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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1章 武婕妤的冷熱病 文 / 沐軼

    第251章武婕妤的冷熱病

    杜文浩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地上跪著的是個老太監,趴在地上,看不清模樣。

    「請問你是……?」杜文浩疑惑地問道。

    老太監抬起頭來,一臉皺紋,慈眉善目的樣子,磕頭道:「杜大人,老奴是釗乾宮裡的,前來懇請大人去給我家娘娘看病。」

    杜文浩腦子裡飛快地將後宮裡這些個嬪妃們住的園子想了一遍,只是皇上的女人太多了,加上前朝先帝遺孀等等,一時竟想不起來這個釗乾宮的主子是誰。

    老太監見杜文浩一臉茫然的樣子,抬眼看遠處有人過來了,越走越近,便急聲道:「大人,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杜文浩瞧出這個太監好像害怕有人看見,自然也知道宮裡就像那個小太監所說,到處都是耳朵一樣,看來這個釗乾宮的主子,應該不在宋神宗所寵愛的女人之列,也不可能是妃子,所以有病了沒辦法宣召自己侍醫,只好躲著來求自己。便點頭答應了。

    老太監前面走,杜文浩隨後跟著,避開那幾個過來的太監,來到一僻靜之處,看看周圍無人,老太監這才回身施禮,道:「大人,我們娘娘病了好長時間了,一直未見好轉,而且病情日重,宮裡都在傳杜大人您醫術如神,能起死回生,所以老奴一直等候在宮門,跟隨大人進來,藉著這機會來懇請大人,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杜文浩擺擺手:「你家娘娘是……?」

    「回大人的話,我家娘娘姓武,是婕妤。」

    「武婕妤?」杜文浩心裡咯登一下,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才還在說這武婕妤,這會子她宮裡便來人請自己去給她瞧病了。怪不得這個老太監生怕別人看見,原來釗乾宮的主子竟然是武婕妤。

    焦公公曾經告訴過杜文浩關於武婕妤的一些事情。這個武婕妤天資聰慧,而且是後宮裡數一數二的美人兒,不過天生性情軟弱,就算宋神宗很寵愛,也經常被宮裡其他的佳麗娘娘欺負,因為她被欺負了從來不到皇上那告狀,每每都自己受著。別的人也不敢告,生怕得罪那些娘娘,所以武婕妤在宮裡的日子就越發難過。

    陳美人得寵之後,到處調撥離間,很快把宋神宗恩寵的林婕妤和武婕妤的形象都給破壞了,宋神宗忙著變法的事,很騰不出精力細察這些事情,加之寵愛陳美人,於是冷落了其他嬪妃。包括性情柔弱的武婕妤。

    不過,正是由於武婕妤的柔弱性格,使得皇上對她格外要憐惜一些,對陳美人編造關於她的謊言,多半信半疑,所以,隔個一段時間,總要去她寢宮看看,偶爾臨幸一兩次。這讓陳美人大為光火,沒少給武婕妤找麻煩。

    太皇太后已經交代了,讓杜文浩不要打草驚蛇,所以杜文浩還不能公然與陳美人對抗,如果現在去給武婕妤看病,耽誤了給皇太后診病,那是不行的,再則會引得陳美人不高興,耽誤了大計。

    所以杜文浩硬著心腸道:「太醫院這麼多的太醫,公公為何不去先找別的太醫看看?你是知道的,本官奉旨後宮侍醫,只能是皇后妃子才能宣召,婕妤以下,得看本官是否有時間,由本官決定。而今本官要急著去給皇太后娘娘針灸治病,接著要去給陳美人娘娘看病,這是皇上下了聖旨的。所以,本官只怕沒空去武婕妤哪裡啊。」

