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的情緒沒有影響沃克的工作效率,卸貨完畢,沃克擱,再次帶著四大搬運工走進了潛水艙。
第二條船上運載的是大量的水晶原礦、雖然沒有加工好的水晶值錢,但是價值絲毫也不比第一條船上的珍稀礦物遜色。只是水晶之中有許多連沃克都不認識,估量價值的時候不容易算準,沃克本想來個平均主義,只要是不認識的水晶一樣都來上幾箱子,天凱武卻說物以稀為貴,市面上看不到的,一般都是珍貴的,寧肯少拿一些能買到的珍貴水晶,也要把那些沒見過的水晶搬走。
動手之前沃克就從船隻吃水和船員配備等因素推斷出比較值錢的貨物都裝在前三條大船上。這三條船的總運載量超過三千噸,而深藍號水下排水量還不到一千噸,即便加上所有艇員的超空間背包和自己的暗夜空間,也運不走馭海者五分之一的貨物。天凱武和林娜都不是貪多嚼不爛的人,因此打算偷完了前三條船就走人。可是沒想到,前兩艘船搬運順利,當搬到第三條船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第三條船上是都是馬斯沃爾大陸的特產,有不知名的寵物蛋、珍稀動植物、矮人工匠打造的精品武器盔甲、地精工匠製作的工藝精巧的小玩意兒,獸人製作的骨質工藝品等等。這些東西佔地方大但是重量輕,超空間背包更適合裝他們。前四個船艙都搬運得很順利,可是當沃克準備在第五個船艙上開洞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運用「注目」透視過去,這個船艙中居然滿滿當當都是人!奇怪了。前面三艘船外形一模一樣,沒有道理內部結構不一樣啊?難道是船上地住艙不夠,臨時把貨艙改成了船員的住艙?這也沒道理,貨艙沒有良好地通風,這麼多人擠在裡面肯定缺氧,如此休息只會越睡越?,休息完更沒有力氣幹活了。
韓揚房間中。眾人盯著屏幕上的圖像也是倍覺奇怪。透視能力只能看到層次不同的灰階圖像,由於影像的重疊,又十分模糊,沃克也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專注地仔細觀察一番,沒錯,的確是很多人的影像,還有許許多多橫豎的條紋間隔其中,這些人高矮胖瘦相差很大。但都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像死人一樣。
沃克撓了撓頭,他得到暗夜神教地能力後就到深藍號上了,中途沒有用過注目能力。如果目標不動,根本看不出是活人還是死人。現在無奈,只好讓深藍號中的艇員去問問黑月,用注目能力看到的死人和活人的影像有什麼區別。
黑月一直呆在深藍號上。他也有暗夜空間,而且還有暗夜精靈一族特有的隱形能力,按理說是潛入敵船的最佳人選,可是眾人和他接觸不久,不知道他的性格和為人如何,既然沃克也有了暗夜空間,這次「乾坤大挪移行動」便沒有動用他。到時候不願意幫忙倒是小事。萬一看到沃克大人居然用女神賜予的能力去做此等偷雞摸狗之事勃然大怒可就麻煩了。因此上船之後,這位黑月大人基本上呆在韓揚的艙室內,只是沃克初次使用暗夜空間地時候勞煩他指導了一下。
黑月自從上了深藍號之後一直就處於深深的震驚之中,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完全用鋼鐵建造的船隻,而且這船隻還能在水下航行!在水面登船的時候黑月就覺得這條船怪模怪樣,進入艙室後,升降口關閉,潛艇潛入水底,這些黑月完全不知道,還以為依然在水面上航行,只是把艙室密閉起來了而已。當他在船艙中覺得氣悶,和沃克說想要到甲板上透透氣地時候,才知道自己身在的這條船居然已經到了水下!
