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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節 文 / 古堡

    卡魯提拉號拉斐爾•卡斯特路

    庫拉烏迪•馬奈烏斯

    傑拿斯•帕沙

    弗利奧•埃涅科

    漢斯•勒茨

    阿爾加迪斯•歐多西斯

    克麗絲蒂娜•埃涅科

    鐵禮列•籐尼

    葡萄牙海軍司令迪斯尼•德•阿博科魯克

    葡萄牙海軍提督帕羅•莫拉伊斯

    西非商人菲南•西魯韋拉

    卡魯提拉號在離開母港兩個多月之後,又回到了里斯本。一面減慢行速,一面靈巧地躲避著鄰近的船隻,準備停靠碼頭。因為有判斷力一流的船長在指揮,有經驗豐富的老水手在把著舵,有動作熟練的船員在行動,所以整個過程在三十分鐘內就結束了。

    此刻的里斯本已經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月亮透過淡淡的雲霧露出了半個臉,遠處的海面上被撒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里斯本從來沒有休息的時間,晚上的港口雖然及不上白天熱鬧,但依舊有船隻進進出出,整個港口到處都亮著燈火。一看到那些巨大的船身、層層疊疊的帆和一箱箱運上船的食物就可以知道這些船是準備遠航的。或許是打算前往迷人的印度,或許是要去傳說中的東方古國。

    卡魯提拉號的年輕船長,也就是拉斐爾•卡斯特路,無限羨慕地望著那些馬上要出海的船。他們要去的地方正是少年日思夜想的地方,怎麼能不讓人羨慕呢!不過,要不了多久,他也將踏上同樣的旅途了。

    回到祖國的喜悅讓拉斐爾忘記了一路上的疲勞,他很有興致地向新來的夥伴介紹著這座城市。二個多月前離開時,他們還只有四個人,回來時數目已經翻了一倍。克麗絲蒂娜•埃涅科,是弗裡奧大叔的孫女,來自英國,現在幾乎和爺爺寸步不離。老水手操縱舵時,她就坐在一邊看,弗裡奧也把自己的本事一點一點都交給了她。關於舵的控制、帆的選擇、天象、水文等等,拉斐爾也跟著學了不少東西。克麗絲蒂娜每天一定是最早起來,只要是在晴朗的日子裡,她就會站在瞭望塔上眺望遠方。清晨的涼風迎面撲來,讓人感到說不盡的清爽。鐵禮列•籐尼,意大利人,在埃及的亞歷山大呆了三年,是卡魯提拉號原本的主人。他總是和傑拿斯兩人躲在船艙裡研究什麼,幾天都見不到一面,然後便會拿著一些古怪的東西到甲板上來做試驗。什麼「風向定位儀」、「暴風示警器」、「螺旋加速裝置」等,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不過有時還真有點效果。再有就是雅典遇到的博士漢斯•勒茨和他的徒弟阿爾加迪斯•歐多西斯。年輕的學者阿爾加迪斯因為太過於瘦弱,所以庫拉烏迪決定好好鍛煉他。每天早起沖刷甲板,洗幾十人份的衣服,白天張滿帆夜裡再稍稍收起來,幾乎連休息也沒有。這麼多天下來,阿爾加迪斯卻反而顯得更瘦了。不過多虧了有他在船上,每天的航海日記才變得井井有條,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大本,不像以前那樣隔三五天才寫上一句「今天天氣很好,沒有異常。」至於漢斯,他和弗裡奧是老朋友了,所以有事沒事就找老水手聊上幾句。其實每個人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弗裡奧的美麗孫女。總之,又增加了四名同伴,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可靠的樣子。

    八個人下船後還沒有走出十米遠,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十幾個身穿軍服的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雖然手中沒有拿武器,但拉斐爾還是禁不住想到這該不會是巴魯迪斯的人吧。克麗絲蒂娜「刷」一下抽出長劍,擋在拉斐爾身前。

    對方領頭的男人說道:「對不起,嚇到你們了。我是葡萄牙海軍提督帕羅•莫拉伊斯。」男人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似乎沒有惡意。」這樣判斷著,眾人的警戒心漸漸消除,克麗絲蒂娜也慢慢收回了長劍。

    男人接著說道:「我奉葡萄牙海軍司令阿博科魯克將軍之命,邀請卡斯特路先生。將軍有事要跟您商量,請在明天9點整到海軍司令部來,我會在那裡等您。」到底是被海軍司令邀請還是被第一次稱為「先生」哪一個更讓拉斐爾吃驚就不得而知了。他在聽了這番話後足足楞了十秒鐘沒答話,對方還以為是自己沒講清楚,想要再重複一遍。

    在其他人都一臉呆滯的情況下,還是弗裡奧大叔最先回過神來,他替拉斐爾應道:「不知海軍司令找我們有什麼事呢?」

    男人說道:「等明天卡斯特路先生來了就知道了。」他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卻隱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男人說完後,行了個軍禮,就和部下離開了。

