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災難般的降臨,意識喪失
翟楠和恰西肩並著肩,在無垠的星海中飛行。主神長袍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與身體四周的白色光柱合為一體,保護著兩人不會受到穿透位面壁障時的反作用力。漆黑的天幕上,無數星子旋起旋滅,深邃得彷彿用目光接觸就會被吸引進去。
「這次似乎比傳送惡魔城位面的時間要長很多啊……」翟楠小聲嘟囔著,他的手心由於緊張已經潮濕一片,絲絲冷意縈繞著他的身體揮之不去。
恰西發現了翟楠的緊張,伸過手來挽住他的手,金髮女士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嬌小,長年累月的打鐵和戰鬥讓她的手掌顯得有些粗糙,骨節堅硬有力。但是這隻手是那樣的堅定和火熱,帶著一種如火焰一般熱情的鬥爭信念。翟楠感覺到火熱似乎從手心接觸的地方直接熨燙到了心底,忐忑的緊張心情就這麼緩解了不少。
「男孩子上戰場的時候要勇敢哦。」恰西輕聲說。
「我知道了,恰西大姐,我不會再畏懼,因為……」翟楠的心劇烈跳動,他準備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然而無論怎麼努力,他最後吐出口的話是:「因為有你在身邊保護我啊。」
「我當然會啦,小子,你可是我的飯票呢。」恰西發出只能以豪邁形容的大笑,一把摟住了翟楠的肩頭。
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團旋轉著的黑色霧氣,要不是星星的光輝全都不見了,翟楠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霧氣開始接觸白光,發出輕微的爆破聲,隨之分解成黑色粒子散逸。隨著白光的深入,黑色霧氣中心的景色一點一點展現出來。
「……呼,還是沒有說出口,下次一定要……」翟楠這樣想著,腳下突然失去了平衡!
「怎麼回事?」白光在劇烈的抖動,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得扭曲破裂,大驚失色的翟楠急忙緊緊抱住恰西的胳膊,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目標世界發生不明原因的時空回朔,降臨地點發生改變……」
「重新計算降臨地點……」
「計算失敗……」
「啟動應急返回程序……」
「程序失控,防護罩遭受不明力量衝擊,能量下降……」
「預計5秒鐘後防護罩破裂,請做好準備……」
一連串警報讓翟楠的臉色變得和紙一樣白,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在緊急任務世界中遭遇危險的準備,但是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危險居然這麼早就到來了!
無以倫比的恐怖力量橫掃過防護罩,白色光柱上出現了連綿不斷的黑色裂隙,能量散溢發出的滋滋聲讓人心裡不由得抽緊。個人信息終端發出的聲音也變成斷續嘶啞的不明信號。
「警……沙沙絲……滋叭……殺……咳咳嘟……危險……啪!」
個人信息終端發出小小的爆破聲,青煙從顯示屏上裊裊升起,無限空間人人必備的這件設備一向以不可摧毀著稱,即使是佩戴人粉身碎骨也不會有絲毫破損的個人信息終端這一次居然被徹底破壞了。翟楠身為主神的幾項能力頓時失去大半,儲藏在儲物倉庫的幾件裝備辟里啪啦掉了出來。
恰西撿起一件看了看:「款式很不錯哦,安德瑞爾套裝,這幾件我先用了。」
「恰西大姐!」翟楠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的追隨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著裝備的款式?」
又一次無法抗拒的力量衝擊在防護罩上,劇烈的抖動讓兩個人滾到一起。白色光柱雖然頂住了這次衝擊,但是光芒已經暗淡到近乎消失的地步,翟楠和恰西腰上佩戴的惡靈防護靈符突然劇烈焚燒起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靈符就從頭到尾變成了一灘黑灰。
「什麼?居然是惡靈?」最後的念頭剛剛在翟楠腦海中閃過,第三次衝擊一下子將已經衰弱到極點的防護罩破壞,翟楠和恰西緊緊相握的手不由自主分開,沒等兩個人做出什麼反應,黑暗的狂潮已經將分別兩個人捲住,帶入漆黑的深淵。
翟楠的意識,就此沉入了無垠的黑暗之中。
在一片無法形容的黑暗空間裡,矗立著一座看上去已經廢棄很多年的教學樓,淒冷的風打著旋兒穿過殘舊的窗戶,發出一陣陣又像是笑聲,又像是人在嗚咽般的聲音;到處都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大片大片紫紅色的詭異痕跡沾染在龜裂的牆壁上,讓人看上去就會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地板是木製的,多年未經整修已經讓不少地方出現了斷裂的空洞,漆黑的樣子就像是準備吞噬生命的大嘴,但是最為危險的絕對不是這些一眼可以看到的東西,已經朽爛到不能承受人體壓力的地方才是可怕的陷阱。
幾個閃爍著藍光的幽影正在一間教室裡無目的飄蕩,雖然看不清幽影的具體容貌,但是細小的身體卻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都是未成年的兒童,有著撕裂和血跡殘留的學生服穿在幽影的身體上,顯現出一種莫名的殘忍。一陣陣陰暗扭曲的歌曲聲從幽影頭部的位置發出,旋律似乎很是熟悉,卻由難以辨別究竟是什麼曲子,在空曠的教室中顯得異常驚悚。
幽影飄出的地方散落著許多慘不忍睹的屍體,頭骨破碎、四肢分離、脖頸斷裂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一部分還可以勉強辨認的面孔上都是驚懼和恐怖造成的扭曲,那種驚懼和恐怖的程度明顯超過了人類承受的能力,簡直看著這個表情就可以讓心智不夠堅定的人發瘋,那是一種超越了死亡威脅的恐怖。在這些只能以肉塊稱呼的屍體中間,還有幾個勉強保持著人形的存在,而這些傷痕纍纍的人居然還有著微弱的呼吸。
「還有多久?生命力真是頑強,再下一次,下一次就會徹底殺死了吧……」蘊藏著兇惡異常殺意的詭異歎息聲在漆黑的空間裡響起,虛空中有一雙血紅色的眸子睜開,然後又很快閉合。「又有入侵者,真是鍥而不捨的傢伙們……看看,居然是一對小情侶嗎?嘿嘿嘿,真是值得凌虐的好目標……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他們會表演出怎樣甜美的醜惡呢?一想到這裡,我的身體中就像有火在燃燒啊……那麼,血腥的屍體派對,就在這裡再次上演吧!」
發出陰惡笑聲的那個存在漸漸隱去,沒有任何人發現,在那些還有著微弱呼吸的人身上,幾件裝備正在發出淡淡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