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會試
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皆都無奈翻了翻白眼,古往今來才高八斗的才子不計其數,恐怕只有寧大公子是其中最沒形象的一個,最讓人無語的一個,最沒正經的一個。
不過寧大公子對幾個美女的反應視若無睹,大大咧咧騎上赤尾道:「美女們,會試在即,我去去就來。」
說罷,笑嘻嘻看了諸女一眼,手掌輕輕一拍赤尾,赤尾心領神會,仰頭嘶鳴一聲,四蹄翻飛,捲起層層積雪,疾馳而去。
寧采臣背影轉眼之間消失在風雪裡,香奴忽地出聲道:「小姐,寧公子這次會考上嗎?」
嬌娜想了想,:「我也不太確定。」
她雖然心裡極為喜歡寧采臣,與他相識以來,見過他的種種不凡之處,在天台宗和南宗之間周旋,滅殺黑狐族少主,但那也只限於法術,論起吟詩作對,她就不知道了。
香奴道:「寧公子整天吊兒郎當,也沒見過他讀書,我看他這次必然考不上。」
嬌娜不由點點頭,心想香奴說得極是,寧大哥平日裡還真的很少看書,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不過無論寧大哥考上考不上,都不重要。
一邊的舒柔卻道:「寧大哥一定會考上的。」
別人不知道寧采臣的本事,她可是清楚的很,無論是琴棋書畫,寧采臣都擅長,何況還是萬松書院的才子,青蓮學士,若他考不上,還有何人能考上?
她還不知道藏識珠的事情,不然更是相信了。
嬌娜和香奴齊聲道:「舒姑娘,你確信?」
舒柔輕點螓首道:「是的,寧大哥,一定能考上的。」
嬌娜問道:「舒妹妹,你為何如此確信?」
舒柔輕輕一笑道:「你們不知道吧?寧大哥可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而且還是青蓮學士呢。」
「青蓮學士?」嬌娜和香奴一臉迷茫道。
舒柔便緩緩將寧采臣以前在萬松書院所做之事說了出來,香奴睜大雙眼道:「想不到寧公子還是貨真價實的才子啊。」
嬌娜雖然不像普通人類女子那般將那才子之名看得很重,不過聞言也是喜悅。
寧采臣騎著赤尾,奔馳如風,很快就到了會試的地點,也就是貢院。
現在天才剛亮,貢院外已是人潮洶湧,數以千計的考生等候在貢院外。
寧采臣總算再次領略到了當年高考時的壯觀,不過這才是開始。
進入考場的時辰一到,考生們依次進入貢院之類,按著事先安排的順序找到屬於自己的號捨坐下。
寧采臣找到屬於自己的號捨,才知道古代考生是多麼的艱難了。
號捨高六尺,長四尺,寬三尺,僅能容一人,睡下去連腿也無法伸直。
左右兩壁磚牆在離地一二尺之間,砌出上、下兩道磚托,以便在上面放置上、下層木板。
白天考試,上層木板代替桌案,下層木板為坐凳,供考生坐著答題,夜晚取出上層木板併入下層,用來當睡覺的床。
除此之外,考場規矩及其嚴厲,進門之前要進三道門進行檢查,連糕點都只能切成一寸見方。
寧采臣在大開眼界之時,又會這個時代的考生感到無比杯具。
會試要考三場,每場要考三天,吃喝拉撒全都只能在號舍內,對很多考生來說,痛苦不堪,故而能在會試堅持下來的人,不但才學出眾,體力也是出眾。
會試考的都是八股之類,對腦中已裝滿了無數學識的寧采臣來說,易如反掌,考卷一發下來,他就早早完成。
但考場規矩是即使早早做完,也不能出去,寧采臣無奈之下只得在床上打坐修煉。
幸好如此,不然,這幾天他可是難熬。
客棧裡,嬌娜,舒柔和聶小倩,小雙人正說著寧采臣會試之事。
「舒柔妹妹,三天過去了,會試應該快結束了吧?」聶小倩道。
聶小倩雖仍為鬼魂之身,但近日來她一直在修煉,氣色好了許多。
舒柔手拿著一卷書看著,聞言抬頭笑道:「小倩姐姐,會試一共要考三場,這才是第一場呢。」
嬌娜驚訝道:「啊?三場?」
舒柔點頭道:「嗯,一場三天,共三場。」
嬌娜和聶小倩皆瞠目結舌,想不到會試竟然如此煩瑣。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一陣香風衝進來,卻是香奴。
香奴還是一身紅衣,嬌笑的身體,充滿活力,像一團跳動的火焰。
香奴興奮道:「小姐小姐,寧公子回來了。」
三女聞言,皆大喜站起來,待要出去迎接,寧采臣卻哈哈大笑著走了進來。
「寧大哥,你回來了。」聶小倩和嬌娜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
寧采臣在這三天裡,雖然靠打坐修煉,還不算難過,不過心裡委實憋壞了,時辰一到,就迫不及待第一個走出來。
寧采臣見兩女眼中關切之色,心裡不由一暖。聶小倩是他命裡注定的妻子,險些喪命才救她出來。嬌娜美貌善良,精通醫術,對自己也是一往情深。
