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神降
就在蘿絲婭麗被帝波亞阻礙時,展翅飛翔的重陽很快逼近到暗紅色巨大光柱之前,看到光柱之內詭異而若有實質的游動黑影,以及光柱中央隱隱約約的女孩身形。(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晨陽」
黑青年舉起變異左爪,催動剛剛變異尚不熟悉的異化獸族之力,凝聚出星火烈焰,一擊而出,狠狠轟在光柱表面上,卻是撼動不出半分漣漪。
「力量不夠……魔力也耗盡了……」
重陽心中焦躁。明明就在眼前,但他卻因之前的戰鬥而耗盡了魔力,而剛剛覺醒的獸族血脈之力又太過弱小,根本無法打破這異化陣勢。
但是,不能放棄
勉強操作血脈之力,一再凝聚火焰爪轟在光柱表面上,即使沒有半點效果,也不能停止
「晨陽,三哥在這裡啊,重陽布萊特,還記得嗎?記得三哥的樣子嗎?」不跳字。
一邊竭力攻擊,一邊嘶聲喊叫著,期望被封住陣勢中充當媒介的那個女孩,能夠聽到。
當年他離開烈陽城時,晨陽還很小。之後,見到這的次數也並不算多,以至於記憶都有點模糊。
但,對方毫無疑問是他的家人,是他此生珍惜的存在。
更何況,救出晨陽,就很可能得到關於母親和父親的線索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到。
可是,在持續醞釀異化的沖天光柱前,已經耗盡了力量的神奇火法師,無能為力。
他徒勞地以弱小的血脈之力轟擊光柱,直至體內突然又是一陣劇痛,渾身上下再度脫力僵硬,有那麼一瞬間停滯在了空中。
「不……」
僵硬得救連羽翼浮力也無法維持,他整個人向下墮落,眼睜睜看著那需要救助的幼小身影離遠去。
轟然落地,沙土四濺。
重陽呈大字型,很狼藉地趴在砸出來的土坑當中,很勉強地掙扎著爬起,深深無奈地仰望面前巨大光柱。
「畜生……」
再一次,認識到的平凡,普通,弱小。
想要拯救,卻無奈地失敗,想要挽回,卻在關鍵時刻無能為力。
神奇火法師,神級魔法……那又怎樣,他的本質,一直都沒有改變。
也無需改變。
「對不起,晨陽,三哥現在救不了你,但是三哥不會放棄的,無論怎樣的失敗,都一定會再次去努力,去做到……」
嘴裡低喃著,眼睛裡有無奈,卻沒有絕望。
因為他從一開始,一直就是這麼的,是的,從最初的普瑞斯蘭留級生開始。
在這個毫無道理可言的,混沌扭曲的世界裡,他就那麼一步步走來,也必將這樣繼續走下去。
「重陽」身後有喊聲傳來,蒼色金的身影,快來到了他的身後。
「蘿絲婭麗……」
「……現在的你是無法動搖它的,,大家一起想辦法。」方才一度化身殺戮厲鬼的帝國女皇,此時平靜溫和地說道。
重陽回頭看了一眼眼前無可撼動的光柱,微微點頭。
危機還沒解除,異化陣勢還在持續醞釀,神級魔獸可能再現……該辦?沒人心裡有底,但總要做些,比如說忍痛放棄城池,讓人民全體撤離。
就在兩人正要離開現場時,一個紅色金的身影橫掠黎明的天空,從都城方向以極快的度朝這邊逼近。
「那是……師傅?」
來者正是炎魔。
以若有實質的虛幻身影飛空而來的她,落到正在的兩人面前,平靜的目光掃了一掃。
「你現在又是,傻蛋弟子?」
「……我也不。」
重陽流露一絲苦笑,看了看變異的自身和左手。
「總之沒死就是走運……或者,是命運?」炎魔目光閃爍。
「師傅……」
「那些就先不管了,目前情況挺糟糕,不能解決這個陣勢,戰爭還是失敗,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紅色虛影看向對面的異化魔陣光柱,感知到光柱的氣勢已經越來越強大了。
