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何謂朋友
週日中午，楚凡在病房內正一勺一勺地餵著宋舒苑喝湯。
昨天和秦歡的荒唐歡娛，雖然並非自己主動，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但他內心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宋舒苑。畢竟一一對應的感情關係還是這個社會的主流標準，沒有誰喜歡自己的愛人與別的異性有親密關係，他本人就是如此。
只是人的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產生於思維，又經常不受思維所控制，它時常會讓人做出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因此發狂、發顛、發瘋之類的事屢見不鮮。
他知道自己現在對待感情態度與以前相比，已有了極大的變化，既來之，則受之，幾乎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不願有一絲羈絆。只要有感覺，他並不會去拒絕。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種非正常感情觀，對宋舒苑並不公平。所以他只能把心中的那一絲愧疚化作更多的柔情，和宋舒苑在一起的時候盡量對她好一些，讓她開心一些。生理的感覺自己也許不能控制，但情感方面自己能多付出就多付出吧。
宋舒苑並不知道楚凡此刻心中所想，她很享受現在的溫馨生活。這幾天楚凡每天都會給她熬湯，晚上也在病房裡摟著自己在病床上入睡，讓她有一種比在家裡還要甜蜜的感覺。
楚凡自從承認是自己男朋友之後，表現確實比以前主動了許多。見自己悶的時候，會主動找話和自己聊天；開心的時候，會抱著自己一起歡笑；而qing動的時候，也會溫柔地給自己一個親吻。她感覺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沒有山盟海誓，但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真實，更有說服力。沒有誰在乎誰更多愛誰一些，也沒有誰計較誰的付出更多一些。
人們知道的少，總比知道的多要快樂很多。就像我們的童年總是無憂無慮，充滿了歡聲笑語，而成年後卻是愁腸滿腹，終日苦悶。
吃過午飯之後，楚凡接到一個電話，是王海打來的。王海說他馬上上飛機，估計下午5點左右就能到a市機場，讓楚凡到時候去接他。
宋舒苑也知道楚凡的大學室友要來a市，她並不反對，相反心中還有一絲期盼，因為她希望自己對楚凡的瞭解更多一些，能更好地融入到他的生活中。而多認識一些與楚凡親近的朋友顯然是一個很好的途徑，這也是她在清水縣能很快地和段明他們打成一片的原因之一。
「你的這個室友有趣嗎？」宋舒苑好奇地問。
「有趣談不上，不過有點意思。」楚凡答道。
宋舒苑聽後，眨巴著她迷人的大眼睛，心中思索著「有趣」和「有意思」之間究竟有什麼區別。
「你們大學時候關係是不是很好？」
「嗯。生活費可以混著用的那種。」
「那有你和段明的關係好嗎？」
「呃……這個我沒有想過，也沒有比較過。對我來說，真正的朋友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更好的說法。每個朋友帶給我的感受和快樂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在對他們的態度上也會有所區別，不過都是一樣的重視。」楚凡想了下，說出了自己心中對朋友的看法。
「看來你們男人之間的友情和我們女人之間還真是不同。我們女人就喜歡把朋友分成幾個檔次，比如閨中密友就是可以無話不說的，還有可以一起玩的玩伴，以及一般朋友之類的。」
「其實這個和性別也沒什麼關係，只是個人的不同罷了。很多男人也會劃分自己的朋友圈啊，比如兄弟和酒肉朋友。只是我的生活比較單調，沒有什麼酒肉朋友，也不喜歡兄弟那種太過親密的稱呼，所以才都當作朋友來看。」
「你有時就是感覺太淡了，能和你做朋友的，沒個幾年的接觸，幾乎不可能。」宋舒苑心有感觸地說。
楚凡笑了笑，他明白宋舒苑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嘴上卻說：「那你沒和我接觸幾年，怎麼就成了我的女朋友呢？」
「人家是一不小心上了賊船。」宋舒苑嫵媚地白了他一眼。只是心中也奇怪，自己怎麼會那麼容易地便愛上了楚凡。
楚凡沒有再說話，只是笑了下。他心中也是很奇怪，像宋舒苑這樣的天之嬌女怎麼會和自己走到一塊兒。
一直在病房陪宋舒苑呆到下午4點過，楚凡這才離開，開著車去機場接王海。