一直以來,他表面上放蕩不羈,言談不忌,但心裡對她們的情意清楚,只是自己一心想追求長生之術,成仙之道,所以遲遲不敢放開心懷。
前幾日見了白於玉這個所謂的仙人,讓他有些明悟,仙人也不過如此,雖然壽命長了些,不過反而要受到天庭約束,生活也不見得就比凡人多姿多彩。
對於寧采臣這樣無拘無束的人而言,受到約束比死了還難受。想通了這一層,他心裡對那長生不老成仙得道之事便不像先前那般渴求,反而心想成仙也罷,得道也罷,順其自然便好,關鍵便是自由自在,即便是以後成了仙,也要做一個誰也管不了的逍遙仙。
聶小倩見寧采臣回來,欣喜不已,卻又見他好像神遊物外一樣呆頭呆腦不知想什麼,便道:「寧大哥,寧大哥?」
寧采臣回過神來,見嬌聶小倩嬌娜舒柔香奴小雙妙目皆都看著自己,忙笑道:「這幾天可憋死我了,還是在外面舒服啊,他奶奶的!」
他一不小心說了句粗話,的確是因為心裡憋可一口悶氣,這下終於得發洩出來,也顧不得是在美女面前了。
諸女皆都愣住了,不知該說什麼。
「我先去喝幾口酒。」見狀,他忙轉身就下樓。
好半晌,幾女才反應過來。
香奴結結巴巴道:「小——小姐,我沒聽錯吧?寧公子剛才說——」
嬌娜也是無語,小雙也是瞠目結舌。
反而是聶小倩和舒柔微微一笑,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舒柔心想:「寧大哥乃性情中人,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比那些表面上彬彬有禮背地裡一肚子壞水的偽君子強得多。」
聶小倩卻是想:「若不是寧大哥把我從樹妖手裡救出來,我還不知道受苦到何年何月,無論他是什麼樣子,小倩都打算永遠跟著他。」
客棧大廳裡多了幾桌讀書人,個個垂頭喪氣,多半第一場考試就考得極差覺得沒有希望的人。
這些人現在心情極差,寧采臣略微打量了其中一人幾眼,那人惡狠狠瞪著他喝道:「小子,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打死你。」
寧采臣笑著搖搖頭,逕直走了過去。他當然不是怕事,只是剛體驗了一下籠中鳥的感覺,心裡頗為同情這些讀書人,也很理解他們的惡劣心情,故而不想惹事而已。要不然,怕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
那人見狀,罵罵咧咧了幾句,又悶頭大喝起來。
寧采臣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來,要了兩壺酒,一邊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一邊喝著酒。
他心裡尋思著白於玉要他找的那個什麼石頭。小小一塊石頭,也不知藏在天涯海角,而身為仙人的白於玉那麼念念不忘,那石頭定然不是尋常之物。
不過既然連仙人也難以找到,那自己該如何著手也是個問題。若是單單一個馴虎書,他還可以不在乎,但既然答應了小雙要救她姐姐出來,這事還得上點心才行。
此外,他目前還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便是會試之後的殿試。會試應該不難,難的卻是殿試,那才是最關鍵的,不然即便會試考中也是個會元而已,離那狀元還差得極遠。
殿試之難便是以皇帝心意為準,不像鄉試會試這般,有跡可循,只要有足夠的學識就行。殿試的話,皇上覺得好就行,皇上要是不滿意,就算是真正的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也是白費力氣。
他知道聊齋裡的朝代多半是明清,而自己現在所處的應該是明朝,但具體是哪一個皇帝,他又有些不確定。
畢竟歷史是歷史,聊齋是聊齋,也許是一樣,或許也改變也未可知。只能到時候騎驢看馬,走一步是一步,大不了,就用自己前知五千年後知五百年的見識好好忽悠皇上一番。
想到能忽悠一下所謂的真命天子,寧采臣也不由樂地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窗外遠遠傳進來:「公子,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寧采臣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脊背一麻,他輕輕偏轉頭,偷眼望出去,一望之下,立刻脖子一縮,低下頭去。
題外話:想不到還有人打賞啊,出現第一個弟子了,小弟抱拳道:「多謝,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