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灼光
驚心動魄的景像在重陽腦海裡留下很深的印象。連他都感到十分棘手的十級魔獸獨角炎劍鱷，就這樣被乾淨利落地分割成血淋淋的兩半，慘死當場。
回頭看向小金，只見小東西發出這駭人的一擊後，便昏倒了過去，小小身子癱軟在帳篷旁邊。重陽連忙上去檢查，發現沒有大礙，只是耗力過度。
將小金重新安置好，重陽出到帳篷外面對獨角炎劍鱷的殘軀，發呆了一陣時間。
最終鑒於劍鱷本身具備的莫大價值，他將兩邊屍體處理後收進了空間戒指中作為材料儲存。要知道，保存得如此完整的鱷皮，骨骼，獨角等，足以製造成價值不菲的法袍或者法杖杖身之類。甚至鱷皮上一根倒刺經過稍微加工，都是一把輕盈而犀利的刺刀。
收拾完殘局，重陽回到帳篷內，凝視靜靜熟睡的小金。
「那絕對是變異魔法……能使出變異魔法，那小金本身該是只變異靈獸！難怪，我看到小金會認不出它是什麼魔獸。想必它原本不是這個樣子，而是因為某種機緣，而突發進化變成現在這種姿態。」
更深想一層……
小金為什麼會突發進化？就魔獸而言，最常見的原因是吃了某種異常強大的靈物。而靈物周圍一般有高等魔獸守護。所以，那只獨角炎劍鱷為何會這麼執著地追趕而來也可以解釋了。
重陽腦中逐漸構想出一幕幕極其符合事實的畫面：
一隻普通的小魔獸，某天偶然吃掉了由獨角炎劍鱷所守護的某靈物得到變異進化，卻被劍鱷仇恨追殺。傷痕纍纍就要斃命，卻又僥倖遇到天降大雨得以擺脫劍鱷，然後被某人撿到……最終在危機關頭，甦醒強大的變異魔法力量，一舉擊殺凶獸。
真是曲折精彩，足夠編製成為「小金歷險記」。
「你也不容易。」重陽輕輕撫摸小金的柔軟身子，「現在沒事了，安心睡。」
「吼嗚~~~~」小東西在美好的睡夢中，得到了媽媽的撫慰。
……
那之後，風平浪靜，日子過去了四天。
小金完全恢復了健康。身上的傷勢全好了，燒也全退了，活力四射活蹦亂跳。
重陽想，也該到了告別的時候。
「憑你現在的力量，要在這山裡求得一席之地並不難。只要不再偷吃什麼東西，不去招惹太恐怖的魔獸，就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帳篷前，黑髮青年對小貓說道。
「這一個星期和你相處很愉快，再見了。」
重陽對小金示意離開。小東西仰頭望著他良久，最後愉快地嗚嗚叫了幾聲，轉身跑開了，很快消失在陰暗的樹林深處。
真的就這樣走了？重陽忽然又覺得有點寂寞，微微歎了口氣，回到帳篷繼續一個人的枯燥修煉。
兩個小時後。
「吼嗚~~~」小東西將叼來的一串串類似葡萄般的紅色果子放到重陽面前，邀功般叫著，大眼睛裡透著完成任務的驕傲之色。
「……你以為我是叫你出去尋找食物？」重陽撫著額頭，有點無奈，也有些欣慰。
「吼嗚？」小東西想問：這些果子還不夠，大傢伙媽媽？
它從來就沒想過離開。媽媽已經沒有了，現在有的是大傢伙媽媽。
「算了，我也有些捨不得你。」重陽承認了自己的心情，抱起小金，摸摸它的小腦袋，「就跟著我……一段時間吧。」
有小金的陪伴，重陽的生活中增添不少生氣。而小金的火系變異魔法「灼光」也給了重陽極大的啟發。
「將能量高度集中於一點，噴射而出，形成超高強度的灼熱射線，足以洞穿極高等級的防禦。」重陽在心裡不斷深究，有時候甚至懇求小金為他表演一次，觀察能量的凝聚和噴發。
用普通的魔力是做不到的。這是重陽研究後的結論。小金的身體發生了變異，連帶著魔力的性質也發生了某種程度的改變，因此才能在高度凝聚後自行爆發出凝縮到極限的射線，威力強大到貫穿一切。
普通的魔力性質太穩定，在高度凝縮後不會產生那種自行爆發的效應。
那麼使用攻擊性更強的魔力——《炎魔心經》之「皮火」魔力，是否可以？
重陽決定大膽嘗試。
也許是近來他對自己性情和人生有所感悟的緣故，《炎魔心經》的第一層用得越來越順心了。念想之間，就能在魔壺內凝煉出「皮火」魔力，並且隱隱有突破到「血火」境界的跡象。
