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碧筠劍訣()
徐清心中大駭,暗道:「醉道人此言似有所指,難道說他看出我什麼來了?不過話說回來,好我還沒做什麼壞事吧!又何必怕他?不過這些活了數百年的老東西,可都沒有一個簡單人物啊!」
徐清在想這些的同時,已經在此恭恭敬敬道:「謝師尊教誨!弟子謹記在心。」
醉道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日後你就先跟著人英修煉本門煉氣之法,待到蓄養出了真元再修煉御劍術。你要記著,『學海無涯苦作舟』雖然你已非童身修煉,但只要堅韌刻苦,礪心練志,也未嘗不能練就一身震懾天下的大威能。」
徐清微微有些激動,道:「弟子牢記!」
醉道人伸出那如玉一般細膩的手,但見手上白光一綻顯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道:「這是為師獨門的『碧筠劍訣』脫胎於上古的墨門劍術,倒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你這幾位師兄都不稀罕,今日為師便給你了,若是覺得還行就抽空練練,若是感覺不如修煉咱們峨嵋本山的劍訣便還來。」
徐清接過那小冊子,又看看旁邊的幾位師兄倒是更加疑惑了。
醉道人道:「你也不用為難,待到煉氣有成之時,人英自會教你御劍之術,到時候再做選擇不遲。」
徐清嘎巴嘎巴嘴,終於還是問道:「那個……師尊,不知道師尊修煉的是……」
醉道人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為師修煉的自然是峨嵋本宗的劍訣。」
徐清嚥了一口唾沫,問道:「那這『碧筠劍訣』是……」
醉道人若無其事的道:「這是為師結合墨門劍術自創的劍訣,倒是還沒有人練過。」
徐清這才明白,怪不得都沒人練呢!敢情是要當實驗品啊!不過既然還不著急他也沒有必要當場就撅了醉道人的面子,還是把那『碧筠劍訣』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行了,都散了吧!」醉道人淡淡的說了一聲,身影一閃已經不知所蹤。不過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卻也稍微觸動了眾人的心弦。
周從雲歎息道:「哎!想不到一晃我山上都好幾年了,卻不知三年之後又是個什麼光景啊!」話語之間不無擔心之意。
張玉珍明顯是對周從雲有些好感,趕緊附和道:「是呢!恐怕咱們整個宗門能下山修行的也沒有幾個人呢!」
嚴人英道:「你們也不要整日自怨自哀,少些四處遊樂多多修行才是正章。」
張玉珍被說的俏臉微紅,卻偷偷的捏了周從雲一把,此時二人的曖昧關係已經昭然若揭。
韓松也是一臉苦澀,道:「恐怕咱們碧筠院也只有大師兄能有機會下山遊歷吧!」
徐清聽著卻有些糊塗,問道:「嗯?難道下山歷練還有什麼說道嗎?」
林鶴正是個急性子嘴也快,解釋道:「師弟你是不知道!那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咱們凝碧崖雖然上來不容易,可下去更難啊!咱們山上每過十年便會統一考校弟子修行,有修為出眾的,便可以入『炎關火宅』試練。若是再過不但能得到門派賜下的法寶,還能下山遊歷以增長經驗,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徐清卻還沒聽過還有此說講,不過想想倒也不難理解。峨嵋派上下千餘弟子,若是沒有嚴密的規章制度,豈不是亂套了!人的能力越大,就越要有規矩制約,否則就會出大亂子。
嚴人英笑著道:「好了,師弟也不用想太多了,反正這次是輪不到師弟上陣的。修真之道本就是歲月煎熬出來的,三年時間也就是築基剛成。」
不過徐清的心裡卻怎能不著急!看李英瓊的年紀,恐怕下山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若是三年之後不能下山,豈不是所有的好處都要錯過了!再等到群邪圍攻之時,難不成只有當炮灰的份?但是這話他卻不能只說,而且還有三年現在著急也沒用。
正這時天際雲霧之間忽然閃過一道青光,嚴人英眼睛一亮,道:「林鶴師弟,你帶著徐清師弟去住處看看,記得安排好了,明日便開始養氣修行。」說完與眾人點點頭就架起飛劍去了。
徐清都不用看就知道此刻嚴人英心跳加速腎上腺激分泌激增,看來多半那一閃而過的遁光對他有著非凡的意義。
嚴人英一走眾人也便散了,只剩下徐清跟著林鶴往後面行去。過了四道門戶,繞過一個小山坳,終於看見一個清澈的小湖邊立著一片宅院。房子都是磚木搭建看去十分結實,窗幾門樑都是原木之色,未曾上漆更有一股樸素清淡的山林氣息。
林鶴指著那房舍道:「師弟,那便是咱們的居處,如今咱們師兄弟除了玉真師姐獨居別處,剩下都住在這……」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院落,頭一排並開間五間大屋,便是山下那些地主家也未必及得上此處氣派,更比剛才徐清醒來時那間屋子強出不知多少。
林鶴一指左手邊的第一間,道:「這是大師兄的房間,不過他大多都在後山龍崖洞修煉,倒很少在回家呆著。」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多說,其他幾間也沒多說,反正日後住在一塊,抬頭不見低頭見。
一拐彎到了第二趟房,林鶴指著頭一間道:「這是我的狗窩,咱們倆挨著,有事吱聲,千萬別客氣。」
這時從裡邊過來了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道士,一臉笑容,道:「呦!六師兄回來了。」
林鶴點點頭,指著徐清道:「哦!大張,這是師尊新收的弟子,日後也住這,這幾天多照應著點。」
那叫大張的道士趕緊對著徐清一抱拳,賠笑道:「原來是七師兄!我叫張國林,熟人都叫我大張,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我便是。」
徐清微笑著點點頭,倒也不甚驚異,反正人無論是走到哪都會分出等級,上等人說話,下等人幹活。而這個大張雖然年長許多,但也只能屈居師弟的位置。
大張一見這位新來的師兄氣質內斂,風度不凡,更加不敢小窺,搶一步推開房門,笑道:「雖然沒人居住,但每三日還有值守的師弟打掃一遍,今兒剛剛收拾的,七師兄看看還缺什麼東西,咱們馬上置備。小李子!趕緊上倉房取一床上好的絲棉被曬上,晚上好給七師兄蓋上。」最後一句卻是對著遠處喊得,也不知那『小李子』到底是誰。
林鶴笑道:「這大張最會來事,師弟有什麼需要直接找他就是了,大凡的東西咱們山上都是隨便用的。」
看著那滿臉獻媚之色的大張,徐清多少有些失望。在他想像中修真之人都應該是心胸曠達,心無旁騖,不過又有些釋然,畢竟『修真者』也是人。尤其是這些外門弟子,已知求仙無甚希望,卻又不願面對現實,只能在這仙山之上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