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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8章 合參屍病治法 文 / 沐軼

    第218章合參屍病治法

    杜文浩覺得蹊蹺,便道:「平日裡都吃些什麼?」

    「不過是些粟米小菜什麼的,我們莊稼人還能有什麼吃的呢?」

    「大嫂有幾個孩子了?」

    那婦人哀歎一聲,道:「不怕先生笑話,這才是第一胎,故而十分小心。」

    男人一旁說道:「成親十三年,竟一直未有動靜,大概是菩薩知道了我們誠心求子,這才起了憐憫之心吧。」

    杜文浩再見那婦人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便讓寺廟裡的小和尚搬來一個大的凳子,讓她坐下,只見她起身落座都很困難,自己見過很多孕婦,都沒有見像她這麼吃力的,而且腹大如鼓。

    「大嫂可否找過穩婆看過懷有幾胎?」

    那婦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坐在寬敞的凳子上,笑道:「我們從來不找什麼穩婆的,我們村子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她們自己生的,我們沒有哪些小姐夫人們金貴,不用花那些冤枉錢。」

    龐雨琴:「嫂子還是去看看,我看嫂子的肚子,說不一定是雙胞胎呢。」

    婦人大喜,連忙說道:「若真是應了夫人的話,那我一定給夫人送雙份的紅雞蛋了。」

    龐雨琴也笑了,道:「那感情好了,我看嫂子的肚子可是個雙胞胎的樣子呢。」

    「我們莊稼人可是不會嫌娃娃多,人多好幹活兒。」

    杜文浩笑了,然後讓人給婦人煮了一碗清淡的蓮子羹,那婦人見杜文浩盛情不好拒絕,勉強吃下,吃完後突然大喊腹痛,從凳子上跌下,雙手捧著肚子,在地上翻滾。

    杜文浩大驚,趕緊上前去看,只見那婦人臉色蒼白,一臉都是汗水,表情痛苦之極,讓人見了實在不忍。

    杜文浩趕緊給那婦人號脈,驚覺雙手冠脈堅硬而脈象有力,根本不是喜脈,不由心頭一沉,便讓男人將婦人扶到座位上,按其虎口穴,稍事休息後,那婦人才覺好些。

    「大嫂,平日除了不想進食,可有口渴的現象?」

    婦人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道:「有的,一直都是這樣,可以不吃東西,但不讓我喝水,那就要我的命了。不過也就是晌午前多喝水,過後就沒有那麼渴了。」

    杜文浩擔心自己告訴這兩個人腹中並非胎兒,而是有別的東西作祟,是不是很殘忍,他猶豫著,龐雨琴一旁看著杜文浩,料想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麼,而且應該不是好事,不僅也臉上變色,卻不出口相詢,決定先給那婦人勸慰一番:「嫂子的身體平日應該不錯吧,如今大腹便便一定行動不便,辛苦得很呢。」

    婦人笑道:「誰叫我們是女人呢,對吧,夫人,我們要認命。」

    龐雨琴跟那婦人拉家常好一會,杜文浩這才低聲說道:「有一事不知道當不當講。」

    婦人見杜文浩一臉嚴肅,也覺事情不對,扶著椅子扶手起身,看著杜文浩,道:「先生是我男人的救命恩人,請儘管說便是。」

    杜文浩想了想,道:「剛才杜某給你號脈,發現你腹中並非胎兒!」

    話語一出,其餘三人皆驚,婦人更是險些從椅子上滑倒地上,好在龐雨琴眼尖趕緊扶住了。

    男人聲音也變大了,道:「先生為何這樣說,我家女人月事已經數月不來,而且肚子越來越大,且和平日大不相同,不喜葷菜,這和別的婦人懷孕不是都一樣的嗎?」

    杜文浩理解,道:「初不來月事時,可有看大夫否?」

    婦人早已心亂如麻,先搖頭又點頭。

    杜文浩道:「你腹脹大概是看過大夫後出現的?繼而不思飲食,食則腹痛?」

    婦人甚是驚訝,趕緊點頭。

    男人卻是一直不能接受,道:「那又能說明什麼?」

    婦人見男人急躁,便道:「既然先生說了,你不妨聽著。」

    男人這才住口,一旁坐著焦急地瞧著杜文浩。

    杜文浩:「那大夫是如何說的?」

    「大夫說賤內乃是氣虛,給開了一些進補的方子吃了。這才有了……不,這才大了肚子,誰想……」

    龐雨琴見婦人雙眼含淚於是連連勸慰,道:「嫂子不急,治好了不是還有機會的嗎?」

    誰想婦人和男人竟然異口同聲地長歎一聲。

    杜文浩:「大嫂這是胃熱血結所致的腹脹,並非懷了孩子,病不嚴重,我開藥給你們,按時服用,當無大礙。」杜文浩命人拿來筆墨紙硯,遂即刻開了方子。

    那夫妻兩又悲又喜,謝過杜文浩,攙扶著走了。

    杜文浩和龐雨琴兩人很是感慨一陣,便起身回家。

    回到家中,剛進門,憨頭躬身道:「師祖,今天是月圓之夜,是否用師父所說的方子治療蒲家孩子,這孩子身體日虛,口眼喎斜,看樣子再不採取措施只怕不行了。」

    杜文浩這些日子一直在嘗試給患了屍注的蒲家那嬰兒治療這種怪病,可是,翻遍了醫書,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因為這孩子太小,杜文浩本身並不擅長兒科,特別是在古代,缺乏現代醫療手段,根本無從檢查,也就不能準確辨證用方。聽了吳聰的話,只能歎道:「就試試吧。你師父呢,他來嗎?」

