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海姆號麗璐•;阿歌特
維斯泰洛斯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
塞拉•;阿爾特斯•;夏爾巴拉茲
卡魯提拉號拉斐爾•;卡斯特路
東非商人詹洛尼默•;德•;埃斯皮諾沙
海盜舒伯特•;格拉斯
水手塞•;羅依特
水手庫比
阿倫海姆號今天終於能離開索法拉前往下一個城市了,原本只打算在這裡待上三天,可是卻有一連串的麻煩事出現,讓船員們不得不多留了七天。一方面因為卡米爾受傷未癒,一方面怕麗璐再被人襲擊,另一方面安傑洛發現有人在監視他們的行蹤,而最大的原因是費南德溜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儘管麗璐整天大罵費南德的無情無義、獨斷獨行,不過還是很擔心他的安危。因為有眾多不確定因素,所以他們一直無法離開索法拉。而這天早上,費南德又突然出現,趕鴨子似的讓所有人馬上上船,連一句解釋也沒有。阿倫海姆號就在城市完全醒來之前匆匆忙忙地了。
費南德指示船以最大速度向北行駛。沿著東非海岸線向北走,依次會經過索法拉、莫桑比克、蒙巴薩和摩加迪休,摩加迪休以北就逐漸進入阿拉伯海,那裡是伊斯蘭人的領域。他們是非常排外的民族,看到外國船就會攻擊,若願意支付保釋金也可以通過,不過那筆錢有可能相當於商船貨物總值的二分之一。這就是伊斯蘭人對入侵者的做法。
雖然船是向北方前進,但又不是去莫桑比克的方向,而是稍微偏東一些。在非洲大陸的東側有一個巨大的島嶼——馬達加斯加,和大陸相距不過二、三百海里。至於島上到底是什麼樣子,有沒有人居住,水手們誰也不知道。
費南德的目標看起來就是這個馬達加斯加島。但是自從阿倫海姆號出海到現在,他除了下達各種命令以外就沒有說過一句其他的事。麗璐卻像長了兩隻嘴巴一樣,一刻不停地圍著他大叫。費南德像是根本沒聽到,連揮手讓麗璐閉嘴的意思都沒有。這時候就輪到卡米爾出場了,他替費南德的行動作了幾十種解釋,終於讓麗璐相信費南德這麼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事後一定會向他們說明的。耳邊的吵鬧聲消失之後,費南德露出了一絲微笑,或許他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才懶得浪費唾沫去解釋吧。一旁的安傑洛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種在看喜劇表演的感覺。
突然瞭望手塔恩大聲叫道:「黑船!在後面!在追趕我們!」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邊的活,朝船尾看去。在海天相交的地方的確有一艘通體黑色的船朝阿倫海姆號駛來,不一會兒船的輪廓就看得清清楚楚,和在開普頓到索法拉的途中遇到的那種黑船十分相似。
費南德催促水手們再加快速度,但是船原本已經是最大速度航行了,所以只能眼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塔恩突然又大叫一聲:「那是骷髏旗!」一瞬間,每個人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在一片黑色中有一隻巨大的白色骷髏!他們心底裡最不願去想的事情變成了事實。
沒有受到驚嚇的似乎只有費南德一個人了,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卡米爾見到如此鎮定的費南德卻知道事情已經變得非常危險了。若是他能皺一下眉頭,那就說明這種事他有把握解決,若是一點不為所動,就表示他腦子裡繃緊了神經。
已經能看到海盜船的全部面貌了,兩側的船板被打開,露出裡面黑沉沉的炮膛。在船頭也架起一座大炮,炮口正對著阿倫海姆號。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海盜了,他們的意圖似乎並不是搶奪貨物和錢財,而是想讓阿倫海姆號消失在這片海面上。事情一點一點朝費南德最壞的預想方向發展了。以這樣的船速想要逃走看來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不論是投降還是棄船跳海,恐怕都沒辦法活命。
