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海姆號麗璐•;阿歌特
卡米爾•;奧芬埃西
費南德•;迪阿斯
埃米利奧•;菲隆
安傑洛•;普契尼
塞維•;達•;漢
科魯羅•;西奈特
明朝水軍提督李華梅
楊希恩
白木行久
易安•;杜可夫
詹姆•;傑克•;魯德韋
瑞典皇家海軍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
維斯泰洛斯格爾哈特•;阿迪肯
阿克多里斯曼奴埃爾•;阿爾米達
波第蘭圖斯查理•;約翰•;洛菲雪
阿爾•;菲利德•;西恩
英國皇家海軍詹姆茲•;克裡福德
查理•;吉爾邦
羅伯特•;史特科
理查•;回森
勤務兵米勒
英國海軍總司令埃格斯邦
英國海盜查爾特•;伍德
卡魯提拉號拉斐爾•;卡斯特路
伊斯蘭帝王塞拉•;阿爾特斯•;夏爾巴拉茲
護衛隊長謝烏德•;埃米
阿姆斯特丹酒館「鯨魚」老闆拉福斯坦
安東尼奧•;庫恩
研究生
冬日的陽光彷彿沒有溫度似的照耀著這個北方的島國,克裡福德依舊坐在他那張圓桌前喝著下午茶。連續幾天的好天氣驅散了北方的陰雲,克裡福德已經在自家裡享受了三天這樣悠閒的生活了。公館裡的傭人們高興地合不攏嘴,他們的主人竟會在家裡呆了那麼久,抵得上以前一整年回家的時間了,公館裡一下子又充滿了生氣。管家太太親自下廚,做了主人最愛吃的洋蔥肉卷,又配上甜點、蔬菜湯和巧克力,雖然算不上豐盛,不過每道菜吃起來都有溫暖的感覺。
克裡福德雖然讓身體好好休息了一下,腦子卻停不下來。美洲的事剛告一段落,地中海的巴魯迪斯也不再成為威脅,接下來就要把重點放在東方了。還有麗璐•;阿歌特,以她的個性一定不會乖乖地交出霸者之證,到時又該怎麼來歡迎她呢?
麗璐當然不會乖乖地交出霸者之證,不過前提是得有這些東西。她所知道的全部也只有四樣,北海的送給了伯格斯統,非洲的被拉斐爾得到,東南亞和美洲大陸的兩張在自己手裡,至於東方、印度洋和地中海,卻沒有什麼線索。換成是拉斐爾,他也不知道麗璐和伯格斯統手上各有兩張霸者之證。知道所有這一切的,只有那個坐在北方的島國上喝茶的克裡福德,看起來像是完全與外界絕緣,暗中卻將海上的秘密一一捏在手裡。在麗璐每天不停歇的咒罵聲中,費南德所想到的就是這些。唯一具有能封住麗璐之口功效的卡米爾被抓走了,費南德也只有讓耳朵都忍耐了。但是喝酒的興致大大降低,他也沒法讓腦子保持正常的工作狀態。
衝到里斯本的麗璐,沒來得及回應老朋友的問候,沒來得及驚訝伯格斯統和李華梅的在場,也沒來得及祝賀婚禮中的新人,劈頭就叫道:「霸者之證!請把霸者之證借給我!」
在眾人楞了大約十秒鐘之後,費南德盡可能簡要地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克裡福德的計劃和野心暫且不論,他能夠知道所有霸者之證的下落,這一點才更讓人覺得可怕。或許他也早預料到麗璐會先去里斯本找拉斐爾,七張霸者之證會在這裡碰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溫一下子就降低了,從海面上吹來的風帶著陣陣寒意,就好像是克裡福德的爪子一樣,圍繞在眾人身邊。
不能再呆在甲板上了,拉斐爾將眾人請到了船艙裡。窄小的船艙也容不下二、三十人,於是只留下麗璐、費南德,伯格斯統、格爾哈特,李華梅、易安,弗裡奧和他自己,其餘的人便回各自的船上了。
這一夜,里斯本的港口格外熱鬧,有本地的主人卡魯提拉號和它的三個阿拉伯兄弟,有瑞典的海軍艦隊,有來自東方的明朝打扮的華昌號,還有只經歷過一次旅行的阿倫海姆號。有老朋友,也有外貌相似卻不是同一個人的新朋友,它們有著說不完故事。
卡魯提拉號的艦長室裡透出了點點燭光,桌子上擺著六張霸者之證。麗璐很驚訝地看著拉斐爾攤開的一塊布,伯格斯統小心珍藏的葉子,李華梅自腰間取出的一枚竹片。和其他三樣比起來,它們都有著類似的符號、文字和線條,毫無疑問這就是她所不知道的那些霸者之證。麗璐這才體會到克裡福德的話裡的含義。
這就是克裡福德一心想得到手的東西,是七海傳說中的寶物,是海上霸者的證明,多少人窮一生之力尋找它們,多少人為了爭奪它們而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它們就在眾人的眼前,如果目光也能產生熱量的話,那麼這十六道目光所匯聚的那一點早已燒起來了。
