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6章
熊兵同志正在和歷劫歸來的陸風親切交談:「怎麼樣,這味道?你小子幹點什麼不好,怎麼就喜歡偷香竊玉呢?」陸風手腕輕轉,長長的抹布被他瀟灑的纏在手上,偷偷看了母老虎一眼,湊到禹言耳邊說:「這裡的mm質量挺高的,作為正常男人,我能把持住,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不過看你小子的樣子,好像一點不動心,難道你的某些功能有問題?」憐憫的看了禹言兩眼,一副大大同情的樣子。
禹言笑著道:「男人,不是說出來的。」陸風大拇指一豎,露出個色狼都懂的表情道:「果然是高人。男人,是做出來的。」陸風說著一陣嘿嘿乾笑,眼睛卻向忙活著的女孩的婀娜身姿瞟去。
禹言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你真夠失敗的,做色狼都這麼沒境界。」「色狼還有境界麼?」陸風奇怪的問。「欲而不淫,淫而不蕩,一個有品位的色狼應該追求這種境界。」禹言笑著說。
陸風陷入沉思,忽而抬起頭堅定的道:「欲而不淫,淫而不蕩,這是我這輩子追求的終極目標了。但是,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能不能先達成我一個小小願望?」
禹言道:「什麼願望?」陸風偷偷瞥了張環一眼,悲哀的道:「能不能先讓我成為一個色狼啊——」
兩個人正在說笑,突然聽到曾柔旁邊那個帥哥叫道:「那個,那個,誰,熊兵,你過來一下。」禹言看他手指指著自己,忙對陸風道:「這孩子是叫我麼?」陸風忍著笑道:「那孩子正是叫你!」禹言搖搖頭道:「這孩子真沒禮貌。」
「禮貌?」陸風冷笑道:「他們這種自命的精英階層對咱們這種草根還用得著禮貌嗎?」禹言搖搖頭道:「真正的精英是從來不會歧視別人的。」
見禹言正要過去,陸風拉住他道:「那小子叫陳家洛,籃球足球都是一把好手,最近追曾柔追得挺緊的。」禹言忍住笑道:「陳家洛?紅花會?」
陸風也笑道:「也許這小子前生是什麼總舵主也說不定。不過這小子態度比較囂張,家裡也有點來頭。咱哥們別跟他一般見識,能忍就忍一下,他說什麼就當是放屁,別跟他計較好了。」禹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耐性好的很,人家是總舵主麼,當然得有點威風了。」
陳家洛見禹言遲遲不過來,又提大了聲音道:「那個誰,那個拿抹布的,那個熊兵,讓你過來,你沒長耳朵啊?」禹言笑嘻嘻走過去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另外,你可不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禹言。」
陳家洛也沒聽他的話,道:「你去把這條幅掛起來。」這個條幅有十米長,兩米來寬,上書八個大字:「奉獻真情,造福孩子。」曾柔道:「熊兵,你去幫我掛一下,掛好了,我中午請你吃冰淇淋。」禹言笑著說:「你請小芸吃好了,我對冷飲不感興趣。」「我說去就是要去,」曾柔哼道:「小芸當然要請的,你只是個附帶品。」
禹言笑了笑也沒說話,拿起條幅往掛梯走去。曾柔又對陳家洛說道:「你去幫幫他,掛上另外一頭。」陳家洛忙笑道:「好的,好的,那我中午也要吃冰淇淋。」曾柔哼道:「一個大男人,那麼喜歡吃冰淇淋幹嘛?」陳家洛一陣氣苦,怎麼那小子吃得我就吃不得?