    本以為回到里斯本可以放鬆一下了,沒想到才剛一下船就遇上了麻煩事。自從他們出海以來,每天都伴隨著緊張和刺激,連現在也不例外。照這樣看來,他們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單調無味。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不管海軍司令會有什麼舉動,至少在麻煩到來之前,他們還能睡上一個好覺。拉斐爾、傑拿斯和庫拉烏迪三人沒有回家,和其他人一樣在便宜的旅館裡住了下來。路上經過弗裡奧以前的酒館「弗萊吉亞」,認識它的人不禁停下了腳步。現在的「弗萊吉亞」已經和二個月前大不一樣了。店舖重新翻新了,到處裝飾著古怪的圖案,連招牌也換了,變成「庫庫洛斯提」這樣一個拗口的名字。雖然酒館裡依舊熱鬧無比,卻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些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在裡面叫嚷著。當初在決定出海時,弗裡奧買掉了酒館,因為「弗萊吉亞」在這一帶小有名氣,所以對方出了十萬枚銀幣的高價,這筆錢弗裡奧交給了一個可靠的朋友保管。對於缺少資金又想去東方旅行的拉斐爾一行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保障了。老水手在亞歷山大宣佈這筆錢歸卡魯提拉號所有時,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無論如何,卡魯提拉號是要回一趟里斯本的。

    以他們目前的經濟狀況而言,也只能到簡陋的小旅館裡對付一個晚上了。雖然克麗絲蒂娜在亞歷山大賺了不少錢,但是船的修理費、招募水手再加上回來的路費,錢幾乎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本以為再次回到里斯本會很興奮,而且好久不曾睡在不搖晃的床上了,以為晚上會睡不著,哪知頭剛靠上枕頭,疲勞就陣陣襲來,上下眼皮像是有著強大的吸引力似的,緊緊地貼在一起。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

    拉斐爾是被克麗絲蒂娜使勁搖醒的。克麗絲蒂娜無論在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精神奕奕。揉了揉犯困的雙眼,拉斐爾才想起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是決不能遲到的。

    拉斐爾匆匆忙忙跳下床,梳洗一下,隨便吃了點餅乾,就和弗裡奧、克麗絲蒂娜去海軍司部了。到達時恰好是九點種,昨天見過面的帕羅•莫拉伊斯提督正在等著他們。至於其他人,依舊做著前往東方的美夢,呼呼大睡。等他們睡醒後爬起來,看到拉斐爾留下的字條再趕到海軍司令部時,拉斐爾和阿博科魯克的會面已經結束了。

    帕羅•莫拉伊斯提督安排弗裡奧和克麗絲蒂娜在一間書房裡等候,只帶拉斐爾來到阿博科魯克將軍的房間裡。他示意拉斐爾稍等一會,便從另一扇門離開了。諾大的房間裡只剩下拉斐爾一個人了。

    這房間極為寬敞,屋頂設計得很高,中間是葡萄牙海軍的標誌,兩邊各有一頂吊燈。稍微數一下,一個吊燈上竟有四五十個燈泡。南面的牆上嵌著長方形的玻璃窗,視野很好,甚至能看到海面上掠過的海鳥的黑影。其他三面牆上各有一扇門,拉斐爾是從北面的門被帶進來的。屋子的四個角上離著高大的書架,裡面插滿了書,但都排列地整整齊齊,沒一本落在外面。書架是用上等的杉木製成的,每一塊板都有將近2英吋(約5厘米)厚,所以即使書架上堆滿了書,也沒有彎折的跡象。書架上找不到一絲灰塵,看來是被女傭打掃地很乾淨。書架前各有一個半圓形的沙發和幾個小方桌,擺放的方式完全一樣。牆壁的其他地方掛著一些畫像,有葡萄牙國王???,有◎現任首相???,還有前幾代的海軍司令官。拉斐爾在屋子裡四處走動著,腳下是厚厚的羊毛地毯,印著強盛一時的葡萄牙海軍艦隊的圖案,踩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

    正當拉斐爾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先前帕羅•莫拉伊斯提督走出去的那扇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身穿海軍將軍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房間裡的空氣立刻變得不一樣了。拉斐爾恭敬地向將軍行了禮,然後才注意到,將軍身後還跟著一個個子不高、體態臃腫的中年男子。這男子只是稍微有些發胖,原本走在街上是誰都不會注意的類型。可他偏要穿上過於窄小的外套,反而讓一身肥肉都暴露出來,顯得滑稽可笑。不過拉斐爾也不會在臉上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但對方擺出一副高傲的架勢,拉斐爾也不知該怎麼打招呼。說不定這個人和自己來這裡還有點關係呢。

    海軍將軍開口說道:「你就是卡斯特路嗎?外表還真是看不出來啊!只有十七歲的年紀竟然有勇氣與西班牙的無敵艦隊為敵,不過你還遠遠不是巴魯迪斯的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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