北海的霸者之證是一卷羊皮紙,是從英國海軍提督克裡福德手裡得到的,至於克裡福德又是從哪裡找到的就不得而知了。據說它守護著北歐神話中的弓箭,得到弓箭的人就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地中海的霸者之證是一塊泛黃的布,葡萄牙的海軍總司令阿博科魯克將軍將它交給了拉斐爾,讓視其為自己囊中之物的巴魯迪斯和巴夏死也不得瞑目。據說它象徵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對於想要掌控地中海的人來說,是實現野心最好的武器。
非洲的霸者之證刻在一塊石板上,最先是被一個名叫沙裡裘的人找到,之後被埃斯皮諾沙強行搶走。不過石板並不承認他做自己的主人,埃斯皮諾沙最後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傳說石板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具體的數目沒人知道,不過每隔幾年,人們就會在那個天文數字上再加上幾萬枚金幣。
印度洋的霸者之證記錄在一片永不枯萎的樹葉上,世代由伊斯蘭的王族繼承,以保佑上天賜予的這片土地和臣民。現在,它是第一次到了異教徒的手裡,不知道伊斯蘭諸神是否也會保佑異教徒呢?
東南亞的霸者之證是五個金幣,被那裡的權利者之一庫恩掌握,他也無法成為霸者之證的主人,在戰敗逃走時將它留給了自己的兒子——卡米爾。五個金幣一直都放在卡米爾身邊,卡米爾被克裡福德抓走,霸者之證也跟著去了倫敦,不過克裡福德並不知道這件事。
東亞的霸者之證是一枚竹片。東方並沒有所謂霸者之證的傳說,這枚竹片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另一枚竹片粘在了一起,作成了茶杯,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李華梅買下,之後的十幾年時間一直陪伴著李華梅,但是在半年前才被拉斐爾認出。
至於美洲的霸者之證則是一柄匕首。打造得精美而鋒利的匕首被西班牙殖民者埃斯康特收藏在自宅內,不知是看不上眼還是太過珍愛,匕首始終被鎖在不見天日的箱子裡。當它重新被取出時,費南德的血喚醒了它幾千年的記憶,匕首綻放出令日月失色的光芒,屬於霸者之證的標記才浮上刀刃。不管是因為血的關係,還是因為費南德的關係,埃斯康特已經永遠失去了用自己的血去敲開大門的可能性了。
在搖擺不定的燭光映照下的霸者之證,看起來是那麼平淡無奇,既不如黃金一般耀眼,又不像黑珍珠那樣名貴,也比不上意大利的圓形竟技場那樣蘊藏著古老的歷史和文化。它全部的價值都只在於它背後所隱含的意義。在座的八個人中,有七個半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麗璐在它身上寄托了一半的希望也只是為了能救回卡米爾、打敗克裡福德。
除了霸者之證本身隱含的意義之外,那些古怪的文字、符號和線條是否還意味著其他的東西呢?如果能解開這個迷,或許可以瞭解克裡福德的目的。八個人將六張霸者之證擺弄來擺弄去,直到蠟燭燃盡,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或許真要彙集七張霸者之證才能揭開謎底。
至於麗璐的請求,眾人自然不會拒絕。伯格斯統還提議聯合四家之力圍攻克裡福德逼他交出卡米爾,拉斐爾也提出可以懇請阿博科魯克將軍向英國海軍施壓。不過,麗璐擔心卡米爾的安全,都謝絕了。李華梅另有打算,她準備和麗璐同去倫敦,一方面她是受英國女王邀請的明朝大使,另一方面克裡福德似乎也瞄準了她,她有必要親自去查探一番。
艦長室裡的討論沒完沒了,外面卻有兩個人等得眉毛都發急了。臭著一張臉的是學者漢斯,關於霸者之證的會議居然不請他這個最有發言權的人參加,實在是太看不起他了。所以漢斯氣呼呼地說,少了他,其他人肯定看不透裡面的玄機,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不過就算加上他,也未必派得上用場。
在房間裡不停地兜圈子的是理查•;回森,他差不多隔半個鐘點就要跑到甲板上張望一下看看李提督有沒有回來。後來詹姆進來請他喝酒,理查一杯酒下肚,不到一分鐘就倒頭睡下了。詹姆奉了李華梅的命令監視理查的行動,可是他整晚不睡害得詹姆也跟著不能睡,索性用迷藥將他給迷倒了,第二天還埋怨他的酒量太差。
醒來後的理查得知了昨晚商議的結果。與其說是他向李華梅打聽得到的,不如說是李華梅等著要告訴他。若理查真是克裡福德派來的人,他就一定會來打聽,否則李華梅倒要傷腦筋了。隨後理查找了個借口進城去了,他沒發覺自己身後多了一條尾巴,尾巴的名字叫做詹姆。