陳家洛手執條幅一端,上了另一架掛梯,見禹言站在旁邊那架掛梯上,陳家洛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心中一陣冷笑。
禹言剛要將條幅掛上去,心中突然升起警兆,一股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向心口襲來,就像一幕倒塌的巨牆砸了下來,又像一層層厚厚的土堆將自己壓了起來。禹言只覺得呼吸變得困難,意識似乎也模糊起來。
猝不及防下,禹言大吃一驚,體內天心訣自然流轉,內息高速運行,湧起的股股真氣像一幕氣牆擋住了那股壓力。對方那股氣息被禹言兩成功力壓制住,禹言身上的難受感覺頓時消失殆盡。
這些事情都是在剎那間發生,從體內真氣告警到對方氣息被壓制,禹言沒有感覺到習武之人的內息。以禹言的三成功力才能壓制住對方氣息,對方力量也很強勁了,但是很明顯,剛才攻擊禹言的力量不是武學內息。
以禹言的功力,自然很清楚的知道,在場之人,除曾柔天心訣有些修為外,別人都是沒有內功的常人。那麼這股攻擊力量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這股攻擊力量與武學內息有很大不同,內力攻擊是內息的外放,必然伴隨著氣流的波動,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禹言剛剛感覺到的是一種純粹的能量攻擊,釋放之前根本感覺不到波動,只有在能量攻擊到體內才會有知覺。被攻擊瞬間的意識模糊,是為了麻痺對手甚至癱瘓對手以達到攻擊目的,這說明施為者一定有極強的精神能力。
精神能力?禹言腦裡瞬間閃過一個詞,異能者?只有異能者才能有這樣的攻擊能力。禹言心中一凜,難道自己竟然碰到了異能者,這要是買彩票的話,肯定中大獎了。只是異能者為什麼要攻擊自己呢?從剛才的能量來看,這應該不是最強的異能者,但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也差點著了道,看來異能果然是詭異莫測。
禹言四周打量了一眼,見大家各忙各的,似乎都沒有什麼異樣,唯獨那邊梯上的陳家洛臉色蒼白,嘴角隱現血跡,正狠狠盯住禹言一言不發。
難道他是異能者?禹言大吃一驚,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傷,難道異能者也會被自己的能量反噬?剛才的攻擊力量對普通武者來說已經很強,但禹言的兩成功力就壓制住他,並且逼得他能量反噬從而自己受傷,由此可見他的超能力不算太強。但即使像禹言這樣內力深厚,也沒能感覺到異能者的存在,可見他們的威脅之大。
禹言心裡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卻不知道該找誰解答,自己認識的人中,熟悉異能者而又願意為自己講解的,大概只有那日在「莫愁湖」上偶遇的王開復王老了。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禹言也不去多想了,記起陸風對自己說的話,雖然不知道陳家洛為什麼攻擊自己,但冤家宜結不宜解,兩個人沒有什麼本質衝突,何況他還是自己未來侄女婿的候選人之一,將來還等著他孝敬自己呢,便走到陳家洛身前,笑著說:「這位同學,要不要我來幫你?」
陳家洛也不正眼看他,自顧從梯上爬了下來,走過禹言身邊的時候,輕輕說道:「你他媽給我小心點。」
禹言眉頭皺了皺,這小子先是攻擊,接著恐嚇,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這樣的侄女婿不要也罷。禹言的臉色也變了下來,瞥了他一眼道:「這位同學,不管你是誰,你沒有權利侮辱任何一個人。」
陳家洛輕蔑的道:「侮辱你?你擔當的起嗎?別抬高自己的身份了。若不是看在柔柔的面子,還能有你這麼一號東西站在我面前?」他輕輕的伸出手掌,在禹言面前握成拳頭,陰陰的道:「在我眼裡,你就是一隻螞蟻。我一隻手就能捏碎你。」
禹言搖搖頭,伸出手去,動作看起來很慢,實則奇快無比,陳家洛眼看到他捉住了自己手腕,卻無法躲開。手上像是上了鉗子般被夾得生疼,陳家洛心裡大是吃驚,難道剛才壓制自己異能而令自己反噬受傷的,不是別的高人,而是這個小子?
剛才自己對他進行了第一波攻擊就反噬受傷,還以為是碰到了暗中隱身的異能高手暗助他,現在看來可能是這小子身上有一些怪異。可是自己身為土系異能者,雖然修為不高,但是這個小子渾身上下根本感覺不到精神能量的波動,不可能是異能者,那他憑什麼讓自己反噬?
