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念欣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天京大學內沒有人見過她,似乎是失蹤了。不僅如此,就連方以南也很少在天京大學露面了。另外陳家樹去了r國,目前還沒有他的消息傳來。」鷹眼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聖主,恭敬的匯報道。
禹言坐在聖血會寬廣的大廳裡,旁邊站著關雅妮,鷹眼正在向禹言匯報監視的情況。
自從那天許念欣刺傷禹言之後,便如一陣煙般消失了,整個天京都找不到她的蹤影,是不是已經返回r國了?不管她在哪裡,只要她繼續幫助陳家樹,那麼毫無疑問,再見之時,便是禹言取她性命之日。
陳家樹在這個時候去r國也在禹言意料之中,畢竟那裡的醫療條件要比國內強上許多,只是陳家樹要想恢復功能,那恐怕得下輩子了。禹言心中泛起一陣冷笑。
天京領導班子換屆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陳副市長的副字已經去掉了,他現在已經是天京市的代市長了,去掉代字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了。禹言心中暗自冷笑,陳家的好運恐怕就此到頂了。首長故意放出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來引誘陳家上當,陳家後面的大魚把鉤咬到肚子裡去了還不自知。爬得夠高了,看來可以動手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扳倒陳家,拔出蘿蔔帶出泥。
鷹眼將收集到的陳家的證據交給了禹言,禹言大概掃了一眼,陳市長在位期間,陳家樹通過合資兼併了天京好幾家重工企業,而收購價格和補償卻是少的可憐,大量的國有資產落進了陳家樹的r資勢力手裡。
初步估算一下,損失至少在十個億。
十個億搬倒一個天京市長?這個礎碼恐怕不夠,禹言皺眉道。這個陳市長除了陳家樹的這些事外,在作風上面卻頗有幾分潔身自好的意思,不抽煙不喝酒不沾女人。再加上他的強硬後台,光這些材料肯定是不夠看的,無法一擊致命。以鷹眼的能耐,竟然沒有找到陳市長地其他證據,這個老狐狸看來隱藏的是夠深的。
想想陳家父子三人竟然都精通r語,禹言心裡一動,問鷹眼道:「陳市長有沒有專門學過外語什麼之類的?」
鷹眼搖頭道:「沒有聽說過,他從小在解放區長大的。後來上大學的時候正趕上學俄語,他會幾句俄語倒是真的。」
鷹眼眼神一轉,便跟禹言想到同一個問題上了:「聖主,據屬下的資料顯示,這位陳市長顯然是精通r語地,難道——」
禹言冷笑一聲:「一個從來沒有學過r語的人,竟然精通r語,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有陳家洛那種沒有在課堂裡待過幾分鐘的紈褲子弟,竟也能說上一口流利的r語,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鷹眼神情一緊。遲疑道:「難道他是——這。這太離奇了吧?」
禹言冷笑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鷹眼,你再去查一查這個陳市長的老底,特別是他的童年和幼年時期。我就不相信,他會洗的這麼乾淨。」
鷹眼領命,正待轉身而去,禹言忽然道:「鷹眼大哥,杜宛若還沒有消息嗎?」
鷹眼歎口氣道:「屬下無能,屬下已經發動了所有的力量,在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去尋找杜小姐,但是一直沒有她地消息傳來。請聖主放心,屬下馬上加派人手,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一定要找到杜小姐。」
禹言想了一下沉聲道:「青山市,你有沒有派人去過?」
鷹眼點點頭道:「那是聖主和杜小姐地家鄉,屬下當然派人找過。
在青山一中和杜小姐家中都找過,沒有任何發現。」
在青山一中和宛若的家中都沒有發現,禹言眉頭一皺,杜宛若當日所說的,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青山,大青山。你們有沒有去找過?」禹言猛地一下站起來道。
