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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回 峨眉群仙 文 / 雲墨月

    第四百三十一回峨眉群仙

    且說徐清誅殺赤霞神君之後,正好看見天靈子出手欲營救熊血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只見他雙目猛地閃出兩道金光,調動精神力已把烏芒詭瞳崔到極致。如此悍然的精神攻擊,徐清也是頭一次施展,甚至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腦袋發脹,更可想而知天靈子所受衝擊。

    只見天靈子忽然「哎呀」一聲,猛地身子一頓,臉色痛苦如同吃了黃連。也就是天靈子一身修為幾乎到了人間巔峰,若再換個旁人只怕這一下腦袋就得炸開。即使如此他也覺得彷彿從顱內炸開,更說不出有多難受。

    但天靈子更知徐清素來心狠手辣,一旦動手再無留情。雖然頭痛欲裂,卻不敢稍有懈怠,知道已錯過了救人時機,趕緊收了天辛劍猛地往旁邊一撤。才橫著飛出十餘丈,就見原來立身之處銀光一閃。也幸虧他反應快,若不然此刻已被霜蛟劍穿心而過。

    天靈子心有餘悸,怒目望向徐清,咬牙切齒道:「真是好手段!好劍術!老夫今日算是見識了!」徐清見未能傷敵,也不急著攻殺,收來飛劍淡淡笑道:「哪裡!天靈子道友客氣了,如今搗亂之人已死,咱們兩家的事還得說個清楚。」天靈子面色嚴峻道:「怎麼說法?」

    徐清淡淡笑道:「索性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閣下活了近千年,又是一教至尊德高望重,自當有些前輩高人的風範。不要總是抓著一個女子不放,至於到底誰對誰錯也不用爭。修真界本來也不是講理的地方,唯獨你我鬥上一場,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說罷又似笑非笑的打量對面的天靈子揶揄道:「只怕到時候前輩黯然落敗,難免身敗名裂,晚輩就先在此賠罪了。」言罷竟還拱手一抱拳。把天靈子氣的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無知小輩休得猖狂,今日老夫發誓滅你!」說時二人已拉開架式就要再次動手。

    凌乙二人心知一旦交手就是你死我活,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他們動手。然而就在二人拉著架勢準備出手時,就見韓仙子嬌顏微露笑意,碰了一下身邊的神駝乙休,道:「夫君不用著急,該來之人已經來了。」

    乙休知道自己嬌妻雖然修為略遜一籌,但身上法寶不計其數,尤其各種怪異寶物的神奇妙用更不為旁人所知。他素來粗枝大葉也看不透愛妻神通幾何,此刻一聽此言,便知**不離十。心神稍微一動,立刻感覺千里之外有人來了。

    幾乎與此同時,就見西面霞光萬道,彩雲飄飛,映著朝陽的日光飛來。看似悠然緩慢,實則速度如電,眨眼間已到了近前。只見為首兩個藍袍的道人,全都仙風道骨。左面那人鶴髮童顏,正是峨嵋派大長老玄真子。右邊的中年道士面帶微笑,氣度威嚴,不是妙一真人齊漱溟是誰!

    在齊漱溟身邊稍微落了半個身位的正式前些時候才重新回歸凝碧崖的滅塵子。看其面色紅光,氣韻鼎盛,修為居然更有精進!而幾乎與玄真子和齊漱溟並立,更可見其地位並沒因過去波折有所降低。

    在三人身後跟來一眾男女修真,全是峨嵋派的長老人物,還有各家的得意弟子。妙一夫人荀蘭因,髯仙李元化,萬里飛虹佟元奇,坎離真人許元通,風火道人吳元智,元覺大師,頑石大師,水鏡道人,還有許多素來未曾蒙面的前輩長老竟有三十多人!加上同行的門人弟子已近百人。

    峨嵋派弄出這麼大動靜也不足為奇,原本靈嶠宮名義上就是峨嵋派的別府,此番前來算是主場之利。加之此次盛會正邪修真全都赴會,更有意彰顯天下第一大派的實力。凝碧崖上的前代長老竟已來了一半,當今之世恐怕再沒什麼門派能有如此強大的陣容。

    只等祥雲飛近妙一真人微笑道:「天靈子道兄別來無恙啊!」天靈子雖然心高氣傲,卻並非夜郎自大之人,心知若論修為還遜色三仙一籌。又見峨嵋派群仙來臨不禁大吃一驚。原本他以為醉道人已經飛昇,而徐清在靈嶠宮立府之後,也只在峨嵋派掛個名,因此今日行徑並沒考慮凝碧崖的態度。但是此刻看見峨嵋派前來陣容,明顯是給徐清撐腰。天師教雖然實力雄厚,但比之峨嵋派就相形見絀。

