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東西放在一個小桌子上面,送到我前面,然後自己搬了一個板凳,坐在我那堆食物的前面說:「你要我說什麼,你儘管問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看了看她端過來的東西,一塊肉,應該是烤的吧,然後就是一碟沙拉,然後就是幾大塊麵包,最後還加了一杯牛奶,還真是做的簡單,我指了指這些東西說:「都是你做的嗎?」女孩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我做的,我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吃慣了好東西,這些東西你們可能吃不下去,如果實在不想吃你就倒了吧!我早就對他們說過了,怎麼會有吸血鬼喜歡吃我們人類的東西了。」
我輕輕的皺了皺了眉,這女孩,怎麼脾氣這麼沖,同時開口問道:「你平時都是這麼和那些吸血鬼說話嗎?」女孩眼光聚焦在我背後的電腦上面,撇了撇嘴說:「不這麼說,你要我怎麼說,難道我還要對他們態度恭敬,我就是這樣,也沒見過他們拿我怎麼樣,倒是你,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對你低聲下氣嗎,我做不到。」
聽完女孩的話,我突然感覺到,這段時候我被別人捧的太高了,不管去哪裡都是一大群人圍著我,無論做什麼,只要吩咐一聲,馬上就有人為你辦好,我已經有點習慣高高在上的生活了,同時也習慣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要不是女孩這麼一說,我自己可能都忘了自己在兩個月前不過是個失業者,也曾貧窮過,我有什麼資格去高高在上,看來我是要端正一下自己的心態了。
我笑著回答者女孩的話:「那到不是,我只是有點感到奇怪,吸血鬼裡面等級觀念很重的,像你說話這麼直接,肯定會冒犯很多人,我僅僅是好奇罷了,另外我告訴,我不是吸血鬼。」聽到我這話,女孩有點疑惑了,她偏著腦袋,看著我說:「你不是吸血鬼,那你是什麼人,我看他們對你很恭敬的,連那個喊我送東西來得也是要我態度好一點。」說到這裡,她撅了撅嘴說道:「他們又不是我知道我的脾氣,要我態度好一點,我就這脾氣,改不了了。」
我是什麼人,我要還是就好了,我苦澀的笑了笑說:「我嗎,嚴格的來說,也不能算是人了,不過,我還是和你們一樣,需要吃飯,所以還要你們送東西來。」說著,我拿起了叉子把那塊肉叉上,然後拿了個麵包就開始啃了起來,等吃了一口烤肉,我馬上說道:「嗯,不錯,味道很好。」這可不是誇她,確實是做的很有水準,比我在國內吃的那些所謂的烤肉好的多,女孩子聞言,難得的露出了笑臉,說道:「那當然,這可是我最拿手的絕活,你再試試沙拉,味道也不錯的,我弟弟也很喜歡吃。」
女孩在說道她弟弟的時候,臉色黯淡了下來,看來她一失言,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我也不想揭她的傷疤,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是不是德國人?」女孩搖了搖頭說道:「是德國人就好了,我們也不會到這裡了。」那到也是,歐洲的這些國家都是出了名的高稅收,高福利,至少吃飯是不用你愁的。「那你是哪裡人呢?」我繼續追問道。
女孩很乾脆的回答道:「羅馬尼亞。」我就更奇怪了,羅馬尼亞和德國不接壤啊,她怎麼會跑這麼遠。女孩好像知道我下面要問什麼問題,她自己接著說道:「我媽媽是東德人,我爸爸是羅馬尼亞人,但是後來因為東西德合併,我媽媽就再也會不去了,只好和我爸爸在羅馬尼亞生活,但是羅馬尼亞也不安穩,原來的國家工廠不停的被私人兼併,很多不需要的工人都被裁了下來,我爸媽就是其中的一分子,我爸媽除了在工廠裡學會的那一點手藝以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只好靠我爸爸去做點苦工賺錢,但是」
女孩說道這裡,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我馬上遞了張紙巾給她說:「如果你傷心,你就不要說下去了。」女孩子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倔強的說道:「不,我要出來,這沒什麼好丟人的,也沒什麼好傷心的,我們家就是窮,這也不是我們家裡的人造成的,我爸媽都是老老實實的工人,只要給他們一個工作,他們就會踏踏實實的幹好,根本就不會想什麼其他的事,是這個社會不公平,他們那些當官的,說一聲什麼我們要民主,然後就把政府換了,政體也換了,我們這些老百姓算什麼,在他們眼裡,我們的命連螞蟻都不如,我在我們家鄉受到的待遇,還沒有吸血鬼對我好。」
我邊聽邊搖頭,這又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問題,整個東歐社會主義的崩潰,在那些政治家的眼裡,不過是幾份文件,幾次會議,一個國家的政體就變了,在那些史學家的筆下,也不過是輕輕的幾筆帶過,但是在這些平民百姓的眼裡,這些都是大事,是隨時影響他們生存的大事,像女孩家這樣,政體變動的犧牲品,實在是太平常了。
女孩繼續的說道:「我爸爸辛辛苦苦一天,才夠我們一家四口剛好餬口,另外的家用還要靠我媽媽去打下零工,但是這個時候,我弟弟又病了,我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病,只是聽醫生說過,是一種不及時治,就會要我弟弟命的病,我們家連吃飯都有問題,哪裡會有錢治病,我媽媽想到東西德合併了,那麼外公外婆的條件應該好一點,看看可不可以從他們那裡周轉一下,但是發給外公外婆的信完全沒有消息,媽媽想去德國親自找一下,可是我們連路費錢都沒有,哪裡去的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人出現在我們家門口,他聲稱可以帶我媽媽去德國,但是前提是我媽媽在德國必須為他工作半年,為了我弟弟的病,我媽媽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但是她走了以後,半年都沒有音訊,我和爸爸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一天天的病下去,最後倒在床上,不能動了,爸爸為了給弟弟治病,除了睡覺必須的四五個小時以外,就是每日每夜的幹,還不到四十歲的爸爸,看著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女孩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女孩說到這裡,我已經知道大概了,後面的就不用她說了,我在各種媒體上面看見過,大量的東歐女子被拐騙到西歐以後,從事性服務業,女孩的媽媽也可能走上了這條路,這世上不會有白吃的午餐的,那個陌生人有那麼好心,會隨便資助一個人的路費,看著女孩的模樣,就可以知道,她媽媽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下場就可想而知了,而女孩子肯定是背著她爸爸偷跑出來,找自己的媽媽的,不過她可能算運氣好的,被吸血鬼們看上了,這樣總比天天接客好。