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奇怪的傳統()
「嘶嘶嘶∼∼∼」
易雲的臉色蒼白如紙,呆呆的看著普修斯把一整碗的鮮血灑在火灶上,高溫的炭火瞬間就將血液氣化,成為一串梟梟白煙飄散開來。
「血液已經氣化了!易雲你先歇會,等你覺得可以了,再依照舅舅剛教你的功法修練,只要再支持一個時辰就算完成傳統儀式了。」巴德利一邊替易雲包紮手腕上的放血口,一邊對易雲說道。
易雲似乎沒聽到巴德利的叮囑,只是神色恍惚地呆望著前方,小小身體也左右微微搖晃著
巴德利看著易雲慘白的臉色,此時他像沒聽到自己的說話,神智明顯是在發昏了,不禁對著身旁的普修斯抱怨道:「父親,我真不明白這樣的傳統有什麼意義?不僅要讓還小的孩童放血,之後還要在火灶前修練功法一個時辰,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你看看易雲,他現在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這要如何讓他再修練呢?他沒哭沒鬧已經很難得了!小漢克當初可是在放血之後大哭大鬧的,然後還不是在這裡睡著了,根本就不可能立即修練的。」
巴德利說完,又轉頭看了易雲一眼,易雲此時身體還在微微搖晃,似是快要倒下了。
普修斯聽到巴德利的說話後,愣了一下,隨即沉聲問道:「當時小漢克睡著後,你有把他留在這裡滿一個時辰嗎?」
「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父親你曾叮囑過,我還是讓小漢克在這裡睡足一個時辰,這才抱他回去的。」巴德利看普修斯嚴厲模樣,趕忙回應道。
「嗯!」普修斯神情緩和了下來,接著歎了口氣續道:「我也有和你相同的疑問,也認為這傳統不合理,但先祖曾嚴厲的告誡後人,說這個傳統一定不能廢,只要斯達特一族還存在的一天,這項傳統就得流傳一天,子子孫孫,代代如此,則我一族定能長存!」
巴德利聞言身體一震!
普修斯頓了下,語氣頓時轉為嚴肅:「巴德利你記住:雖然我們都不明白先祖傳下這儀式究竟為何,但裡頭一定有我們還不明白的目的!就算後來的子孫在放血過後無法保持神智,是在這裡歇著也好,是睡著也好,或是哭鬧也罷,一定要依足祖訓在爐灶前待滿一個時辰!就算以後我去了,你也要如此告誡你的子孫,明白嗎?」
「我明白了!一定會將這番話告知後人。」巴德利聽聞征了一下,沒想到這竟是先祖千叮萬囑交待下來的祖訓,立即正色沉聲應道。
普修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了易雲一眼:「巴德利你去扶易雲躺下睡一會吧,看來他也快支持不住了,咦?」
巴德利正要過去讓易雲躺下,卻見易雲似是從失血的狀態回復過來,朝著爐灶正襟圍坐,依著他剛教過的煉器法修練起來。
易雲此時仍是頭昏腦脹,就要閉眼好好躺下時,耳邊剛好傳來普修斯說的那番話,令他大感愕然!
「先祖為何會定下這些奇怪又不合理的傳統,又強令子孫必定要代代遵從呢?雖然不明白,但總是自己的祖先,應該不會來害自己的後人吧?」
這樣一想,易雲旋即強打起了精神,強迫自己坐了起來,依著剛學會的煉器功法,慢慢地修練了起來。
普修斯和巴德利兩人此時正一左一右的站在易雲的身邊,一臉驚喜的望著易雲,顯然都沒想到小易雲竟能抗住失血後的虛脫,還能依著祖訓就這樣開始修煉起來,易雲堅韌的意志力讓他們大感意料之外。
易雲從沒學過任何的功法,雖然巴德利教給他的是最基礎也是最簡單的,但他仍摸不著頭緒,前半個時辰,易雲只是在苦苦支撐。好在一旁的普修斯兩人不斷諄諄善誘,一遍一遍地重複念著功法給他,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易雲似是摸到門道了。
他模糊感應到體內有股細如游絲的氣旋正在緩緩生成,並順著體內的脈絡以蝸步的速度爬行,雖然緩慢,他卻可以感覺到。
成功了?身體裡爬動的氣勁就是煉器訣嗎?
易雲驚喜地睜開雙眼,卻被第一眼看到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只見在他面前是無數火紅的亮點飄散在他周圍空間中,且依循著莫名的軌跡向他匯聚而來,一看之下就好像是滿天的火星灑下,奇怪的是,這些似是星火的亮片觸體之後並沒有任何的灼熱痛覺,反是感到一絲說不出的溫暖。
不過是眨眼的瞬間,空間中猩紅的亮點卻是越聚越多,且依著一定的速度湧進他的身體之內,隨之一股暖流在他體內生成,沿著他的腳底板往上竄流,經腰,心,頸到達頭頂天靈處復又向下回流,形成一個往覆的循環。
這道暖流初時流動奔騰,隨著時間過去,卻急驟地減弱,幾個短暫眨眼時間過後,就只剩餘一條細微游絲留存體內,宛若風中燭火,隨時都有可能消散掉。
易雲只覺眼前的一切有說不出的詭異,驚慌之下也停止了功法的運行,這時眼中那大片的紅色亮點突然也停下了前進的軌跡,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從易雲的眼前消散不見,而體內的微弱氣旋也隨之散滅。
「這是怎麼回事?空中這些大紅點是什麼?該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普修斯兩人不知為何,他們沒看見任何易雲眼中的異象,只看到易雲從睜開眼後,就一付驚慌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一樣。
「易雲你怎麼了?」巴德利緊張地看著易雲問道。
易雲是他的小妹所留下的獨子,他可不希望易雲有個什麼意外發生才好。
易雲有些結巴的說道:「好多的紅紅色的火,你們沒看到嗎?」
巴德利看了一眼爐灶內正燃起的炭火,奇怪的問道:「火本來就是紅色的,易雲你不要緊吧?」
「不是在火爐裡的,是飄散在空中的火星」易雲欲言又止的,想要描繪出他眼中的異像,卻總說不明白。
普修斯奇怪地看了易雲一眼,轉頭看向巴德利,微微笑道:「應該是失血過多後看到了什麼幻覺吧,只要好好睡一覺,調養個幾天就會沒事了!一個時辰也已經到了,我們就帶易雲回去休息吧。」
易雲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巴德利一把抱起,耳邊傳來巴德利爽朗的笑聲:「應該就是父親所說的那樣,是看到了什麼幻覺了,這很正常啊!想當年我在儀式過後,卻是連續作了好幾天的惡夢呢,哈哈哈!」說完,就和普修斯抱著易雲往家裡走回去了。
「真的是幻覺嗎?」易雲探頭看著那間越來越遠的祖傳爐灶,心裡不斷想著剛才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