    老太監垂淚道:「我們娘娘病得很重,找過太醫院的太醫看過的,都沒看好,若不是萬不得已,奴才也不敢打擾大人。」

    「你們娘娘什麼病?」

    「娘娘全身壯熱不退,寢食難安,吃得很少,整天就喝水來著,人已經瘦得不成形了。太醫院的付鶴付院判說是熱證。具體是什麼病,老奴也不知道。不過用了藥怎麼都不見好。」

    杜文浩聽了,幾乎忍不住要答應了,最後還是硬著心腸搖頭道:「真的很抱歉,我實在沒時間,公公,你們娘娘這症狀還不是急症,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還是先找別的太醫看看吧,其實在太醫院比我醫術好的太醫大有人在。我真的沒空去,我還要去皇太后宮裡給她老人家治病,不能讓皇太后等久了,否則那罪過可就大了。」

    老太監聽罷,咕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大人可以給皇太后治病之後再去,老奴在外面等著您。如此可好?」

    「這不行!婕妤是不能宣召本官侍醫的,實在抱歉,本官事務繁忙,實在……,實在抽不開身。」

    「求求您了,您若是不肯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真的就只有等死了。求你了……」磕頭咚咚有聲。

    杜文浩伸手攙扶道:「公公,切莫如此,你還是找別人吧。實在抱歉!」

    勸說片刻,見這老太監就是跪地不起,一個勁苦苦哀求,杜文浩只得狠心快步走開,逃也似的直奔皇太后寢宮。

    兩個時辰後。

    杜文浩從皇太后的宮裡出來。

    皇太后經期將至,經行腹痛又開始發作了,只是剛開始隱隱作痛,經杜文浩針灸止痛之後,已經控制住不痛了。

    杜文浩腦子裡一直盤算著皇太后的經行腹痛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屢治無效。

    他一邊往陳美人寢宮走,一遍想著,忽聽旁邊有人輕聲叫道:「杜大人!」

    杜文浩定睛一瞧,卻發現還是先前那老太監,站在一座假山後,正可憐巴巴瞧著自己。這兩天倒春寒,天氣很冷,寒風刮得是呼呼作響,那老太監衣著有些單薄,顯得更加可憐。

    杜文浩急忙上前,低聲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呢?這裡正好是個風口,這麼大的風,小心著涼。」

    老太監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等杜文浩離開,抓住他的衣袖,又跪在了他的面前:「杜大人,求你行行好,抽個空去給我們娘娘瞧瞧病吧,娘娘再這樣下去,只怕沒幾天好活的了,嗚嗚嗚……」

    「我已經說過了,我真的沒時間,你還是去找別的太醫吧,比如我徒弟錢不收,醫術便不在我之下。他應該可以治好你們娘娘的病。」

    「去找了,太醫院院判付鶴付大人只派了一般的太醫來給治病,說是按照規矩,錢乙錢大人是太醫丞,只給昭儀以上娘娘瞧病,婕妤以下的,只能請一般的太醫給看。所以不同意派錢大人等太醫丞來給娘娘看病。」

    杜文浩眉頭一皺,嘀咕了一句:「又是付鶴這兔崽子搞鬼!」

    老太監沒聽清杜文浩說的什麼,他只顧磕頭哀求了。杜文浩見他額頭都磕出了血斑,心裡感動,這麼忠心的僕從當真難得啊。自己為了貫徹太皇太后的旨意,不能去給這位可憐的武婕妤娘娘治病,實在慚愧。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吧。相比宮廷爭鬥的結果而言,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杜文浩將老太監攙扶起來,道:「好吧,我隨你去看看就是。」

    老太監大喜:「多謝!多謝杜大人!老奴知道難為你了,老奴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恩德!」

    杜文浩苦笑道:「行了,趕緊的吧,你們娘娘病耽誤不起,我的時間也耽誤不起啊,陳美人娘娘那邊還等著呢,她要知道我抽空去了你那裡不給她瞧病,在皇上那告上我一狀,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真是難為大人您了!請跟老奴這邊走。」老太監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急忙快步領著杜文浩從一條幽徑往前走,路上並無一人遇到,很快就來到了釗乾宮。

