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一步之差,一步之遙
阿克西絕不會想到,只是僅僅三次妙心魔念的施展,瞬間魔陣的佈置,卻能讓這個一旁默默觀看,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曠世奇才,將之深記腦海,只單憑感受,就能因此領略魔力的本質,看破魔法諸般表象,直抵本源,領悟到只有他這個階位強者才能感受到的萬象之源,森羅之相。
突破諸般定理法則,難以置信的結果,易雲竟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細細思索其中緣由,卻只是理所當然。
這就是群聚效應!
人,很奇怪,只要在你周邊的,全是一些實力強悍,高深莫測的朋友,你自然而然就會向他們看齊,一道若有似無的標準線,宛若蛛絲密網般纏繞在這個群聚裡,看不到,卻能清楚感受到,你亦會努力去達到。
原本極高的標準,對應於你週遭的朋友而言,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想要尊嚴,想要和他們比肩,不想成為總是被施與恩惠的那一方,在這種環境下,你,眼界會不高,會不要求自己嗎?
從來只有環境去改變一個人,人想要反過來影響環境,太難!
易雲是幸運也是不幸,不幸在於所有支持他變強的動力,全來自悲苦的回憶;幸運在於,所有莫名其妙聚集在他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全是大陸上人盡皆知的頂級強者。
米諾,布拉索,更甚者,還有貝利姆,卡魯斯和阿克西,全是跺一跺腳,整個帝國,乃至整個大陸就會為之晃動的頂尖強者,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總是形影不離,從小伴他一起成長的門羅老大。
雖是少根筋,雖只是個靈魂體,但他對於鬥氣領域的深刻瞭解,無疑是和卡魯斯同級的大宗匠,這樣的武中至強者,當然也有顆不甘寂寞的心,從小如影隨行跟在易雲身旁,時刻灌輸的強者之道,對易雲產生的影響當然不言可喻。
那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若有似無,卻時刻活在它的籠罩下,完全無法逃避。
在這種如同鋼鐵煉爐的環境中,他想庸庸祿祿,平凡一生,都難!
當然,跌破眾人眼鏡的進展速度,超乎常理的強橫實力,這和他天生就俱備的潛力資質,堅定無可改移的鋼鐵意志亦脫不了干係,縱觀易雲這個人,他的心境和他身處的週遭環境,是水幫魚,魚游水,那樣的自然而然,一點也沒半分免強,一切只是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的強,理所當然的霸,理所當然的,一步步往最頂峰走去!
身為旁觀者,門羅的思緒比誰都要清晰,此時他盤坐於易雲的正對面,凝視著正沉浸在修煉極境中的小弟,他明白,易雲的崛起,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終有一日,他將以雷霆之姿,狂嵐之勢,傲立於穹武大陸所有高階強者面前,這種局面的到來,已經是完全無法避免的了。
三系魔武同時運轉,萬般詭異的修煉方式,在青雷一戰之前,易雲絕無可能做到。
體內氣海瞬分兩部,左半部水火元素以順時針方向運行,快速壓縮凝結成水火魔力;右半部淡紫鬥氣則以逆時反向流轉,從氣海出發,慢慢湧向體內108道脈穴,凝煉再凝煉,繼之流轉於全身百脈,匯貫於四肢通骸,已消耗殆盡的魔力和鬥氣,全以高於往常數倍速度迅速回復著。
三系魔武震盪所形成的凜烈波動,散溢於六星魔陣外,阻於房外由天風高階教師們布下的七星魔陣前,無比詭異的魔武氣息,宅院裡人人都可感知,亦是人人都感震撼。
一人之身,同時齊聚三種全然相反的魔武能量,根本是連聽都沒聽過,完全違背學院教科書上寫下的定理鐵律,眾人只覺太過離譜,也太過不可思議!
