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林間一夜
擅長在林間展轉騰挪、奔跑跳躍的白葉鹿,肉質細嫩、瘦多肥少,同樣吃過這道美食的幾人,還一致認定白葉鹿的肉裡有一種特別的香味。金澤看著面前的食材糾結了半天。現在營地這邊各種廚房炊具和調料都不全,就這麼把白葉鹿肉都用掉了,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
考慮了一下,金澤決定先只弄一小部分試試,剩下的等回去和胖吉姆一起研究,相信他肯定對這份珍貴的食材也特別感興趣。白葉鹿肉質細嫩用來明火燒烤可能會失去那份鮮嫩,靈光一閃金澤找來了一塊石板。將之清洗乾淨固定架好後,在下面燒起了一堆火。嘿嘿!人家做鐵板燒,咱這沒有鐵板就做石板燒吧!
隨著土灶上燉著的莎羅獸尾巴漸漸飄出誘人的香味,一時激憤跑回帳篷的阿莉亞有點呆不住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後,在帳篷口的縫隙出現一道求知慾很強的探索目光。
瞟了兩眼,探索的目光又縮了回去。沒一會兒,維克多極不情願的被人推了出來。「金澤哥哥,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呀?」維克多機械化的聲音傳來,顯然是有人教他這麼問的。
「哦!維克多,過來的正好。這道菜剛做好,你來嘗嘗味道怎麼樣?」說著,金澤偷偷瞟了一眼帳篷。果然那道探索的目光又出現了。
「嗯!好好吃!」維克多嚼著彈滑的莎羅獸尾巴,大聲的稱讚。語氣裡再也聽不出一點點不情願的意思了。「呵呵呵,喜歡?那就都給你吃了吧!」金澤的此話一出口中,帳篷裡的小傢伙再也沉不住氣了。「說好了尾巴是給我的,給我留一點!」話音未落,阿莉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了出來。
「只要抓住了他們的弱點,還是很好對付的嘛!」金澤得意的看著正在搶食的兩個小傢伙。從帳篷裡破功而出的阿莉亞,已經完全拋卻了進入帳篷時的那份激憤之情。
「大哥,這塊石板已經很燙了。」被金澤交待守著石板的奧格瑞姆這時大聲說到。「來了,來了!」金澤端著片好的白葉鹿走了過去。「來來!大家自己動手。」金澤示範著將肉片擱置在了抹過油的石板上,細嫩的白葉鹿肉一挨石板立刻冒出了一陣白氣。趕緊不停翻動,並塗以準備好的醬料。
沒幾下一片烤熟但又不失鮮嫩的肉片就做好了。金澤將之挑起,輕輕吹吹送入了口中。新鮮、爽滑的肉片混合上特製的烤肉醬,而且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獨特肉香味。金澤舌頭上的味蕾瞬間被全部激活,舌底彷彿湧現了一口小噴泉似的滿口生津。
「太美味了!」不捨的嚥下口中的食物,金澤由衷的讚歎到。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珍品食材,這口感、這味道,比之農場裡吃過的那幾樣食物有過之而無不及。金澤在石板上製作的過程中,大家就已經被飄散開的香味給引誘得直吞口水。要不是這種吃法從沒見過需要金澤的示範,他們早就動手了。現在已經學會了怎麼製作,還看到金澤吃得如此過癮,怎麼還克制的住!紛紛挑起肉片在石板上烤炙了起來。
同樣是第一次吃到白葉鹿肉的阿莉亞,之前死死捍衛的燉尾巴也不要了,撲到尼艾爾那裡和爸爸搶起不多的肉片來。不多的肉片很快被大家瓜分乾淨,兩個小傢伙還意尤未盡的吮著手指,滿眼乞求的看著金澤。「剩下的回去再吃了,吉姆肯定能夠做出比這更好吃的來!」金澤笑著安撫到。
兩個小傢伙有點失望而又帶著期待的,將目光轉到了金澤拿出來的別的食物上。既然費這麼大力氣搞了個石板燒出來,當然不能就烤幾片肉就廢棄不用了。金澤又從農場裡取出了一些新鮮的蔬菜,茄子、生菜、蘑菇、黃瓜,再加上草莓、橙子、芒果、菠蘿等可口水果,還有獵到的各種肉類。一頓豐盛的美式燒烤讓所有人都撐翻了過去。
吃過美味晚餐之後的休息時間,金澤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戳小傢伙的肚皮逗她玩,而是將兩個小傢伙都招到身邊給他們講起了他們那個遊戲的危險性。「……所以說,爺爺、爸爸、媽媽為什麼會那麼嚴厲的批評你,現在你明白了嗎?」金澤耐心的對小傢伙們說著。主要對象是阿莉亞,她已經被家裡人批評皮實了,如讓她自己想通沒幾天就會將今天的事忘到腦後。