由於有些堵車，到機場的時候已經5點了。他急急忙忙地趕進去，時間居然正好合適，王海乘坐的那班飛機剛剛抵達。
沒過多久，他便從人群中找到了王海的身影。
王海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皮膚有點黑，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運動服，肩上挎著一個不大的旅行包，頭髮長長的，有點凌亂，一看就是長期不打理的結果。整個人看上去和大學時候區別並不是很大，只是更多了些頹廢的感覺。
看著王海東張西望地朝自己靠近，卻並沒有看到自己，楚凡沒有出聲叫他，而是一臉笑意的站在原地。
王海確實沒有發現楚凡。因為楚凡現在的形象和大學時已有了不小的區別。在宋舒苑的強烈要求下，楚凡被迫接受了只穿她給自己買的衣服的要求。而宋舒苑雖然不再像上次那樣動輒就給他買些上萬的頂級名牌服裝，但卻也是挑一些款式時尚，做工精良，適合楚凡氣質的衣服。同樣，她每次去做頭髮的時候也都會把楚凡拉上，一來是讓他陪自己，二來也順便給他做頭髮。
而楚凡此時正穿著一件米黃色的中長外套，頭髮也是剛精心修剪不久的短碎發，整個看上去既顯得瀟灑隨意，休閒恬淡，卻也不失精神。
看著王海越走越近，但還是沒發現自己，楚凡把手揣在衣兜裡，心裡暗自好笑。
終於，王海從楚凡身邊走過卻還是沒有發現。一來有楚凡現在和他印象中有所不同有關，二來也是因為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前方搜索，卻忽略了眼前。
楚凡終於忍不住笑了兩聲，而王海一聽，頓時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靠！原來你在這，看到我都不叫一聲。」王海終於認出楚凡來，上前就給了他一拳。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視力下降得這麼厲害。」楚凡笑著說。
「呵，幾年不見，穿得人模人樣的，我都認不出來了。」王海打量了楚凡一番後，揶揄道。
楚凡笑了笑，並不在意，說道：「走吧，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說。」
「好。」王海應了一聲。
沒走幾步，王海突然又問：「你那有電腦吧？我沒辦法把我那台機子抱過來。」
楚凡一聽，哈哈笑道：「你可真是個遊戲狂人，剛到就惦記著這個。走吧，肯定不會讓你玩不了遊戲的。」
「那就好，不然我可得直接去網吧了。」
當王海坐上那輛奔馳跑車後，他更是驚訝地望著楚凡，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不會去販毒了吧？去年一起玩遊戲，你還在抱怨機子配置不高，又沒錢買新的，怎麼現在連奔馳都開上了？」
「其實，我中彩票了，中了一億。」楚凡直視著王海，故作嚴肅且神秘地說。
王海一愣，隨即不信地說：「你就忽悠我嘛。」
楚凡哈哈一笑，也不辯解，然後才說：「這是我女朋友的車。」
「你女朋友？童欣？你不是說你們分手了？」王海有些糊塗。
「不是欣兒。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楚凡淡淡地說。
「你和童欣分手就是因為她？」
「不是。我和欣兒分手都快半年了。我和她是剛確定不久。」
「噢。」王海輕聲應了一聲，又說，「其實大學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有童欣這樣一個女朋友。我感覺你們處得挺好的，怎麼會說分就分呢？」
「在學校和在社會，看問題的角度和關注的事情都會有所不同。進入社會後，我們也不可能像讀書時那麼瀟灑，什麼都不考慮，只想一日三餐和怎麼玩，最多偶爾擔心一下考試。畢業後大多數人都考慮的是如何生活。我也許並不是欣兒理想的生活伴侶吧。」
王海沒有說話，出神地望著前方，似乎是明白了楚凡分手的原因，又似乎是在思考楚凡的話，以及自己現在的境況。
良久，他才說：「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心情鬱悶，讓我來陪陪你的，沒想到倒是你來開解我了。呵呵。」
楚凡笑了笑說：「你開解我，和我開解你，有區別嗎？」
「反正我知道你還是那個凡子，是我朋友就行了。」王海笑了下，又問，「怎麼沒見你那個有錢的女朋友來呢？」
「她這兩天生病了在住院，等下就帶你去見她。」
王海沒有說話，心中卻是一絲感動。楚凡女朋友住院了，他還專門開車來接自己，時間有時候並不能抹除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