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跳個舞,可以嗎?」也許是意識到了這種尷尬,許念欣站起來微笑著邀請道。
「這個我可不敢當」,禹言也站起來笑著道:「只要你男朋友不介意,我這邊不會有問題。」禹言笑著往方以南那邊看了一眼,卻見他正往這邊張望。
「他?哦,這個跟他沒有關係」,許念欣微笑著道:「我請多年未見的朋友跳個舞這也不是什麼錯誤吧。」
話還未完,卻見方以南已經快步走了過來,護在許念欣身前道:
「念欣,我請你跳舞吧。」
許念欣微笑著看了禹言一眼道:「以南,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等我的一個朋友,現在我已經等到了,剛才我已經邀請了他,你能不能稍微等一下?」
方以南神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了禹言一眼,又轉向許念欣道:「念欣,你說你的朋友就是他?」
許念欣微微點頭道:「是的,禹言是我很多年沒有見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朋友,今天能和他重逢我很開心。」她臉上浮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望著方以南道:「我和我多年未見的朋友跳隻舞,你應該不會這麼小心眼的吧。」
她的笑容對方以南似乎有著一種奇異的魔力,方以南呆呆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禹言,終於咬咬牙道:「念欣,我怎麼會介意呢,你交什麼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會一直支持你的。那你們請吧。」
方以南、許念欣還有剛剛冒出頭來的禹言都是場中的焦點,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本來就顯眼,再加上許念欣和方以南的這一番話被周圍不少人聽去,頓時無數好奇和驚喜的目光都往這邊瞅來,流傳在全場的新聞是,方主席的女朋友似乎對今天晚上這個表現出色的小伙子有著非同一般地好感,而且據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舞池中的竊竊私語聲音雖小,但方以南耳目靈敏,字字都落進了他耳裡。他面上雖然帶著大方的微笑,雙手卻緊緊捏住,眼中早已射出無比憤怒的火苗。
許念欣對這一切似乎都視若未見,微一點頭,便向禹言伸出手去。
禹言呆在旁邊一言不發,他雖然不明白許念欣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理由,但看起來他們二人的關係未必就如同看起來的那麼和諧。他在r國時殺了方以南的師傅,兩個人地仇可以說早就結下了。也不懼他什麼,見許念欣伸出了手,便也微笑點頭,一伸手拉住許念欣的手,兩個人快速走向了舞池中。
偷偷觀察形勢的其他人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方主席的女朋友竟然拒絕了他的邀請,而與另外的男孩子共舞,這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而這個男生今晚先後與三大美女共舞,那種儒雅和自信的表現簡直就是完美無缺,難怪能邀請到三位大美女共舞。這絕對是今夜最具有爆炸性的新聞了。
「你就這麼讓他去了?」王影扉瞪了禹言一眼。又瞥了杜宛若一眼,輕聲道。
杜宛若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嬌羞道:「王老師。你都說哪去了?他要去,誰也攔不住他,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生氣?」王影扉奇道,話剛出口卻又一陣後悔,一向自詡聰明的自己怎麼會問出這種笨笨地問題。
杜宛若輕輕搖頭,喃喃道:「生氣?如果你要生他地氣,那這一輩子就夠你受的了。他就是這樣一個喜歡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人,與其處處羈絆他,倒不如給他最大地自由。雄鷹飛得再高。也會有落巢的時候,只要給他一個小小的窩,他就會回報所有的溫暖給你。」
王影扉噗哧一聲笑道:「哎喲,原來你是要給他做個小窩啊,是不是還會生一窩小雄鷹啊?」杜宛若臉如紅布般嬌羞,輕輕在王影扉身上拍了幾下,頭靠在她肩膀上道:「王老師,你就會笑話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嘛。」
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浮起點點的紅暈。連自己都疼愛無比,更別說禹言那種博愛的人了。王影扉心裡輕歎一聲道:「宛若,以後別叫我老師了,咱們都是好姐妹,以後你就叫我姐姐,我就喊你妹妹吧。」