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不用說了,後面的我都知道了,斯西特應該把你弟弟治好了吧。」女孩點了點頭,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留,她哽咽的說道:「我弟弟已經治好了,而且斯西特族長也幫我找到了我媽媽,但是她連我都不認的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意識,別人叫她怎樣,她就怎樣,還好族長也答應了,照顧我媽媽一輩子,為了我媽媽和我弟弟,我算不了什麼,只要他們過的好,我就很足夠了,在這裡,他們都對我很好,待我就像小妹妹一樣,就算是吸血的時候都很溫柔,盡量不傷害到我,吸血的頻率就和普通獻血的頻率一樣。」
說到這裡,女孩子咬了咬嘴唇說道:「而且,被他們咬的時候一點都不痛,當他們吸你的血的時候,我全身都有種酸麻感,就好像是書裡面描寫那種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說到這裡,連大方的女孩都有點臉紅了,我聽了她的話以後,壞壞的笑道:「原來你還沒有經歷過那種事!」女孩子馬上矢口否認道:「有,當然有,我已經十九歲了,是個大人了,我有權利象任意一個男人獻上我的身體。」我笑的更厲害了:「拿你剛剛怎麼哈所,那種感覺只有在書裡面看到的了。」
女孩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原本的微紅變成兩團紅雲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我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差點被你這個小丫頭給騙了,你剛剛還做的那麼大方,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是處女了,搞了半天,你還是個小姑娘啊。」女孩的紅雲已經從臉頰爬滿了全臉了,我看著玩笑也開夠了,剛好我的東西也吃完了,我止住了笑,用正常的聲音說道:「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你,你都會找個洞鑽進去了。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吧。我跟你們族長說一下,我在德國的這段日子,你就專門給我做飯吧,說句老實,你做的實在不錯。」
女孩端著盤子就朝門外跑,我馬上喊住她說:「慢點,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你總不會老是叫你喂吧。」女孩子丟下一句:「凱茜!」然後就飛一般的跑了,逃跑的那速度,有可能比我還快,我看著她的背影笑個不停,這丫頭,外表看上去很堅強,但是沒想到這麼好玩。
我看著凱茜跑了出去,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冷了下來,然後對著牆上的一副名畫,雙手的中指都狠狠的比了出來,然後食指點出一道輕微的真氣,把暗藏在名畫眼睛裡面的那個微型攝像頭撞了個粉碎,我從口袋裡面取出小型化的探測儀,從房間裡面還搜到了七個竊聽器,三個全方位的攝像頭,斯西特這傢伙,給我安排的是什麼房子。我開始都還沒有感覺的,要不是那個監視器嫌角度不佳,稍微移動了一下,這一點點移動在別人眼裡沒什麼,但是在我這種視力超好的人眼裡,這一點點的移動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今天就懶得和他計較了,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我一起來,看了看稱子,居然還在睡,真不知道這丫頭這下還要睡多久,我洗漱了一下,打開門就發現凱茜已經在外面等我了,看來那些傢伙也聽到了我和凱茜的說話,還不等我找他們要,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了,凱茜對我說道:「族長和幾個元老已經在餐廳等你去吃早飯了,他們要你馬上去。」
吃早飯,吸血鬼也吃早飯,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等我跟著凱茜到了地方才知道,所謂的吃早飯實際上,我一個人吃,他們六個人吸,他們六個人前面都擺著一杯血,空出來的那個位子前面擺著一碟早餐,看來凱茜早就起來了,連早飯都給我做好了,斯西特遠遠的看見我,就在臉上堆滿了笑容,打著招呼道:「好,怎麼會不好了,被人家全方位跟蹤,還加多角度攝錄,我怎麼能睡的不好了。」
斯西特面色尷尬的說道:「這個也不能怪我們啊,我們的客房裡面都有這種設施,是怕客人出什麼意外我們才這麼安排的,請李先生住進去的時候我們才想起來這些東西沒有清理乾淨,如果是因為這個造成了李先生的不便,我給你道歉,而且保證李先生以後在我的城堡裡面有絕對的人身自由,我們不加干涉。」
我也不想和他計較那麼多,畢竟安裝這些東西,是很正常的,誰也不能自己的盟友是絕對幫助的自己的,還是留一手的好,如果換做是老頭子和胡徽他們,也許也會這麼做。至於我自己嗎,可就說不好,我是從心裡對這種行為有點厭惡,但是我有知道,這種事情是無可奈何的。
我坐了下來,邊享用著我的早飯,邊對幾個老頭子說:「你們說吧,今天的目標是誰,早點解決我也早回中國。」還是昨天那個說話最多的老頭應道:「我們還以為李先生想休息今天,既然李先生都說這個話了,那麼我們今天就行動了,反正人馬都是準備好了的,只要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出動。今天我們的目標是特克拉家族。」
特克拉家族,不就是那個派人去中國的家族嗎,既然是他們,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