魔斗大會,奇武帝國最高等階的魔武比賽,眾位學員全是盡施所長,盡己全力地去完成這場比賽,無一絲一毫的保留,可對於這個獲得最終優勝的怪人來說,哪怕是最激烈的決賽激鬥,他所展現出來的底蘊,對比於才一回歸來,就讓眾人詫訝連連的異狀,不過才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
究竟他的身上,還有什麼是從未拿出來?他們從未看過的?
這個問題同時浮現在眾人腦海裡,每個人都想知道。
米諾靜靜坐在廳心座椅上,自顧自地給自己泡了杯茶,相比於眾位教師臉上不斷變換的精彩表情,他的反應最是平靜,和其他形成極大的反比。
可自身事,自己知,拿著茶杯的手已在微微的顫抖著,正在壓抑心中不斷湧蕩的強烈激動,事實上,全場中,他才是最驚訝的那一個。
只因這個讓所有人皆驚歎不已的少年,正是由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
他教導他,卻沒能掌握他,他教導他,卻也無法看透他,這種離譜事,在他大半生的執教生涯中,從未發生過!
事實上,米諾比誰都還要迷惘,自問為人師者有愧,卻也為易雲表現出來的進境感到衷心歡喜,雖然,這種學生,近於妖,絕不是他所能教出來的
三個時辰之後,易雲從深層的修煉狀態中覺醒,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魔力和鬥氣竟已各自回復八成之數,且體內鬥氣不經自己操控即自主匯通於百脈流轉著,魔力之輪亦在緩緩的轉動,這本該是順利晉階晉級之後,才能有的絕佳狀況,此時卻在他體內緩緩持續的發生。
易雲微驚,片刻思索,即想到原因:「體內超乎異常的情形,應該是施展逆運之法所帶來的功效,難怪卡魯斯和阿克西總說,功法逆運,只是應用於輔助修煉的妙法決竅,想必它的真正功用,就是無時無刻都能處於晉級晉階後的絕佳狀態
「以鬥氣來溫養壯大經脈,以魔力之輪來強化加壓魔力的凝結,長此下去,日復日,年覆年,修煉進境何只倍增,原來這就是功法逆運的真正妙用,我終於明白了!」
易雲恍然大悟,旋即擔憂起來:「這種狀態效應雖好,但是,我現今僅只六星頂峰階位,就讓七星等階的修煉玄奧在我體內產生效用,且還完全無法自主,增強魔武本源的同時,亦是自傷己身,逆運之**效竟如此霸烈,半點不由人來操控,於現在的我而言,害處遠大於益處,怎生是好?」
猜到易雲此時內心的想法,門羅笑道:「不用擔心,功法逆運的效果雖在你體內自主運轉著,但終究比不上你在戰鬥時的強行施為,於你身體是有害沒錯,但終究有限,難道忘了阿克西給你的那枚十聖金丹嗎?逆運產生的害處,終將盡愈,現在你大可忽略。」
易雲疑惑道:「阿克西當時是說,十聖金丹效力有限,於青雷一戰後,我所受到創傷尚可盡數解除,可現在逆運功法在我體內自主運轉,也不知它何時停下,每過一天,逆運之害就更加深一分,日日累積的負面影響絕不容小覷
「而且,在我進入落日山脈,拿回那兩味奇花之前,我又不可能服下十聖金丹,這段等待時間最少半年,老大你如何肯定,丹藥仍可盡解我日益加深的逆運傷害?」
擺了擺手,門羅笑道:「你忘了?逆運之法我也會,對於它的瞭解並不比卡魯斯和阿克西兩人差些。況且,對於你體內竅穴經脈,鬥氣凝煉情形,這世上除你自己之外,就屬我最瞭解了!我的看法,就鬥氣經脈方面而言,你根本不用擔心,完全控制在範圍內,魔力氣海,我是一竅不通,但它受創的程度遠低於你所受損的經脈,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才對。」
頓了頓,門羅又再說道:「其實,就算沒有阿克西給你的那枚十聖金丹,魔法那一方面,我是無能為力,但是鬥氣經脈方面的損傷,我卻有妙法能讓你盡愈回來。」
