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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94章 殉葬 文 / 沐軼

    第394章殉葬

    王潤雪淺笑道:「其實,將軍天縱聰明,原不需妾多嘴的,只是家父叮嚀,不能不做。」

    杜文浩忙道:「姑娘言重了,你們乃官宦世家,見多識廣,將來咱們又是一家人,你不提醒我,總不能眼睜睜看我犯錯誤吧?」

    「將軍取笑了。那妾就把所知說了,供將軍斟酌。」說罷,王潤雪輕啟朱唇,把為皇上發引出殯下葬的諸般規矩一一說了,說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把規矩說完了,聽得杜文浩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的規矩,而且,其中相當一部分與自己的警戒有關。若是不知道這些規矩,只怕警戒任務完成不好,還衝撞了發引入殮,那可真的不是不妥的事情,甚至可能會因大不敬而獲罪。

    杜文浩忙躬身致謝:「多謝王姑娘相告,明日開始佈置警戒我這心裡就有底了。」

    王潤雪瞟了他一眼,柔柔的道:「將軍跟妾身還這麼客氣嗎?」

    杜文浩一聽這話,心裡一蕩,挪動屁股坐了過去,攬住她的纖腰,在她嫩滑如剝殼雞蛋一般的臉上香了一。

    王潤雪腮如新荔,低下頭去,嬌羞模樣瞧得杜文浩更是心醉,這是馬車已經離開皇城,外門小丫鬟又把車簾放下了,趁著昏暗朦朧,杜文浩賊膽也大了,摟住她放倒在軟墊上,上下其手,鴛夢重溫,王潤雪百依百順,讓杜文浩盡享巫山風光。

    不過畢竟是在街道上,杜文浩也不敢太過分,淺嘗即止。

    正在情濃之極,便聽得外面小丫鬟道:「小姐,將軍府邸到了!」

    杜文浩忙扶起王潤雪,各自整好衣冠,杜文浩這才挑門簾下了車。

    目送馬車遠去之後,杜文浩哼著小曲進了院子,回到小院,護衛許華強他們這才各自散了。

    貼身丫鬟英子跟在杜文浩身邊,怪模怪樣道:「少爺,二夫人啥時候過門啊?」

    龐雨琴托親說媒的時候家裡人都已經知道了,杜文浩隨口道:「快了吧,你覺得這二夫人怎麼樣?」

    「聽說是京城第一美人,又出身書香門第,達官顯貴之家,肯定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少爺看中的,一準錯不了。」

    杜文浩親暱地擰了她臉蛋一把:「小妮子嘴還真甜,不錯,儘管娶你這二夫人有些偶然,卻沒娶錯,能幫你少爺不少忙呢。」

    「那就好,但願別娶回來是個花瓶。」

    「怎麼會呢,對了,霏兒她們幾個什麼意見?」

    「那能有什麼意見吶,您是一家之主,又是威風八面的大將軍,你一個接著一個往家娶,她們就算心裡不好受,也不敢說啊。」

    杜文浩站住了,轉身瞧著英子:「瞧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一個一個往家娶了?雨琴是原配,沒話說吧?憐兒是賜婚,我能怎麼辦?霏兒是第一個對我那麼好女孩,一心一意跟著我的,不娶她我對不起天地良心,青黛姐就更不用說了,收留了我,巴心巴肺的那麼關心我照顧我。我就娶了這一妻三妾,哪就一個個往家裡娶了?」

    英子淡淡一笑:「加上王姑娘就兩妻三妾了!」

    「那怎麼了?離三妻四妾的標準還差兩個嘛。」

    「少爺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像王姑娘這樣美貌的,對你好關心照顧你,能幫著你的女子也也多著呢,若少爺沒個底數,那還不得一個個往家裡娶啊?再說了,眼目前不是還有柯堯候著的嗎?」

