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我要告你
「沙捕快說他是被何縣令派人抓走的。」小雨拉著他的袖子就往外跑。
「沙捕快是誰?小雨,你別拉我啊。」寧采臣大是頭痛,忙問道,被小雨急急拉出房門,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身著捕快服的男子正站在院子裡,見寧采臣出來,趕緊迎上來。
「寧公子,你救救杜大哥吧。」馬捕快一抱拳,甚是焦急道。
「沙兄弟,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寧采臣一看那傢伙,長得膀大腰粗,好像有點印象,應該也是一起去救過慕晚晴的。
「寧公子,有人告密給何縣令說綠娥姑娘被杜大哥救走,何縣令早上就派人把他抓走了,現在正在審問,我擔心他會對杜大哥用酷刑。你快想想辦法,怎麼救他吧。」
「叮,是否接受救出杜平的任務?」
日,當然接受了。杜平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第一個哥們,現在被抓,也是因為被自己給連累,再危險也得救,不然還是人麼?對於一向自認為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某人來說,絕對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不過要怎麼救呢?硬闖?老子雖然勇武過人,但面對幾十個人如狼似虎的衙役好像有點難度啊。
寧采臣皺著眉頭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不過那個什麼狗屁何縣令要對杜平用刑那是萬萬不可,綠娥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例子可在眼前呢,說不得只好用那一招了。
小雨又在旁邊連聲催促,寧采臣扭頭道:「小雨,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小雨愣了一下,一絲紅霞飛上臉頰,低聲道:「寧大哥雖然有時臉皮厚了點,人還是挺好的。」
又瞪了眼寧采臣,不滿道:「寧大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話?」
日,你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寧采臣鬱悶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看我天庭飽滿骨骼清奇,就知道我一定是個講義氣的人,怎麼會不救杜兄呢。你先別急,大哥我出馬,一定馬到功成手到擒來。不過,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讓你做。」
小雨眨了眨眼前,點頭道:「寧大哥,什麼事。」
寧采臣暗自點頭,這丫頭雖然眼淚多了一點,做起事來還是讓人放心的。
「你知道杜兄的家在哪裡吧?你去把杜兄的母親接到醫館來,現在就去。」
小雨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又拉過沙捕快到一邊,塞了一錠銀子在他手裡,道:「沙兄弟,你幫我準備一輛馬車,越快越好,到時候醫館門口集合。」
沙捕快人雖然長得彪悍,腦子卻不笨,聽他這麼一說,就略微猜到他的意圖,忙問道:「寧公子,你確信能行?」
寧采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你看我長這麼帥就知道啦。」說完便朝外走去。
一臉迷糊的沙捕快撓了撓頭,心想長得帥和這事有什麼關係,這寧公子說話還真他娘的高深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佩服佩服。
已經去過一次衙門了,寧采臣雖然偶爾會迷路,但衙門裡回春醫館也就十分鐘的路程,這點還是難不倒他的。
想著杜平就要被那個狗日的何扒皮用刑,寧采臣就心如火焚,恨不得在腳上貼上一張追風符,想了想還是作罷,這玩意可是保命的好東西,現在還沒到要命的時候。
遠遠看見那威武雄壯的大門,寧采臣暗歎不已,媽的,這都是面子工程啊,嚇唬老百姓倒是不錯。
看門的衙役已經換了一個,見寧采臣急沖沖從趕來,身手一欄,道:「這位公子,縣衙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寧采臣眉毛一揚道:「我不是閒人。」
「嗯?那你有何事?」衙役愣了一下道。
「我是何縣令兒子的娘親的老公的爹,有要事找他,快去通報,不然耽誤了事情,你可就吃不得了兜著走。」寧采臣眼睛也不眨一口氣說道。
那衙役聽得一頭霧水,還在想何縣令兒子的娘親的老公的爹到底是誰,又聽他把後果說得如此嚴重,稀里糊塗就朝裡走去,一隻腳剛踏進大門,醒悟過來,叱道:「哪裡來的刁民,敢戲弄縣老爺?」
日,你終於反應過來了啊。
寧采臣一瞪眼,怒道:「哪裡來的野狗,亂咬人!」
「你——你——」或許這衙役從沒有見過如此囂張跋扈敢在縣衙門口罵縣老爺的人,一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寧采臣扭頭見右手邊立著一隻大鼓,眼前一亮,幾步走到大鼓前面,抄起鼓槌就咚咚咚大力敲起來。鼓聲洪亮,傳遍整個縣衙。
那看門的衙役見他一通亂敲,氣得直哆嗦,卻又不難上前阻止,這鼓可不是隨便亂敲的,敲了縣老爺就得升堂,敲鼓的人,若是沒有真的冤情,到時候可就得被打頓板子。
「何人在此喧嘩?」有一個衙役走出來。
「我要告狀!」寧采臣停下來,朗聲道。
「告什麼狀?」那衙役道。
「我要告誰你管不著,你只管帶我進去。」寧采臣懶得跟這些衙役廢話。
那衙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身讀書人打扮,也不敢怎樣,畢竟當時讀書人的地位還是挺高的。
「那你跟我進來吧。」那衙役說完,轉身就走。
寧采臣緊跟上,回頭對先前那個看門的衙役比了個中指,日,你大爺的。
跨進大門,走了十幾步,又是一道門,遠遠就看見十來個面色冷漠的衙役,人手一隻木棒,站成兩排,見寧采臣進來,有的冷冷一笑,有的面帶惋惜之色,有的眼露凶光,有的更是張嘴舔了下嘴唇。
寧采臣心裡也是直打鼓,脊背發麻,終於明白那些告過狀的人為什麼一提起縣老爺就戰戰兢兢面色蒼白兩腿打顫。通常想告狀的人,還沒看到縣老爺,就先被這些凶神惡煞的衙役給嚇破了一半膽,膽小的人,更是雙腳都邁不動,等見了縣老爺,話都說不出來,還告個毛,少不了吃一頓板子被趕出去。
他深呼吸幾口氣,強行鎮定下來,邁進大堂。剛一進去,就聽見砰的一聲響,那些個衙役把手裡棍子猛地往地上一杵,嘴裡道:「威武!」
日,又是這一招,沒創意,老子早在電視上見過無數次了。寧采臣不由咧嘴一笑,這一笑,倒是放鬆下來。
抬頭望見那高懸著牌匾上寫著「明鏡高懸」四個金色大字,嘴角一彎,憋了下嘴,明鏡高懸,真是太他娘的幽默和諷刺了。
牌匾下坐著一個穿著官袍的男子,一個師爺站在他身後,下面卻跪了一個人,不是杜平是誰?
杜平見是寧采臣,想笑,卻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寧采臣這才注意到他屁股上血跡斑斑,想來剛才已經被打了幾十大板。
日啊,還是來遲了。寧采臣只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又是愧疚又是憤怒,草你大爺的何扒皮,敢打我哥們,老子跟你沒完。
「來著何人?還不快快跪下?」一聲大喝從前面傳來。
寧采臣回過神來,見那何縣令瘦臉長鬚,雙眼狹長,臉色青白,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貨。
寧采臣定了定神,拱手道:「秀才寧采臣,見過何縣令!」他是秀才,自然是可以不用跪的,就算不是,他也不會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蒼天跪娘親,也不會跪你這樣的孫子。
何縣令見他是讀書人,倒也不敢惡言惡色,像對待平民百姓一樣,面色一緩,開口道:「寧采臣,你要告何人?何事?」
寧采臣嘩地一揮衣袖,手指著何縣令,朗聲道:「我—要—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