    憨頭道:「師兄已經去接師父去了,師父說了要來的。」

    杜文浩點點頭:「你師父想出別的辦法來了嗎?」

    「沒,還是羊皮紙上那法子。」

    杜文浩搖搖頭:「只怕不行。可是,現在除了這個方子,還真就找不到別的辦法了,先試試這個好了。」

    晚上,錢不收終於來了,他這段時間在忙宮裡的事,杜文浩也不好多問情況。

    錢不收一臉愁容,也不急著準備用藥,對杜文浩道:「師父,上次你說了那羊皮紙上的方子未必能行之後,老朽這段時間也遍查太醫院和宮裡的藏書,雖然沒有找到新的準確用方,但是,還是很有啟發的。」

    「什麼啟發?」杜文浩奇道。

    「嗯,要治這屍病,不僅要用那古方,還得從道家三屍蟲處著手!」

    杜文浩心頭一動,想起了太醫局珍寶閣那酒糟鼻子專業老道所說的話,當時這老道說了道家對這種病的看法之後,杜文浩一聽便覺得走了旁門左道,所以沒仔細聽,現在錢不收居然也這麼說,不由得他不重視了,忙問道:「道家三屍蟲?那與這病有關嗎?」

    「有關!關係還很大!」

    「說來聽聽。」

    錢不收苦笑:「老朽對道術不熟啊。」

    「那你剛才還說要用道術?你不熟你怎麼知道道術管用?」

    「師父,老朽沒說用道術治這屍病,老朽是說治這病可能要用到道家對這種病的一些看法和方法,不是抓鬼驅魔的道法。」

    「這樣啊,我倒知道有個老道會這樣的法子,當時他說了,我沒太在意,要不,咱們去請教一下他?」

    「行啊,是誰啊?」

    「太醫局珍寶閣守護,名叫張悟道。是個老酒鬼,找他幫忙花點好酒就行了。」

    當下,二人帶上憨頭,提著一大壺好酒,趁著月色來到了珍寶閣。

    運氣還不錯,老道沒出去,正拎著個酒葫蘆在珍寶閣前的院子裡,一個人盤膝坐在草地上,望著月亮高歌自飲。

    杜文浩拱手道:「大師真是好雅致啊,對酒當歌。」

    酒糟鼻醉眼朦朧斜了杜文浩一眼,月光下辨認了片刻,終於認出來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哎喲,原來是杜先生來了,怎麼?這深更半夜的還要來珍寶閣查閱醫書?」

    「不不,杜某這次來,是特意來找你的。這位是我徒弟錢乙錢不收,太醫院太醫丞。那位是我徒孫。」

    張悟道趕緊拱手見禮,隨即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們師徒幾個來找我,是想請我喝酒對不對?」老道酒糟鼻翹起來,使勁地很科長地長吸了一口,「我已經聞到酒香了,秦淮酒!對不對?」

    「你這老哥鼻子還真靈,沒錯!給你帶了一瓶好酒來。」

    「哈哈哈!」張悟道得意地仰天長笑,「我就說了嘛,我教的法子,一準錯不了!怎麼樣,孩子病好了吧?」

    「沒好,啊不,我還沒用老哥你的藥。」

    「為什麼?」張悟道瞪眼問。

    「因為,我記不清你當初說的方子了。」

    張悟道跺腳道:「哎呀你這人可真是,為何不早來找我呢?我告訴你啊!」

    「我這不是來了嗎,這次來,就是來特意請教來了。」

    「那好,坐坐,坐下說。咱們便喝便說,如何?」張悟道招呼三人坐下,搖搖晃晃要進屋拿酒杯。

    杜文浩忙一把拉住他:「不用了,今日月圓之夜,我們要給那孩子治病,治病的法子記不住了,所以找你請教。商量之後,我們還得回去給那孩子看病呢,就不坐了。你只需要把那方子再說一遍就成。」

    老道當即把方子又說了一遍,錢不收不清楚的地方又當即問了他。直到錢不收滿意地點頭,這才告辭離開。

    回來的路上,錢不收樂呵呵道:「這一次應該沒問題了。」

    「你找到了法子了嗎?」

    「嗯,不過,到底這法子管不管用,還得試了才知道。

    「這話對!」

    回到五味堂,蒲家大兒子蒲嶺和妻子蘇喜芝正翹首以盼,聽說錢不收找到了治病的法子,都是喜上眉梢,連著作揖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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