「嗯……你有辦法嗎,師傅?」重陽懷著一絲希望問道。
「有啊。」
「呃?真的?」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一如以往驕傲的炎魔白了黑青年一眼,「我早料到會有無法應付的情況生,所以直到方纔,都一直在準備最後的手段。」
「最後的……難道,你想要用天陽造化劍?」蘿絲婭麗敏銳地猜想到。
「沒,天陽造化劍的威力極為強大,只是我們很難控制它……卻也只是很難,並非不可能。」炎魔的語氣凝重而嚴肅。
「目前天陽造化劍的力量要維持劍道世界,解放運用太多的話,會威脅到那個世界,但這不是限制我們使用的關鍵。真正的關鍵在於,在維持劍道世界運行的正常限度下,將造化劍能夠揮出來的威能揮到極致」
「要做到這一點非常難,但正如我所說的並非不可能,經過我的計算和模擬,只要真正結合起來,就完全可以實現。」
「結合?」蘿絲婭麗和重陽面面相覷。
炎魔深深看著面前的男女,虛幻的眼神深邃深奧,彷彿透過面前的兩人,看到了很遙遠的另一方,那起源般的存在。
片刻後她緩緩抬起手,微微攤開,身子懸浮而起。
「一個人的話,無論是女神覺醒者還是人皇覺醒者,都做不到,但是,兩個人一起的話……神劍的力量……」
「不,不是劍,而是你們的力量,只要你們全心結合,相互把一切托付,你們就將脫凡塵。」
「準備好……成為真神」
……
…………
獸族世界,某處。
巨大宏偉的殿堂中,有一座金字塔狀的黑紅色高台,高台表面上刻畫著無數道彷彿血管脈絡一般複雜交織的血色魔紋,此時這些魔紋正以既定的規律閃耀著詭異的黑光,同時整座金字塔週遭,隱隱有一股黑紅色的龐大氣流環繞,隨著魔紋的閃爍,而呈現呼吸一般的伸縮。
高台頂端,一個身穿華貴羽袍的長鬚老者靜靜端坐。在他之下,金字塔狀高台的每一層,都有身穿不同顏色羽袍的不死鳥一族強者在端坐,層數越低,人數就越多。整個塔狀高台,至少聚集了幾百名高等強者。
處在高台之頂的長鬚老者,無疑是在場所有不死鳥強者的領袖此刻獨坐塔頂的他,面對著一座式樣古樸的祭壇,祭壇本身並不顯眼,甚至可以說粗糙,似乎是一個很拙劣的工匠打造而成的。
但就是這座堪稱粗糙的祭壇上,有著一個氣勢恐怖的暗紅色的虛影,呈平面狀懸浮在空中,正在蠕動,凝聚,要構成某種特定的形態,其內蘊含了極為深沉而哀傷的氣息,又夾雜著孤寂、無助、死亡等種種負面意味,彷彿是人正在無盡悲哀地掙扎。
高台下方,殿堂一側,旁廳內。
廳堂內,臉色憔悴的婦人微微躬著身子,雙手緊張地捏在身前,眼眸之中儘是難以掩飾的擔憂與悲傷,看著對面身穿淡紅色羽袍,神色漠然的老婦。
啪
老婦將手裡端著的茶杯,一下子放到桌面上,敲出一聲脆響,將婦人的下半句話堵住。
婦人——晨陽的母親,被抓捕回獸族的叛國巫女蒂斯卡,被老婦暗含警告的舉動嚇得身子一顫,不敢繼續出聲,唯有眼含淚水委屈低頭。
淡淡嘶啞的漠然聲音,從老婦嘴裡,緩緩吐出。
【預定過了又如何?那小咋種在祭壇上的越久,就說明她越有用處,無可替代的用處。為我族的輝煌做出無可替代的重大貢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巨大榮光。】
在老婦貌似平靜實則無比冷厲的威壓下,蒂斯卡沒有,只是一雙手捏得更緊了,呼吸中也帶了些綴泣之聲,透出心中深深的痛苦和委屈。
獸族的榮耀?那是?蒂斯卡以前不懂,現在不懂,永遠都不懂,她只所謂靈媒,所謂巫女,其實就是不死鳥巫皇的工具是他施展某些損耗極大的法術的媒介,某種意義上就跟人類魔法的法杖一樣,是法器,是消耗品
活生生的人,,成為工具,消耗品,很光榮嗎?
