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攜手天涯
坐上車後，楚凡這才問道：「什麼事這麼急啊？現在去哪兒？」
見到楚凡上了車，宋舒苑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也不再有剛才追車時的那股焦急勁兒，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和憧憬的笑。
「我們私奔吧。」她轉過頭看著楚凡，一臉燦爛的笑容。
楚凡一聽，頓時呆住。
私奔？這可是一個讓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詞彙。熟悉是因為這個詞在小說和電視劇中已不知出現過多少次，誕生了多少感人至深，催人淚下，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而陌生則是因為現實生活卻幾乎很少聽到這個詞。
現在乍一聽宋舒苑說私奔，他第一反應便是這小妮子又在逗自己。
可仔細看了看已經轉過頭去正在開車的宋舒苑，卻發現她表情竟十分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詢問道：「私奔？怎麼私奔啊？」
「不清楚，就是一起跑路吧。」宋舒苑天真地回答說。
楚凡頓時感到無語。私奔＝跑路？怎麼感覺一會兒是瓊瑤阿姨的言情劇，一會兒又是港產警匪片。
「為什麼要私……跑路啊？」楚凡覺得還是跑路這個詞比較好些，私奔總感覺怪怪的，雖然跑路聽著也很怪。
「因為如果現在不跑路，過會兒你就見不到我了。」宋舒苑又轉過頭，朝楚凡甜甜地一笑後說道。她現在已經放下了心裡的包袱，並且正在按自己的想法順利行動著，所以心情非常地輕鬆和興奮。
楚凡一愣，立時明白了什麼。問道：「是不是你爸爸叫你離開我？」
「我答應了他，只要他幫你解決這次的困難，我就出國去留學一年。前段時間我就想告訴你的，但又怕你知道後反而故意不要他幫你，會把事情變得更糟，所以就沒說。」宋舒苑道出原委。
楚凡立刻聯想起前段時間宋舒苑的異常熱情和一些奇怪的話，心中暗歎，自己還真是後知後覺，那麼明顯的反應居然都沒看出問題來。難怪宋國輝會主動找自己合作了，原來是和舒舒交換了條件的。
「本來是計劃今天走的？」楚凡問道。
「嗯。一個小時候後的飛機。」
楚凡心裡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宋舒苑突然改變主意，玩起「私奔」，自己連她什麼時候離開都還不知道。遂有些動情地說道：「舒舒，你太傻了，你根本不用和你爸爸做什麼交易來幫忙我的。」
「我才不傻呢！」宋舒苑反駁道，「我這不是跑了啊。前段時間我還真是有點擔心，但是今天我突然想到，就算我現在反悔，他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啊。反正現在你們公司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也說過問題解決後就辭職回家陪我，那他也沒有能約束你的了。既然他管不到我們，那我幹嘛還要聽他的去出什麼國啊。」她說得頭頭是道。
楚凡想了下，心道：這小妮子還是真是個鬼精靈，說得確實有道理。宋國輝現在的確沒有可用的籌碼來逼迫他們了。雖然自己還沒有辭職，但完全可以隨時走人，不用擔心他用工作方面的事來壓自己。而且現在明天廣告已經走上了正軌，也不用擔心因為自己而再遭受什麼風雨。
「嘻嘻，我說的沒錯吧？」宋舒苑見楚凡沒說話，知道他是在思考自己剛才說的。
「舒舒，你為什麼會突然反悔了呢？」
「我本來就不想出國啊，是因為要找他幫你才勉強同意的。要是真的出國去了，我們就得分開一年，我可受不了。」
楚凡看著她，心裡突然升起一絲感觸。宋舒苑看似嬌弱，其實生活態度比自己還要隨性灑脫，敢愛敢恨，敢想敢做，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她都會去盡力去追求，為了自己她可真算是盡心盡力了。
想到這，他心裡有些感動，遂把手輕輕放在了宋舒苑的腿上，溫柔地說道：「舒舒，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宋舒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前方，輕聲問道：「你不會怪我事先沒和你商量，就決定這麼做了吧？」
「沒什麼啊，只要你覺得開心就行了。」楚凡笑著說。
「那我們就真的私奔了噢。」
「其實也不用啊，反正我們又擔心你爸再逼迫什麼的，何必要跑路呢？」楚凡問道。
「不好，我答應他了的，現在反悔，他就有理由強制送我出國去了。」宋舒苑搖了搖頭說，「既然你都決定辭職了，那也沒必要一定要呆在a市，我們就不用留在那裡等我爸來找麻煩，還是私奔好。」
楚凡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遂說道：「那就跑路吧，不過總得回去一趟吧，收拾一下東西。」
「別回去了，我爸知道我們住的地方，現在肯定有人守在那兒，說不定他都叫人去商報找你了。我剛才回去過一趟，拿了你抽屜裡證件之類的，其他的衣服再買新的好了。」
楚凡沒想到這丫頭急急忙忙地跑路，但心思卻還挺細膩的。正想誇她一句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遂說道：「還是得回去一趟，我把卡卡丟王海那去。不然我們這一走，家裡就沒人照顧它了。」
「卡卡，還用你關心啊。」宋舒苑白了他一眼說，「你看看後面呢。」
楚凡轉過頭去一看，只見卡卡正趴在車後座上睡覺呢。汗！想不到宋舒苑居然還帶上了卡卡一起跑路。
「怎麼樣？我考慮的周到吧。」宋舒苑得意洋洋地說道。
「嗯嗯。」楚凡確實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了。
這時宋舒苑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接聽，正是宋國輝打來的。
