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馴養術
夜風呼嘯,白雪飄飄。
白於玉聽他如此問,臉色微微一愣,似乎頗為吃驚,答道:「寧兄你也是修煉中人,難道不知這風靈雀?」
寧采臣汗顏不已,心想自己雖然是修仙者,對這些卻知之甚少,便道:「不瞞白兄,在下一直潛心修煉,並未接觸太多修仙者,故而——」
他倒不怕告訴白於玉。雖然他與白於玉相識不久,不過兩人喝酒喝得痛快,在他看來,能有如此酒量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卑鄙小人。
白於玉眼中一抹異色閃過,笑道:「寧兄坦言相告,甚是爽快,既然如此,白某若不能與寧兄交個朋友,那倒可惜了。」
寧采臣哈哈一笑:「白兄,我們不早就是朋友了嗎?」
白於玉連連點頭,笑道:「正是正是,那倒是白某疏忽了。哈哈。」
就在這時,風靈雀身子忽地往下墜去,巨大的翅膀上下翻動,捲起雪花陣陣,然後風靈雀一聲嘹亮鳴叫,寧采臣只覺得身子一頓,已落到了地面上。
白於玉對風靈雀手一招,風靈雀頗有靈性地點了點頭,展翅飛翔而去。
「咦,雪什麼時候停了?」寧采臣這時才注意雪已經停了。只是四周還是一片漆黑,仍然不知身在何處。腳下鬆鬆軟軟,似土又不似土。
白於玉當先走在前面,道:「寧兄,我們走吧。」
寧采臣也不問到底到了哪裡,跟著白於玉往前走去。
向前走了幾十步,黑暗中出現一扇紅色大門。那大門高大無比,紅光閃閃,耀眼之極。
白於玉手一指,道:「寧兄,我們到了。」
寧采臣忍不住問道:「白兄,這是哪裡?」
白於玉神秘一笑:「天門。」
「天門?天宮的門?哥們,你忽悠我呢?」寧采臣心裡暗想,「難不成你是神仙不成?」
兩人走到近前,紅門旁邊駭然蹲著一隻丈許長的白虎。那白虎金睛白額,一見白於玉,遂低頭匍匐在地上,狀甚恭敬。
但那老虎一看見寧采臣,忽地張開嘴,露出滿口白牙,朝寧采臣低聲嘶吼。
寧采臣心生警兆,體內靈力湧動,一絲金黃的土雷之力在掌心閃現。
「嗷——」白虎低吼一聲,弓著背,全身白毛豎起,目露凶光,朝寧采臣張牙舞爪,似欲撲來。
白於玉忽地沉聲道:「白虎,蹲下。」
那白虎極為畏懼白於玉,被白於玉一聲低喝,立時又乖乖蹲下來。
寧采臣暗暗咋舌,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如此聽話的猛虎,上次是和菱角在一起的時候,豐干所騎的那頭猛虎。
他前世也看見過那些馬戲團裡的馴獸師,但比起豐干和白於玉來,他們簡直不堪一提。他們只不過是利用動物的條件反射來訓練,但現在這些猛虎卻充滿了靈性。
想至此處,他忍不住問道:「白兄,這白虎為何如此聽你的話?」
白於玉答道:「寧兄,此乃馴養術也。」
「馴養術?」寧采臣問道。
說話間兩人已跨入紅色巨門之內,眼前陡然一亮。
靈花異草,珍禽異獸,皆非人世間所有,寧采臣不由暗道:「難道這裡真是天宮不成?」
前方又出現一座宮殿,雕欄畫棟,水晶台階,殿前兩顆巨大桂樹,高聳雲天,桂花香氣隨風洋溢。
亭台樓閣皆是紅色美玉,比先前的紅色巨門更是精緻。
宮殿雖然高達華麗,奇怪的是四周寂靜無聲,似乎空無一人。
白於玉默不作聲,帶著寧采臣往前繼續走,不多時便又看見一座宮殿。
殿前一條小溪,汩汩而流,溪水清冽,白沙如雪,玉砌雕欄。
兩人走進殿內,剛一坐下,就有美貌侍女獻上香茶,個個膚白似雪,身材窈窕,風情萬種。
若在平時,寧采臣少不得好好打量一番,或許還會調侃幾句,但此時此刻,他心裡對馴養術充滿了好奇,只想白於玉接著說,好能多瞭解一些。
「白兄,什麼是馴養術?」他剛稍微喝了口茶,便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白於玉微微一笑道:「所謂馴養術,便是以特殊法門,馴養各種珍禽異獸。」
「白兄,那需要什麼法門?」寧采臣雖然知道「技不可外傳」,貿然相問,有些不妥,但此事對他太過重要,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若白於玉能坦然相告,那是最好,若他不願意,也無可指責。
白於玉倒也坦然道:「寧兄,馴養術法門有高有低,有好有劣,每一個門派,甚至每一個修仙者,都有可能有自己的馴養法門。馴養術,只是這些法門的統稱而已。」
「啊?不是吧?白兄此話怎講?」寧采臣道。
「皆因每一種珍禽異獸,需要不同的法門才能馴養。比如馴養蛇類的,便不能用來馴養虎類。對於世間難得的珍禽異獸更是如此。」白於玉道。
寧采臣聽了,若有所思道:「白兄的意思是說每一類的獸類,馴養術應該是一樣的吧?」
白於玉點頭道:「寧兄說得沒錯。每種珍禽異獸有不同的馴養方法,像你剛才看見的白虎,便是需要我獨有的法門才行。」
寧采臣想起豐干騎的那頭白虎,便笑道:「白兄,我以前曾經也看過一人騎著猛虎,想必他所用的也是馴養術吧?」
白於玉奇道:「哦?還有一人?我還以為這天下只有我一人有這白虎馴養之法。寧兄,可否詳細說來?」
寧采臣便將豐干之事略微說了幾句,他也未說到底是誰,只是告訴白於玉曾在荒山野嶺看見有人騎著猛虎。並非是他不相信白於玉,而是因為此事牽涉到菱角,他還是謹慎些好。
白於玉聽了,默然不語,眉頭微皺,想了一會兒,忽地大笑起來。他笑了幾聲,對身旁服侍的一身穿翠綠衣裙的侍女道:「上酒。」
那侍女奉命端上美酒,給寧采臣和白於玉兩人酒杯裡都斟滿。白於玉舉起酒杯對寧采臣道:「寧兄,乾杯。」
寧采臣也不推辭,一飲而盡,讚道:「好酒,難得的好酒,我可是許久沒喝過如此美酒了。白兄,剛才你何故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