    這倒春寒裡,寂靜的釗乾宮更讓人感覺到寒冷,落葉、枯枝、雜草鋪在石子路上,踩上去可以聽見清脆的斷裂聲,風一刮過,吹得到處都是殘葉飄零,池塘裡去年的殘荷還沒清理,發出淡淡的臭味,就連道路兩旁的青草也是無精打采的,整個園子看起來毫無生氣。

    杜文浩快步往前走,問那老太監道:「公公貴姓?」

    「免貴,老奴姓葉。」

    「原來是葉公公,看樣子你也是娘娘身邊管事的人了,你瞧這園子如此破敗,咋不差人打掃打掃?」

    葉公公苦笑:「老奴不是管事的,管事的是陳婆,她不讓。」

    杜文浩奇道:「什麼意思?」

    「陳婆沒佈置打掃園子的差,所以沒人管。誰要看不過主動去打掃了,就會被她派去宮裡雜役房挑糞劈柴火干苦力。」

    「她為何要這樣?」

    葉公公支支吾吾道:「這個……,老奴也不清楚……」

    肯定又是宮廷爭鬥的結果,杜文浩心裡一陣難過,這就是後宮們女人的生活,就像這腳下的落葉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凋零敗落。

    說話間來到了武婕妤娘娘的臥室園子裡,門口的宮女看見了,驚喜地迎了上來。

    葉公公彷彿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使命,高聲道:「臘梅,趕緊去稟報娘娘啊,就說杜大人來了!」

    那名叫臘梅的宮女答應了,一溜小跑進去了,沿途叫著:「娘娘,杜大人來了!杜大人來給您瞧病來了!」

    杜文浩急忙阻止:「別價!你這樣宣揚,萬一陳美人娘娘知道了,都不好交代的!」

    葉公公頓時明白了,急忙追上去連聲叫道:「臘梅!別!別叫了!快住嘴!別叫了……!咳咳咳……!」

    他叫得急了,竟叉了氣,彎著腰連連咳嗽。

    好在臘梅終於聽見了葉公公的話,忙停下來不叫了,繼續匆匆往裡跑去。

    葉公公咳喘著領著杜文浩往裡走,穿過一片竹林,來到林間一處小宅院前,上了台階。兩邊兩個宮女躬身施禮,撩開門簾道:「杜大人請進!」

    進了內室,只見門窗儘管都敞開著,可是屋子裡還是散發著一股發霉的味道,摻雜著中藥的香味,變成了一種怪怪的味道,十分不好聞。

    進屋正面有一處紫色的屏風,杜文浩依禮停下了腳步。葉公公歉意地朝他笑了笑,轉進屏風後,輕聲道:「娘娘,杜大人來了。」

    先是兩聲輕咳,接著便聽到屏風後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快請進來吧。」

    葉公公繞出來把杜文浩領了進去作了介紹。杜文浩望見一簾紫色色流蘇後面軟榻上坐著一個女子,看不真切。

    最搶眼的,是她的一身紫色衣裙。以前給別的娘娘看病,事先都是隔著白紗,唯獨這位武婕妤,是用流蘇隔開,不知道的會有一種清新感,但杜文浩心頭卻是一沉,從紫色衣裙,紫色流蘇和紫色屏風來看,這武婕妤偏好紫色,而紫色很容易讓人憂鬱,經常處在這樣的壞境,容易患憂鬱自閉症甚至精神分裂。

    杜文浩搶步上前躬身施禮:「微臣見過婕妤娘娘。」

    「杜大人免禮,給大人看座!」武婕妤的聲音顯得十分的疲憊。

    一旁的宮女搬來了一根凳子放在流蘇簾前,又在旁邊放了一個小茶几供診脈用。

    杜文浩在凳子上坐下,從出診箱取出脈枕放在茶几上。武婕妤慢慢伸出手來,放在脈枕上。杜文浩見這纖纖細手竟然青筋爆出,看來這個女子營養不良,在皇宮裡當娘娘竟然會營養不良,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偏偏杜文浩就看見了。

