰神墨平那樣神級的對手,或是靠我們修復戰神神器,都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比列的語氣頗有些無奈,看樣子來到這個世界。又在這裡一呆千年實非他們所願。老匡想想也是。本來你正在家裡開心地看著網絡小說,一下子把你揪到中東讓你為什麼聖戰獻身。這事兒換誰誰都不樂意。
比列發完了感慨,繼續講他的經歷:「我和子輿破冰而出後在遺忘冰原上四處尋找,終於在比利馬斯山找到了白龍地蹤跡。為了生存,我裝作子輿的寵物,和化名拜倫的子輿加入了一個弱小的冰霜巨人部落,打算隱居在此積蓄實力,有朝一日重新奪回寶物。然而情況比我們想像得更糟,數百年的冰封對我們身體造成地創傷過於沉重,我努力修煉,實力卻始終未得寸進,身體反而進一步退化到了冰隼大小。作為墨平地嫡系弟子,子輿有一套獨特的修煉方式,但他也僅只是在數年後找到了延緩快速衰老退化地辦法,對於我們來說,這個辦法只能延緩死亡的到來,卻無法恢復往昔的實力。」
「儘管活在世上的時日無多,我們卻都沒有放棄自己的目標。子輿原是雲霄巨人,退化後身高仍可與冰霜巨人比肩,在沒有功力輔助的情況下以他的身材攀登比利馬斯山仍極易引起雪崩。確認白龍巢穴後,子輿也曾和我三次成功地登上比利馬斯山,可是以我們僅存的實力想要戰勝白龍實在是太過艱難。第一次我們空手而歸,第二次只是採集到一些雪蓮,第三次收穫最豐,也僅僅是擒獲了白龍的子嗣,子輿還險些為此喪命。我們本想以那只幼年白龍為要挾讓白龍交出擄去的戰神靴和蟄魂塔,誰知在子輿養傷的期間,藏匿的幼年白龍被部落首領阿諾德無意中發現並打死,白龍自此對我們恨之入骨,防範也更加嚴密,這讓我們幾乎喪失了討回神器的所有希望。」
鬧了半天冰風谷的巨人首領阿諾德也是個愣頭青啊!聽到這裡,老匡心中不由得感慨世間造化弄人。白龍老來得子,想必對小白龍珍愛有加,老拜倫和比列劫持幼龍當龍質這一手雖然損了點,說不定還真能達到換回寶物的目的,可誰知卻被阿諾德給攪黃了。老拜倫先前提到過的白龍常到村落中屠殺巨人的幼童(詳見《第378章龍菁》),想必是白龍喪子後的報復行為,也是阿諾德逞英雄屠幼龍給村民帶來的災難,但若論事件根源。拜倫團伙劫持幼龍案件卻是白龍當年行兇搶劫寶物案件地報應,世間事雖然看起來紛繁蕪雜,追溯起來卻都是因果循環。
只聽比列繼續講道:「我的願望是遵循我對神使的承諾。找回並保護好戰神之靴,直至將其交還神使。而子輿地願望則是找回並守護好蟄魂戌塔,不辜負他師傅的囑托。當然,子輿原本還有一個任務是阻止我為害世間,不過現在我的時日無多,也無力再去做什麼所謂的為害世間之事,子輿的這個附加任務倒算是完成了,呵呵。」
老匡本來想說你丫的把我推進龍穴就是為害世間。不過聽聞比列語氣淒然,遭遇也著實可憐,這口惡氣便忍住了沒有再噴。想來方才比列見白龍已死,戰神之靴也已找回,覺得心願已了又時日無多,這才有了捨身擋在自己這個偽使徒身前阻擋沃克「吐息」的舉動。這傢伙早先與老拜倫合夥欺負自己的行為地確可恨,但僅僅為了千年前的一個承諾不惜以命相搏。這份執著和守信還是頗值得敬佩的。
「我和子輿雖然信仰不同。但曾同經生死又相濡以沫,近年來已沒有絲毫的怨懟,相反,我和子輿還達成了不少的共識。聖戰的對錯與維多利亞的善惡,與我已經沒有太多地關係,唯一想做地,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子輿精擅占卜,多年前就曾卜算出會有人助我們奪回寶物,但我和子輿都認為自己的職責應由自己來完成。因此這些年來依然拚死與白龍爭鬥,誰知道人算終不如天算,最後我們的承諾還是要依靠他人相助才得以實現。唉,也好,現在總算寶物失而復得。我們也算沒有背信。我希望你能帶著寶物下山,見過子輿後……」
