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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一三九 治大國如偷寡婦(上) 文 / 英年早肥

    月二日,在被包圍了一天半之後,右禁衛部分叛軍投,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陳羽派了人去到處大聲喊話,說明右禁衛是在叛亂,如今得到了細柳營支援,皇上已經安然無恙,左禁衛內部的野心家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勸他們投降。

    當然勸降劉強等首腦,只是做個樣子,也不可能因為勸降而赦免罪過,既然不可能免罪,又怎麼能奢求他主動投降呢?陳羽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想要動搖其軍心,他命人在喊話時一再的強調,右禁衛只是首領叛亂,士兵都是盲目跟隨,因此,只要投降過來,可免去叛國的死罪。後世裡這種通過喊話來使對方上下離心的辦法,陳羽愣是給活學活用到了這個時候。

    最初,曹子真等恃其武勇,覺得陳羽這樣做未免寫的軟弱了些,無法彰顯大周朝的威勢,但是陳羽卻堅持命這樣做,而事實上,此舉雖然目前還沒有顯出什麼作用,但是,在有意無意的安排下,陳羽當時說與曹子真的一番話,卻被流傳了出來,也使得朝野上下對於這位迅速躥升起來的御前紅人,都有了一種很直觀的印象。

    「本官如此行事,原因有三:其一,右禁衛只是被有心人控制,而絕大部分官兵都是忠於皇上,忠於大周的,他們只是受人蠱惑,一時之間沒有辨清是非而已,所以,雖然他們已經不可避免的犯下了大罪,但是,當今皇上仁慈愛民,既然他們不是真心造反,是忠於皇上的,那麼,何必非要殺了他們呢?殺了他們,天下會多了多少孤兒寡婦?長安城內,平添多少哭泣之聲?所以,本官以為,凡主動投降者,一概免以死罪,著遣往塞外戍邊,倘立寸功,便是今日仁慈之所得矣。」

    「原因之二,所謂困獸猶鬥,若是不給他們一點機會,降與不降都是一死,而且,都是免不了要誅九族,那麼,誰敢保證他們不會在逆賊劉強等人的蠱惑下,誓死拚殺呢?這樣一來,細柳營和左禁衛中我大周的精勇之士,將平添多少傷亡?在本官看來,能少死一個人,我大周就多了一個忠心的勇士,如此,勸降豈不可行乎?」

    「原因之三,右禁衛據民房而守,一旦雙方發生激戰,不免有刀槍水火,無所不用其極,屆時,將要連累多少無辜的百姓?倘能因你我一念之慈,免去了這些百姓的殺身之災,我等身為皇上的臣子,如此,豈不亦是代皇上疼愛其子民,將皇上的仁愛之心播與天下?便是那四海之內聞知此事,豈不也要讚我當今皇上為聖者仁君?」

    這一番話流傳出來,陳羽那種忠君愛民的形象一時間高大得了不得,雖然百官們被禁止出門,但是家裡的下人等卻並未被禁止,因此,這番話很快便在許多大宅院裡流傳起來,一時間百官各有各的心思,這且不說。

    轉眼到了初三,此時該清理的戰場已經清理乾淨,陳羽和戴小樓分頭撫慰百姓,又許諾家中房屋被毀者重建之時,將有戶部撥給一半的費用,隨後,兩人又分頭慰問了左禁衛和細柳營的兵士,並將右禁衛投降過來的人妥善的安置到了城西。

    這時,右禁衛指揮使劉強雖然在臨被捕前自殺身亡,但是右禁衛裡兩位指揮副使並幾位將軍,還是成了陳羽和戴小樓的堂下之囚。在命人暫時封查了這些叛將的家之後,陳羽和戴小樓便開始升堂問案。

    右禁衛的叛將,再加上左禁衛內部李觀魚、方輕愁等人,都要兩個人親自一一審問,就這樣一直忙活到初五,兩個人始終都沒有回家,終於一點一點的逐漸把線索理了出來。

    其實,即便是在沒有審理之前,不止陳羽,便是朝中大多數人也都能隱約的猜到,這次叛亂,除了七王爺肯定是其中重要人員之外,身為內閣首輔之一的何進遠,也極有可能參與到了其中。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陳羽只能下令給負責在初十之前全城戒嚴的細柳營,命他們對幾個有重大嫌疑的大臣府第進行重點監察,嚴禁一切人員出入。

