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是閒雲,自由飛翔
守株待兔肯定不行,誰知道井上日昭什麼時候出現,或者在什麼地方出現,再說虹口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日本憲兵的巡邏次數很勤,日本人也特別多,沒有穩定的落腳點,鬼鬼祟祟地呆在一個地方,時間一長難保不被人注意。
直搗新亞酒店,難度有點大。這幢座落於虹口四川路橋北的六層大廈,偽維新政府設在四樓,偽維新政府綏靖部設在三樓,常玉清的黃道會和井上日昭的住所都在二樓,試想這樣一個重要地方,人員眾多,戒備肯定很嚴。
想來想去,萬歲俱樂部成了首選,成員制,沒關係,不認識,不要緊。晚上趁他們睡覺,摸進去大殺一番。切斷了日本人在租界中的耳目,黃道會再想進租界破壞,恐怕會有些困難了吧!
人到用時方成恨少,起碼要三、四個人才更加保險。吳銘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需要幫手,嗯,上回那個陳默還是不錯的,就再和他們合作一次吧!
陳默,字冰思,中等身材,一臉精悍,他是杜月笙的得意門生,在軍校高校班受過訓,抗戰之前在做上海警備司令部稽察處經濟組長。陳默是杜門中後起之秀中的狠腳色,辣起手來幾乎不下於顧嘉棠,論頭腦精細,胸中學問卻還在顧嘉棠之上,更理想的是他有軍事訓練基礎。所以當上海行動組特別組成立時,戴笠請杜月笙介紹一位負得起責的人,擔起出生入死、冒險犯難的要緊任務時,杜月笙毫不猶豫地介紹了他。陳默也給杜月笙爭氣,加入軍統後,上海行動小組和忠義救**老幹部嚴密配合,制裁敵偽的除奸工作幹得有聲有色,著實幹了幾件轟動的大事。
自從日本人開始所謂的膺懲計劃之後,雖然並沒有傷到真正的上海行動組,但是看著親重慶的文人志士接連倒在血泊之中,陳默還是焦急萬分,調動人馬,準備組織反擊。就在這時,通過重慶的中轉,吳銘找了來。
「四個人,是不是少了些?」陳默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人再多,能比日本憲兵多嗎?」吳銘淡然笑道:「人多了,萬一被發現,跑起來反倒不便,有一個被抓住,恐怕你們都得隱蔽躲藏。」
「我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好漢子。」陳默不由得反駁道,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就依你的計劃,船、衣服、武器我來想辦法。」
「計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時間、地點、目標,到開始的時候再告訴他們。」吳銘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
陳默對吳銘的謹慎小心已經有所習慣了,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萬墨林怎麼樣了?」吳銘好奇地問道,旋即一笑,「看你這個樣子,他肯定是沒有問題了。」
「雖然還未開釋,但是杜先生活動得很好,現在萬墨林在南京關一陣,上海押一押,不拷、不打、不罵,不給他吃苦頭。過一陣子,等風聲小了,再使把勁,估計就能放出來了。」
吳銘點了點頭,拿起了桌上的禮帽,說道:「你加緊準備吧,行動的前一天我再來,咱們演練一下,省得到時候缺乏默契。」
陳默看吳銘要走的架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說道:「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果然讓人十分的佩服。」
吳銘瞅著陳默,回味著他這句話是褒是貶,半晌,無所謂地一笑,輕輕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我是閒雲,自由飛翔!白白了您哪!」說完,瀟灑地轉身飄然而去。
陳默撓著腦袋,仔細想了想,自失地搖著頭,喃喃道:「高人,詩人?搞不懂。」
不大一會兒,劉戈青從後面轉了出來,看著他們的頭兒還在喃喃自語,「白白,白白了,白白了您哪!」
「陳大哥,您在幹嘛?」劉戈青不解地問道。
陳默轉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沒什麼,剛把高人送走,正琢磨他的話呢!」
「高人?哪位高人?」劉戈青問道:「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是不是到虹口地面殺幾個日本人?」
「不用了。」陳默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來,戈青,我和你好好商量一下,有大買賣啦!」
等陳默講述完,劉戈青沉思了半晌,笑著說道:「原來您說的高人就是他呀,我剛從香港過來,最近他又幹了什麼大事?還是那副膽小多疑謹慎的性格啊!」
「先不說這個。」陳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說,他的這個計劃還有什麼疏漏,我可是已經答應下來了。」
「這個辦法倒是很新穎,很大膽,可是如果遇到真的日本憲兵怎麼辦?咱們誰會說日語呀?」劉戈青微微皺了皺眉。
「他會說。」陳默肯定地回答道:「張嘯林就是被他裝成日本憲兵給幹掉的,對了,這件事情你還不知道。」
「既然是這樣,我看可以幹一下。」劉戈青點了點頭,「這樣的行動,別說我們沒做過,就算是日本人恐怕也不會想到,出其不意,只要手腳夠利擻,成功的概率還是很大的。再說,他想得很細緻,退路也安排得很好。」
陳默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轉而又稍有遺憾地說道:「可惜,這個傢伙神出鬼沒的,如果他能和咱們合為一家,那就太好了。」
「和他再次合作,我是很期待的。」劉戈青很灑脫,「既然他願意獨來獨往,那咱們也不要強人所難,這次行動算我一個。」
陳默苦笑,「他讓咱們出三個人,一個在船上接應,兩個人隨他行動,你佔一個名額,那剩下的就由我親自來吧,咱也學學高人的殺人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