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海姆號麗璐•;阿歌特
卡米爾•;馬利奴斯•;奧芬埃西
費南德•;迪阿斯
埃米利奧•;菲隆
路人研究生
酒館「鯨魚」老闆
汪達
維斯泰洛斯號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
格爾哈特•;阿迪肯
在阿姆斯特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秀氣青年正快步追趕著走在他前面的少女。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剪得很短的金髮隨風飄舞,散出一根根金線,頭髮上還別著一頂插有羽毛的綠色小帽。綠色的短大衣配上咖啡色的花邊,是很普通的打扮,不過短筒靴、緊身褲和迷你裙就不太像一般的女孩子了。這種裝束最大的好處就是行動方便,從這個角度來欣賞倒的確是和少女很想配。容貌不能算美女,不過誰要是對上那又碧綠的眼睛,準會有好一會兒無法移開。那是對清澈見底的綠色眼睛,活潑、充滿生氣、無所畏懼,完全透露出眼睛主人的氣質。但是現在那對眼睛正在生氣,少女嘟著嘴,以很快的速度穿過人群,一點也不理會後面追趕的青年和被她撞著的人。
「麗璐!」在一條偏僻的小巷中,青年終於追上了生氣的少女。叫作麗璐的女孩一回頭就對青年叫道:「為什麼不讓我去!卡米爾!我才是阿倫海姆號的船長!而且貨物都是以我的名義買的,現在我卻得要待在這裡讓別人替我交易……」
名叫卡米爾的青年看準時機插了話:「上次在漢堡的事難道你忘了嗎?動不動就跟別人吵起來,怎麼敢再讓你惹麻煩呢!那次要不是城裡的人好心幫我們,我們恐怕早就被舒派亞抓起來了呢!」
「我才不怕他呢!那種老頭子,除了欺負人什麼也不會做!」麗璐不滿地爭辯了幾句。
卡米爾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個叫舒派亞的商人,聽說一直在向荷蘭政府打聽你的事,他在附近的港口有很大勢力。萬一你跑出去被他發現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麗璐低著頭,不說話。卡米爾馬上想到了一個討好她的主意。他拉著麗璐來到另一條街上,街的一角有一間小小的花店。卡米爾推門進去,一陣花香迎面撲來。麗璐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花放在一起,一下子看呆了。雖然家裡的花瓶總是不間斷地插著鮮花,那都是卡米爾買回來的,麗璐卻從沒在意過。
花店的女主人見到年輕的姑娘、小伙子總是十分熱情,她熱情地為麗璐介紹各種鮮花。麗璐對此道完全一無所知,女主人說了那麼多,她反而越聽越糊塗,不知道該選什麼花好。她轉過頭,想讓卡米爾拿主意,卻發現要找的人不在這裡。卡米爾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店外,一個學者模樣的人捧著一束花正向他說些什麼。麗璐也走出花店來到卡米爾身邊。
學者看到一位小姐出現,立刻表現出得救的表情。他開始向麗璐介紹他的花,用了什麼樣的土,什麼樣的肥料,在什麼溫度下生長,以及花色品種等等。顯然他認為女士應該比男士在這方面懂得多,而且他認為必須首先讓顧客明白這些花到底是怎麼長出來的。其實對希望買花的小姐只要一句話就足夠了:「這些花和您很相配,它會讓您看起來更漂亮。」
結果顯而易見,學者沒辦法說服麗璐買這些花,一半是由於他的介紹不當,另一半是由於他介紹的對象不當。倒是卡米爾稍稍有些在意,因為他從未見過這些奇怪的花,於是他詢問那個已經滿頭大汗的學者花的名字。學者說道:「這是鬱金香!」接著又開始說沒完沒了的談起鬱金香的栽培和花期。麗璐被一堆聽不懂的園藝詞彙弄得無比厭煩,正想拉卡米爾一起走開,突然聽到了一個字眼。
「這花是在海邊種植的,只是實驗品。」學者這麼說道。麗璐好奇地問了一句:「海邊也能種花嗎?」學者見對方有了興趣,更加慇勤地開始說了。