    杜文浩提碗診脈,三指一搭,便覺武婕妤手腕上一股熱力傳來,灼人手指,不覺心頭一沉。

    診脈之後,杜文浩問道:「娘娘哪裡不適?」

    「好熱。」武婕妤只說了兩個字。

    杜文浩沉吟:「微臣需要觀娘娘面色舌象。冒犯之處,還請娘娘恕罪。」

    「這都是為了診病,不妨事的。」

    宮女上來將流蘇簾掀起了,一個妙人兒展現眼前,一張如明月般清秀的瓜子臉,柳眉彎彎,卻微微蹙起,櫻桃小嘴,卻沒有血色,長長的眼睫毛,在深陷的眼窩投下一抹淡淡的暗色,讓人心頭不由升起一股想去憐惜疼愛之心。

    這樣一個絕色佳人,只可惜身在深宮,又處處受人欺負,一朵奇葩就這樣慢慢枯萎,著實可惜啊。

    再細看,發現武婕妤一雙鳳目隱隱有血絲赤紅,口唇腫焦,面色緋紅,倒春寒之下,天氣寒冷,每個人都已經穿上了薄襖長襪,但武婕妤卻身著一襲單薄的紫色長裙,半截裙擺搭在軟榻上,顯然剛才匆忙之下沒有整理好,可以想想,杜文浩進來之前,武婕妤應該是把衣裙都撩了起來的,所以才用屏風擋著正門。

    再往下一看,只見裙擺下端,露出了一雙小腳丫,踩在青石板地上。——這娘娘竟然光著腳!由此可見,武婕妤身上的壯熱已經讓她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退熱了。

    武婕妤似乎熱得不行了,忍不住朝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急忙過來,從旁邊茶几的盤子裡拿出一條濕毛巾,輕輕擰了個半干,小心地替武婕妤擦拭額頭、頸部和雙手。武婕妤嘴角露出了孱弱的滿足的笑意。

    這時,杜文浩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側茶几的一個白瓷碗上,那碗裡有大半碗熱水,冒著騰騰熱氣。

    杜文浩心中一動,問道:「這水是娘娘喝的嗎?」

    「嗯!」說到水,似乎提醒了她,武婕妤伸手取過水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將大半碗水喝光了。

    杜文浩沉聲問:「娘娘是不是覺得總是口渴?」

    武婕妤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必須要喝很燙的水,心裡才舒服。」

    杜文浩若有所悟,點點頭,又問道:「娘娘最近大小解可好?」

    武婕妤搖了搖頭,道:「小解一天十幾次,而且發黃,大解不妥,已經有好幾日未有了。」

    武婕妤一身壯熱徵象,卻喜歡喝熱水,這讓杜文浩皺了皺眉,想了想,又問道:「給娘娘先前治病的是誰?」

    葉公公幫著回答:「是太醫院的院判付鶴付大人。」

    杜文浩點點頭,起身拱手道:「娘娘,微臣已經診察完了,這就給您開方下藥。」

    武婕妤道:「多謝杜大人,我這有些上好的綢緞,是以前皇上恩賜的,我讓葉公公給你準備了些,杜大人帶回去給夫人吧,聊表謝意。」

    杜文浩忙躬身道:「娘娘客氣了,給娘娘看病本是微臣職責所在。」

    「大人客氣了,我知道,讓你來給我瞧病,很是讓你為難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只能給些俗物,聊表謝意,大人務必收下,不然,我心裡也不好受。」