「嗯,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那樣玩了!」阿莉亞挺著吃撐的肚子,半躺在墊子上乖巧的回答。金澤這番說教的時機掌握的很好,這小傢伙在滿足了口舌之欲後的那段時間,是最容易聽進別人話的時候。
從阿莉亞的表情和語氣上,金澤就知道她是真的將自己那番話聽進去了。至於一向乖巧維克多,金澤更加放心。只要告訴他那樣做是不對的,他以後肯定就不會再去做。
「金澤哥哥,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抓野雞大王?」見金澤不再說教,阿莉亞問出了這個她期待以久的問題。「呵呵,還記著那只野雞大王呢!」金澤笑笑。阿莉亞堅定的點點頭道:「嗯!我都已經答應德妮亞姐姐了,這一次抓到那只野雞大王后,把它的羽毛送一支給她。」
抓野雞其實在現在這種天色擦黑的時候正好,地球上的野雞是個什麼習性金澤不太清楚。不過這裡的野雞和普通飼養的家雞一樣都有夜盲的弱點,到了晚上就得乖乖蹲在窩裡。
金澤看看已經有點面露疲色的小傢伙們:「明天吧,咱們明天再去上次那個地方看看。」畢竟不是靠這混飯吃的職業獵人,犯不著將自己弄的那麼辛苦。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要玩的開心就好。
得到金澤的答覆,阿莉亞滿意的鑽回了自己的帳篷,照看她今天得到的新寵物。大人們則圍著還在繼續燃燒的篝火,興奮的聊著今天的狩獵趣事。在這歡聲笑語中,天色漸漸地完全黑了下來。隨著大家陸續的進入帳篷休息,這片很少有外人打擾的林子又恢復了平靜,只剩篝火處的余煙偶爾冒出一絲清煙。
在這片林子裡,白天是草食動物的樂園,而到了晚上則成為肉食動物的天堂。林子裡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又開始喧鬧起來。最先發難的是更深處的某只野狼,一聲突兀的「嗷嗚」刺破了黑色的夜空,在林子上空迴盪著。聲音裡有些淒厲、有些陰森,還有些許的孤寂。
彷彿號令一般,林子四處開始有更多的野狼回應著。接著就是被驚起的飛鳥扇動翅膀的聲音,灌木叢中什麼動物驚恐竄過的碰撞聲音,偶爾還會聽到某只倒霉被逮到的動物,發出的絕望慘叫聲。
睡夢中的金澤,彷彿對這突如其來的嘈雜聲音非常不滿。嘴裡嘟囔著什麼翻了個身,把蓋在身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將腦袋整個都縮了進去。在差不多所有帳篷裡,現在都發生著類似的行為,有著小不點的氣味在宿營地周圍飄蕩著,完全不用擔心有會哪個不長眼的野獸突然竄了進來。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安心。在營地最中心的某個帳篷,一個小腦袋突然探了出來。正好這時又一隻倒霉動物被逮到了,那臨死前所發出包含了**上的痛苦及對生的眷戀的淒慘叫聲,嚇得那顆小腦袋立刻又縮了回去。
直到那聲音停止了好久,這個帳篷裡的人,才股裡勇氣再次打開了帳篷的入口。這一次沒有多做打探,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刻從帳篷裡竄了出來,懷裡好像還抱著什麼東西,直向另一帳篷奔去。
睡得好好的金澤突然覺得一陣冷風竄入,刺激的鼻子有點癢癢讓人想打噴嚏。迷糊間努力睜開眼,只見一個小身影正在躡手躡腳的向自己這邊鑽。「誰?」金澤的眼睛還有點朦朧,雖然外面的月色很明亮可仍然看不太清來者。聽到金澤的聲音,正在努力向裡鑽著的身影明顯一頓。接著一個聲音輕輕的傳了過來:「金澤哥哥,是我!」
「哦!阿莉亞!不睡覺亂跑什麼?明天還要去抓野雞大王呢!」聽到熟悉的聲音,金澤悄悄鬆開了放置一旁的短刀。「嗯,嗯!小可憐有點害怕,我就帶它過來了。」小傢伙找了極為牽強個理由。
「呵呵呵!那過來吧!在金澤哥哥旁邊睡。」已經清楚過來的金澤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笑著挪了挪騰出個足夠容納小傢伙的空位。「嗯!」阿莉亞回答的極為爽快,看來外面的嚎叫聲真的將她嚇壞了。
一陣窸窸窣窣小傢伙手腳並用的竄到了金澤的身邊,頭枕著金澤哥哥的胳膊,阿莉亞安心的閉上了眼。只是她懷中的小可憐有點不滿,剛睡的好好的就被人抱了起來。睡覺就睡覺吧,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