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沒有回答他的話,轉過頭去,悠長的呼吸似乎證明她已經完全睡熟了。
有戲!看著曾柔那微微噘起的嘴角,強裝熟睡的面孔,禹言心裡一陣激動的顫抖。看來敏晴分析的有道理,曾柔確實是只願意自己在她和曾倩之間做出選擇,現在見這個希望可能落空,所以才會有了這自己渴盼已久的想法,在這場博弈中終於有了具體的表示。
雖然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但從這個倔強的丫頭嘴裡說出來,那肯定是代表了某種含義。只不過現在的曾柔正在裝睡,自己又不能急色的拉起她詢問一番,那樣反而會讓事情更糟,甚至完全辦砸。她能有現在這個表現,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預期了,讓她自己慢慢思考,效果可能更好,自己已經離不開她,她也完全離不開自己了,這樣看來,勝算還是很大的。
禹言覺得自己這樣費盡心思確實有點無恥,可是與幸福的將來比起來,這點小小的伎倆還是必要的,看來臉皮厚是花心男人的必備之要素。
這真可叫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禹言心裡實在有些興奮,在曾柔通紅的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看著她小臉上羞澀的笑容和淚痕,禹言忽然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都落在了自己懷裡。
雖然已經是清晨了,可這一覺禹言睡得特別安穩,有了曾柔在身邊,心裡踏實多了。曾柔也是真的累了,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整整睡了七八個小時,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看見禹言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曾柔心裡一驚,急忙叫道:「阿言--,壞蛋--,熊兵--」聲音一聲大過一聲。禹言笑著從外屋走進來,將手中做好的飯菜放在她床前的凳子上,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道:「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一下子給我弄這麼多外號呢,就你個傻丫頭,是不是故意想氣死我啊。」
曾柔看他一眼,臉紅道:「誰讓你偷偷摸摸一個人跑了嘛?明知道人家害怕,你總是丟下我一個人--」她似乎想起了前段時間的經歷。眼眶一紅,便要落下淚來。曾柔原本是一個剛強而又活潑的女孩,極少有掉眼淚地時候,可是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所流過的淚水,竟然超過了前二十年的總和,也難怪她心裡委屈。
想想這段日子她確實是受了不少委屈,禹言趕緊拉住她的手笑道:
「傻丫頭,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每天每時每刻都把你帶在身邊好不好?」「你就會哄我--」曾柔破涕為笑道:「那樣本小姐不就成了你的附屬品,你想都別想。」
禹言將額頭貼在她額頭上。感覺她的溫度都恢復了正常。這才放心道:「好了,風寒散了,溫度也正常了。以後可別再那麼傻了。」
曾柔眼圈一紅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帶別的女人回來,你這個壞蛋,就會欺負我,明知道人家天天都在想你,卻還故意躲著不肯見我,你是不是要把我折磨死了才開心啊。」
禹言呵呵笑著道:「傻丫頭,這個家是你一手搭建起來地,我怎麼會帶別人來呢。看看,你的所有衣服都還在這裡,我始終相信。柔柔一定會回來的。」
曾柔正在撫摸自己掛在衣櫃裡的衣服,紅著眼睛看他一眼,嘟嘴道:「你就會說些好聽的,哼,誰知道這些衣服有沒有被你的什麼宛若啊什麼紫彤啊動過的。」禹言看著她拿在手裡的那件內衣,嘿嘿一笑道:「不會的,尺碼不一樣的。」
曾柔衝過來狠狠砸他一拳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她使勁瞪著他,突然狠狠道:「你老實說。是我地身材好,還是她地好?」
「當然是你的好,你的好。」禹言抹了一把腦門上地冷汗,賠笑道。曾柔冷哼了一聲,狠狠在他身上砸了不知道多少拳,才出乎意料的放過了他。
禹言在她身上巡視一圈下來,目光落在她胸前道:「柔柔,你真的瘦了好多。」
聽著他輕柔的話語,曾柔心裡也是一陣感動,可是他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讓曾柔一陣陣的嬌羞,小臉紅的像一塊大大的紅布:
「你,你--往哪看呢?」
禹言輕輕搖頭道:「臉瘦了好多,可是怎麼有些地方,卻像是越長越大呢,奇怪了,奇怪了。」