    「柯堯是妹子,說了不娶的。」杜文浩賊眉兮兮瞧著英子:「至於你嘛,通房大丫環,到有這可能。」

    英子頓時臊的滿臉通紅,跺腳道「少爺!你就會拿人家取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杜文浩瞧著她裊娜苗條的身子,想起當初從牆縫偷窺她的**的身子的往事,不禁有些動情,見左右無人,摟住她的小蠻腰,在她翹臀上擰了一把:「你這小妮子,只要跟我懷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納你入房,如何?」

    英子又喜又羞,低著頭道:「少爺就喜歡拿人家開心,少爺那麼多夫人奶奶的,那顧得上我們這些小丫頭!」

    「你可不是小丫頭,你是最知疼知暖的人兒了!你們放心,我也不是花心大羅卜,不會見一個娶一個的,守著你們二妻四妾,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不過,你得先替我生個娃才行,你們夫人懷了又掉了,眼下,她們幾個都還沒動靜,你要是第一個替我懷上,那可是奇功一件!」

    英子羞答答低著頭,細弱蚊蠅般道:「這事……,又不是我一人能成的……」

    杜文浩頓時樂得心花怒放,摟住她在她臉上香了一下:「要不,今晚你陪我?」

    一聽這話,英子忙不迭擺手:「不不,少爺,今天是夫人侍寢,我不能……」

    杜文浩瞧她又羞又喜又是慌亂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低頭要去吻她,忽聽得屋裡有聲音道:「相公回來了?」卻是龐雨琴的聲音。杜文浩忙放開了英子。

    英子調皮地瞅了他一眼,蹦跳著上了台階,挑起門簾。龐雨琴從裡屋出來,似笑非笑瞧著杜文浩。

    杜文浩輕咳一聲,支吾道:「嗯……,這個,咱家的丫鬟僕人的確太少了點,趕明兒還是多買幾個回來吧,要不這屋裡屋外的都英子一個人忙活,還真有點心疼她呢。」

    龐雨琴點頭道:「嗯,好啊,這幾天我就去物色。」

    杜文浩道:「太皇太后和皇上靈柩三日後發引出宮安葬,我這幾天會比較忙,要佈置警戒,家裡的事你多費心。」

    龐雨琴點頭道:「相公放心吧,家裡也沒什麼大事,店裡有不收和妙手他們,又新聘了幾個大夫,完全忙得過來的。」

    「嗯,發引三日要齋戒,別忘了提醒大家。還有,你和青黛你們倆有誥命,發引之日要去給太皇太后扶靈。」

    「好的,妾身記住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兩人這才洗漱睡了。

    躺在床上,杜文浩腦袋裡卻不得安生,老想著方才英子說的話,是啊,自己才二十來歲,就已經這麼些女人,這一輩子還長著呢,真要遇到好的合適的就娶回家,還真不是個事。得定個原則,有個尺度,否則,一大堆女人在家裡,也未必就很幸福。

    第二天,杜文浩天剛亮就來到了殿前司。

    三日後就要發引出殯下葬,留給杜文浩部署警戒的時間只有兩天,他必須在發引出殯之前把全部警戒工作安排好。東京距離帝陵所在地河南鞏縣有上百里,三天時間要將沿途警戒全部部署到位,工作任務非常緊。所以一刻都不能耽擱了。

    杜文浩將三衙都虞候以上的高級將領都叫到殿前司開會,將皇太后的決定宣佈了,拿來從京城道永裕陵沿途以及永裕陵附近的地形圖,安排部署警戒任務,並根據王潤雪的指點,制訂了相應的防範措施。

    研究完警戒如何安排,兵力如何調度部署之後,杜文浩又帶著御林軍開始親自沿途部署警戒視察,並檢查諸般禁忌處置情況。

    當日,他帶著御林軍趕到鞏縣帝陵所在地,這裡是安全警戒的重中之重,一直忙到深夜。

    只睡了兩個時辰,他便起身,天還沒亮便往回趕,沿途檢查警戒部署情況,傍晚時分,這才返回京城。

    剛回到皇宮門口,他的車隊便被攔住了,護衛隊長許華強稟報說,魏展的老娘和妻子跪在當街,磕頭喊冤,求將軍救命。

    杜文浩皺了皺眉,心想自己不是正在查著麼,這兩婦人也太過著急了,吩咐帶過來。

    來的果然是魏展的老娘和老婆,二婦跪倒,哭天搶地嚎哭著,磕頭如搗蒜一般,嘴裡不住哀求著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道:「我現在正在查這個案子,你們先回去耐心等候吧!」

