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回惡毒誓言
徐清一見成功,手上法力猛地一吐,「卡嚓」一聲已扭斷了商弘脖子,同時厲聲喝道:「給我亂劍分屍!」崔盈本來殺心就重,此刻早就被激發了凶性,第一個飛出劍光,餘下徽佳徽黎夢雯雪兒阮玉也全都沒落下。只見一片金光紛紛斬落,那商壯只及慘叫一聲,就已命隕當場。
崔盈尚意猶未盡,低聲問道:「師父,元神!」徐清略微猶豫,隨即咬牙擠出一個「滅」字。崔盈不由得眼睛一亮,已對徐清殺伐決斷暗自佩服。畢竟商家兄弟雖然該死,但其父商梧可不是好惹的,滅其元神還需莫大勇氣。不過崔盈可是不怕事大,並指往那商壯殘屍一點,隨即探手幻出掌影,就抓住一片青灰色的霧氣。同時被徐清扭斷了脖子的商弘也飛出元神打算逃走,也被徐清禁在手中。
二商沒想到敵人竟如此決絕,這下元神被禁更加驚恐,化作寸許小人驚悚呼道:「徐清!你要幹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莫非真要結下大仇!」徐清冷笑道:「難道現在咱們不是死仇麼!留你二人元神托體重生還是練成嬰兒?日後再找我報仇,只怕防不勝防,不如趁現在形神俱滅才算乾淨。」
商弘尚壯呼道:「不!你不能!我父是商梧!我叔叔是商栗……」徐清冷笑一聲也不再言語,運氣法力五指閉合就要將商弘元神捏碎。與此同時崔盈也不客氣,乾天一元劍化成半尺長的小刀,對準掌上商壯的元神就要捅下去。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呼喝一聲:「徐清小友,刀下留人!」話音未落已見一片祥雲上面立著三人,一僧二道全是女子,正是芬陀神尼、韓仙子,還有一個女子徐清並不識得,但想起剛才韓玄口稱三人,想必就是南海水仙嚴瑛姆。
一見三人聯袂而來,徐清不禁心頭一沉,瞅一眼手中商弘元神,神念急轉只在權衡利弊,應該如何應對三人。崔盈也停下毒手,畢竟此事關係匪淺,她也不敢放肆,全等徐清決斷才最妥帖。一旁的易靜看見三位前輩到場,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今日這事在幻波池發生,若商家兄弟真在這魂飛魄散,身為地主她也絕難脫開干係。至於其他峨眉弟子則有點洩氣,有些心思單純之人更想不通,為何三位前輩一定要給二商出頭。
說那祥雲眨眼間已到了近前,韓玄一見來了靠山,趕緊飛奔過去,急道:「姑姑!二位前輩,我……」還沒等他說話,韓仙子妙目已瞪過來,輕哼一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給我退在一旁。」韓玄嚇如小鼠,乖乖退在一旁再不敢多說一句。韓仙子又望向徐清道:「徐清小友近來愈加英氣勃發了!」
徐清面帶微笑望著三人躬身施禮道:「弟子徐清見過芬陀神尼!見過韓仙子!見過瑛姆前輩。」又接著韓仙子話應道:「仙子過獎了,英氣勃發可不敢,比照仙子與乙真人當年,可是拍馬難及啊!」原來當年那神駝乙休和韓仙子全是性子偏激狠毒辛辣之人,偏偏家學淵源極深,修為高不可測。初在修真界行走,已是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直到後來韓仙子經過家庭劇變,乙休又被群仙合力壓在山下四十九年,這夫妻二人才有所收斂。
徐清也不等韓仙子再說話,又望向嚴瑛姆道:「我早聽大師兄提起,對瑛姆前輩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三生有幸啊!」嚴瑛姆淡淡笑道:「小友過譽了,老身可不敢當。」又客套兩句之後,芬陀神尼瞅了一眼被禁在徐清掌心的元神,終於開言道:「我等已知此事來龍去脈,二商確實咎由自取。然其父其叔皆是有道之人,並以立志嚴加管束二人,唯獨此次稍微疏漏,才使二人除外為惡。將其肉身殺死已是重罰,若再傷其元神恐怕有些不妥。何不如由我三人從中說和,兩家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最好。」
