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絕妙的想法
其實當楚凡接下宋國輝這個業務時，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報酬的問題，一來是他雖然已經是一個自由策劃人，但還沒有自由策劃人的意識，還處於在明天上班時的那種心態，認為有策劃就做，然後等著每月領工資就行了，完全沒想過自由職業者都是接一個業務，領取一份報酬的；二來也是因為他和宋國輝的特殊關係，潛意識裡已經當作是給宋國輝白做了。
現在乍一聽宋國輝給他許諾了如此高額的報酬，他一時有些轉不過神來。
宋國輝見他沒說話，也不知道他是覺得2％的銷售提成不夠豐厚，還是他嫌事情多，太麻煩，遂又說道：「考慮到你不是輝煌的正式員工，負責的事情也不是很多，2％的銷售提成其實已經不錯了。」
楚凡聞言，知道宋國輝想岔了，連忙說道：「不，不，宋伯父，我並不是嫌少，而是覺得……太多一點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笑了下。
「覺得多？」宋國輝一愣，隨即想到楚凡之前在明天廣告只是一個普通的策劃部經理，薪水最多不過每月上萬，現在這2％的銷售提成對他來說確實是過於驚駭了一點。其實以前他也沒有給過單個人如此高的報酬。輝煌以前雖然也請過專門的營銷公司代理推廣樓盤，但報酬都是針對一個公司的，因此報酬也給的一個團隊。而他剛才也是出於習慣，才提出了2％的銷售提成，卻忘了楚凡只是一個人而已。
不過轉念一想，他倒是有點欣賞楚凡現在的反應和誠實，因為還很少有人會嫌對方報酬給得太多的。這一方面說明了楚凡不貪，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沒有追求金錢的**。這讓他開始審視起自己對楚凡以前的期望來，缺乏對財富的**，是一定不會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也許他真的只適合做一名純粹的策劃人。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說：「現在是腦力經濟時代，優秀的點子價值上千萬上億的都有，我給你的，也是你應得的，和多少無關。當然如果最終你的推廣失敗了，我們的項目銷售情況不理想，你也是拿不到這筆錢的，或者只能拿到很少。」
楚凡點了點頭，如果這次的推廣失敗，輝煌肯定損失慘重，他也沒臉見宋國輝了，更別說找他要錢。
「那你決定了沒有？如果你實在不想做這個推廣負責人，那我就一次性給你十萬，作為你做這個項目推廣案的報酬。」
楚凡想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看著宋國輝說道：「宋伯父，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我決定接受這個推廣負責人。」他之所以決定接受，並不是看重那2％的銷售提成。對他來說，即使是十萬，也是一筆很高的報酬了，他只是想試試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靠自己賺到這八百萬。
「那好，你回去後，就盡快完善你的思路，做一份詳細的推廣方案給我，最遲一個星期內要交給我。金耀現在已經開始將宣傳鋪出去了，我們不能再拖了。」宋國輝見他同意，便立刻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楚凡點了點說：「嗯，我會在最近幾天就把推廣方案細化後給您過目的。」隨後，他想了一下又說：「其實我覺得我們沒必要這麼急著去宣傳。」
「為什麼？」宋國輝有些意外楚凡的想法，「我們和金耀都是打教育牌，如果我們遲遲不作宣傳，不是失去了先機嗎？」
「正是因為我們和金耀都是打教育牌，我才覺得我們沒必要一定要在近期就大勢宣傳。我個人覺得這次更適合後發制人，我們在適合的時機再出手。」
「後發制人？」宋國輝沉思了片刻，突然笑起來：「哈哈。好！好一個後發制人！好你一個楚凡，夠陰的。你是想讓金耀現在盡情地宣傳教育地產，吸引對此有需求的客戶的眼光，把關注放到教育地產上來。然後我們再利用他們已經炒起來的對這個區域教育地產的熱度和關注度，看準時機，順勢出手，搶奪客戶吧？」
楚凡對宋國輝對自己「陰」的評價，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道：「嗯。正是這樣。他們現在宣傳的力度越大，對教育地產的炒作越厲害，其實對我們也越有利。我們只需要摸準他們的開盤時間，提前兩個月左右做宣傳就夠了。反正明日之城只要還沒開始對外銷售，消費者即使再青睞也沒買不到，並不會讓我們的客戶流失。而等我們的項目也推出後，那些因為對教育地產感興趣而關註明日之城的，肯定也會關注我們，並對兩個項目進行比較，這樣我們就等於借助金耀前期的宣傳，為自己做宣傳了。」
「哈哈哈。妙！真妙！」宋國輝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平時給人的感覺一向是很沉穩的，像現在這樣大笑的情況還極其少見，完全是因為楚凡的這個想法太「陰」，太絕了。「用金耀的錢，為我們炒作，鋪宣傳，真是妙極了！而且我們晚一點做宣傳，還能避免打草驚蛇，讓金耀沒有充足的應變時間。」