「唉。等一下,」老匡終於還是忍不住插話了:「那個,別嫌我嘴臭啊,你先別急著留遺言,先說說你和老拜倫到底還能活多久,還有你們的病是個什麼狀況,老拜倫治不了,並不意味著別人也治不了啊!要知道現在我可是生命魔法大師,雖然沒有行醫執照,但沒準就能把你們倆治好呢!退一步講,就算我治不好,子輿的師傅墨平總能治好吧!我聽說十二對蟄魂塔集齊之日就是墨平復出之時,你們要是能撐到那時候,不也有救嗎?」
「你?生命魔法大師?」冰隼怔怔地看了老匡一會兒,忽然笑了:「謝謝你的安慰。說起來,你的變化真大,似乎與原來的你完全不同了。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原因嗎?」
「這個……你別打岔,也用不著拍馬屁,原因當然是有地,日後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先說說你們倆還能活多久啊?就算你不信我是魔法大師,說說病情總沒什麼損失吧?不見得此刻我還會趁你病要你命?」
冰隼笑著搖了搖頭:「當年我宣誓之時,已經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至高無上的戰神,子輿也是一樣,為完成墨平的托付,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此刻心願已了,對我們來說這便是最重要地事情,至於我們地殘軀還能苟延多久……具體的時間我們自己也說不清,不過日復一日,我們都能感受到身體地衰弱,近日來這種感受尤為清晰,集齊十二對蟄魂塔……恐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你別急啊,實在不行,你們就先捨棄肉身到蟄魂塔中呆著去,在那裡面等一萬年也沒有關係。再說集齊十二對蟄魂塔也用不著一萬年——沃克,給他瞅瞅!」
沃克依言從懷中掏出了片刻不離身的生之寅塔和亡之寅塔,老匡得意洋洋地笑道:「看著沒?蟄魂寅塔我們已經有了,按照老拜倫的說法,屬於他的蟄魂戌塔應該也在這個大垃圾場裡面,我們找找就能找到,十二對塔這不就剩十對了嗎?只要……」
「應該說還剩八對。」沃克笑著拾起老匡剛才從靴底海沙中撿到的四件寶貝,用地支的刀尖三下五除二清光了附著在上面的海草、海貝和泥沙,四座尺許高的小塔露了出來:「看,這是由生之酉塔和亡之酉塔組成的蟄魂酉塔,還有由生之辰塔和亡之辰塔組成的蟄魂辰塔。我們只要再找齊八對就可以了。」
「哎呀!」老匡用後爪搔搔頭,一下子想了起來:「對對!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四個糊滿爛泥地東西是蟄魂塔啊!嗯。讓我回憶一下當時子有怎麼說的……墨平大師命十弟子子華鑄蟄魂酉塔,震懾擁有一隻戰神之靴、棲身於風暴之洋洋底的戰神寵物薩麥爾,嗯。沒錯,應該在那只飛來靴裡發現這一對塔。不過蟄魂辰塔……我再想想……應該是命五弟子子我鑄蟄魂辰塔,在風暴之洋建海底城三座,施展「混沌之怒」,加劇大洋上地風暴隔離兩個大陸的生靈來往。奇怪,辰塔應該在風暴之洋中,但是怎麼會也和靴子放在了一塊兒呢?沒關係,一會兒我再和塔裡面的人溝通一下就知道為什麼了。嘻嘻嘻,又可以搜刮生之源力了啊!還有還有!命七弟子子游鑄蟄魂午塔,在昔日阿姆斯壯十萬獸人被屠殺的土地上立生命源泉,消解詛咒,撫慰亡靈……」