    天靈子也露出些許笑顏,還禮道:「齊道兄有禮了。」齊漱溟又與乙休等人互相見禮,因為在場之人太多,偏偏身份全都非同一般,也不能跟這個說話不搭理那個,這一番客套寒暄就費去半天功夫。

    直等片刻之後妙一真人才把眼神落在了熊血兒身上,只見他渾身綿軟倒地上,故作驚愕之態,笑道:「這不是熊賢侄麼!怎麼坐在地上了。」說著已上前將熊血兒扶起,輕輕拍打兩下,笑道:「東海風寒,莫要著涼啊!」

    熊血兒立刻恢復行動,身上禁制全消,唯獨滿臉通紅,一聲沒出走回天靈子身旁。齊漱溟已笑著拉過天靈子,攜手笑道:「我與天靈道兄也許就沒見,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盤亙一番啊!至於他們小孩的事,咱們這些老東西就別管了。」

    天靈子臉色微變,雖然妙一真人地位尊崇,但剛才鬧出那麼大動靜,想要這麼輕描淡寫過去,心裡實在憋氣。但峨嵋派實力實在太強,要是此刻不給面子,真要鬧僵更不好收場。

    妙一真人哪會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淡淡笑道:「我看道兄修為日益精臻,還不需多久就要四次天劫了吧!」說著又望向乙休凌渾二人道:「正好三位道友一同渡劫,屆時我等同道也將一力護持。」

    天靈子一聽此言立刻心思一顫,原本他與凌乙二人修為相若,又是多年朋友,正好相約一同抗擊四次天劫。其實也早就想好邀請三仙二老相助,只不過還需尋個時機提出。如今齊漱溟主動說起此事,自然省了許多口舌,但其中的意思也不言自明。

    天靈子心裡稍微權衡,實在不敢拿數百年來的修為慪氣,勉強笑道:「妙一真人有心了,我在這先行謝過了。」齊漱溟笑道:「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道兄何必如此客氣。」如今是形勢比人強,任憑天靈子心比天高,也只有無奈一歎,又抱拳道:「今日原本偶感不適,但聽說貴派開府,乃是一件大喜事,接道請帖卻不能不來。如今也見了道兄和眾位道友,算是盡到心意了,請恕我師徒先行告辭了。」

    眼看天靈子說完就要退去,妙一真人知他面子掛不住,趕緊一把拽住,笑道:「道兄何必急走,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復又對徐清道:「清兒還不挽留天靈子道兄大駕。」徐清本來玲瓏之人,剛才已打消天靈子的氣焰,但終究是同道盟友,卻不好將人得罪死了。又是妙一真人的說和,正好就著台階,雙方臉面全都好看。

    彷彿根本就沒有剛才的不愉快,徐清笑的跟花似的,熱情洋溢道:「全是我這東道主怠慢了,還請天靈子前輩海涵,今日既已來了焉能連杯酒水都不喝就走了!」天靈子趕緊道:「前輩不敢當,日後你我平輩論交。」復又哀聲歎道:「真是長江後浪催前浪啊!」

    天靈子語帶自嘲,也並沒挖苦徐清之意。面對如日中天的峨嵋派,和氣焰如虹的不可一世的徐清,兩方面壓力之下,就算換了誰也得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閒言少敘,單說徐清親自把眾人迎入仙宮正殿。全都安排妥帖,還想坐下跟玄真子等人說話,忽然又神念一動,知道宮外又來貴客。躬身施禮對同門長輩告罪,又趕緊往外便迎接去了。

    只等徐清背影消失,妙一真人身邊的玄真子才微笑著歎道:「剛才也真難為了天靈老兒,竟說出『長江後浪催前浪』之言,莫非有些心灰意冷了?」滅塵子笑道:「如此也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那小子不好惹,還自恃前輩身份,來此倚老賣老,平白丟了面子又怨得了誰。」隨即也跟著歎道:「不過他那句話也真不是虛言!若等徐清這小子到了咱們這般年紀,還不知會有何等修為!」

    齊漱溟微笑著舒了一口氣道:「何等修為又能如何,修真之道永無窮盡,總有更高層次追求。唯獨希望今日開府之後,能使各方制衡。給修真界帶來千年平靜,已是你我莫大的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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