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怪事
「喂,黑子,別走呀,這才下了三盤,我這棋癮剛上來你怎麼就跑了?!」烏鷺社的大廳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棋迷坐在凌亂的棋盤旁一邊收拾著棋子一邊笑著大聲問道,在他對面,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漢子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時正把桌上的香煙、打火機之類的東西往手包裡裝。
「切,誰跑了,你當誰都和你一樣,一個月玩著樂著還有兩千多塊的退休金可拿。開工去嘍。」黑黑瘦瘦的中年漢子不屑地答道,手下的動作卻是半點不停。
「哈,少給自已臉上貼金了,昨天連贏四盤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急著跑出去開工?現在不過剛剛輸了三盤,怎麼就著上急了?」旁邊觀戰的棋迷笑著打趣道,這些人一個星期差不多得有六天都要泡在這裡,彼此之間的性格、脾氣、習慣幾乎都是一清二楚,誰也別想瞞得過誰。
「切,你們懂什麼,我這叫做尊老敬幼。你們沒看見昨天老爺子連輸四盤棋後臉拉的跟拍身份證照片似的,今天我要是再贏,哈,萬一把老爺子急出個好歹我可就造了孽啦。」黑黑瘦瘦的中年漢子顯是對類似局面早已司空見慣,臉不紅,心不跳,一邊開著玩笑一邊離開了棋桌。
「好牛喲!」眾棋迷哄聲大笑,旁邊自然有人補上空出的坐位。
烏鷺社大門口右邊不遠的樹蔭下停著一輛紅色的夏利車,車身側面「銀建出租」四個大字一眼可見。黑子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回手剛要把門關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急步從不遠處的冷飲攤上急步跑了過來。
「怎麼,兄弟,要去哪兒?」黑子以為對方是想打車的客人,心中暗自高興。
「噢。不,請問您是張發奎先生嗎?」年輕人禮貌地問道。
「對,我就叫張發奎,你找我有事兒?」黑子上下打量著年輕人奇怪地問道,出租司機這種工作經常要和人打交道,產生糾紛也是難免,不過通常情況下,那些客人會直接找公司進行投訴。直接來找本人的倒是不多見。
「呵,您好,我是ncl公司地職員村上修,有些情況想要向您核實。請您多多關照。」年輕人深鞠一躬,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什麼情況?」黑子不解地問道。他是出租汽車司機,ncl公司是方的是扁的他當然不知道。
「請問您見過照片上的這個人嗎?」年輕人從隨身帶著的黑色文件夾中取出幾張彩色照片遞了過來。
照片上拍的都是同一個人,有正面的,有側面的。也有背面地,高高的個子,寬寬的額頭,略微發福的肚子。
微微皺著眉頭,黑子一張一張慢慢地翻看著。他見過的人何止千百。不是常打交道的人,單憑幾張照片哪兒就那麼容易想到具體的人物。
「請問您有印象嗎?」年輕人問道。
「嗯,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在北京這種樣子的人太多了。」黑子輕輕搖著頭答道。
「請您再仔細想一想。拜託了。」年輕人再鞠一躬認真地說道。
「對了,你為什麼要找這個人?是走失地親人嗎?」黑子反問道:照片上的這個人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像是位典型的中國高級知識分子,似乎不大可能是日本人。
「哦,不是。這個人是我們公司總經理的中國朋友,只是最近幾年失去了聯繫,因為總經理今年年底就要回國工作,以後可能不會再來中國,所以想盡快找到這位朋友。以便將存放在他那裡的東西物歸原主。」年輕人答道。
「呵,小伙子,我看你還是勸勸你們總經理,要想找人最好還是通過警察,據統計北京長住人口一千三百多萬,加上流動人口兩三百萬,我不知道你們公司有多少人,但這樣一個一個拿著照片去問。怕是花上十年八年都未必有結果。」黑子笑著說道。
「您說地很對。不過我們總經理曾經到警察局查問過,警方的答覆是除非立案。否則警方不可能為此進行調查。因這位朋友並非走失,立案條件不足,因此總經理只能自已查找,雖然我們也清楚這樣一個個地去問很笨,但除此以外,我們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所以,拜託您再認真地想一想,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年輕人再次鞠躬請求道。
「這麼說還真是麻煩。不過單憑這麼一張照片實在是很難想起什麼呀。」黑子用手指按著太陽穴皺著眉頭說道,他是一個心腸很熱的人,聽到對方地解釋不由得產生了同情之心。
「噢,對了,我們總經理說他這位朋友是一位醫生,不知道這對您的記憶有沒有啟發。」年輕人一拍額頭,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說道。
「醫生?,噢,我想起來了,對,對,就是他。」聽到對方的提醒,黑子頭腦中那早已不知扔到哪裡的記憶被突然喚起,一拍大腿興奮地叫了起來。
「啊,您想起來了?!請您快點告訴我吧!」年輕人見狀著急地問道。
「呵,沒錯,我記得在建國門那裡見到過這個人,而且這個人和子明關係很熟。哈,這樣吧,我帶你去見子明,一問他就什麼都清楚了。」黑子此時已經將當時的情況全部想起,抬腳就想下車帶著對方回烏鷺社。
「噢,太謝謝您啦。請問您說的子明是不是就是王子明,擂台賽上的那位超級棋手?」年輕人面露笑容高興地問道。
「對,就是他。哈,今天也幸虧你遇上的是我,換個旁人,他會不會見你都難說。」黑子得意地笑道。地確,現在想見王子明的人是人山人海,但能如願以償的幾乎沒有一位。
「呵,知道線索就行了。我馬上就回公司向總經理匯報情況,聽到消息之後,總經理一定會重禮感謝您的。」不待黑子有所反應,年輕人匆匆一躬,轉身坐上不遠處的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嘿,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對了,要是碰上個人就問,他是怎麼知道我叫什麼的?」看著已經變成黑點的小車,黑子這才感覺事情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