水手們早已無心架船,即使他們使出全身的力氣,也不能讓船再快哪怕一點點。如果對方是有良心的海盜,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所有的東西被搶走,至少還能保住船和一條命。而眼下看來卻正好相反,對方對船上的東西毫不感興趣,反而是要他們的小命。水手們心裡盤算著求生的方法,主動投降,乘機跳海,或者乾脆加入海盜那一方,甚至有人想到用船長幾個人的腦袋來做交換。想歸想,可是沒有一個人會真這麼做。他們在阿倫海姆號上已經工作了半年,再怎麼說也有點感情了,船長大人又是這樣一個活潑伶俐的小女孩,疼愛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出賣她呢。
麗璐、卡米爾、埃米利奧和安傑洛圍在費南德身邊,他們除了焦急之外想不出任何好辦法來。似乎只有棄船和投降這兩條路可以選,但是任何一條路都沒有絕對的保障,所以也拿不定主意。時間就在猶豫不決中悄悄溜走,還沒等他們做出決定,海盜船已經首先發動了攻擊。
隨著一聲巨響,只見兩顆炮彈劃過半空,一顆落在阿倫海姆號左舷的海中,一顆落在海盜船右舷的海中!這下不僅麗璐等人大吃一驚,海盜船上也騷動起來,因為瞄準海盜船的炮彈是從它的背後射出來的。
隨即傳來了塔恩的叫聲:「是軍艦!有三艘!啊!是維斯泰洛斯號!」
聽到這個消息,阿倫海姆號上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他們都知道,維斯泰洛斯號是瑞典皇家海軍的艦隊,艦長是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不論是艦長的為人也好艦隊的武裝力也好,都是值得信賴的。半年前,伯格斯統的艦隊在兩個小時之內擊破舒派亞商會全部十五艘商船,再加上麗璐召集荷蘭商人切斷舒派亞的後援,終於將這個控制北海海上貿易二十年之久的惡商推倒。雖然雙方沒有正式結盟,不過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交情。維斯泰洛斯號的出現無疑將解救阿倫海姆號的危機。
海盜船眼見對方來了援軍,而且是正規的海軍艦隊,立刻掉轉方向朝正北方逃走了。阿倫海姆號的船員們因為太過於興奮,一點沒注意到與海盜船擦身而過時船尾出現的一張熟悉的臉。
伯格斯統的艦隊很快就趕上了阿倫海姆號,歡呼聲一直持續到伯格斯統和他的副官格爾哈特踏上阿倫海姆號的甲板為止。格爾哈特按照禮節問候了眾人,而回答的則是卡米爾。
阿倫海姆號上只有一個人板著臉,那就是船長大人。本來應該先由船長向對方道謝才對,可是麗璐就算不情願地被卡米爾推到伯格斯統面前,也還是嘟著嘴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這次謝謝你們及時趕到。不過以前我幫了你一次,現在你也幫了我一次,我們就算扯平了,兩不相欠了!」
伯格斯統笑著說:「我很榮幸有機會能為小姐效勞。不過這次也不是特意來救你們的,我們也正在追蹤那艘船,沒想到正好碰上它襲擊商船,所以一路趕了過來。」
麗璐馬上瞪著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擋著路了所以才讓那艘船給跑了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卡米爾拉回到自己身邊。
費南德接著說道:「你們認識那艘海盜船嗎?」
伯格斯統說道:「沒錯。不過那艘船可不僅僅是海盜船而已。」
費南德說道:「果然。跟埃斯皮諾沙有關吧!」
伯格斯統點點頭說道:「看來你也很瞭解他。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找一個港口停下來比較好。」
費南德說道:「附近的港口都受到埃斯皮諾沙的控制,沒辦法停靠。我打算到馬達加斯加島上泊船,你們呢?」
