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上
吳銘暫時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波光粼粼的湖面,雙手枕在腦後,靜靜的思考起來。
「告訴我,你們想從我這裡學到什麼東西?」就在紀采鳳有些焦躁,就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吳銘幽幽的說道。
紀采鳳愣住了,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也很難回答,雖然來的時候想過各種可能,對吳銘的推辭也有心理準備,甚到和李振英都商量好了一些應對的言辭,可吳銘卻拋出了這樣一個看似簡單,卻很難回答得全對的問題。
「回去想好再說吧!」吳銘站起身,「能教的我不會推辭,教不了的我也不誤人子弟。」
「別走啊!」紀采鳳急了,拉住吳銘的胳膊,「我想好了,你坐下聽我說。」
「好,好,我聽你說。」吳銘趕忙說道:「這大白天的,人多眼雜,拉拉扯扯的不好,這可是在學校。」
「哦!」紀采鳳放開了手,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裝什麼呀,以前佔人家便宜的時候都忘了嗎?
「你那麼厲害,我們和你差得實在太遠了。」紀采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微笑著說道:「你就挑些我們能學會的教一教就行了,我們倆不挑剔。」
「呵呵,這樣也行啊!」吳銘笑了起來,「不過,還不錯,反應挺快的,知道把難題又踢回來。」
「嗯,讓我想想,有什麼你們能學會的?」吳銘摸著下巴,翻著眼睛。「傷腦筋啊,我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紀采鳳咧了咧嘴,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一副深表贊同的樣子。
「學爬牆?嗯,不好,溫溫柔柔的女孩子可不能練成上躥下跳的猴子。」
「學武功?嗯,也不行,你們歲數大了,骨骼都長成了,再說,你要是練成渾身肌肉,噢,想起來就打寒戰。」
「學開鎖?那不成小偷了,不行。」
紀采鳳嘟下臉,滿頭的黑線。
「算了,不想了。」吳銘很煩惱地擺了擺手,「吃過晚飯,你和李振英在這裡等我吧,到時候再說。」
對於抗日殺奸團,吳銘從心裡還是很佩服的,抗團成員多半是高官貴戚、富商名人之後,這些公子小姐投入抗團,固然是因為這個階層的子弟受到的高等教育最多,有著強烈的反日愛國情緒。更重要的是,他們頑強不屈甚至以身殉國,並非為了榮華富貴,不過是因為有一腔愛國的熱血。
自己就要離開北平了,稍微指點一下他們,雖然不敢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總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力。
吃過晚飯,吳銘挾著本書,慢悠悠地來到了約好的地方。
紀采鳳和李振英早已經等在那裡,見吳銘走了過來,都站起來,眼中有著渴望。
「今天不教,就是聊聊天。」吳銘擺了擺手,很客氣的說道。
「聊天?」李振英有些迷惑的撓了撓頭。
「坐下吧,聊天也是增長見識的一個手段。」吳銘笑著說道:「增進下彼此的瞭解,也好因材施教不是。」
「有道理!」紀采鳳點了點頭。
「先說說那天的事情吧!」吳銘不客氣地坐在兩個人中間,說道:「估計你倆也猜到了,你們下車以後,我去挑了黑龍會在城內的一個據點,放了把火,把店舖裡的人殺了個一乾二淨。」
「嗯。」李振英點了點頭,「我真的非常欽佩,時間不長,能做這麼大的事情。」
「你們肯定不知道,我還殺了在店舖裡的一個十幾歲的日本小孩。」吳銘表情很輕鬆的說道。
李振英和紀采鳳愣了一下,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怎麼樣?還想和我學嗎,還欽佩我嗎?」吳銘淡淡地問道。
李振英抬起頭,不在意地一笑,「不過是個日本崽子,該殺。」
紀采鳳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婦人之仁要不得。」吳銘彈了彈書本,「心要狠,手要辣,想起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的獸行,我就不會有一點愧疚。」
「特別是你。」吳銘轉頭看了看紀采鳳,「有時候,無謂的憐憫是會害死人的,害死很多人,所以,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
「不會吧!」紀采鳳顯得很失望。
「呵呵,真的是這樣。」吳銘笑著搖了搖頭,「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每天你堅持鍛煉身體吧,如果真的有壞人追你,你也能跑得快一點不是。」
「當然,有些技巧性的小東西,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指點指點。」吳銘接著說道。
「比如說開鎖?」紀采鳳苦著臉問道。
「差不多。」吳銘點了點頭,笑著回答道:「不過也很有用的,比如偷個情報,開個鐐銬什麼的。」
「至於你。」吳銘轉向李振英,「我會教你一些比較血腥的東西,因為你是一個男人,也很硬氣,就憑你在地牢裡的表現,我很看好你。」
「謝謝您。」李振英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
「不必。」吳銘輕笑著搖了搖頭,「我呆在這裡的時間不多,教給你的,還是需要你自己日後努力。」
「您要到哪去?留在北平不好嗎?」李振英有些失落。
「是到上海嗎?」紀采鳳在一旁插嘴道:「您和我打聽上海的事情,就是為了要到那裡去嗎?」
「這個嗎?」吳銘笑了笑,「你很聰明,別的我就不多說了。」說著,他手指一晃,「鋼錐,很簡單也是很效的武器,就從它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