老匡說到這裡轉頭對沃克嘿嘿一笑,沃克當即明瞭:「這對塔應該就在我們的牧場,肯定是手到擒來!這樣還剩下七對!」
「不錯。下一個離的近的是……命九弟子子張鑄蟄魂申塔。震懾擁有戰神項鏈,棲身於愛瑞斯冰原的戰神寵物亞巴頓,根據子有地描述,愛瑞斯冰原就在伊甸牧場的北方,那裡人跡罕至,塔肯定也不會被別人撿走!」
「對,就算把冰原翻個個兒也要找到,還剩六對!」
「此外,子淵鑄蟄魂子塔。看守馬德斯山封印,鉗制維多利亞殘餘的靈魂,這筆陳年舊賬涉及到珂爾斯和女巫,早晚也是要去找的!」
「對,就算把馬德斯山翻個個兒也要找到。還剩五對!」
「再就是子騫鑄蟄魂丑塔。在寂靜之洋施展奇跡術,在聖戰之橋的遺跡上建造神罰之橋。旨在讓兩個大陸的居民互通有無,和平貿易。這個神罰之橋嘛……」
「對,就算把神罰之橋翻個個兒也要找到,還剩四對!」
「嗯,沃克,這都交給你去翻好了!」哎?不是吧?!」
「……」冰隼看著老匡和沃克一唱一和,實在是無語了。老匡卻不管那麼多,自顧自地掰著貓爪數數。
「神罰之橋這對暫時不能急,等著馭海者和政府軍鬧個兩敗俱傷再去找便宜就好。女巫那對嘛……」老匡本想說現在還打不過女巫,隨即又想到不能在比列面前失了面子,隨即改口道:「女巫那對也是等一等的好。除這兩對之外,命六弟子子貢鑄蟄魂巳塔,鎮守馬斯沃爾大陸多瑙山脈地一座遠古地城。這座地城應該就是出產高科技機器人赫拉克勒斯地地城,肯定要第一時間去探索……」
沃克插言道:「地主每次回來我們都要大忙一陣,看來這次也不會例外了。」
「嘿嘿,這就是我的戰略規劃,到時候你們照著做就行了。嗯嗯,讓我先來盤算一下啊,一座能量快耗光的生之寅塔就讓我搜刮了將近五千克拉的生命寶石,眼瞅著面前又有辰、酉、戌三座塔可以搜刮,這三座塔似乎沒消耗什麼能量,每座塔怎麼也得搜刮個一萬……不,最少兩萬克拉存貨吧!哈哈!蟄魂塔還可以通過吸收生靈和亡靈的力量來充實,剛才沃克你不是說守護雪菩提樹的怪獸亡靈沒有消散、只是被鎮壓了嗎?一會兒收了他,又能有好大一比進賬!嘖嘖,和白龍實力差不多,那就算三千吧,二三得六加五千加三千,差不多可以搜刮到七萬克拉的生命寶石啊!這樣子伊甸牧場的生命噴泉就可以真正地噴起來了!」
沃克點頭道:「原來的生命之泉產量是每小時六滴,這個產量養活八千隻噗噗綽綽有餘,如果生命泉水地產量和放置在噴泉上的生命寶石重量成正比的話,新增的七萬克拉生命寶石至少可以養活千萬人口。」
「呀呼!伊甸牧場終於可以擴招了!伊甸王國終於可以成立了!伊甸的夢想終於可以實現了!我們可以在亂世中建立一支屬於自己地軍隊,不再依靠酋長那些靠不住地骷髏架子!隨著軍隊實力的不斷壯大,我們還可以去找更多地蟄魂塔!學到更多的法術!收服更多的生靈和亡靈!這樣生命寶石就會越來越多,養活的人口就會越來越多,支撐的軍隊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哇哈哈哈……」
看著手舞足蹈的老匡,冰隼顯得有些擔憂,他偷偷碰了碰沃克:「他……他怎麼了?我怎麼瞅著有點不太正常?」
「沒關係,他這叫綜合性歇斯底里妄想症,俗稱羊角風或者白日做夢,我們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在伊甸牧場待一段時間,你也會習慣的。」沃克想了想,又頗有感慨地歎道:「說實話,時間長了他不發瘋,我們還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還好,有人發瘋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