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我是……
寧采臣抬頭看了下天,笑道:「晚晴,你看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得盡快找個地方,借宿一晚。」
慕晚晴這才發現夕陽西下,晚霞漫天,金黃色的餘暉灑在寧采臣挺拔的背影上,晚風拂面,慕晚晴微微一笑,心裡說不出的平靜。
天色漸漸暗下來,走了幾里路,前面山腳下樹林中露出一角屋簷,走近了,才發現有幾戶人家聚在一起。隨意敲了一戶人家的門,走出一個農夫,寧采臣便說要借宿,那農夫見他們二人面貌和穿著打扮,便一口答應下來。
寧采臣不由感歎還是古代人心純樸,要是換了在現代社會,恐怕很少有人願意給陌生人開門。這家裡只有老農和他老伴兩人,平日裡家裡少有客人,見今天家裡來了客人,熱情不已,不但多做了幾樣家常小菜,那老農還特地拿出珍藏的酒來招待他們。
「好酒!」寧采臣一飲而盡,拍掌讚道,慕晚晴坐在一旁,見他那喝酒的豪爽模樣,心裡一顫,想起他今日喝完藥嘴角沾上藥汁的樣子,忍不住又捂著嘴笑了一下。
那老農原本擔心這酒太拙劣,見寧采臣交口稱讚,也呵呵笑起來:「公子不嫌棄就好。」
寧采臣心想我本來就是窮苦人家出身,哪會嫌棄,有得吃就不錯了,而且還是純天然無污染的。
寧采臣見慕晚晴不怎麼吃菜,便抽空問道:「晚晴,你是不是吃慣了山珍美味,不喜歡吃這些家常菜啊?」
慕晚晴搖搖頭,道:「那倒不是,這農家小菜吃起來別有風味,只是我晚上不喜歡吃太多而已。」
寧采臣大悟道:「哦,原來你在減肥啊。」日,怪不得這小妞身材這麼好,原來是節食減肥之功,不是說古代人喜歡楊貴妃那樣的豐滿型的嗎,難道我記錯了?
慕晚晴愣道:「減肥?」
「你不是想節食保持身材?」寧采臣嘴裡咬了塊土豆含糊不清道。
「我為何要保持身材?」慕晚晴問道。
「哦——那沒事了。」寧采臣趕緊轉移話題,生怕這小妞再問個不停。好奇心太強也不好,會害死人的。
「老伯,你們家就只有你們兩人?」寧采臣一邊吃一邊道。
那老伯見寧采臣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甚是高興,聽他問起,便道:「這位公子,那倒不是,本來我有兩個兒子的,不過他們在北方從軍,已經好幾年沒回過家了,唉。」老農歎了口氣。
寧采臣聽了默然不語,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窮人家的孩子要麼讀書要麼從軍,讀書才有出路,從軍卻是勞役,至於從商和其他,那是少之又少的選擇。自己要不是考了個秀才,也免不了勞役之苦。
「那他們叫什麼名字?」寧采臣隨口問道,心裡有點內疚,怪不小心喚起老農的思子之情。
「大郎的叫楊大虎。」老農道。
「那小的是不是叫楊小虎?」寧采臣接口說道。
孰料老農搖了搖頭道:「小的叫楊二虎。」
撲哧一聲,慕晚晴在旁邊忍不住起來。寧采臣汗了一下,我日,這臉丟的。
吃過飯,寧采臣便和那老農聊天打屁,那老農也不知是不是平時很少和他老伴說話,今日喝了兩杯一時興起,拉著寧采臣說個不停,談的便是天氣怎樣,田地要種什麼等東西要麼就是周圍村莊鄰居發生的八卦,寧采臣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後來睡意上湧,直到他上下眼皮打架,實在堅持不住,那老農才意猶未盡道:「公子,跟你說話真是痛快,下次若有機會,公子還請再來啊,小老可是很久沒說這麼多話了。」
寧采臣一邊點頭一邊抹汗,心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八卦高手還是隱藏在民間,就在眼前啊。
「晚晴,你還沒休息啊?」寧采臣推門進去,他心裡可是樂壞了,這家只有一間空房,那老農又還以為寧采臣和慕晚晴是對小夫妻,便讓他們住一間房,奇怪的是慕晚晴也沒出聲,所以,嘿嘿,這貨內心其實早已騷動不已。