理查在離碼頭不遠的一家酒館裡發現了他要找的人。對方是個年輕人,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看起來像是個柔弱的學者,和酒館這種嘈雜的氣氛一點也不相配。他和海盜或是軍人的形象也不相配,但是他的確是克裡福德手下的第二號人物,也就是查理•;吉爾邦。詹姆不敢過分靠近二人,只是待在酒館外面監視,所以並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理查很快便離開了酒館,過了一會兒,查理•;吉爾邦也披上大衣、戴上帽子,朝碼頭走去。詹姆遠遠地跟著他,但是碼頭上人多嘴雜,一晃眼目標就不見了。
得到詹姆的報告後,李華梅已經確定那是英國海軍的人,她讓易安去調查里斯本港口停泊的船隻的情況,半天之後有了結果。停泊在里斯本的223艘船中,有17艘英國籍船,商船11艘,定期航班2艘,還有4艘就是海軍的軍艦,其中一艘已經離開里斯本返回英國,時間差不多就是詹姆回來報告的時候。
英國海軍在打什麼注意一眼就看明白了,以女王的名義把李華梅引到英國來,讓明朝海岸無人防守,他們就可以趁機控制明朝沿海的城市,一旦得手接下來再想有什麼企圖就方便多了。在整個計劃中,理查只不過負責監視和匯報的工作,克裡福德一定早就計算好李華梅走的每一步了,理查這一顆棋子是可有可無。有他在,反而讓李華梅更容易看破克裡福德布下的陣。看樣子,只要李華梅動身去英國,停留在里斯本的英國海軍就會立刻南下非洲前往明朝,而一旦李華梅踏進北海,必定會受到克裡福德的盛大「招待」。
就算李華梅能輕易看透克裡福德的陰謀,她也只有選擇這一條路走。若是她現在想要返回明朝,英國海軍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止她,弄不好演變成海戰,對她可不利。若是能回到明朝,也將被明朝和英國兩國政府責難。退回去想,若是當初推辭出使英國的機會,克裡福德也會用別的方法支走李華梅,或許還會使出些下三濫的手法,不管怎麼說,最後都會變成克裡福德所希望的局面。總之,當李華梅決定離開明朝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陷入了克裡福德撒下的網中,沒有退路,只能繼續前進,即使明知前面是對方準備好的籠子。
第二天,正當李華梅在苦思對策時,一位客人前來拜訪。伯格斯統是來邀請李華梅的,希望她在結束了英國之行後,順便到斯德哥爾摩來看看。瑞典才剛duli不久,海軍也只是初建的水平,若能得到東方赫赫有名的李提督的指點,對他們是大有幫助。
伯格斯統尚未說出自己的來意,就發覺到主人有麻煩事,一問之下才知道克裡福德的種種詭計。伯格斯統考慮了一會兒,提出既然李華梅不能有所行動,那麼可以派一名部下先行趕回明朝佈置兵力防備。
李華梅也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卻有兩個不可能完成的因素。一是理查,李華梅不論有任何動作,理查都會向克裡福德報告,克裡福德一定不會讓李華梅去通風報信。二是時間,從里斯本到明朝路途遙遠,走陸路不熟悉,慣於行船的人也不適應長途的陸上旅行,走海路則需要多次換船,及不上英國海軍的速度,沒等趕到恐怕已經被對方得逞了。比較起來,對付理查要比對付時間容易得多。
李華梅雖然為了眼前的事傷透了腦筋,不過在理查面前卻不表露半分,反而一副迫不及待要去英國的樣子。行久等陪角也盡力演出,以至於理查一點沒察覺到。
就在華昌號決定出發的前一天晚上,理查突然提出想回明朝看看。他擔心李離開明朝那麼久,那些官員們說不定又想了什麼招數來削弱李的勢力,他有英國使者的身份,有他在其他人也不敢動李艦隊。反正很快就到英國了,這段路相信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還真是個理由充分的借口。但是不管有多完美的理由,沒有人會過家門而不入,理查也並不是對李忠心到可以拋棄一切的人。不管這是不是克裡福德的命令,理查自願離開是再好不過了。李華梅雖然顯得很捨不得,卻耐不住理查的再三請求,終於答應了。詹姆在背後評價道:「若不是提督決定好的事,任憑你再請求也不可能辦得到!理查這傢伙還真是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