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格鬥巔峰
在看到突兀出現的金髮獸人時，紅龍族長腦海中湧動起埋藏多年而不可磨滅的記憶，那個在十大龍族強者圍攻下死戰到最後一刻，渾身浴血仰天長嘯的偉岸身影。
前任金龍族長——蓋亞利爾，曾經的龍族最強存在，在被抹殺後整整十年間仍然被奉為絕代傳奇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戰前就遭遇暗算，那圍攻他的十大強者，恐怕至少得死掉一半。
菲賽卡亞，曾經的紅龍長老，現在的紅龍族長，就是其中之一。
那個直至死去也仍然昂然頭顱，雙目圓睜的金龍戰士，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出現在菲賽卡亞的噩夢當中。
他不止一次心驚膽戰地後怕過，如果不是事先下了毒，如果不是掌握人質讓其心有顧忌，那他肯定會死在那個人的手下……
多年後，此時，此地，緩緩從漫天風塵之後走來的金髮獸人，竟然跟那個噩夢般強大的存在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紅龍族長愕然，然後恐慌，近乎歇斯底里般叫喊出來。
【你已經死了！蓋亞利爾！你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不可能的！】
【蓋亞利爾是我的父親，我名為蓋亞希斯……菲賽卡亞，曾經我叫過你菲賽叔叔，忘記了嗎？】
蓋亞希斯一步躍起，踏在虛空中蕩起些微的綠色波紋，就像是走樓梯一樣穩穩地步入半空。
【蓋……蓋亞希斯？】
菲賽卡亞有些愣住，不過好歹他也是執掌一方的強者，在微微的失神後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蓋亞利爾的兒子？不會的！那個時候已經斬草除根，將蓋亞利爾的所有血脈都處決掉了！】
【那我的生存就證明，這項工作做得不很完全。】蓋亞希斯一臉重陽從來沒見過的冰冷表情，淡然說道。
【怎麼……你……投靠了人類！？】菲賽卡亞的目光猛然在金髮獸人和人類法師之間來回，有些恍然的樣子。
蓋亞和重陽彼此看了一眼，沒有多做解釋。
雖然目睹蓋亞與對方以獸人語言交談，重陽心裡難免生出疑問，但他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哼，我早該想到了，蓋亞利爾那個傢伙……早早將他處決掉果然是正確的選擇。】菲賽卡亞似乎想通了什麼，從一時的驚疑恢復鎮靜。
幾秒鐘的相對沉默。
「動手！」重陽猛然一喝，朝趁著蓋亞吸引對方談話空隙時繞到其背後的兩大元素精靈發出指示，同時舉起手中的天地法環。
頓時，白色光輝閃耀長空！
天地運轉，循環化解。
潔白圓環隨著陡然閃爍的黑色符文漲大起來，瞬間飆射出數百上千道穿插空間夾縫的光帶，既伸展萬千又統合一體，彷彿象徵生生不息的天地萬物，終究要處在偉大玄奧的影響之下。
在劍道世界一戰後，重陽得以將天地法環再度煉化提升層次，但越是深入進去，他越感受到這個寶物的特質與自己的相性太差。比如安東尼奧那種霸氣十足的人用起來會很順手，但到他手上，就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相比之下，更適合他的，無疑是原配寶物萬道魔方。
不僅是魔法師爭取寶物，到了傳奇級別的寶物同樣會選擇主人。萬道魔方接受了他，然而天地法環卻拒絕他，這種拒絕也是相對的。
儘管如此，天地法環本身仍然是不可多得之物，是重陽目前可以引為憑持的強悍防禦手段，同時稍微改變下使用方式，也能作為攻擊手段。
就像眼下，以無數白色光帶凝聚成魔法結界保護自己的同時，他還特地分出三成左右的威力，糾纏扭結成鑽頭狀朝對面敵人擊去！
【該死！】紅龍族長一棒揮出。
獸族奇兵龍塔祭柱生成的混沌黑洞柱，與人族法寶天地法環生成的循環光帶正面相撞的一瞬，整個大範圍空間似乎被什麼東西凍結了一下。
混沌的毀滅與秩序的支配，兩種幾乎是完全相反屬性的黑白能量強硬碰撞，迸發的威能超越了雙方的想像——
轟……彷彿是遠古響徹而來的巨大聲響充斥所有人的頭腦，黑與白的糾纏化為灰暗朦朧的界限，光芒閃耀得就連遠在千米之外的丹尼爾和艾婭都禁不住閉上眼睛。
「這是……」萬萬沒想到僅僅為了牽制對方而發出的一擊，會引起這般恐怖的爆發，重陽不由得有些駭然。
所幸他早有準備，並沒有將全部力量投入進去，天地法環的大部分餘力和自身的防禦魔法牢牢保護著他的軀體。
但紅龍族長這邊就不一樣了。
龍塔祭柱是武器，雖然足夠堅硬也能當盾牌用，但它的能量只用於攻擊，不會為使用者增加半點防禦。