芬陀神尼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不禁心頭驚愕,乃是聽其言辭之中全無命令,多是商量勸解,竟完全沒把徐清看做後輩。以芬陀神尼的身份地位,如此說話還不驚人!更何況三人同來,已是給了徐清極大的面子。
徐清靜靜聆聽,也微露動容之色,沉吟半晌道:「前輩此言甚善!」眾人全都關注徐清反應,一聽他如此說也全在意料之中,畢竟三位前輩親臨,與剛才派出一個後輩還全不一樣。就算徐清心頭再怒,也不得不考慮三人的身份。
芬陀神尼也露出笑容,正要接著往下說,卻聽徐清又接著說道:「若真能如前輩所言,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最好不過。然二商惡性天生,秉性難改,此番失去肉身,一定恨透我師徒。就算現在迫於形勢答應改過,只怕日後難保不再萌發固態。屆時若再暗中來尋我師徒仇隙,萬一猝不及防有所損傷又當怎樣?」
芬陀神尼和韓仙子嚴瑛姆全都面色一滯,徐清之言並非沒有道理。又見徐清對易靜一抱拳道:「遠的不說,就說易靜師姐當年與赤身教主鳩盤婆相鬥,被其魔火煉毀肉身。正巧我峨眉掌教真人經過,便出面勸解方保住了師姐元神無恙,如今更練成神嬰之體修為更盛重前。而且我還知師姐苦練了七件滅魔法寶,乃是專門對付鳩盤婆之用,只等日後老妖天劫一到,趁機發難管教她死無全屍魂飛魄散。」
易靜從來也不曾隱瞞與鳩盤婆的仇恨,此刻被徐清拿出說事也沒絲毫忌諱,更已明瞭徐清的心意,索性做個人情送去,應道:「師弟此言不假,我與鳩盤婆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有機會絕不放那老魔存於世上。」
徐清微微一笑,對易靜一抱拳,算是謝她站角助威。又接道:「前車之鑒不能不防,卻不知三位前輩此來化解仇隙,如何能保證二商脫險之後,不再找我尋仇?」復又輕蔑瞅了一眼二人元神,冷笑道:「這兩個畜生言而無信,無情無義,就算他們對天發誓,我也難以安心啊!除非……」
「除非怎樣?」芬陀神尼淡淡問道,其實三人已經聽出徐清之意,無奈事已至此也只能順著下去。畢竟徐清身份不同一般,除非逼不得已也不願撕破臉面。徐清道:「我不信二商人品,不過對三位前輩可是敬仰有加。除非三位前輩能對天發誓,保證二商能改邪歸正,永不對我師徒門人報復。如若不能應此誓言,天雷擊頂魂飛魄散。」
這下眾人才知什麼叫膽大包天,只怕徐清還是天下第一個逼著這三位前輩女仙,立此毒誓的人。韓仙子本來就是火爆的脾氣,這些年雖然有所收斂,卻還是稟性難移,立刻大怒道:「小子放肆!」徐清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只等三人答覆,同時捏著商弘元神那隻手已更緊。
雖然徐清不說話可有人替他接茬,只聽崔盈嬌笑道:「韓半清!三百年沒見,你竟還是這熊樣,理竭詞窮就像耍橫麼!真是可笑之極,說是前來化解仇隙,難道就憑著前輩身份來壓人!剛才我師父所言句句在理,今日你們全上這來幫著土木島那兩個老鬼做人情,事後全是好處,就讓咱們師徒擔待風險,世上還有這種道理麼!」
韓仙子雖然強橫,卻並非不講道理。徐清提出要求,她解決不了,只會耍橫也沒用,還平白讓人瞧不起。而且她素知崔盈性子,無法無天誰也不怕。如今更附在峨嵋派門下,此事還佔著道理,若鬧起來定然不好收場。芬陀神尼不願見韓仙子受窘,已接過此言道:「阿彌陀佛!既然小友不放心,貧尼願意立此毒誓,為二人擔保,至於韓嚴二位道友便不用了。」
不等芬陀神尼立誓又被徐清止住,抱拳說道:「前輩佛心真讓人由衷佩服,只不過似乎還有不妥。」韓仙子本已大怒,見徐清又生枝節不禁更惱,喝道:「你還有何事,莫非不信神尼之言!」徐清淡淡笑道:「芬陀神尼乃是同道前輩,德高望重言出必鑒,我一晚輩怎敢不信。不過神尼功行已滿,眼看不出幾年就能飛昇。屆時身處西方極樂世界,不在凡俗之中,就算犯規天罰難制?而我等師徒皆功淺年少,怎麼算也得再活數百年,莫非日後全得提心吊膽度日不成!」
韓仙子臉色一變,冷道:「這麼說你是不想放人嘍。」徐清淡淡道:「將心比心,若此事放在仙子身上,又當如何處置?我門下十餘弟子,皆是身驕肉貴,今日若放了商家兄弟,來日他們再來偷襲,哪個有所損傷,我豈不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