宛若輕輕嗯了一聲,喃喃道:「姐姐,他這個人真的很壞,也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笨呢,還上他的當?」
王影扉遠遠看了禹言一眼,歎口氣輕輕搖頭道:「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因為你所說的吧,他這個人太壞了,越是年輕美麗地女孩,就越容易上他的當。」
禹言完全不知道自己惹起了兩個女孩的一堆心思,他對猜測女孩心思一向不太擅長。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三次走向舞池了,面對著三個完全不同的女孩,卻擁有著三種完全不同的心情。
第一次和小杜,是徹底的感動加心動,終生難以忘懷,第二次和王影扉雖然有點霸王硬上弓的意思,但不得不說,自己和王影扉的關係已經有了很大改善,至少沒有那麼地討厭她了。第三次則是今次和這個不知道應該算是熟悉還是陌生的女孩了,有一絲風吹過般的淡淡感覺,不是激動,也不是喜悅,是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味道。這種心情是最簡單的,也許也是最複雜的了。
「你好像不太喜歡和我跳舞--」感覺他撫在自己腰間的手力道極為輕小,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想想他與杜宛若和王影扉共舞時的那種灑脫和豪邁,許念欣心裡生出幾分惘悵,語言也似乎犀利了起來。
「談不上喜歡和不喜歡」,禹言帶著她轉了一圈,淡淡笑道:「畢竟我們這麼些年沒見面了,我甚至不能確定你還是不是以前的你,所以,恕我直言,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禹言的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明朗的笑意。
許念欣盯著他望了一眼,默默低下頭去,輕歎一聲道:「如果以前的你,有這樣說話的勇氣,那該多好。」她這句話極輕,似乎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禹言聽。
「人是會變的,現在的我也許直率了些,但是我更懷念那個時候的單純。」兩個人就像在打啞謎,每一句話都似乎有著另一層的含義,兩人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卻誰都不願說破。
「你會常常想起那些日子嗎?」許念欣不自覺的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緊了緊,身體卻往外靠了靠,逼他手臂加力,緊緊挽住了自己的腰。
「會啊」,禹言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她小小的舉動,嚮往道:「那時候是多麼的單純啊,可以整天對著大青山,有數不清的花草鳥獸,小溪流水,藍天白雲,沒有現在許多的煩惱,那種愜意的日子是我現在最為渴望的。」
「那你--會想起我嗎?」許念欣狡黠的一笑,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禹言臉上露出一絲爽朗的笑容道:「當然會了,我會想起在大青讓,認識的每一個人,你是我的朋友嘛。」許念欣仔細注視他的眼神,卻看不出任何東西,心底有些說不清的失落,他,真的是成熟了不少。
「你給我寫的那些信我還一直保存著呢」,許念欣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低落了下來,抓緊他肩膀的手不知不覺之間也用上了力:「我還會經常翻看,有時候想想,這段日子也許是我這一生中最為美好的記憶了。」許念欣微笑道,眼中又恢復了那種古井不波的平靜。
「那時候寫了些什麼?不會吐露了些我心底的小秘密吧,那我豈不是很糗了?」禹言呵呵笑著,不經意的一句話便將既往種種輕翻了過去。「小姑娘,一切都要往前看的」,禹言忽然停止了笑,神色也鄭重起來:「你還沒有經歷過將來,你怎麼知道不會有更美好的記憶了呢,可別太絕對了。」
許念欣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留戀的神采,轉眼之間即已逝去:
「很久沒有聽到別人這樣稱呼我了。」她優雅的一笑:「上次聽你這樣稱呼,還是五年前的事了,想想還真是讓人感歎。五年就像一眨眼,再見面的時候,你都已經有了那麼漂亮的女朋友了。」她朝杜宛若那邊瞅了一眼,笑道:「她真的很漂亮。」
「謝謝」,禹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和方主席也很相配啊。」
「是嗎?」許念欣一陣咯咯輕笑,接話道:「我們不要說別人了吧,今天能和你重逢,是我這些年來最開心的事情,你能不能好好帶我跳隻舞。」她此時的眼神誠摯之極,再也沒有了那些世故圓滑,像極了當年立在閣樓上的那個小姑娘。
禹言微微一笑,手上一用力,兩個人便在舞池裡飛旋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