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佳期有約(上)
龐雨琴將門關上,然後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指著那盤東西一副很神秘的樣子,望著杜文浩說道:「相公,那你不妨先給我說說看,你吃出什麼味道了?」
杜文浩再拈了一小塊兒放在嘴裡閉上眼睛慢慢地品,半晌,道:「吃不出是什麼,興許是豆腐之類的東西,不過這個花香就吃不出是什麼花的香味了,好像不是一種花香。」
龐雨琴佩服地點了點頭,道:「還是相公厲害,昨天晚上霏兒和憨頭打賭,說是憨頭若是猜出是什麼東西做的便給他五十紋,誰想憨頭吃了整整一盤鹹的晚上一個勁兒喝水,都還沒有猜出是什麼做的,相公竟然只吃兩塊就想出來了。」
杜文浩得意地說道:「你忘記了你老公是個饞嘴了?」
龐雨琴捂嘴偷笑,杜文浩很快將一碗粥喝完了,龐雨琴趕緊再添一碗遞給了他。
「那你還是沒有告訴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做的?」杜文浩道。
「這個東西我和青黛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花香豆腐。」
「好名字,說說怎麼做的?」
「就是用我們園中五種正在開放的花朵摘下花瓣用清水漂洗乾淨後,然後碾碎,不要花的渣滓,只要出的花的汁水,然後放在也同樣碾碎的豆腐裡攪拌勻淨,只放鹽巴,不能再放其他的東西做成現在的這種的形狀,放入籠屜蒸熟便可。」
「這麼簡單?」杜文浩顯然有些不相信。
龐雨琴歪著腦袋道:「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不信你明天問青黛姐姐去。」說著嘴巴一努,杜文浩趁機湊前在龐雨琴的小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龐雨琴輕輕地杜文浩推開,嬌羞地捂著自己的小嘴,含情脈脈地望著杜文浩,柔聲說道:「冤家,人家想你這麼長時間,你只親一下便算了?」
杜文浩一聽,這分明就是在勾引嘛,看來真是小別勝新婚,可從來沒有見她在自己面前這麼放肆過,俗話說的好,在人前個貴婦,在廚房要像個賢婦。在臥室就要像個蕩婦,想到這裡,杜文浩不禁體內一陣躁動,既然已經吃飽了那就遂了這個小**的願,於是站起身來,一下將龐雨琴抱起身來,幾步走到床前將其扔在床上,麻利地放下蚊帳,像餓狼捕食一般地了上去。
「啊!相公,你好壞……你輕點……哎喲,你碰到我的癢癢肉了,咯咯咯咯,討厭……」
只聽房間裡只有杜文浩粗重的喘息聲和龐雨琴嬌滴滴的笑罵聲,突然一陣風出來,窗戶匡當一下關上又彈開,房間裡的燈讓風給吹滅了。
一個時辰後,房間裡的燈再次亮了起來。
「琴兒,你現在起來做什麼?」杜文浩見龐雨琴穿著一件藕粉色的褻衣躡手躡腳地從自己身邊爬過,很快燈就亮了。
龐雨琴回過頭來,走到床前小聲說道:「相公,你先睡,你最近也累了,我去大姐夫那裡看看,他病在咱們家了,得好生照顧,不然大姐可不饒我的。」
杜文浩一把拉住龐雨琴的手,道:「我已經叮囑了憨厚和妙手了,你就別去了,再說那是你的姐夫,你服侍著總是不好,你若是要去,還不如我替你去好了。」
龐雨琴見杜文浩說著就起身坐了起來,想一想杜文浩說的也是,於是便說道:「好了,好了,睡下吧,我也不去了。」說著,走到桌前將燈吹滅了。
「相公,我聽妙手說你今天開的方子和之前他給姐夫開的方子大不相同,最近我都不敢給人看病了,最怕出錯,你給我說說看,我姐夫到底得的是什麼病?」黑暗中龐雨琴靠在杜文浩的胸前輕聲問道。
杜文浩覺得經過方才一番戰鬥,他是真有些累了,但是自從龐雨琴跟著自己學醫以來,不但認真而且十分好學,即便是出過那麼幾次紕漏,但總的來說還是大有進步的,這樣好學的學生,杜文浩哪裡好一句話就回了回去,他只是悄悄地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說道:「之前幾個郎中皆認為是虛寒之症,故而用了知母,黃柏等藥,但實際上本當除濕解郁的,但之前的郎中均以氣血的藥治之,這才會出現病情加重的情況。」
「這麼說,大姐夫的病是郁而不散則見寒熱?」
「琴兒真是越發的聰明的,一點便通,那外感濕邪,濕困氣滯自然會渾身酸痛,若是轉用平胃散瘀,行氣、和胃的藥來醫治才算是看準了病症,下對了藥。」
「唉,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妙手應該也沒有看出來,因為我方才給你端粥在路上遇到他,他說幸好你回來了,當時我就在想,大概他也是沒有診斷出來的。」
「好了,不去想了,醫術這個東西,也不是急於求成的事情,多看些書,醫治一些病人,從中得到一些經驗,這也很關鍵,睡吧,我有些乏了。」