認清自己，貫注感情，通徹天地。
重陽將掌控自如的「皮火」魔力，用於發出並非召喚魔法的一般魔法。從基礎傳統法術開始，由易到難逐級遞升，並仔細觀察研究它們與用一般魔力使出時候的差別。
燃燒系法術燒得更久……
爆破系法術炸得更強……
結界系法術變得不穩定……
……
一直試驗到新型魔法，重陽最終確認只有一式魔法最適合發展變異出類似小金那般的強力射線攻擊——「閃爆術！」
本來用於晃傷眼睛視覺法術，如果將類型性質的能量變化成高度集中到一點，就有可能模擬出「灼光」。
重陽不斷修煉。每天都以「皮火」魔力使出「閃爆術」，一點點地探究改進，下了極大地苦功。
果然讓能量迸發是關鍵。重陽遇到瓶頸後，更加期望炎魔的歸來。因為只有火元素精靈能在新型魔法方面給他提出有用的指導。
話說回來，都快一個月了，炎魔離開的時間未免太久。
重陽相信以炎魔的力量不會出什麼事。可時間長了，他心中的急躁在滋長，越發不安心起來。
又一天晚上，作為放鬆和小金玩鬧一會兒後，重陽又不禁望向帳篷外期待精靈的現身，然後腦中靈光一閃。
如果將急躁等待的情緒以《炎魔心經》融入魔力之中，會怎麼樣？
融合進魔力的情緒不同，形成的新魔力性質也會不同。這是《炎魔心經》的基本法則。到目前為止，重陽融合的情緒都偏向於憤怒，殺戮，仇恨之類。使得魔力富有更強的攻擊性。
急躁……這種情緒倒真沒想過。
反正現在情緒積累最多的就是急躁。重陽決定試一試。
將小金哄睡後，重陽進入冥想，熟練地運起《炎魔心經》第一層，將急躁的情緒融合進魔力之中。
慢慢地，形成新魔力與之前明顯有不同的特性，更加躁動，更加不穩定，但又並非無法克制。急躁的等待，本身同時有著自我克制和不穩定的性質，與高度凝縮能量最後迸發出去的施法需求極為符合！
重陽心中欣喜，研究遇到的頑固瓶頸終於迎來突破的曙光。
第二天早上。
一夜未眠的重陽精神奕奕，在帳篷外一處圈定的練習場地，對著作為目標靶子的岩石，以昨晚凝聚出來的「急躁」之魔力施展多次改良的「閃爆術」。
念誦咒文，流暢地揮動法印，朝天一指。
杖尖頓時噴射出一個光球。與之前不同，顏色竟然是褐紅色的，而且晃悠悠飛起的時候還很詭異地猶如心臟般搏動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劇烈掙扎。
破了。
只聽得彭的一聲響，被重陽寄予厚望的光球猶如被刺了一陣的氣球般爆炸開來，聲勢響亮而且輝光熾烈，可絕對不是重陽想要看到的效果。
「奇怪……到底哪裡出了差錯。」重陽有點沮喪，然後再度集中精神，「多嘗試幾次吧。」
他堅信自己新找到的方向是正確的。沒有比融合了「急躁」情緒的魔力更適合「灼光」變異魔法了。只是，細節上還需要進一步修正。
連續施法中……
……
「第十三次。」重陽抹了一把額頭上流下的汗珠，眼神十分專注。他感覺已經逐漸抓到了什麼，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就行了。
「閃爆術！」杖尖再次噴射光球。這一次，褐紅色光球顯得穩定很多，升上半空的途中在劇烈地晃動，收縮……
突破了某個臨界點。
咚——
數道射線隨著光球的爆炸而噴發出來，齊齊掃射到了前方的岩石，灼燒出了大小深淺不一的痕跡！
重陽看得一愣，隨即心中湧起無比的欣喜！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雖然只是次不太完全的成功，但這種效果證明了思路是正確可行的！
重陽長長舒了口氣，深深看著被掃射地面目全非的岩石標靶，感受著突破瓶頸的快感。
太棒了，新魔法，變異魔法！
確定了方向，接下來只要努力再努力，就一定能修煉成如同小金那般強悍的「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