蒂斯卡無法理解,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不要任何通靈的天賦,不要成為光榮的巫女,只是出生為一個普通人,好好地過活。
有人認為巫女是榮耀,那就讓那麼認為的人去做,她是受不了了,於是拋棄了所謂的榮耀,拋棄了要她實踐這種榮耀的家族,逃到了很遠的地方——人類世界。
她成了不死鳥一族鄙夷唾罵的背叛巫女,但她絕不後悔。
她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類男人,愛上他,嫁給他,為他生子,盡力組建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和所愛的他著孩子長大,一起慢慢地變老,這就是她的願望,而這個願望曾經以為可以實現。
可是,如今……深深的破滅感,哀傷感,充斥她飽受傷害的心靈。如果不是還要盡力照顧晨陽,如果不是還有對對孩子的牽掛,她也許已經倒下了。
蒂斯卡不還能撐多久,不還要撐到時候,這名為獸族榮耀的噩夢,才會結束。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對我們這種所謂的巫女有那麼一點眷戀的話,那就請你摧毀這一切,哪怕以我生命為交換,我只想要……我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
……
…………
聽到了。
聽到了,那個聲音,那個熟悉的,現如今無比哀傷的,祈求拯救的聲音。
母親……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現在,就來救你
帝國都城之外,天空之上,醞釀異化獸神的暗紅色光柱之前。
一雙無比巨大的羽翼……不,應該說是無數密密麻麻縱橫交的紅色紋路刻畫虛空,形成一雙幾乎覆蓋了天空的巨大羽翼狀陣圖,其巨大得甚至越過了整個帝都上空,越過了整支天空船隊,還一直延伸向肉眼視野無法觸及的遙遠天際,彷彿能夠連接到另一個世界。
帝都的人們驚呼奇異不已,而一再遭受衝擊的帝**和鳳凰軍人等,已經全然麻木了,但還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切,將能夠看到的景象深埋心中。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還有參加過這一戰,看到過這最後一幕的老人,滿懷無盡的懷念與崇敬,對子孫講述當時的景象。
「那個時候,我看到了頂天立地的城市魔陣,看到了神級的魔獸,看到了與之爭鬥的神級魔法師,看到了世界的破滅和再生……本來我以為這就是一生能夠看到的奇跡極限了,但接下來,最後看到的那些,讓我好長一段失去了言語。因為……那太難形容了,硬要說一句的話,我想當時所有見證過的人,都會說同樣的話。」
我們見到了,諸神的身影。
越天際的羽翼狀無盡玄奧的魔陣,根源鏈接著的,是一雙真正的赤紅羽翼,羽翼上一個展開來的虛幻紅色女子身影,彷彿擁抱庇護一般依附在羽翼之間,依托著那擁有羽翼的黑青年。
重陽眼眸化成了金色,因為在他懷中,安靜地閉著眼眸,雙手撫在胸前,恍如永恆象徵一般聖潔高貴的蘿絲婭麗,渾身上下都散出金色的光輝。
背負羽翼,承載天際,懷抱女神覺醒者的人皇繼承者,緩緩將右手探到對方的胸前,即將接觸到那毫無防備的豐盈時,停住,然後就見星星點點的紅色光芒,在那胸前蔓延開來。
在紅色光芒凝聚成一個圓形陣圖的瞬間,以蘿絲婭麗為中心猛地噴薄出極為大量的金紅之光如果有人的眼睛足夠犀利,就會震驚地看到這金紅光芒的每一星點,都是深沉奧妙的符文
符文之光爆直衝長天,彷彿失控的洪潮要碾壓天地,但在一雙越天際的巨大羽翼狀陣圖的引導下,迅化作一行行雙螺旋狀的流轉光帶,纏繞匯聚在陣圖上,激出響徹世界的悠遠咒歌之聲。
在這真正來自遠古諸神,無盡時空彼端的歌聲之下,所有的生靈都失神了,似乎靈魂都進入了猶如幻想鄉般的世界,聖潔、崇高、無盡純粹,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官,只剩下單純溫暖的存在。
這是極度偉大,也是極度危險的時刻。
在自身人皇覺醒者加上炎魔部分女神覺醒者聯合揮的控制力下,金紅符文之光的洪潮總算是抑制在臨界範圍內,然後,就是關鍵了。
一柄金紅色的滄桑古劍,從劍柄開始,由籠罩在光輝中心的蘿絲婭麗胸前,慢慢地升起。
重陽的精神高度集中,不,已經不能說是集中的了,經歷了覺醒與死亡的他,這一刻真正揮出自身潛在的最終力量,鏈接到了那根源的存在,成為根源的化身。
