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少想一點
楚凡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不知道這個項目現在有沒有案名？公佈沒有？」
「案名已經想好幾個備用了，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雖然不知道楚凡問這個究竟有何用意，但宋國輝還是如實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覺得這個項目可以圍繞案名來炒作。」楚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圍繞案名來炒作？」宋國輝有些意外，因為他還沒有聽說過樓盤炒作案名的。不過這也勾起了他的興趣，遂問道：「怎麼圍繞案名來炒作呢？」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並且都認為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好的。」楚凡並沒有直接回答宋國輝的問題，而是說了句貌似無關的話。
不過宋國輝知道他還有後文，並不出言詢問，只是安靜地靠在沙發上，看著他，等著聽他的下文。
「這種現象，往好的說就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表現欲，往壞的說就是喜歡指手畫腳，評頭論足。」楚凡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宋國輝還是沒有說話。
「所以我覺得可以利用大眾的這種心理來炒作案名。」
「怎麼利用？怎麼炒作？」宋國輝慢慢的有了些好奇。
「簡單地說，就是搞一個徵集案名的活動。」
「噢？徵集案名？」宋國輝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又說：「你繼續說你的想法。」
「我們可以通過媒體向全社會徵集這個項目的案名，並給予最終的獲獎者豐厚的獎金或獎品，比如這個社區的一套的住房。這樣就可以調動起大眾參與的積極性了。」
「獎勵一套住房，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如果獎勵不豐厚，大家參與的興趣也不濃厚啊，而且也與輝煌大公司的身份不符。況且，一套住房對於輝煌來說應該不算多吧？在a市一套小戶型，總價怎麼也不會超過三十萬，這僅相當於投放幾個版的廣告而已。」
宋國輝考慮了一下，不再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而又說道：「不過這也就是個噱頭，我看不到能對項目本身的宣傳有什麼作用。」
「那圍繞這個噱頭來作宣傳好了。」楚凡胸有成竹地說，「一個項目在宣傳初期需要什麼樣的宣傳，要對消費者發佈哪些信息？我覺得首先是要讓消費者知道有這個項目。而這點，徵集活動完全可以做到。同時，要讓大家提出符合項目的案名，就需要他們對項目有一定的瞭解和認識。這樣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這個項目的各種信息發佈出來了。並且這樣的發佈並不同於以往單純地宣傳式發佈，因為那樣除了真正一開始便對購房有興趣的人會去認真瞭解，其他人都只會忽略。以徵集案名為由，發佈項目信息，其實是在向大眾提供資料，以便他們能想出貼切的案名，增加他們被選上的機會，這樣應該會有很多人去仔細瞭解這個項目的信息。這難道不是宣傳嗎？」
楚凡一口氣說完後，便稍稍往沙發上靠著，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而宋國輝則顯出一副思考中的神色，似乎在考慮楚凡的建議的可行性。想了一下，他從包裡摸出一盒楚凡從來沒見過的香煙，自己抽出一根銜在嘴上，又隨手遞給楚凡一根。
楚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叼在嘴上點著。他看見宋國輝，一邊在沉思，一邊在摸衣兜，似乎是在尋打火機，便又伸過手去替他點上。
宋國輝並沒有注意這些，只是很自然地讓楚凡幫他把煙點上，然後又靠到沙發上沉思起來。
過了良久，他才說：「只是這樣，宣傳方式似乎還是太單一了。」
「我們還可以借助這個徵集案名的活動進行其他的後續活動，比如徵集以後社區的花園名、每棟樓的名字等，這樣也可以讓大家住在裡面有一種歸宿感，因為他們會覺得這個社區的有他們一部分的心血。當然還可以配合一些諸如投票、頒獎的活動等。」
「那萬一投票徵集出來的案名我們覺得不合適呢？」
「呵呵。」楚凡笑了笑，隨即說道，「宋伯……宋董，這個您應該很清楚怎麼做吧？投票的結果是完全可以操縱的。如果您現在已經決定了案名，只要沒公佈，那最終的結果肯定會讓您滿意的。這只是一次炒作而已，而能不能真的徵集到優秀的案名，那是次要的。」
宋國輝點了點頭，他其實是很明白這種暗箱操作的。又想了會兒，他把手上的煙頭滅掉，對楚凡說：「這樣吧，你回去做個具體的細案給我。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準備把這個項目的營銷宣傳交給你們公司來做。」
雖然楚凡對自己剛才的這個建議還是有一定的信心，但是他也沒料到宋國輝這麼快便決定把這個項目交給明天廣告來操盤了，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愣了一下後，他才問道：「您是說您已經決定和我們公司合作了？」
「這還要看你的細案做得如何了。你剛才的這個想法我覺得可行，不過其中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完善，要知道決定成功的往往就是細節。」宋國輝緩緩說道。