過度的驚訝、輕度的缺氧和暈船讓這位黑月大人感到一陣陣暈眩,當看到同為渡劫使地沃克大人第一次嘗試暗夜空間就成功,更讓他頭暈目眩。此時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躺在艙室中思索這位沃克大人到底是位什麼樣的人物,為何對女神的信仰如此虔誠,又從哪裡搞到這樣一條匪夷所思的鋼鐵怪船。水手長張橫敲門,素日機警的黑月足足愣了半分鐘才醒悟過來跳下床開門。
「黑月大人,沃克船長讓我問問您運用注目神力之時,死人和活人的軀體有什麼區別。」
「噢,當生命脫離軀殼而去,他地軀殼也會黯淡下來……」黑月簡單講了講二者之間的區別,他現在暈乎乎的,完全沒有在意剛才沃克為什麼要使用暗夜空間,也沒有想沃克為什麼要問死人和活人的區別,滿腦子轉悠的都是沃克大人身上的神奇之處。張橫問明白後告辭而去,黑月終究忍耐不住:「嗯,請問沃克大人到底,到底……」
黑月
半天,也沒想好到底應該怎麼問。張橫似是看清了微微一笑答道:「沃克船長天賦異稟,和他接觸長了,您會不斷在他身上發現神奇之處的。」
「噢……呃……謝謝……」黑月搖搖頭,繼續回艙納悶去了。
不提黑月的疑惑,得知區分的要訣後,沃克已經確定隔壁艙室中都是活人。看樣子此路不通了,要想穿過這個船艙到下一個船艙去,勢必要到外船舷上另辟捷徑。正當沃克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天凱武在一旁自言自語道:「這些船員高矮差得也太大了吧……馭海者上哪兒找這麼些儒和巨人?招來也不讓他們值班,全悶在這兒睡大覺。」
「啊!我知道了!」林娜叫了起來:「這些不是船員,是馭海者從馬斯沃爾大陸抓來的各個種族的奴隸!」
眾人恍然大悟,既然是奴隸就說得通了。馬斯沃爾大陸的住民各個凶悍,若是讓他們活蹦亂跳的,誰抓誰作奴隸還說不准呢,想必是馭海者的奴隸販子們把他們關在這氧氣缺乏的貨艙中,又缺食少水地讓他們半死不活,省得船到中途演一出「叛艦喋血」。
馬斯沃爾的矮人和地精中有許多手藝高超的大師級工匠,一件普普通通的原材料經他們巧手加工,製成的商品價值往往要翻上幾十倍;獸人沒有什麼手工藝,但他們都是天生的戰士,賣到地下競技場去作角鬥士,也是一隻下金蛋的母雞。因此這些奴隸的價值可以說比先前兩條船上的貨物不相上下。
既然是昏昏欲睡的奴隸,探查一下就沒有多大風險了,沃克在牆角一隱蔽處用地支?掏了一個小洞湊上去觀察,原來剛才透視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層層疊疊堆的橫豎條紋都是粗大的籠子,而且整個奴隸艙內壁,還有一層兒臂粗細的鐵柵欄加固防護。每一面牆的鐵柵欄上都鑲著一大塊石盤,上面篆有防禦法陣和反空間魔法法陣,整個奴隸艙和最堅固的監獄相比也毫不遜色。只是出於節省能量水晶的原因,這些法陣現在都沒有啟動。
關押奴隸的籠子總數有七八十個之多,一大半籠子中關的是矮人和地精,每個狹小的籠子內都關了四五個人,享受「單間」待遇的是七個獸人,關押他們的籠子柵欄也格外粗大,分散放置在其餘籠子之間,想必是怕獸人湊在一起掰彎了籠子跑出來。在牆角的一個小籠子裡居然還有一頭未成年的小巨魔,不知道馭海者從哪兒抓來的。可憐的奴隸們像雞鴨一樣蜷縮在籠子中,連胳膊腿都伸不直。這種姿勢關久了血脈難以流通,就算有人把他們放出來,一時三刻也沒什麼能力逃跑。
見沃克在艙壁前良久不動,銀刃忍不住悄聲問道:「老弟,你在看啥呢?讓俺也瞅瞅?」
沃克心頭一驚,若是讓老矮人看到裡面同胞的慘狀,就算不是他的族人多半他也要衝進去救人。馭海者這支船隊運送的貨物價值萬金,要說沒有幾個像樣的高手護航那誰也不信,這師徒倆衝進去一頓矮人戰錘亂砸,非出事不可。沃克倒不是怕和高手過招,其實內心中他還非常盼望能和與自己匹敵的敵人較量較量,但是這次行動的目的只是盜竊,並非搶劫,無論是自己還是深藍號都沒有能力把整支船隊留下的能力,現在伊甸牧場的整體實力和馭海者行會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一旦洩露了身份,伊甸牧場就將面臨滅頂之災。
正要拉開銀刃想辦法慢慢勸說,忽然隔壁艙門吱扭一響,緊接著腳步連聲,似是有不少人走了進來。沃克連忙打個手勢,眾人退後兩步離開窺視孔以免被發現。藏在一旁的南瓜忽然不安地扭動了一下:「主人,小心一點,我……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沃克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安慰道:「沒關係,我們躲在這裡不會有人發現的。」
雜亂的腳步聲漸停,只聽得艙室中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你好,小傢伙,這麼長時間想好了沒有啊?」
船艙中一片沉寂。看來女孩談話的對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過聽到女孩的聲音,沃克和林娜都同時大吃一驚!
難、難道是?!
林娜話音未落,沃克已經不顧暴露的危險悄悄湊在了窺視孔上,船艙中,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穿翻毛領夾克的女孩對裡面的那隻小巨魔說話。那女孩十三四歲,膚色白晰,一頭蜷曲的金髮披散在肩上,從側面看去,臉上倨傲的神情中透著一絲稚氣,正是林娜的親妹妹,傑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