他感知到了,世界的一切。
他已然站到了,與諸神同樣的位置。
天陽造化劍,在此刻與諸神平等的他的控制之下,緩慢沉穩地升起,其劍柄自然而然地,落入他的右手之中。
握劍,拔出,舉起。
一道開天闢地的,恍如破開混沌世界那一道永恆朝陽的黎明之光,高高地升起,自然而然地吹散了世間的一切雜質,以至高純粹的光輝凝滯,震懾空間,洞穿天際,越時空
在這等不可思議的力量之下,異化扭曲的獸族召喚陣暗紅色光柱,就像是高昇朝陽光輝之下的紅色小草那樣,顯得無比地渺小。
遙遠的獸族世界,宏偉殿堂,金字塔高台之上,召神祭壇之前,身為不死鳥族崇高巫皇的長鬚老者猛地睜開雙眼,眼睛裡儘是難以置信、恐懼、絕望、懊悔的神色。
「這是……真神……」
黎明到來,混沌退散。
天陽造化劍,在重陽的手中,一劍落下
金紅色的光輝摧枯拉朽地擊碎了暗紅色光柱,以碾壓毀滅的氣勢將其徹底破碎,甚至越時空與世界乃至深淵的屏障,直接劈到了遙遠的另一邊……
滿懷驚愕恐懼的不死鳥巫皇,在人生中最後看到的,是一片無盡的金光。
整個不死鳥部族終生難忘這一天這一刻,因為無數人親眼目睹了,那部族至高無上的所在——祭神宮,通靈神塔殿堂的位置,突然爆一道貫穿天地的濃烈金光,將整座巨大殿堂以及正在殿堂中施法通神的巫皇大人及其下三百九不死鳥族強者,瞬間湮滅殆盡
就像是被朝陽蒸的露水般,不死鳥一族全族的核心強者,被這穿越時空虛空無盡深淵而天外飛來的,彷彿諸神降下的一擊,完全消滅,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
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後,獸族世界像是靜止了很長,直至一聲打碎茶杯的聲音響起。
就在通靈神塔的旁廳,剛才還在平靜喝茶的老婦滿臉呆滯,像是白癡一樣看著眼前的景象——那裡都沒有,地板之外,本來應該是通靈神塔殿堂的地方,只剩下一個極為巨大且深沉的空洞,空洞底下無盡幽暗,沒有半點生靈的氣息,只是彷彿能夠通到地獄般的,虛無的深淵。
老婦身後,蒂斯卡也是一臉驚異,半響後霍然驚醒。
巫皇樣,三百九不死鳥族核心強者樣,她才不管,她唯一牽掛的只有的女兒
「不必擔心,母親,小晨在三弟——重陽那裡。」
就在蒂斯卡幾乎要不顧一切地衝去空洞中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自她身後突然響起,說的不是獸族語言,而是人類的。
蒂斯卡——也是母親蒂娜亞,聞聲回頭,只見一個身穿灰袍的黑身影,微笑著,站在那裡。
「羅……羅陽?是你嗎?」不跳字。婦人幾乎不敢的眼睛。
「是我,母親……我在這裡。」羅陽穩步上前,來到母親前面,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布萊特家……在這裡。」
「羅陽……嗚嗚……羅陽……我的……」
蒂娜亞反手保住黑青年,長久的委屈和牽掛爆出來,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放心,母親,重陽救了晨陽,也救了你,不死鳥一族再也不是威脅,噩夢……就快要結束了。」
……
…………
帝都守衛戰結束了。
神奇火法師與帝國女皇聯合動用天陽造化劍,一劍劈碎異化召喚陣,乃至徹底消滅召喚陣背後的獸族世界所有召喚施法者後,人類方的勝利已然不可動搖。
獸族軍統領,巫皇天子帝波亞投降,其下全獸族軍還活著的戰士也全部投降,成為了人類的俘虜。
偉大、奇跡、不可思議……任何言語形容都顯得單薄蒼白,無論現在還是以後,帝國人都將永遠銘記這場大戰,而從另一種意義上,獸族也會記住。
戰後,帝**和鳳凰軍忙著收拾殘局,處置戰俘,打掃戰場,安撫民眾。蘿絲婭麗作為戰爭中上位的帝國女皇,有一大堆實務要處理,而整場戰爭中最為人所牢記、尊崇、敬仰的神奇火法師,拒絕了一切當眾領受榮譽的機會,頑固地暫緩深度治療,不顧任何事務和自身傷情,默默地陪在一個小女孩身邊。
雪白的床鋪上,黑的女孩安然熟睡,略有些蒼白的臉蛋上,神情猶如天使般平靜安詳。
床邊,幾乎半個身子都被加附了治療魔法的繃帶重重包裹的黑青年,靜靜坐著,一雙眼睛深深凝視女孩臉龐,眼中有些許晶瑩之色閃爍,沒有包裹繃帶的右手手掌,輕撫上女孩柔弱的小手,溫柔地握住。
「歡迎回家,晨陽。」
第二百零五章神降
第二百零五章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