「喏——你也知道,荷蘭的面積本來就小,再加上一半以上的地方臨海,一旦漲潮,臨海的土地就無法使用,因此荷蘭的發展總是比其他國家要慢。如果我們能夠利用這片沿海的土地的話,啊,我們現在正在研究。首先讓那些鬆軟的土地變得結實,需要改變它的化學成份……」麗璐不雅地打了個哈欠,也得以錯過一枯燥乏味的化學術語。「我們首先試驗的是種花,因為成本小而且便於管理。看!這些鬱金香就是在海邊的實驗地裡長出來的。荷蘭的地理位置很適合海上貿易,如果能大面積在海邊種植花卉,然後開展海上交易的話……」
「那一定能賺很多錢,對不對?」麗璐發現了這位學者的一個可愛形象,她開始變得興趣十足,要學者多講一些有關的事。可惜學者沒有達到她的期望:「這種做法雖然說起來可行,可真要實施的話必須要有大筆資金,還需要政府的許可,光靠我們幾個人瞎搞,靠這點賣花的錢是沒辦法做到的。」
麗璐很失望地問道:「需要多少錢呢?」
學者回答說:「應該是很大一筆錢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如果有一千萬的話或許可以辦得到。」
麗璐點點頭,說道:「一千萬哪!的確是很大一筆錢。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學者連忙搖頭說:「不不不!不是想讓你出資來實驗,只要你能買些我們種的花就已經足夠了。因為這表示,有人在支持我們啊!」
麗璐很大方表示:「好!我要把這些花都買下來!還要告訴其他的人也去買你們的花,好嗎?卡米爾。」卡米爾點了點頭,付了錢,把花接過來。麗璐目送著年輕的學者走遠,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兩道埋怨的目光。那自然是花店女主人的。
麗璐和卡米爾穿過先前的大街,這時天色已經晚了許多,大街上的人也比剛才少多了。兩人走進一家名為「鯨魚」的小灑館。灑館老闆一見兩人進來就親熱地招呼著,顯然他們是這裡的熟客。酒館裡已有不少客人,但還沒有坐滿,因此還不太吵鬧。這裡要真熱鬧起來得等到半夜。
卡米爾看了看那些客人,多半是些街上的小混混,或者幹完一天的活計趁回家之前來酒館舒舒筋骨的男人,再有就是還沒得到父母的許可可以喝酒卻有著強烈的反叛情緒的少年。但是角落裡坐著的兩個人看起來和周圍的人很不協調,一個是二十幾歲的年青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外國人,有著北歐人特有的白皮膚,白色的長髮用髮帶繫著,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另一位是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全身上下剛毅的線條像是在告訴別人「我是軍人」,儘管他穿得並不是軍服。兩個人面前只擺著灑,偶爾交談一下,大多數時間都沉默不語,似乎在聽其他人的高談闊論。
老闆的女兒汪達把他們帶到一個靠窗的坐位上,端上了兩杯啤灑和一盤小點心。這裡是卡米爾在前一天就預定好的。五天前,費南德和埃米利奧瞞著麗璐,偷偷去布魯ri進行交易,費南德說他會把在漢堡沒有賣掉的玻璃解決掉,而卡米爾就負責和麗璐解釋這一切並且當她發洩怒氣的對象。他們約好回來後在「鯨魚」會合。從阿姆斯特丹到布魯ri需要兩天,交易的再加上卸貨需要一天,再加兩天時間返回,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到了。
麗璐和卡米爾就著鬱金香的話題和小點心、啤酒一起下了肚,卻遲遲不見費南德和埃米利奧的身影。不知不覺酒館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這意味著第五天已經過去了,卡米爾開始有些焦急了。麗璐畢竟是女陔子,此時抵擋不住睡神的召喚,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店裡的人三三兩兩都散了,一下子冷清了許多,不過外國人和軍人卻一點沒有要走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