「打死你,打死你--」曾柔羞笑著撲了上來,在他身上又砸又掐,兩個人鬧成了一團,平靜溫馨的感覺讓兩個人都覺得感情似乎比之前更進了一層。難道他每次出去找一個女人,我和他的關係都會好上一分?曾柔心頭莫名其妙地湧起這個怪怪的念頭,卻趕緊將這種念頭壓了下去,他這個人,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麻痺思想可大大的要不得。
曾柔心情好極,胃口大開,兩個人將這頓遲到的午餐風捲殘雲般消滅乾淨,曾柔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呆呆道:「原來真的心情好,胃口就好啊。」
禹言笑著道:「是手藝好,胃口才好,我在大青山練出來的廚藝可不是擺設。」
曾柔甜甜一笑道:「阿言,我聽杜宛若說大青山很好玩,你什麼時候能不能帶我去?」禹言奇怪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到大青山去了?宛若什麼時候跟你說起這些事情?」
曾柔昨夜看到禹言對杜宛若細心體貼的模樣,想到他們正是在大青山腳下共同相處了那麼一段時間才會有那麼深厚的感情,還有姐姐,他們在大青山也肯定有特別難忘地回憶,自己和他的關係最為親密,卻連大青山長什麼樣都沒見過,這實在是一個不小的遺憾,當然一定要彌補了。
曾柔可不會把自己心裡想的告訴禹言,要不然他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那裡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我就是想去看看嘛,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昨天杜宛若說認識姐姐,我才跟她聊了幾句。」曾柔哼道。
禹言猜出了她的部分心思,點點頭道:「柔柔,我一定會帶你去大青山的。即使你不提,我也會帶你回去的。至於宛若--」禹言神情一黯,心情又沉重下來:「我希望你不要對她有什麼成見,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女孩,也是最可憐的女孩,也是我這輩子最愧疚地人之一。」
曾柔見他對杜宛若憐惜的樣子,心裡一酸,嘟著嘴道:「所以你就要照顧她一輩子?」禹言聽她酸酸的語氣。忙拉著她的手道:「柔柔,你不知道內情,如果你知道了的話,我相信你也會支持我的。宛若身體很差,她--」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看見他手機屏幕上閃動跳躍的紫彤兩個字,曾柔小鼻子哼了一聲,嘟著嘴不說話了。
禹言笑著捏了捏她鼻子,接通電話就聽紫彤急促道:「阿言,有麻煩了。」
「紫彤。不要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禹言平靜問道。
曾柔抱住他的身體,將可愛地小耳朵貼近聽筒。要聽聽她到底說什麼。
「趙大哥到了寶島之後,原來答應為我們開模的工廠突然變卦,不肯再和我們合作了,趙大哥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於紫彤焦急的道。
「那又和別的工廠聯繫沒有?」禹言靜靜問道,大陸這邊的模具工廠工藝水平跟不上,開模必須到寶島去。而現在寶島和大陸之間還沒有實現三通,趙光漢是通過港島轉機,才輾轉到達寶島的。
「聯繫過了,他們答覆說。現在已接近年底,生產任務都很重,暫時無法接活,最早也要到明年下半年才有可能接我們這個模具。」
「明白了,紫彤,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禹言平靜的掛斷電話,見曾柔還趴在自己身前,無奈的笑笑道:「好了。都聽到了,我現在要去上班,掙錢養活你。」
曾柔哼了一聲道:「想去見她就直接說嘛,說什麼養活我,我才不要你養活呢。」曾柔也只是說說氣話,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禹言笑著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小醋罈子」,匆匆轉身便要出門。
曾柔急忙拉住他,細心地給他整理好衣領,才溫柔道:「你去吧。」禹言笑笑,還沒轉身,卻聽曾柔幽幽道:「你去見她,可別一高興,連家都忘了回了。」
雖是有著濃濃地醋味,卻似乎已經默許了他和於紫彤的來往,這對性格耿直的二丫頭來說是多麼地不容易。禹言嘿嘿一笑,將她摟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吧,紫彤可沒你的膽子大。」
「哼--」曾柔氣得砸他一拳,卻覺得一隻魔掌在自己胸前輕輕一撫,自己心中頓時火熱起來。
「我今天晚上回來檢查,看看該大的地方有沒有大起來。」壞蛋的聲音在曾柔耳邊響起,曾柔耳根一紅,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興奮和渴望。
「真是壞死了--」直到他的身影遠去,曾柔臉上的紅熱都還沒有散去。他是不是對每個女孩都這麼壞呢?哼,也不知道自己和姐姐聯合起來能不能管的住他。曾柔呆呆的坐在窗前,想起心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