雖然宋國輝說還要看細案，但就算這樣，已經讓楚凡感到非常高興了。要知道公司裡現在有唐文華在，憑借他多年的操盤經驗，只要思路正確了，又怎麼可能會在細節方面出現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宋國輝的這番態度，便已表明了他至少不會與明天廣告為難。這讓他終於將這幾天懸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了下來。
「另外，我覺得你可以再做一個針對a市一線地產商的策劃活動，就像你們現在正在執行的那個活動一樣。」
「噢？」楚凡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們現在正被……封殺啊。」
「封殺？呵呵。你要是能再做出一個這樣的活動，誰會封殺你？利益，利益才是關鍵！」宋國輝又強調了一次他的觀點。
楚凡沒有說話，心裡咀嚼著宋國輝這句話的意思。難道他準備出面調解明天廣告和那些一線地產商的關係？
隨後，兩人也沒有多餘的話說，楚凡很快便離開了輝煌大廈。在宋國輝的辦公室整整將近四十分鐘，他們幾乎都沒有談到他和宋舒苑的事，這讓他不禁有些疑惑了。按道理，宋國輝應該利用這次幫助明天廣告的機會再次給自己施壓的啊，可他表現出來的卻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難道說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同意分手，而放棄了這個想法？
晚上回到家，吃過晚上，楚凡和宋舒苑坐在沙方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喝著宋舒苑煮的咖啡。
楚凡想起今天下午見宋國輝的事，遂說道：「舒舒，今天我見過你爸爸。」
「噢。」宋舒苑並沒有表現出意外，似乎早有所料，不過還是問道：「你們談了些什麼？」
「你爸爸打算讓我們公司給輝煌的一個新項目操盤。」
「真的？！」宋舒苑聞言一陣欣喜。雖然她對明天廣告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由於楚凡的緣故，愛屋及烏，她還是很關心明天廣告的境況的。
「嗯。」楚凡點了下頭，問道，「舒舒，你是不是答應你爸爸什麼條件了？」
「沒有啊。」宋舒苑立即否認了，不過表情有些不自然。
楚凡並沒有發覺她的不自然，只是還是有些奇怪。「那你爸爸怎麼會突然決定幫我了呢？」
「大概是怕我真的和他斷絕關係吧。」
楚凡聞言，心中大汗，暗想：難怪宋國輝會突然改變主意幫自己，原來是這小妮子用這個去威脅他。她為了幫自己，還真是什麼事都敢做。遂說道：「舒舒，其實你不用這樣做的。你們怎麼說也是一家人。」
「這是他應該做的。」宋舒苑不以為然地說。
楚凡不好說什麼，他知道宋舒苑媽媽的事對她影響很深，而且他對宋國輝的瞭解也不多，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幫忙調解他們父女倆的關係。只好攬著宋舒苑的肩，少有地說了句肉麻話：「舒舒，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宋舒苑聞言，順勢把頭靠到了他身上，輕聲說道：「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楚凡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用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
過了一會兒，宋舒苑突然幽幽地問道：「笨笨，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會啊。」
「你會在我晚上做惡夢時，一直陪著我嗎？」
「會的。」
「會在我生病的時候，每天給我熬湯嗎？」宋舒苑似乎並不在意出楚凡的回答，只像是在回憶一樣，輕輕，柔柔，緩緩，幽幽地吐露著。
「會。」楚凡雖然也知道她現在也許只是單純地問，但他還是一邊回答，一邊溫柔地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相處這麼久，他也漸漸知道，宋舒苑平時看起來活潑開朗，跟開心果一樣，但她內心還是比較多愁善感的。只是她用自己平時的快樂，將這些掩飾起來了，也許這樣她才能過得更好一些。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想我嗎？」
楚凡一怔，但隨即又消除了心中的一絲緊張，他知道很多女孩兒都喜歡問戀人諸如此類的問題，因為這樣會讓她們感覺到一種安全感。以前欣兒就問過他類似的問題。
「會想的。」他還是用剛才語氣淡淡而溫情地答道。
「有多想？」宋舒苑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呃……」楚凡沒想到她會突然追問這個問題，有些卡殼，頓了一下後才說：「比你想我少一點。」
「為什麼你要比人家少想一點呢？」宋舒苑有些不滿他的回答，噘嘴問道。
「這樣我就可以多對你好一點啊。你多想一點，我多做一點。」楚凡笑著說。
宋舒苑一聽，立刻翻身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耳邊，喃喃地說：「笨笨，我要你一輩子都對我好。」
「嗯。」楚凡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應道。
「我不要離開你。」
「不會的。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