楚凡笑了笑，沒有說話，宋國輝已經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
「好，就這麼辦。反正廣告投放這塊也是你在負責，你看準時機出手就行了。不過你要隨時關注金耀的動態，要在他們開盤前，讓我們的宣傳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吸引眼光。」
「嗯，我知道。」楚凡點了點頭回答道。
宋國輝看著楚凡，他越來越欣賞他了，但也越來越惋惜，一個頭腦極其適合經商的人，可性格卻是背道而馳。如果楚凡肯改變他的性格，他現在倒是很情願讓小苑和他在一起，這樣自己也不用再擔心後繼無人了。
之後兩人又各自抽一根煙，順便談了下目前正在推廣的那個項目的情況。宋國輝突然想起今天叫楚凡來還有一件事，遂問道：「你對小苑的開導進行地如何了？」
楚凡一聽，就感覺頭大了。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本來以為宋國輝今天會忘了這件事，可他還是提起了。他有些為難地回答說：「呃……我已經給舒舒提過了，不過……情況不是很理想。」
宋國輝聞言，高興的心情也有些黯淡下去。不過他也清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遂也只是暗自歎了口氣說道：「總之你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盡量找合適的機會和她談談。正面不行，就旁敲側擊，曲線救國，迂迴戰術。」
宋國輝說的方式，楚凡也很清楚，只是他和宋舒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對她越瞭解，就越清楚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大。遂說道：「舒舒對鄭阿姨的成見似乎很深，恐怕一時半會兒很難改變過來。除非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
「比如鄭阿姨一些不為人知，卻能觸動舒舒的事情。」楚凡解釋道。
宋國輝聞言，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後，才聽他歎了口氣，有些自責地說道：「其實她鄭阿姨真的很不容易。犯錯的是我，可承受傷害的卻是她和小苑的媽媽。」
楚凡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宋國輝的後話。其實他並不想觸及宋國輝的心事，也不想探聽他們那一輩的恩恩怨怨，但因為要勸說舒舒，他必須得對事情有一定的瞭解。
「雨惜她這麼多年不顧家人的反對，不在乎旁人的閒言碎語，不計名分地和我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她。我有提出過和她結婚，可她卻拒絕了。因為她不想讓小苑和我的關係惡化。她甚至還……」
說到這裡，宋國輝看了楚凡一眼，似乎在考慮是否合適把這些事告訴他，畢竟楚凡現在只是一個外人而已。他考慮了片刻，想到楚凡也需要瞭解一些事情來撬動小苑，再加這麼多年來，自己這些事一直深埋在自己的心底，也憋得有些難受，需要找個人傾吐，遂決定還是告訴楚凡。
「為了小苑，雨惜甚至做過三次人流。最後一次，我竭力反對，可她還是偷偷地一個人去做了，結果刮破了子宮，現在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宋國輝神色黯然，又略帶內疚地說道。
楚凡聞言，心中有些驚訝。他很明白失去生育能力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女人天生就有著一種母性，即使不少女人一生都沒有孩子，但那也是因為特殊條件，和環境造成的。很少有女人會拒絕做一個母親。做三次人流，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忍受多大的心理痛苦，而這僅僅是不希望舒舒感到不快而已。他對鄭阿姨的印象頓時有了極大的改觀。至少這並不是一個自私的女人，相反還是一個非常為別人考慮的人。
他看著宋國輝，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一貫給人成熟儒雅，居高臨下感覺的男人，其實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他也有太多的事情決定不了，改變不了。他的生活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充滿了心酸和悲苦。這和他的樣貌無關，和他的能力無關，更和他的財富地位無關。
想到這，他決定竭盡全力地幫助宋國輝勸導舒舒。舒舒沒有了媽媽，而鄭阿姨也不能生育了，讓她們拋棄前嫌，組成一個新的家庭，這不是兩全其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