    「等不得了!大將軍!」魏展的老娘差不多是癱軟在地上的,「他們明日就要將我兒斬首了……」

    杜文浩大吃一驚:「你說什麼?誰說的?」

    魏展的老婆嚎哭著道:「今天中午,來了兩個衙門的差役,說明日午時,讓我們去午門外刑場收屍……,嗚嗚嗚嗚」

    杜文浩又問了誰下的命令,二婦人自然不知道,只是不停哭著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道:「這件事我還不知道,好,我馬上進皇宮去問問。你們先回去,我會盡力處理好這件事的。」

    二婦人千恩萬謝,這才讓到一邊,杜文浩帶著護衛隊急匆匆進了皇宮,他身為三衙都指揮使,其中包括負責整個皇城的安全警戒,所以可以自由出入皇城。

    杜文浩找到皇太后,把這件事說了。沒想到皇太后半點都不驚訝,緩緩道:「這件事是眾王公大臣們的建議,哀家也同意了。」

    杜文浩驚詫不已,腦袋瓜幾乎不用運轉,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急聲問道:「是蔡確蔡宰相的主意吧?」

    皇太后略微有些詫異:「嗯,也不是他一人的意思,好些王公大臣都復議了。」

    杜文浩急了:「太后,微臣正在調查這件案子,事情沒查清之前,不能處死魏展啊,否則,將來一旦確定是錯案,就無法彌補了。」

    「或許裡面真有隱情,但無論怎樣,當日魏展失職,沒能救治皇上,這是不爭的事實,就沖這一點,將他斬首,給皇上祭奠,也沒錯!」

    杜文浩呆了一下:「殺他是為了給皇上祭奠?」

    「嗯,這是祭司占卦說的,說皇上是冤死,不得安寧,要用仇人血祭祀嗎,用屍首殉葬。」

    杜文浩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宋朝儘管已經比夏商周和春秋戰國奴隸時代已經進步文明很多,但畢竟還是很愚昧落後的,凌遲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就是這時候成為正式的刑罰手段用法律規定了下來。杜文浩心裡雖然有氣,卻不敢對殉葬這種制度亂做評判,忙欠身道:「如果魏展死了,這案子只怕不好往下查。」

    皇太后道:「無妨,這案子你接著往下查,能查清最好,查不清盡力也就是了。」頓了頓,語氣哀傷地緩緩道:「若將來查清了魏展是冤枉的,哀家給他家人重重撫恤也就是了。就委屈他陪護聖上身邊吧。」

    杜文浩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魏展做犧牲祭祀,就算殺錯了也要殺。話又說回來,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種事歷史上太多了。

    皇太后又淡淡道:「還有一事,你可能不知,哀家已經下旨,讓皇上平日寵愛的幾個才人和美人自便,其中包括發瘋回家的陳美人,還有喻鴿兒。」

    杜文浩愣了一下,他聽不懂自便是什麼意思,望著皇太后,不過,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皇太后似乎看出來他沒聽懂,苦澀一笑,說道:「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太皇太后生前與哀家說過,皇上特別喜歡陳美人,還有喻鴿兒,將來皇上歸天的時候,就讓她們一併跟了去服侍皇上……!」

    杜文浩終於聽懂了,也驚呆了,結結巴巴道:「皇太后的意思,是要讓陳美人和喻鴿兒她們幾個殉葬?」

    皇太后緩緩點頭:「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哀家已經派人把陳美人接回宮裡來了,務必於今夜子時之前自便。小焦子負責此事。」