鷹眼愣了一下道:「大青山?屬下未曾派人去過,杜小姐會在那裡麼?」
禹言這才想起來,自己只告訴了鷹眼在青山市找,並未提及自己以前和宛若在大青山地經歷,他沒有找到那裡去也是情有可原。
她一定在那裡,一定就在那裡,禹言興奮的站起來,毫不遲疑的命令道:「馬上給我訂機票,我要回青山。」
禹言是一個人回的青山,當然了,還有一個形影不離的貼身護衛關雅妮。
臨行前,曾柔、曾倩還有於紫彤和關敏晴,都一再囑托他,一定要把杜宛若安全的帶回來。
四個女人的同情心發揮到極限,甚至威脅到,不把杜宛若找回來,就絕不搬家,讓禹言一個人搬到碩大的別墅去住好了。再過兩天就是新年了,一個女孩孤單的在外面流浪,想想都令人心酸。四個女孩結成了同盟,就連一向溫柔的九號,也下了死命令,禹言心裡有苦道不得,連個說話地人都找不到了。
關雅妮自從那晚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對禹言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似乎已經將在他溫暖的懷裡蜷伏一夜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瑟瑟寒風中,禹言輕輕行走在校園的小路上。重回青山一中的校園,漫步其中,禹言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傷。雖然離開這裡只有半年多時間,卻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禹言的心境老了十歲。微笑著地杜宛若的影子,不斷的在禹言面前閃現,那個喜歡和自己鬥嘴的、安靜的杜宛若,現在在哪裡呢?
禹言先到宛若家去走了一遭。宛若到天京住院後,這個家裡就徹底的空了,禹言拿了老杜給的鑰匙進門去,家裡空空蕩蕩的,冷清的就像這冬日裡的寒風。
在杜宛若的房間駐足良久,由於長期無人居住,房間裡已經落滿灰塵,杜宛若巧笑嫣然的照片放在她屋裡的小桌上,甜笑的表情讓禹言心裡一酸。
「這就是宛若!」禹言將桌上地照片遞給跟在自己身後的關雅妮道。
關雅妮那日跟蹤禹言,匆匆見過杜宛若一面,但相距太遠又是夜晚。根本就沒看清楚。關雅妮接過去看了一眼,心裡也是有些動容,他接觸到的女孩子怎麼都是這麼美麗動人?難道他真的就是天生的女孩剋星?
按下心思,關雅妮輕輕道:「她好像沒有回來過這裡。」禹言點點頭,關雅妮心裡一動道:「你和她,有沒有你們特別難忘的地方呢?」
禹言苦笑,當時自己並不知道杜宛若的心思,哪裡有什麼特別難忘的地方呢。等等。禹言心裡一亮,植物園,杜宛若常常喜歡一個人躲到那裡去,而且在那裡發生地事情也該令她難忘吧。禹言興奮的拉著關雅妮衝了出去,關雅妮怒氣哼哼的看了他一眼,原來還真的有這種地方啊。
衝進植物園,禹言呆呆的看著樹幹上的痕跡,臉上的表情像是六月的天,時晴時陰,飛快的變化著。
關雅妮看了一眼。這樹幹的正中間畫了一顆大大地心。比力蒼勁道勁有力,很明顯是出自男人手筆。心地正中間刻著一個「言」字,緊挨著的是一個「若」字。兩個字緊緊連在一起,手拉著手,筆跡柔弱卻深入樹幹,顯然是女孩手筆。
「搞破壞麼,這個我最擅長了——」當日說過的話依稀在耳邊響起,禹言清楚地記得當日自己畫了一個大大的心,那這裡面的兩個字,自然是杜宛若加上的。禹言輕輕摩梭著「言若」兩個字,眼中泛出一股淡淡的柔情,宛若。你這個傻丫頭。
關雅妮再駕鈍,也知道這兩個字湊在一起,那是一個「諾」字,一諾千金的諾。想來杜宛若早已經在心裡許下了承諾,可惜那個笨蛋卻是一點也不知情。
禹言眼眶有些模糊,只想馬上見到杜宛若,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裡,彌補自己對她的歉疚。
將車開得飛快,禹言雙眼中放出焦急的光芒。直往大青山飛去,這是他從關雅妮手中搶來的駕駛權,只有一個目的,一定要早日找到宛若。
關雅妮見他這種不要命地開法,心裡有些擔心,急忙道:「你慢點開。」禹言哼了一聲,腳下一踩油門,卻比剛才的速度更快了。
終於又看到了自己那座久違的小屋,禹言飛奔的步伐卻禁不住慢了下來,遠遠望去,那小屋裡沒有一絲燈光,萬一宛若不在這裡,那該怎麼辦?禹言心裡有些患得患失起來,這不到八百米的路程,他的步伐卻是如此沉重。
「這就是大青山嗎?」關雅妮第一次來到這裡,望著巍峨的山,藍天碧水之間有種說不出的靈氣。
禹言鄭重的點點頭道:「是地,這就是生我養我的大青山。」
