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接到劉兆辰的通知後，楚凡就一直在等艾瑛的電話，可一直到下午五點左右，他的手機都沒再響起過。
而宋舒苑更是等得心急，要不了多久就把他的手機拿來看一次，一會兒看看是不是沒電了，一會兒又試試是不是沒話費了。
「笨笨，她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啊？」宋舒苑等得有些不耐煩。
「我也不知道。」楚凡搖了搖頭，還是繼續寫他的推廣方案。
「她該不會又變卦了吧？或者劉兆辰把你的電話號碼給說錯了？」宋舒苑心裡現在有無數個假設，甚至連艾瑛突然出車禍這樣的假設都有。
「不知道啊。」楚凡又搖了搖頭。
「你不急嗎？」宋舒苑看著他氣定神閒的樣子問道。
「急有什麼用啊？再說本來就已經沒指望她答應了，最多就當作剛才沒接過老劉的電話。」楚凡看了她一眼，無所謂地說。
「你……」宋舒苑對他的慢性子也無語了。
楚凡笑了笑，伸手輕輕擰了擰她的瑤鼻，說道：「好啦，你專心看你的小說吧，她要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自然就來了。」其實他心裡也稍稍有些焦急，只是沒宋舒苑那麼厲害而已，況且他現在還有正事要做，也就沒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宋舒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陣手機鈴音響了起來，正是楚凡的手機。
「啊！打過來了！」宋舒苑欣喜地叫道。
楚凡把食指豎起放在嘴邊，給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這才拿起電話，也沒看上面的號碼，直接按了接聽鍵。他想第一次和艾瑛談話，自己又有求於她，最好還是把細節做好，所以才讓宋舒苑不要說話，以免艾瑛覺得自己一邊和她打電話，一邊在和別人說話，對她不是很尊重。
宋舒苑也不介意，只是看著他，露出關注的神情。
「楚凡，你看到照片沒有？」誰知電話裡傳來的卻是王海的聲音。
「阿海？」楚凡有些意外，一來他以為這個電話是艾瑛打來的，二來他知道王海平時都在瘋狂地玩遊戲，沒什麼事他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什麼照片啊？」
宋舒苑一聽是王海的電話，頓時沒了興趣，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又轉過頭去，托著粉腮看她的小說。
「你不知道？」王海沒頭沒腦地問道。
「知道什麼？」楚凡被他這兩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
王海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說：「你現在能上網吧？」
「嗯。」
「那你自己上狗撲網看吧。」王海的語氣有些複雜，既有點為難，又有些怒意。
楚凡聽他的語氣，心中更是疑惑，問道：「去狗撲網看什麼啊？」他知道狗撲網是一個較大的以社區論壇為核心的互動性網站，人氣很旺。
王海歎了口氣說：「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一篇叫《一個賤女人》的帖子。」
楚凡一怔，對王海說道：「我這就去看下，你不要掛電話。」
「嗯。」
楚凡很容易便在狗撲網的論壇上找到了這篇題目為《一個賤女人》的帖子，他甚至剛點進論壇，就看到了，因為這篇帖子的瀏覽人數和回複數都非常驚人，被頂到了極其顯眼的位置。
他點開帖子，只看了不到一分鐘，頓時只感到心中一股怒火騰然而升，而且還越燒越旺，讓他有一種當即想把電腦砸碎的衝動。
他黑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滾動著鼠標，迅速地拖動著這篇帖子。
「看到了嗎？」王海見他沒動靜，小聲問了句。
「嗯。」楚凡語氣極冷地應了一句。
「楚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去看的。我……」王海略微有點歉意地說。
「我知道。」楚凡直愣愣地看著電腦屏幕，陰沉地說：「你是怎麼發現這篇帖子的？」
「是這裡一個人玩遊戲的時候，聽遊戲裡的人在談這篇帖子。因為談論地非常火爆，他一時好奇，便去找來看了，所以我也就知道了。」王海解釋道。
楚凡又滾動鼠標拉到帖子的頂部，看了一眼發帖的時間，是前天晚上，而發帖人是一個叫「極品男人」的id。
楚凡一見這個id頓時感覺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鑽進電腦去把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揪出來暴打一頓。「狗日的周濤！」他極其罕見地罵了一句粗話。
旁邊的宋舒苑從他打開網站時就已經發現他的神色不對，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地關注著他。現在聽到這句話，心裡頓生疑惑。
「你知道是誰幹的？」王海有些驚訝地問道。
「肯定是那個狗雜碎！」楚凡狠狠地說。
「知道他住哪裡嗎？」王海也語氣不善地問。
「知道。」
「那好。你去找他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和你一起去！操他媽的！」王海也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嗯，就這樣吧。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說完楚凡就把電話給掛了。
掛斷電話，他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如烏雲密佈一般陰沉，眼睛閃著如同殺人狂一般的狠色，胸口因極度的憤怒而急劇起伏著，雙手緊握成拳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面前的電腦砸碎。
宋舒苑見狀，心裡又是擔心，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楚凡這樣嚇人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心懷忐忑地小聲喊了句：「笨笨，怎……」
砰！
她話還沒說完，就只見楚凡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寫字桌上，那股憤怒的力量直接爆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宋舒苑頓時嚇得呆住，全身忍不住抖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望著楚凡。除了上次和周濤打架外，她還從來沒見過楚凡如此狂暴的狀態，上次楚凡是因為有點陷入瘋狂，而這次卻很明顯是清醒的。但這清醒卻更是從側面表明了楚凡現在的怒火究竟有多大。
楚凡這一拳砸發洩出去以後，心裡要稍稍好受了一點，這才想起一旁被嚇著的宋舒苑。他轉過頭去，看著一臉驚恐的宋舒苑，心裡升起一股悔意，自己雖然不是朝她發火，但卻也著實嚇到她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盡量克制住體內不住翻騰的怒火，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望著宋舒苑的眼色也慢慢地變得柔和起來，伸過手去輕輕握住她的手，充滿歉意地說道：「舒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實在是……。」
宋舒苑看著他歉意的表情，也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柔聲說道：「我知道。」
說完，她看著楚凡握著她的那隻手，因為剛才那拳的關係，幾個關節已經破了皮，露出裡面猩紅的血肉來。她只感到一陣心疼，遂掙脫出楚凡的手，連忙翻出醫藥箱，拿出酒精和繃帶，替他處理起傷口來。
宋舒苑小心翼翼地將酒精塗抹在傷口上為他消毒，並不時地抬起頭觀察他的表情，看他是否覺得疼痛。
可楚凡似乎沒感覺到一絲的疼痛，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處理完傷口，又給他纏上繃帶後，宋舒苑這才輕輕地撫著他纏滿繃帶的手，輕聲說道：「忍不住，想發洩就發洩吧，不過不要把自己身體弄傷了。為那些無恥的人自殘身體，是不值得的。」
楚凡聞言，臉上才又恢復些許表情。此時，他只有看著宋舒苑，才能將心裡那股怒火壓住。他又一次略帶歉意地說：「舒舒，對不起。」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想和你一起分擔，無論快樂，還是憤怒。」宋舒苑望著他的眼睛，柔聲說道。
楚凡看著她柔情似水的眼眸，心裡還是有些猶豫。過了良久，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周濤這次把欣兒害慘了。」
「你準備怎麼辦？」宋舒苑問道。
「我不會放過這個人渣的！」楚凡狠狠地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