    一旁的焦公公躬身道:「咱家已經安排妥當了,娘娘放心。」

    儘管漢朝之後,殉葬作為一項制度已經廢止了,但各朝代明裡暗裡進行的殉葬依然不時出現,宋朝也是如此,對此,《宋史》也有比較隱晦的記載,比如宋高宗生前非常喜歡才人李氏、王氏等幾個絕色的美女,對此,皇后很是不爽,宋高宗駕崩之後,特別孝順的宋孝宗便讓李氏、王氏等幾個為宋高宗殉葬了。

    杜文浩想不到自己穿越過來,竟然目睹了活人殉葬!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魏展被殉葬,畢竟有失職行為在先,他還能理解的話,讓皇上的嬪妃殉葬,他不僅不能理解,更出離於憤怒了。抓住椅子的手不停顫抖著。

    皇太后似乎已經看出來杜文浩的想法,輕歎了一聲,揮揮手。一旁伺候的焦公公會意,帶著宮殿裡所有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把門帶上。

    皇太后低聲道:「文浩,你過來!」

    杜文浩頓了一頓,這才慢慢起身,鐵青著臉走過去,緩緩走到皇太后寬大的軟榻前,在她身邊坐下,卻離了一尺多遠。

    「怎麼,不高興?」皇太后問。

    「微臣不敢!」

    皇太后詫異地瞧了他一眼,挪動了一下身子,坐到了杜文浩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側臉望著他,柔聲道:「我魏展和陳美人她們殉葬,你不高興,是嗎?」

    杜文浩很想擠出一點微笑來,可是,他根本做不到,擠出來的卻是苦笑:「哪能呢,你的決定,我自然無條件服從的。你是君,我是臣啊。」

    皇太后幽幽道:「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好,只是,王公大臣們都這麼說,說祭司的卦絕對不會錯,務必要順從天命,我也沒辦法啊。」

    「如果非要殉葬不可,為什麼不能用死囚?」

    皇太后笑了:「瞧你說的,殉葬是去陪護皇上,弄個死囚陪護皇上,虧你想的出來!」

    「那為什麼偏偏要用魏展呢?他去了又能如何?替皇上看病?滔滔,皇上的死裡面有問題!如果把魏展殺了,他一死,那案子就不好再查了!」

    「我說了,真要冤枉了他,到時候我給他撫恤昭雪就是,再說了,他失職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容忍,都要付出代價!」

    「那喻鴿兒和陳美人她們呢?她們又有什麼罪過?」

    「陳美人當然有罪過,她禍亂後宮,論罪該死!只是太皇太后一時仁慈饒過她而已,她早該死的,現在才讓她殉葬,那是她的榮幸!再說了,皇上又那麼喜歡她,這不正好嗎?」

    「那喻鴿兒呢?她可沒犯過什麼差錯!」

    皇太后神情黯然,話語裡帶著哭腔,低聲道:「我也知道,不過,皇上很喜歡喻鴿兒,喻鴿兒也很聽話,很會討皇上喜歡。我這些天常常做夢,夢見皇上說他一個人在陰間很苦悶,醒來了我就哭,讓喻鴿兒去陪陪皇上也好,也免得他一個人在陰間孤苦……」

    杜文浩聽她話語哽咽,也有些傷感,歎了口氣,伸手攬住皇太后的小蠻腰,將她摟在懷裡:「滔滔,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皇上是你的愛子,他去了,你很心傷,你的苦我都知道。」

    這話勾起皇太后的酸楚,她伏在杜文浩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杜文浩輕輕撫摸她的秀髮,低頭吻了吻:「滔滔,我知道這些都是太皇太后和王公大臣們的主意,卻不是你內心願意的,對吧?」

    皇太后抬起淚眼瞧著他:「我這樣,是不是很殘忍?」

    杜文浩望著她淚花掛滿腮,軟嘟嘟的嘴唇輕輕顫動,便低頭吻了下去。皇太后摟著他的脖頸回吻著,一邊吻一邊輕聲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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