所以菲賽卡亞自身的軀體完全遭受了混沌與秩序兩大玄奧碰撞所形成的大破壞的波及，反震得他這堪比傳奇法師的頂尖強者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在人類魔法師之間，類似這樣高等法術比拚結果偶然形成反震而導致出力越強的一方受傷越嚴重的現象，稱為「魔道懲罰」！
與普通的魔法反噬相比，魔道懲罰發生的層次更高，偶然性也更大，產生幾率極小，卻又十分致命，簡直就是上帝的玩笑。
紅龍族長不是魔法師而是獸族強者，不然光是這一下反震，都足以將他的身體撕裂。
莫名奇妙地受傷吐血，菲賽卡亞還沒來得及清醒過來，背後的襲擊轟然殺至！
龍人精靈和凰女精靈，在重陽發出指示的一刻，就齊齊轉變形態，身上富有金屬質感的部位分裂剝離移動重組，恍如變形金剛般經歷短促而複雜的轉化，從靈活度高的人型化為威力最強的龍型和凰型。
「煌炎天龍座——煌角炎襲！」
金屬質感的巨大長龍，頭顱頂端犄角綻放出熊熊如潮的熾烈金色火焰，蔓延向下覆蓋全身。
一隻隻龍爪緊緊併攏在身側，接收到金炎覆蓋後，猶如火箭助推器般噴射出二次火焰，瞬間增加了好幾倍的衝鋒速度。
而盤旋身後的頎長龍尾，則高速迴旋起來，帶動整個火龍身軀飛速旋轉，化作震盪虛空的龍之漩渦衝向目標！
而在突襲的漩渦火龍身後，紫炎鳳凰伸展一雙龐然羽翼，上面所有菱形羽毛脫體分離開來，逐漸在外圍重組成一個龐大的立體魔陣，魔陣中心就是鳳凰不斷收縮凝聚為一團的本體。
肉眼可見的清晰魔法渦流，沿著玄奧閃爍的繁瑣符文高度匯聚到本體前側的凰首上。
轟……煌炎之龍的襲擊，準確地轟在紅龍族長的背後。
剛剛受到極大震盪的菲賽卡亞遭受強力攻擊，背心傳來一陣巨大的痛楚，灼熱，焚燒，侵蝕……
【啊啊啊啊————】此戰他第二次慘叫起來，硬撐精神運起能量，爆發一股全方位的無形氣場，迸裂週遭空間，造就極大力量的衝擊。
在這股猛然爆發的氣勢壓迫下，突襲的火龍一下子就隨著崩裂的空間被震散，軀體破碎，凌亂紛飛，像是遭遇狂風吹拂的火苗般湮滅逝去。
然而還沒完。
「炎舞巫凰座——凰翼極光！」
以羽翼化為巨大魔陣，以身軀化為魔陣核心，通體上下的能量集中凝縮到極限的紫炎鳳凰，驟然迸射出一道貫穿時空的光線！
這紫紅色如同水晶般的光線一發出，它的一雙翅膀乃至身軀就開始迸裂坍縮，以奉獻出所有能量的代價，換取哪怕是空間裂縫也無可阻擋的一擊。
這一擊穿越數道漆黑虛空縫隙，精確地擊中了方才由煌炎天龍座的煌角突襲打中的部位！
【啊咕！？】吼叫尚未停息的菲賽卡亞喉嚨一噎，爆發氣勢的動作也禁不住一頓，背部的絞痛感蔓延至胸膛，觸動了先前被波及形成的傷勢，又是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吐而出。
傷上加傷，就算身體修煉得再強悍，也難免承受不住。
【可惡啊！我竟然……我怎麼可能……】
瘋狂的憤怒殺意充斥他的腦海，簡直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堂堂一族之長，獸族的頂尖強者，居然被人類法師的把戲接連傷到兩次吐血！
要殺掉，要用最殘忍的方式把那白髮猴子徹底地虐殺掉！
就在他眼中閃過狠厲凶光時，一個金髮飄揚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側。
【有破綻！】
悄無聲息逼近到紅龍族長身邊的蓋亞希斯，隨著冰冷的言語，揮出一拳。
毫無花哨的一拳。
然而在紅龍族長的眼睛裡，這一拳的背後，彷彿寄宿著一頭揮舞利爪的巨龍！
彭！
輕而易舉的，蓋亞的拳頭突破了對方的氣勢防禦，炸裂在那張臉龐上，打得臉頰都深深凹了進去，迸出三四顆飛濺鮮血的牙齒。
轟！
這是紅龍族長整個人，猶如炮彈般斜斜地砸落地面，撞出一個放射形大坑的聲音。
隆隆……
這是紅龍族長在墮落地面後，餘勢不止，像是破開波浪一樣破開岩石大地，一路撞出深深的溝壑飆向遠方的聲音。
還沒停止。
蓋亞希斯雙腳一躍，腳底下綠色波紋綻放開來，崩裂出一圈套一圈完美的空間裂縫，本身急速飛向在地面翻滾的紅龍族長上方，右腿高抬，導彈般狠狠地砸下！
隨著響徹天地的砰然聲響，一股濃郁的塵埃隨著飛濺的碎石沖天而起，猶如爆炸的花火般華麗綻放，形成一朵塵埃的蘑菇雲。
「解決了？」
正在抓緊時機預備更強魔法的重陽目睹這一幕，有點愕然。
他知道融合覺醒後的蓋亞可能很強，但沒想到能強到這種程度。方纔的驚天一腳，要是放到他身上，也沒多少自信可以擋住。
那是人類絕對無法達到的近身戰力，只有天生軀體強悍的獸族才能修行到的格鬥巔峰！
又一聲驚天巨響突兀暴起。
這次被轟飛的是蓋亞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