    「這……,微臣多謝娘娘恩賜,那我就收下了。」

    葉公公拿來綢緞,杜文浩謝過之後接了,正要出門,就聽門外有個公鴨破落嗓子嚷道:「杜大人來了是嗎?怎麼沒人告訴我啊?屋裡人都死光了嗎?」

    話音剛落,一個又矮又肥的老太婆繞過屏風走了進來,一眼望見杜文浩,立即滿臉堆笑,點頭哈腰道:「這位就是杜大人吧?老身見過杜大人!」

    這老太婆欠身福禮,只是太肥了,腰跟粗水桶似的彎不下去,所以這福禮跟沒福禮差不多,只是粗粗壯壯的手在腰間擺弄了一下而已。

    杜文浩忙躬身還禮,拿眼瞧向一旁的葉公公。

    葉公公忙道陪笑道:「杜大人,這位……,這位就是咱們宮裡的管事陳婆。

    杜文浩一愕,瞧向這肥婆,沒等說話,對方已經先說了:「杜大人,先前老身就聽臘梅這丫頭在嚷嚷,說什麼杜大人來了,老身還奇怪呢,杜大人不是在給陳美人娘娘診病嗎?陳美人娘娘還盼著呢,咋就跑到這裡來了?老身不相信,所以趕來看看,咦,還真的就是了,杜大人,您給美人娘娘已經看完病了吧?美人娘娘整天要伺候皇上,可辛苦了哩,這要是身子骨不利落,耽誤了伺候皇上,漫說沒人娘娘吃罪不起,咱們做奴才的,也都吃罪不起了,杜大人您說是不?」

    杜文浩好生瞧了她一眼,道:「婆婆是武婕妤宮裡的人,怎地不為婕妤娘娘著想呢?」

    「咱們做奴才的,不能光為自己的主子想啊,得為皇上著想,皇上那才是第一位的,陳美人是皇上最寵愛的嬪妃,陳美人貴體安康才是咱們做奴才最需要考慮的,別的得挪後了辦。大人您說是不?」

    這老太婆左一個皇上右一個陳美人的,杜文浩不由好生又瞧了她幾眼,淡淡道:「本官如何安排診醫,自有本官的道理,就不勞婆婆牽掛了。」

    陳婆陪笑道:「那是,那是,不過,陳美人娘娘對大人十分的關愛,大人切勿辜負了美人娘娘一番好意才好。」

    杜文浩想了想,對武婕妤拱手道:「娘娘這病,本官得回去好生斟酌,還不能草率下方。還請娘娘見諒。」

    武婕妤黯然點頭,沒說話。

    葉公公卻都快哭了:「杜大人,我們娘娘這病很是凶險啊,現在看著娘娘還能說話,可是,娘娘已經數日顆米未進了!現在娘娘一條命,可全在杜大人您手指之間啊。」

    「本官懂得的!此事不急,容我斟酌。」杜文浩對武婕妤一拱到地,又對葉公公拱拱手,掃了那陳婆一眼,提著出診箱,夾著一卷綢緞,匆匆而去。

    杜文浩出了武婕妤寢宮門,逕直來到太皇太后寢宮,找到了焦公公。

    焦公公一見杜文浩,不禁笑道:「杜大人去而又返,所為何故?莫非是想找咱家喝酒?」

    杜文浩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喝酒不忙,有件蹊蹺事碰上了,特來請教公公。」

    「啥事,說罷。但凡宮裡的事情,咱家還是懂得的。」

    「那當然,還有能難倒公公的事情的嗎?」杜文浩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焦公公,我想請教的是,武婕妤宮裡有個老太婆,說是管事的,叫做什麼陳婆,今日我抽空去給武婕妤看病,這老太婆陰陽怪氣一個勁把皇上和陳美人拿來說話,我就在想,難道這陳婆與陳美人有什麼關係嗎?」

    焦公公笑了:「這麼細小的問題你都注意到了?沒錯,陳婆是陳美人的娘家老僕,她得寵之後,便把陳婆也召進宮了,並安插在武婕妤的寢宮裡當管事。你是知道的,這武婕妤呀,生性柔弱,是個別人騎在她脖子上拉屎也不生氣的主。對陳美人這安排,半句話都沒說的。只是從那以後,武婕妤就沒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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