    正月五日,郭興率領大軍在掃靖了潼關叛軍,並生擒反將齊藍和之後,勝利凱旋長安,至此,皇上敕封的三位負責清查反黨一案的三位內閣奏議都已經到任。不過,三個人雖然都是內閣奏議,但是陳羽又加封了文華殿大學士,因此皇上

    很明白,三人之中,以陳羽為主,郭興和戴小樓為輔

    其實當日在大殿上,皇上說出要陳羽徹查此案的時候,陳羽心裡已經有了預感,皇上確實是要借自己的手對朝政進行一番清洗了,自己雖然不願意做這隻手,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因此,他才臨機想出了一個舉薦別人的辦法,戴小樓和郭興都毫無疑問是皇上最信賴的將領,把自己和他們綁在同一輛戰車上,到時候自己就不至於背什麼糊塗罪名。

    但是,在這個時候,皇上對陳羽的建議幾乎是來者不拒,充分表示了信任,而且,儘管陳羽舉薦了兩個官職都比自己高的人,但是皇上仍然下旨以他為首,陳羽突然地想到,是不是,皇上是真的要重用我了?

    不管是出於害怕被人翻舊賬的心理,還是出於在正式奮飛之前在朝野上下博得一個好名聲的考慮,陳羽本著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的想法,把這件事的善後事宜處理的很圓滿,也幾乎是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稱讚。

    潼關叛將齊藍和等人被帶回了長安,陳羽等三人又開始了對潼關叛將們的審問,其結果是和前面的審問一樣,矛頭直指七王爺,並沒有牽連到其他任何人,這卻讓陳羽等人做了難。

    要說朝廷中的大臣沒有任何人參與這件事,打死陳羽他都不會相信,沒有獲得一定大臣的支持,七王爺就算是叛亂成功了又有什麼用?皇位能不能坐住,關鍵是要有下面大臣的支持,甚至於,必須得有一個權力集團的支持。七王爺在叛亂之前一向以不喜朝政的形象為人所知,他也確實幾乎不和大臣們來往,那麼,倉促之下,他即便是殺了皇上,還不是只能讓大臣們面服心不服嘛,因此,陳羽等人一致認為,朝中肯定有人已經悄悄地投到了七王爺的門下。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找到一個線索,把這夥人挖出來。

    其實,陳羽知道一個線索,那就是此前刁子寒曾經匯報過的,七王爺和何進遠門下一個小吏有些不清不楚的來往,而陳羽也完全可以不顧一切先把他挖出來,然後順籐摸瓜,相信可以得到很多他想要的證據。但是,陳羽卻顧慮著自己這樣做了之後,不免要遺人話柄,說自己不分青紅皂白便拿人,拿了人屈打成招等等,這在將來,只要是有誰想要整治自己,隨便的給自己扣幾個大帽子就可以很快的變成了攻擊自己的借口,陳羽一時之間還下不了決心這樣去做。

    一直到初六日這一天,靠著從刑部大牢借來的幾個獄頭的手段,陳羽等人把現有罪犯嘴裡能挖出來的線索,已經盡數挖了出來,而陳羽和戴小樓,也已經連著五六天沒有回家了,郭興見兩人臉上遮掩不住的疲倦之色,便勸說道:「事情再急,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你們還是回家歇一晚,反正現在該審的已經審完了,只差一個突破口,就算是呆在這裡,一時也想不出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想也不遲。」

    陳羽聞言沒有做聲,腦子裡依舊在猶豫著是不是派兵去把人拿了再說,只要自己能夠得到皇上的信賴,那麼別人就算是想扣罪名,也不是輕易就能扣的上去的。

    戴小樓看了看陳羽,便也只是沖郭興打了個眼色,然後無奈地笑了笑,這幾天陳羽的認真,他們都是親見的,其實他們也都明白,現在手裡的權力代表著什麼,這件事能不能漂亮的完成,對自己的將來有多大的影響,因此,他們都理解陳羽的心情。

    不過,郭興歎了口氣還是無奈地笑著說:「墨雨老弟,老子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我等一介武夫尚且知道這個道理,你一個讀書人,怎麼倒執迷起來。」

    陳羽聞言笑著看了郭興一眼,然後又看看戴小樓,便不由得笑了,他長身而起道:「也是,呵呵,也是!是我太過執迷了,呵呵,其實不止老子有這番話,這俗話說的好,治大國如偷寡婦,須挑其情,誘其欲,遺其惠,然後才可下手,呵呵,也是個循序漸進的事兒,水磨的功夫,才出得俏麗的小寡婦嘛!」

    郭興與戴小樓聞言愕然,旋即,三人對視大笑,戴小樓手指陳羽,笑到了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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