八百米,七百米,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禹言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先是擔憂,接著是喜悅,猛地卻又是擔憂起來。
小屋黝黑,像是根本沒有人住過,可是光潔明亮的桌椅,卻又似乎是經常有人擦洗。禹言眼含淚光,飛一般的衝上樓去,大聲喊道:「宛若——」寂靜的小樓之上,一個長髮的女孩靠坐在竹床之前,懷裡緊緊抱著禹言送給她的那把匕首,像是已經沒有了心跳。
「宛若——」禹言大叫一聲,發了瘋般的搶上前去,摟住了嬌嫩柔弱的軀體,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杜宛若的身軀冰冷,若不是禹言功力高深,幾乎都感覺不到她那極為微弱的心跳。杜宛若先天性心臟病,心臟本來就脆弱,此時更是虛弱不堪,隨時都有死去的危險,也難怪關雅妮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禹言將宛若緊緊摟在懷裡,淚如滂沱雨下,只有在戰友,在九號面前,他才掉過眼淚,可是面對如此嬌弱卻又深情的杜宛若,即便是一個大老爺們,為她痛哭一回又算得了什麼呢。
關雅妮呆呆望著他,印象中只見過他嬉皮笑臉和冷淡相對,卻從沒見過他掉淚。今天他為杜宛若掉落的淚水,不僅沒有損掉男人的尊嚴,反而顯得更是至情至性。
禹言將右掌抵在宛若身後,渾厚的功力灌入她體內,為她驅散嚴寒恢復生氣。杜宛若感覺有大滴的滾燙淚珠落在自己臉上,無比虛弱的睜開眼睛,便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淚珠正是從他臉上滾落的。
杜宛若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她緊緊盯著他,似乎是怕一不留神他就會從自己身邊溜掉:「——姓——禹——的——壞小子,真的——是你嗎?」禹言又哭又笑的點頭道:「宛若,是我,是我。」杜宛若強笑一下,淚珠大股滾落,她緩緩伸出纖細雪白的手掌,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原——來——你——這麼壞的——小子,也會——哭啊。」禹言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宛若,我不哭,你也不要哭,沒事了,沒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著你,永遠都不離開你。」杜宛若伏在他懷裡,輕輕哽咽道:「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想起我,會不會來找我,會不會找到我。我每天都在等,卻又怕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我等了你好久了,也擔心了好久。
你終於來了。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明天。」禹言輕輕接過她手裡那把冰冷的匕首,無限愛憐的道:「宛若,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對天發誓,我一定會治好你,我們會永遠都在一起的。」杜宛若含淚微笑道:「我知道的,我早就打算過了,如果你這次能夠找到我,我一定就好好聽你的話,跟你回去治病,我不想讓你這麼辛苦的找到了我,我卻讓你失望。」禹言心裡一緊道:「那要是,要是我沒找到你呢。」杜宛若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沒找到我,那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就在這裡等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禹言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在她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哽咽道:「傻丫頭——」杜宛若在他懷裡欣慰的一笑,淚珠簌簌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