接聽後只聽她說：「你不用找我了，我不會出國的。……他當然跟我在一起啊。……已經辭職了，他只是在明天廣告打工而已。……隨你便，你要凍結就凍結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出國的。」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上了。
聽她簡短地說幾句，楚凡已經大概能猜到電話的內容了，所以也沒說話，安靜地坐在車上，看著前方。
「我爸打來的。」宋舒苑主動說道，「他現在很生氣。」
「呃……」楚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隨他生氣唄。他逼我出國，我還很生氣呢。」宋舒苑無所謂地說，「我只管我們能在一起就好。」
楚凡這時突然有些迷茫。雖然和宋舒苑在一起一段時間了，並且也拒絕了宋國輝讓他們分手的要求，但是他潛意識裡卻始終都覺得宋舒苑有一天會離開他。受到欣兒的影響，他總感覺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今天情比金堅，明天就可能另尋新歡。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奢望能永遠和宋舒苑在一起。可現在聽到她的話，再想到她為自己做的事，他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感覺來。也許，還是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吧？
這時又一陣手機鈴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是他的手機在響。他一看是楊丹打來的，心中猜測可能宋國輝已經打電話給她了。
「楚凡，你現在在哪兒？」
「我和舒舒在一起，正在離開a市。」楚凡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直接說比較好。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嗯。本來我就打算過段時間辭職回家陪舒舒的。現在只是提前一點罷了。」
「辭職回家？你難道不記得你上一次是因為什麼分手的？你一覺得一個女人會喜歡一個不能帶給她生活保障的男人嗎？」楊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氣憤，她沒想到楚凡早就在考慮辭職這事了。
這話如果是在中獎之前對楚凡說，他一定會有所猶豫，畢竟沒了工作，就沒了生活保障，又何談能和所愛的人自由地生活呢？但現在他已經無了生活上的後顧之憂，當然思考的角度也就不同了，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去滿足兩人心情上的快樂，而不是物質上的需求。所以他平靜地說道：「楊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現在情況和以前有點不同，我們也不用擔心生活上的問題了。」
楊丹誤解了楚凡的意思，以為他是說宋舒苑很有錢，就不用再工作了，遂生氣地說道：「你真的打算靠女人養你？！」
楚凡也知道她誤會了，並不介意，只是模稜兩可地說：「楊姐，我雖然沒辭職了，但還是有收入來源的，你不用為擔心。」
楊丹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良久才問道：「你們打算去哪裡？」
楚凡看了宋舒苑一眼，回道：「還不知道。」
「你覺得你和宋舒苑兩個人能一輩子這樣什麼都不考慮地生活在一起嗎？」楊丹突然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不能吧。不過只要現在大家過得開心就行了。」
楊丹再次沉默。
「楊姐，不好意思啊，這次可能又要給公司惹點麻煩。」楚凡擔心宋國輝會因為這事又找明天的麻煩。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楊丹沒好氣地答道。「你如果要換手機號，一定要給我說。我現在還在客戶那裡，先就這樣。」她也知道現在給楚凡說什麼也沒用，只好先由著他了，只要能和自己保持聯繫就行。
「嗯，好的。」
掛斷電話後，楚凡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前段時間的事情讓他生活忙碌了一陣子，雖然是自己主動忙碌的，但還是感覺非常不好。也許有的人喜歡那種忙碌中的充實感，但楚凡更喜歡的是那種悠閒中的隨意感。
這時，宋舒苑已經開到了a市的郊外。她估計應該不會有人會追來，這才把車停到路邊，對楚凡說：「你來開車。」說著她直接起身，就在車內和楚凡互換了一下位置。
當她從楚凡身上爬過去的時候，楚凡則順手在她挺翹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惹得她一陣嬌嗔。
換好位置後，楚凡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去哪裡？」
「你最想去哪裡啊？」宋舒苑反問他。
「呃……我也不知道。」楚凡確實很久以來就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了。
「那就隨便開吧，開得遠遠的，讓我們亡命天涯。」宋舒苑嬌笑著說。
楚凡伸手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臉蛋笑著說：「什麼亡命天涯，我們又不是被追殺。應該是攜手天涯。」
「嗯！攜手天涯。」宋舒苑聞言，心中一喜，前段時間因為要分離的憂鬱一掃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脫離了約束的興奮。她抓住楚凡的手，突然起身，站起來，把頭伸出車頂天窗，大聲喊道：「攜手天涯！攜手天涯！攜手天涯……」
筆直的馬路上，銀色的跑車飛馳而過，一位嬌艷絕倫的美女從車頂天窗中探出小半個身子，沒有束縛的長髮在風中自由地狂舞。路邊的行人還來不及感歎她的驚艷，便已被一甩而過，只留下呼嘯的風聲中夾雜著那句——攜手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