「好吧。」龐雨琴乖乖地躺在杜文浩的臂彎裡,她的確累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杜文浩輕輕地親了親她光潔如明月的額頭,然後也合上了雙眼。可想到即將來臨的新生活,內心激情澎湃,一時間哪裡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雞叫頭遍,這才昏昏睡著了。
第二天,杜文浩起了一個大早,龐雨琴還在睡著,杜文浩起了床,想去看看大姐夫李健的病情如何了。
他出了門,見一個纖長的身影穿著一襲白衫在屋角一閃就不見了,杜文浩看著眼熟,知道定然是林青黛又要去屋後舞劍或是耍練拳腳,於是便跟了上去。
「青黛!」杜文浩私下已經將姐姐二字給去除了。
只見林青黛身穿白色繡著綠色牡丹抹胸,腰繫綠煙水百花裙,手挽薄霧紫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手中執著一把長柄寶劍,發中別著水玉蘭花簪子,眼神顧盼生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原來是杜大人,有事?」
杜文浩愣了一下,心想這女人該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等她的事情生氣了,於是也想逗逗她,假意歎息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道:「確實是有事找你商量呢,就是不知道姐姐現在有沒有時間?」
本是文浩青黛的喊著,如今兩個人竟然杜大人姐姐地稱呼了,彷彿就隔了好幾座山那麼遠了,兩個人就這麼隔了一丈遠,誰也不看誰,都是左右環顧,好像對方是個透明人似的。
「那你趕緊說吧,說不上商量,你說完了,我還要到後面竹林去。」林青黛明顯對杜文浩的表情很失望,不過她沒有龐雨琴那般肯低頭討好,也不是雪霏兒那樣心無城府,沒心沒肺的性格,她不會主動示好,雖然她心裡是多麼希望杜文浩能看著自己和從前一樣雙目含情,可是她不會說,甚至連暗示她都不會。
杜文浩自是最瞭解面前這個靚妞的性情,想讓她對你低頭,那可是比登天還難,即便是對你好,那也是做給你看,甜言蜜語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即便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大概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杜文浩清了清嗓子,上前走了一步,林青黛沉著臉向後同時退了一步,杜文浩心裡在笑,不就是今天早上才來找你,也不至於對我這樣吧,於是也嚴肅地說道:「是……是這樣的,皇上讓我到四川雅州當勾管常平倉的官,為期三年,要舉家前往。所以,五味堂恐怕只能由你一個人照料,就是不知道你……」
杜文浩說到這裡,偷偷觀察著林青黛,只見她從之前的低眉頜首,在自己說到前往的時候,一雙丹鳳眼突然睜大,表情也變得愕然起來。
「你說什麼?」林青黛終於肯正眼看著杜文浩,只是雙眼由之前的漠然瞬間變成了眼淚汪汪了。
杜文浩不忍,正要上前哄勸,林青黛一掌將杜文浩推出好遠,一個沒有站穩,紮實地坐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地正揉著自己的屁股。
「你……你是不是想說,你要帶著琴兒和霏兒離開這裡,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留在京城五味堂?你說,是不是這樣的?」林青黛指著杜文浩,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杜文浩掙扎著起身,扶著一旁的一棵垂柳,苦笑著指著林青黛道:「你這麼厲害,誰敢娶你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杜文浩本是隨口一說,誰知林青黛聽到厲害無人敢娶之類的話時,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面前這個男人不準備要自己了,從前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就這樣輕鬆的一句就給抹殺了。
林青黛難過地看了看杜文浩,強忍著淚水,冷笑道:「好了,你不用說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什麼時候走給我說一聲,我將你的那一部分錢折算給你。」說完,轉身要走。
杜文浩見林青黛誤會自己的話了,之前不過是想和這個女人開個玩笑,如今見她真的生氣要走,趕緊上前將林青黛一把摟住。
林青黛沒有掙扎,多麼熟悉的味道和體溫,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瞧你,什麼叫折算給我,你這一輩子都是我杜文浩的人了,你拿什麼折算給我?」杜文浩湊在林青黛的耳邊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