易雲聞言呆了呆,驚問道:「此話當真?」
門羅點頭道:「別忘了你的身份,是萬古傳承下來的斯達特一族,逆運功法是把雙面刃,七星以上,是帖催化修煉速度的良藥,但七星以下,卻是禍害無窮的毒藥。這一點,當時我族人人都明白,但功力瞬間加乘的強大效果,畢竟太吸引人,歷代以來,於危難之間,仍有許多家族年輕子弟將之運用於戰鬥上,就像你先前和青雷制裁團激鬥,為了保命所幹下的事無兩異
「理所當然的,強轉逆運不過是自殘已身,因此而死,或成廢人的年輕子弟每代都有幾個,因此,先祖們歷經數代的研究,終於找出瞭解套方法,就是用星域級別的鬥氣,以奇特的手法,來鎮住逆運之法所對身體造成的萬般傷害,經過數次的實驗改進,此法已然大備,成為我斯達特一族,專屬的奇門妙法之一。
「而這個方法,施展的唯一條件,就是需要星域以上的鬥氣質量來施為,現在的你雖做不得,我也是沒法,但我只要借你之口告知卡魯斯,他是一聽就懂,亦能隱妥地化解你現今面臨的難題
「只是,藉由這個妙法來解逆運之害,整個過程,少則一年,長則三年以上,也無法解除你在魔力氣海上的傷害,終歸比不得那枚十聖金丹全方面的效用,所以,我才一直沒向你提及。」
聽著門羅娓娓道來,易雲終於恍然大悟!
為何在對付塔吉爾和青雷制裁團時,哪怕自己幾乎毫無節制的,以逆運之法來上提功力,門羅卻從未出聲提醒自己莫要過度施展,如同自毀的舉動,他一直都漠視著,只因他有十足把握,可完全化解自己所有遭受的反噬傷害,只是要藉著卡魯斯之手來進行。
至於阿克西的贈藥,全是意料之外,卻能化解門羅也無能為力的魔力氣海創害,所有事情連貫想下來,一枚「十聖金丹」,於他才是最佳的解套方式,他仍欠著阿克西一份大大的人情,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他所能做的也相當有限,只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辦法清償了。
審視自己體內三系鬥氣魔力質量,全比在青雷之戰前,又更上升不少,在阿里布所策動的暗影滅殺軍團事件後,他藉著時儀法陣之助,已晉入六星頂峰位階,現下,魔力鬥氣質量飽合完滿,雖僅只回復八成之數,但易雲已可清晰感應到,他已抵達六星頂峰之境的最頂點,距離七星「爵級」真強者領域,只差一步之遙。
如同當日魔斗決賽場上的摩多一樣,只要他願意,有足夠多的時間來進行晉級,他隨時都能晉入人人渴求以盼的七星真強者領域。
米諾和提達副院長適才的震驚,也正是因為察覺到易雲的進度而感駭然,先是由六星高階晉入六星頂逢,之後,不過短短兩日時間,他又已抵晉陞七星領域前的臨界點,不可思議的速度,大破魔武修煉法則的最極限,簡直是豈有此理,卻在他們兩人面前眼睜睜的發生。
是的,只要再給他十來天時間用以晉級,他立即就是一位貨真價實,和天風學院那些高階教師們,位處同等階級的真強者了!
包括天風學院在內,各大高等學院的統一院規,只要學員能抵入七星領域之境,就能以「榮譽畢業」的身份,光榮的離開學院,之後,可選擇投入母校擔當高階教師,獲贈帝國「候爵」之位的殊榮,其名,來將永留於學院中,成為日後所有學弟妹們的標桿目標。
除此之外,亦可接受王室官方的破例招攬,成為在朝高階強者的一員,賜與爵位,贈與豪宅,給予厚賞,自此就是帝國上流階層的一員,可謂光宗耀祖,一生高等地位永固,名記史冊,衣食無憂。
而此時的易雲,距離所有魔武修者所盼求的崇高地位,僅只一步之差,一步之遙,如此而已!
是的,只要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