慕晚晴正端坐在燭光下,看著醫書,見他滿嘴酒氣進來,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偏一下,仍舊專注看著書。
我擦,如此昏暗的燭光下還這麼用功,這小妞還真是勤學苦讀的好學生啊,要在我那個時代,一定是年年拿獎學金的主兒。寧采臣暗道,見她不理自己,逕直走到床邊,便要躺下來睡覺。他走了十幾里山路,實在困極了,雖然非常期待能與慕晚晴發生點讓人心動的事情,不過按照他對慕晚晴的瞭解,難度太大,除非給她來上一粒「我愛一條柴」,他摸了摸懷裡的紅色小瓶,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用上這玩意。
「寧公子。」慕晚晴見他一點不客氣就要佔去那張唯一的床,忙轉過頭道。
「晚晴,你叫我?有什麼事情?」這貨見慕晚晴盯著床,故作不知道。
慕晚晴見他這副樣子,心知要是自己不明說,這傢伙肯定不會跟自己客氣,可是要她親口說出那些羞人的話,她又開不了口,只得不時盯著那床,焦急不已。
「怎麼不說話?不說話就是沒事了,你沒事的話,那我可要睡覺了,哎,好睏啊。」寧采臣打了個哈欠,故意道。
慕晚晴見了,氣不打一出來,終於忍耐不住道:「寧公子,你就沒一點君子風度?」
「君子風度是什麼?」寧采臣道。
「君子風度自然就是要學會謙讓,你看現在只有一張床,你就不能讓給我?」慕晚晴心一橫,決定還是直說好,不然肯定被這傢伙氣死。
「可是晚晴,我又不是君子。」寧采臣見她嬌羞中帶點怒氣的樣子,暗暗好笑,心想幸好本公子不是君子,不然就給你偷偷來上一粒「我愛一條柴」了。
「那你不是君子,是什麼?」這時候的讀書人個個都以君子自稱,恨不得把君子兩個字寫在臉上,讓人一眼看出來,慕晚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理直氣壯自己說不是君子的讀書人。
寧采臣嘿嘿淫笑道:「我是色狼,美女,你怕不怕?」
慕晚晴渾然沒有一點寧采臣想像中那樣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直往後退的樣子,反而問道:「什麼是色狼?」
寧采臣醒悟過來,忍不住哎喲一聲,掄起手就想給自己嘴巴一下,他娘的,這時候還沒這個說法,她知道個毛啊。老子這個色狼,做得可有點前所未有的失敗。
「寧公子?」
寧采臣見她一臉好奇看著自己,忙又做出一副猥瑣的表情道:「晚晴,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是淫賊,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樹梨花壓海堂的小**周伯通就是在下也。」
慕晚晴看了看他,怔了一下,忍不住吃吃笑起來,邊笑邊拍著胸口道:「寧公子,這天底下哪有淫賊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淫賊的。咯咯。」
寧采臣這下徹底無語了,心裡捶足頓胸悲歎不已,真他娘的失算啊,這是什麼世道啊,像老子這麼淫的人說自己是淫賊竟然還沒人信。
「寧公子,你表情為何如此悲憤?」慕晚晴見他一會仰頭一會垂頭,一會握手,一會又握拳,眼神更是古怪,便擔心問道。
好半晌寧采臣吐了口氣,才道:「晚晴,我徹底被你干敗了,你來睡床吧,我趴在桌子上將就一晚得了。」說完便走到桌子前,一屁股走到板凳上趴下來。
慕晚晴無奈搖了搖頭,繼續看了會書,卻發現對面寧采臣呼嚕響起來,嘴角口水直流,睡得跟死豬一樣。
她笑了下,輕輕吹滅了燭火,躺在床上,一閉上著眼睛就回想起夕陽下寧采臣灑滿餘暉的背影,挺拔,卻有一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