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隱形的方法
「啊?為什麼?這豈不是明珠暗投,錦衣夜行嗎?」小林芳美聞言大惑不解地問道,一個人在創作出如此經典的作品之後,多少總該有一些炫耀之心,王子明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出人意料。
「世界上的有心人很多,但是像您這樣好說話的就不那麼多了。我不想讓別人把我和八年前的那個人聯繫在一起,而這個題集中參考的實戰對局太多,有哪些對局是和您的那五局棋處於類似的情況早已無法記清,所以知道的範圍還是越小越好。」王子明解釋道。
「噢,原來如此。對啦,八年前你為什麼會突然失蹤?」點了點頭,小林芳美轉而問道,對於對方在棋士生涯的巔峰期突然離開,不僅是在圍棋界,在民間也有著眾多的傳聞,中國棋院雖然也做出過簡短的正式說明,但內容卻是純粹的外交辭令,從裡面除了知道王一飛宣佈退出職業圍棋並離開北京外便沒有更多的信息,至於什麼是他做出這樣決定的真實原因,怕是只有中國棋院的最高層才能知道。
「呵,沒有什麼,只不過那段時間忽然間感到下棋很沒有意思,一天到晚的都是在各種各樣的比賽中度過,整個人好像成了台為下棋而存在的機器,完全失去了做為一個社會人的樂趣。所以就做出了那個決定。」王子明笑了笑答道:並不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對別人說起,有些事是只能存在於一個人自已的記憶當中。
「唉,誰說不是呢。有的時候我也有過你那樣的感覺,只不過卻沒有你份灑脫,說離開就離開,沒有半點的留戀,說起來還真是有些羨慕你呀。」小林芳美對王子明的話深有感觸:比賽最來最多。獎金越來越高,影響力也越來也大,一流地職業高手有誰不是被比賽壓得喘不氣來,像今天,如果不是中日圍棋名人戰進行的異常順利,他又怎麼可能有閒空到中國棋院去參觀,如果不是去中國棋院參觀,又怎麼可能在陰差陽錯之下到了烏鷺社並認出了王子明?
「就像錢鍾書的小說《圍城》中所描述的那樣。外面的人想要進來,裡面的人想要出去,雖然他講說的只是婚姻,不過放在其他地方卻也非常適用。」王子明說道,一天到晚為了食物而四處亂飛的麻雀最羨慕籠子中被人精心照顧地金絲雀,但養尊處優的金絲雀最羨慕的又何嘗不是能夠自由飛行的小麻雀?
「錢鍾書?他是誰?」小林芳美是職業棋手而非文學家,不知道的人很多。
「那是一位作家,曾經寫出過很多非常有影響力的作品。」王子明答道。像他這樣有充足時間去做自已感興趣的事的職業棋手可謂少之又少,不要說是已經故去地作家,就是當代文人的作品又有多少人去讀呢?
「明白了,真是非常形象的比喻,有空一定要好好讀一讀這位作家的作品。」小林芳美點點頭說道。能讓王子明推薦的作家必是有其獨到之處,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日文譯本,否則地話讀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呵,就怕是有心無力。想讀卻找不到時間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以小林芳美現在的比賽頻繁程度,這樣的話大概也只能是說說吧。
「嗯,想想還真是這個樣子。」小林芳美和王子明會心一笑。
「這些年你是怎麼生活的?」笑過之後,小林芳美又提出了就地問題。
「生活?就像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找個地方住下來,看看書。讀讀報,有時候寫點東西,賺點生活費,住煩了就的再找換個地方住下來,四處流浪,隨遇而安,呵,算起來中國大陸三十多個省市差不多我呆過了。只是去年年初才在這裡安定下來不再走了。」王子明答道。
「這麼長時間就沒人認出你來嗎?對了。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只看外表,相信不光是小林芳美。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把現在的王子明和八年前的王一飛聯繫到一起的。
「臉嗎?呵呵,那是我一個朋友的傑作,他是世界級整容整形專家。你也知道我曾經出過車禍,在額頭上留下了一塊疤,本來這位朋友就一直想給我作個手術,好掉去這塊痕跡,但一直找不到合適地時間。離開中國棋院之後,時間有了,結果這件事又提了起來。我一想,反正也是做手術,要做就乾脆做得徹底些,所以便來個全面,沒想到效果還真不錯,連他自已都視為憑生最為得意的手術。」王子明說道。
「哦,明白了。可相貌雖然能夠改變,你的身份呢?據我所知,在你們中國大陸生活做很多事都離不開身份證,更何況在到處旅行。你該不會是自已偽造吧?!」小林芳美問著問著連自已都吃驚了。
「怎麼可能?那可是違法的事呀。」王子明笑道,誰說小林芳美腦筋簡單,有的時候還是挺明白的。
「哈,也對,假證件在國內使用還有可能,但上上個月你曾經來日本比賽,要是假的肯定就不可能通過檢查。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一拍額頭,小林芳美想起了關鍵性地問題。
「呵,小林先生,我知道您對金錢一向看得是很淡地,但在這個世界上並非人人都是如此。我那個整容專家朋友有很多客戶,裡邊五行八業,做什麼工作的都有。其中就有一位女士地丈夫在五處工作,那是個專門處理北京市重大刑事案件的部門,所以,通過這層關係,很簡單地就以保護證人的名義變更了身份資料,而且一切都是合理合法,除了上級單位,沒有人有權查看更改前的資料。當然,做到這一點是有一些付出,但和這麼多年得到的安靜生活相比,還是非常值得的。」更多的東西王子明不能再說了,制度是死的,但執行制度的人是活的,只有人不敢想的,沒有人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