伯格斯統說道:「我們也不想太接近埃斯皮諾沙的地盤,去馬達加斯加也好。那麼一會兒見了。」說完,他和格爾哈特就回到自己的艦上。
麗璐立刻忍不住問道:「費南德!你有事瞞著我們對不對!你還知道些什麼?」
費南德伸出一根手指在麗璐眼前晃了晃說道:「一下子就吃掉所有的東西就會變得像埃米利奧一樣了。東西要慢慢地吃,特別是好東西要留到最後!」他不再理睬麗璐的叫罵,指揮船繼續向馬達加斯加駛去。
再說到伯格斯統的艦隊,為了等待情報一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進著。有關埃斯皮諾沙的信息一點一點傳到了伯格斯統的手裡。控制東非海上貿易的商人,向各個港口徵收保護稅,廉價僱傭當地勞動力,販賣黑奴,走私麻藥,暗中勾結海盜打劫獨行商船,設置眼線監視人們,一發現不滿的人立刻殺掉等等,這類事幾乎是容易地過分地打聽到了。但是也不是在街上或酒館能隨處聽到的,因為當地人幾乎不敢說一句埃斯皮諾沙的壞話。在這些情報中也有關於塞和他的主人的消息,但是卻有著好幾種不同的說法。有人認為塞背叛了他的主人,也有人認為是埃斯皮諾沙想收買塞不成,故意把事情都推到他頭上,當然還有人認定這是海神的懲罰。
面對數量如此豐富而又說法各異的情報,伯格斯統也只能從埃斯皮諾沙是個陰狠而奸邪的商人這個基準去判斷其他事情。但是卻沒有他最想要的情報。舒伯特•;格拉斯,這個人彷彿真的沉入了大海一樣,哪裡都沒有他的蹤影。其他的黑船倒也有不少,但都不是由舒伯特指揮的。
就在快抵達索法拉的時候,伯格斯統終於收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消息:舒伯特•;格拉斯的船在三十分鐘之前突然從港口出發,朝東北方向駛去。伯格斯統立刻下令艦隊全力追擊,終於在阿倫海姆號受攻擊之前趕到,救了他們。
船隊最後在馬達加斯加島的北部停泊了下來,那裡雖然沒有碼頭,卻有一個半圓形的海灣,海灣被兩側高高的山崖包圍,擋住了海上的風,比較適合泊船。附近有一兩個小村子,島上的居民大多集中於此,靠土地和海水生活。這裡沒有交易的場所,通常是以物易物;也沒有酒館,因為晚上吃飯的時候,男人們就會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自然也不會有旅館,沒人會想在這裡觀光或者生活。看起來這裡的人並沒有受到外部的文明和野蠻的打擾,仍舊過著自己自足的生活。所以水手們的行動也被限制在海灣,不准進入村子。至於雙方的負責人,就只能擠在維斯泰洛斯號的艦長室裡討論了。
塞拉,也就是伯格斯統在佛得角救下的女孩,一直呆在廚房幫忙,一有休息的時間她就會陪在伯格斯統身邊。若是伯格斯統想喝茶,她就會馬上去泡;若是伯格斯統想拿什麼書或資料,她也能馬上找到。大多數時候就靜靜地站在伯格斯統身後,從不開口說話。
這天艦隊靠岸之後,塞拉幫尤爾金整理好廚房,尤爾金找范科德聊天去了,塞拉便跟往常一樣來到艦長室,卻發現屋子裡有好幾個陌生人在,她有些不安地尋找著自己熟悉的身影。
伯格斯統本想讓尤爾金和范科德帶她下船去海灣走走,但又想到塞拉和埃斯皮諾沙也有點關係,便朝她點點頭示意她進來。塞拉輕輕地走到伯格斯統身邊,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伯格斯統當然有必要向客人們介紹一下塞拉。不過即使是她曾被埃斯皮諾沙抓住又被當作奴隸要賣到美洲大陸這樣的事也沒有她的美貌更讓人吃驚,連埃米利奧都直盯著她看,更別說費南德了。不過他馬上看出這位美人心已有屬,只能打消追求的念頭。
雙方討論起埃斯皮諾沙的事情來,關於他的所作所為都可以互相印證,費南德在消失的七天裡打聽來的消息和伯格斯統得到的情報基本上差不多。塞拉雖然聽不懂,但是在聽到埃斯皮諾沙這個名字的時候,總會顯出憤怒的表情。
費南德有些嘲笑似的說道:「早知道你們跟在後面,我就不用費那麼大力氣去探聽消息了。」
麗璐卻說道:「不!多虧了你耽擱了七天,否則我們等不到別人來救就被舒伯特的大炮給轟死了!」
費南德不慌不忙地說道:「這麼說我出去是對的嘍!那你以後可別再攔著我!」
「你……」麗璐一時語塞,畢竟還是敵不過費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