陳家洛心中念頭百轉,手腕上的疼痛卻未減弱,不過他倒也有幾分硬氣,忍著痛道:「有幾分蠻力又怎麼樣?你也就只配做野牛。」
禹言冷冷一笑,放開他手,眼睛盯著他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什麼樣的人該做什麼樣的事,我想你應該清楚的,以超能力向普通人攻擊,即使在你所在的世界,這恐怕也是犯忌的,你的師長沒有教過你嗎?」
陳家洛臉色一變,沒想到他竟當面指出了自己擁有超能力,對方看來不是簡單人物。行有行規,用超能力向普通人攻擊,在異能世界也是大大的禁忌。不過眼前這人應該不算是普通人,雖然沒感覺到他的精神能力,但能破掉自己的攻擊,絕對不是普通人了。
陳家洛心中有了底,冷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有能力的人當然應該踩在別人的頭上。如果真有那麼多規矩,那這個世界就永遠只能是人在地上走,魚在水中游了。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能被我踩在腳下。」
禹言伸出手掌,停在他面前,緩緩道:「你從我手上能看到什麼?」陳家洛見他手指關節處長著一層層厚厚老繭,似乎是做慣了農活留下的痕跡,不屑的冷笑道:「一頭只會蠻力的莽牛,卻可笑的尥起了蹶子。」
禹言緩緩捏起手掌,老繭摩擦發出「嚓嚓」的聲音,渾身氣質卻在剎那間起了變化,身經百戰磨練出來的殺伐氣息,不經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這是一種真正的殺氣,是在血與火的生死戰鬥中,在千百敵人的屍體上,磨礪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殺氣。
他看著陳家洛,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陳家洛卻感覺到自己已經了無生機,就像是在六月天被扔到了寒冰裡,想呼喊卻叫不出來,那種幾乎窒息的感覺讓他感覺死亡就近在眼前。他張大了嘴,呆呆望著禹言,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
禹言緩緩道:「我手上的每一處老繭都沾滿了鮮血,是敵人的——」嘴角掛起一個奇異的笑,禹言輕輕拍著陳家洛肩膀道:「敵人,是敵人,你清楚嗎?」
陳家洛感覺死亡的氣息似乎越來越近,眼珠睜大了,喃喃道:「我不怕你,我不怕死——」
禹言搖頭道:「不要以為依仗你那點微弱能力,就可以橫行八道,這世界比你強的人太多太多,你只是一隻可憐的井底之蛙。井底之蛙,你學過這個成語,應該明白吧。不需要我的教導,你確定吧?」
禹言的輕聲細語聽在陳家洛耳裡卻變成了地獄的催命音符,再也忍受不了心底那種死亡氣息,陳家洛頓時哀嚎道:「不——」
這一聲叫的聲音極大,忙活著的男孩女孩們立刻一起看了過來。禹言嘴角泛起一個春天般溫暖的微笑,親熱的拍著陳家洛肩膀,對大家道:「我和這位兄弟開個玩笑,大家不要介意啊,股照炒,馬照跑,舞照跳,妞照泡,嘿嘿——」曾柔狠狠罵了聲「熊兵」,就扭過頭去再也不管他們了。
陳家洛早已清醒過來,只覺身上涼颼颼的,冷汗涔涔,那種疲憊的感覺讓他幾乎立刻倒了下來。好在他精神能力極強,仍是掙扎著站立,看著禹言的背影,眼裡噴出熊熊怒火,心中卻不知為何竟湧上來絲絲懼意。
其實以陳家洛的精神能力,本應不可能被禹言剛才的氣勢壓倒。但陳家洛太大意,從沒想過眼前這個儒雅的年輕人身上竟會有這種超乎生死的殺氣,一時大意被禹言所乘,出了大醜。這和他以異能偷襲禹言其實是一個路數,只不過結局不同而已。
候芸正站在捐款箱前,望著別人向箱裡投紙幣,禮貌的說著謝謝。見禹言走過來,候芸笑著說:「言大哥,我這這個箱子裡已經集了不少錢了,你也去找個募捐箱吧。」
禹言笑著說:「不了,我來幫你吧,你別太累了。」禹言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一張一百塊錢,塞進候芸箱裡笑著說:「這個算是我的貢獻。」
站在候芸旁邊的曾柔笑著說:「熊兵,看不出來,你挺大方的嘛。」禹言和候芸的情況她都清楚,知道兩個人都是孤兒,出來打工就是為了掙錢上學,此時禹言掏出的一百塊錢,對兩個人來說已經不算少了。
曾柔長得漂亮,募捐箱裡的錢最多,許多年輕的小伙子專門往她這兒擠著投進她箱子裡,曾柔不斷微笑著道謝。候芸箱子裡的錢也不少,她可不像曾柔那樣大方,見幾個小伙直盯住她看,臉羞得通紅,忙拉住禹言胳膊,躲在了他身體後面。
禹言呵呵笑著說:「怕什麼,妹子,長得漂亮就是要給人欣賞的。」候芸臉更紅了,輕輕錘他一拳,小聲道:「言大哥,你胡說什麼啊!他們不是看我,是看曾柔姐姐的。」禹言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陳家洛早已打起精神,暫時不去想禹言的事,站在曾柔旁邊,從錢包裡掏出信用卡道:「今天出門急,沒帶那麼多現金,柔柔,你等會兒,我去取點錢捐出來。」曾柔難得的對他露出笑臉道:「好啊,謝謝你了。」
看陳家洛離去的背影,禹言笑著道:「沒想到二丫頭還會用美人計啊。」曾柔瞪他一眼道:「要你管?待會兒你看看人家陳家洛捐多少錢,再對比一下你自己,看你還笑得出來。同樣是兩個人,差別咋就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