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靈鬼派
「什麼門派?」諸人齊問。
「靈鬼派。」舒柔道。
「靈鬼派?」寧采臣道,「我倒想起來,剛才那道士施法之時,這白藩上就有一惡鬼,黑煙不斷在那惡鬼嘴裡吐出來。」
無論是嬌娜香奴這樣的狐妖,還是小雙這樣的尋常女子,或者舒柔,聽見惡鬼無不俏臉一白,只有聶小倩面不改色,她本身就是鬼,在幽府也看慣了猙獰恐怖的惡鬼。
寧采臣見了,又道:「那時天地變色,陰雲密佈,不可視物,那惡鬼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嗷嗷直叫,好像隨時都要蹦出來一般——」
他聲情並茂,把那惡鬼說得繪聲繪色,嚇得香奴「啊」地一聲驚叫出來,緊緊把頭埋在嬌娜懷裡,嬌娜強自鎮定,美眸白了寧采臣一眼。
寧采臣嘿嘿一笑,臉色一正道:「舒柔,那靈鬼派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舒柔想了想,搖頭道:「關於這個門派的記錄很少,只知道他們擅長役鬼之術,將鬼魂拘於鬼藩之上。」
「役鬼之術?」寧采臣看了聶小倩一眼,見她有些玉容變色,明白她這樣的幽魂最是害怕靈鬼派這樣專門對付鬼魂,便道:「不管什麼靈鬼派還是烏龜派,來一個大爺我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聶小倩知道他這樣說是在擔心自己,心裡一絲甜蜜,把剛才那點惶恐驅散。
「這白藩上是不是也拘禁著一個惡鬼?」寧采臣問道,他慢慢展開那個縮小的白藩,一股陰風拂過,上面的惡鬼栩栩如生,嘴角的鮮血似乎快要滴下來一般,嬌娜香奴都別過頭去不敢看。
舒柔大著膽子瞄了一眼,也不再多看,點點頭道:「應該是的。不過這惡鬼的主人已死,要麼永遠被囚禁於此,直到白藩法力耗盡,要麼被他人再奴役。」
寧采臣道:「他人再奴役?」
舒柔解釋道:「若有那人的役鬼之術,自然就可以。」
寧采臣想起自己也有役鬼術,不過比起靈鬼派的,差了很多,還達不到真正役鬼的程度,何況就算能,他也不打算用這樣邪門的武器。
至於那個禪杖,
眾人又說過一陣話,便都散去,寧采臣也加緊打坐休息,補充消耗的靈力。
休息幾日後,又是第二場考試和第三場。寧采臣每次都是進去之後迅速做完試卷,然後盤膝打坐,每次考完後,為了避免碰到白蓮教妖女,也悶在客棧裡一心修煉,以圖盡快突破到築基期。
煉氣期十二層頂峰的修為,只要再進一步,就是築基期。築基期和煉氣期雖然只隔一步,但其中的實力差距卻是天差地別。
按照寧采臣與那妖女以前交手時候的判斷,那白蓮教妖女修為絕對不會超過築基期,只要他突破到築基期,他就能與她面對面的挑戰,當然,對一向喜歡打悶棍的寧采臣來說,就算能正面抗衡,他也不到不得已,絕不暴露自己。
敲悶棍的成就感,實在太誘惑人了。
但突破太難了,明明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一步登天,那一步就是跨不出。
這幾天他每次修煉都感到體內靈力充盈澎湃,撐得他經脈隱隱作痛,就算這樣,也還是沒有突破。
突破需要機緣,而機緣這樣的東西絕對是來無影去無蹤,無法捉摸,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有的時候也許不經意就降臨,有的時候,苦苦追尋也沒有絲毫結果。
古往今來數以千計的修仙者,修煉到煉氣期的數不勝數,但真正突破到築基期的卻無一不是福緣深厚,天資卓絕之輩。
只有到築基期,才算真正的踏入修仙界。
大多數人苦練一輩子,只得哀歎造化弄人了。
「該死的機緣!」寧采臣低聲咒罵了一聲,睜開眼睛來,看了看窗外,天已微微亮了。
今天是放榜之日,他再怎麼不在乎世俗功名,也不能完全不聞不顧,所以打算無論怎樣還是抽空去看看自己中了沒有。
「寧大哥,我們陪你去吧?」嬌娜等人已知道今天是方便之日。
寧采臣道:「有什麼好陪?今天想必人多得很,你們也去也擠不進去,何況最近不太平,你們還是少出去拋頭露面。」
他說的自然是那白蓮教妖女,上次雖然沒讓她發現,但寧采臣知道她不會輕易罷手的,肯定還在京城。
大廳裡,意外碰見吳青庵,他看見寧采臣,立時招手道:「寧兄,寧兄。」
寧采臣見他神色激動,不停搓著手,便打趣道:「吳兄,今日放榜,可有把握?」
吳青庵勉強笑了一下,道:「哪有什麼把握,只是寒窗苦讀十餘年,今日總算有了結果,無論是好是差,總得去看看,寧兄以為如何?」
寧采臣微笑點頭,知道自己運氣好,有藏識珠,才不至於像其他人一樣苦讀十餘年,當然也體會不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兩人閒談了幾句,便與客棧裡眾學子一起出門朝貢院走去。
行至半路,忽聽前面傳來喧鬧之聲,只聽一人道:「一個瞎子也知道文章的好壞?老兄,你開玩笑吧?」
一人接道:「你別看他是瞎子,但剛才我們讓他試了一下,的確能識別出誰的文章好,誰的文章差的。」
兩人說話聲音極大,街上行人都能聽見,吳青庵頓了一下,轉頭對寧采臣道:「寧兄,前面有個瞎和尚,據說能從一個人文章的好壞,知道這人能不能考中,不若我們也去試試?」
瞎子也能看出來文章好壞?寧采臣倒有些好奇了,便道:「好,去看看。」
兩人走過去,見許多人圍著,便用力擠了進去,只見一個瞎眼和尚坐在屋簷下,他旁邊正站著不少學子,其中幾人正手裡拿著文稿爭論不休。
「王兄,你既然不信,為何不拿自己的文章讓這位大師試一下,莫不是覺得自己的文章等不了大雅之堂?哈哈。」一個書生對另一個書生道。
那書生名叫王平子,年輕氣盛,受不得激,當下便道:「試就試,江兄,要不咱們比一比,看看我們兩人,誰的文章更好?」
那姓江的書生名叫江華,乃餘杭人,自以為才學過人,況且周圍不少人都看著,便同意下來。
兩人各拿出自己的一篇得意之作出來,請那瞎和尚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