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節記住這些臉
雖然敵人的數量還是比己方要多,但隨著敵軍首領的滅亡,再多的的敵人也只是一盤散沙罷了。在金澤遙控的『怪獸』們配合之下,斯圖亞特指揮著薩爾等主攻隊員,接著衝擊了幾次之後。剩下的敵軍已經一心只顧著逃命,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
「薇薇安!帶著你那隊人繼續追擊,追到天色徹底黑下來再回來。」埃爾維斯對剛剛跑過來的薇薇安等人揮手吩咐著。追殺帝國的小公主,這樣的任務肯定不可能有官方的正式行文。如果是得勝而回,可能還好說點。失敗而歸的他們,回去後會有什麼下場,只要是腦袋裡沒進水的人就能夠想的到。那些潰兵可能之前還不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什麼,但經過接觸戰後,自己這方大呼小叫的,不是聾子就都會聽見。埃爾維斯斷定,這些人不敢回去覆命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如果不將敵人徹底打散,他們說不定還會流竄回來,繼續他們某些不可告人的任務。而且被驅散開來的潰兵,對於周圍居民的危害,也比成隊的潰軍要小的多。
對埃爾維斯爺爺的話向來聽從的薇薇安,毫不猶豫的調轉馬頭,用她清脆的聲音招呼著身後的同伴,向潰軍處飛馳而去。對方的幾名施法者,已經全都倒在犀牛和河馬的腳下變成了肉泥,有汗血寶馬為座騎的薇薇安他們,對於追擊沒有有效遠程打擊的潰軍,再合適不過了。
這時,殺盡興了的薩爾哥倆,也在斯圖亞特的帶領下,回到了法師們這邊。「薩爾!上次教你的擔架還會做吧?帶上人打掃戰場,將雙方所有受傷的人員都救出來。」半倚在地的金澤,有氣無力的對薩爾哥倆吩咐著,剛剛失了那麼多的血,讓這個從來還沒受過這麼重傷的宅男,仍然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金爵士!謝謝您。」就在大家都忙著善後工作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在金澤身側響起。「呵呵!貝蒂小公主,好久不見了。阿莉亞非常的想你呢!」面對這個小女孩,金澤的聲音亦如在帝都時那麼的溫和。「對不起!因為我而讓這麼多人受傷,甚至失去了生命!」在自己這個大朋友的面前,小公主終於放棄了這段時間一直以來保持的堅定形象,捂著臉嚶嚶的啜泣起來。
愣愣的看著面前哭泣的小女孩,金澤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勸她。面對著一具具還帶有餘溫的屍體,金澤覺得現在說任何勸慰的話都顯得特別的虛偽。他們不久前都還是一個個鮮活的年輕生命,有著各自的理想、追求。在整齊排放的遺體處,金澤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上次他們陪著特利克來自己的莊園時,還在和自己逗笑著,說要向自己學習那些世上最猥瑣的陷阱知識,沒想到再次見面時,是會以這樣的方式……
「貝蒂公主!如果您感到愧疚,就請將捂在臉上的雙手放下吧!」愣了半晌,金澤終於開口說道:「請睜大您的眼睛,在腦袋裡牢牢記住這一張張蒼白的臉。他們為了自己心中的堅持,為了保護席亞最美麗的小公主,而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您只有堅強起來,並快樂的活下去,才能不辜負他們付出的昂貴代價。」
聽到金澤的話,小公主的哭聲漸漸停止了下來。輕輕放下了捂在臉上的小手,用她那滿是淚水的雙眼,愣愣的看著地上一個個安靜睡著的勇士。她的那只文藝獅子,這時也悄悄的走了過來。靜靜的蹲坐在小主人的身後,同樣也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地上躺著的屍體,彷彿它也想將這些人的容貌記住一樣。
「大哥!快!快救人!」正在這時,負責打掃戰場的薩爾哥倆,帶人抬著四具擔架,大喊著跑了過來。看清擔架上的人和他們那身,快將擔架壓塌的盔甲,貝蒂公主驚慌失措的跑了過去:「柯利弗!安格斯!萊斯利!艾德裡安!你們怎麼了……」。
擔架上的四人,正是剛才為了掩護特利克和金澤帶走小公主,而主動轉身阻敵的那四名守護騎士。聽到薩爾的呼喊,金澤也異常驚喜。之前他看到這四位倒下時,還以為他們已經遭遇不測了。沒想到打掃戰場的薩爾哥倆,居然帶回來這麼一個好消息。
「扶我起來!」金澤衝跑到跟前的奧格瑞姆伸了伸手。他全身都還軟著,自己根本站不起來。
來到擔架前,看到四名騎士的慘狀,金澤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四名騎士,每人身上至少插著三種不同的武器。刀劍的斷刃、長槍的槍頭,身上的盔甲東一塊西一塊的凹陷,那都是被鐵錘之類重打擊武器給敲出來的。在盔甲上,還有好幾支一頭紮了進去,只留箭桿在外的利箭,在微微顫動著。
「快!先給他們每人切一片含上。」金澤從兜裡掏出一支粗壯的『人參』遞給身邊的薩爾。因為預見了今天可能會是一場惡戰,這些戰略物資金澤早已經在家時就準備好了。
「不論敵我,所有受重傷的都給他一片。」比斯帕爾也走了過來,對薩爾輕聲吩咐著。倒不是什麼出於人道,這個世界的戰爭,根本不講這些,就算平時再仁慈的人,也沒有這個概念。就算有時候抓住了敵方的俘虜,那也只是為了要求贖金或準備當成奴隸使用。比斯帕爾只是想著,是否可以在俘虜身上問出些什麼來。
給四名騎士餵過『人參』的薩爾,點頭離去。比斯帕爾則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起騎士們嚴重的傷勢。
「我們要幫你脫掉盔甲,可能會很痛,忍著點。」比斯帕爾對唯一一名還保持著清楚的騎士說到。喉部被敵人掃了一槍桿,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騎士,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又將目光斜斜的瞟向小公主,嘴角努力勾出一個笑容。
看到從小就陪著自己的騎士,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忘寬慰自己,貝蒂公主的眼圈不禁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