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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一三五 有些蹊蹺 文 / 英年早肥

    天還沒亮,即便是坐在轎中,隔著厚厚的棉窗簾,仍然有一陣陣的寒風吹進來,陳羽收了收大氅,掀開簾子往外看去,越是靠近朱雀門,路上的車馬轎子就越多,這時,突然有一隊士兵跑步越過轎子往前去了,藉著路上許多轎子前導引的燈籠的火光,陳格看到那士兵的打扮,倒像是左右禁衛軍的兵馬似的。

    「子溫,剛才那怎麼回事,大年初一的,怎麼倒調動起兵馬來了?看沒看清那是哪一路的人?」

    刁子溫湊了過來,想了想才說道:「小的也不知道,只不過看上去像是右禁衛的人,可能是大年初一百官朝賀,要例行的加強護衛吧。大人若要知道,小的馬上命人回去告訴大哥,讓他查一查,再給大人回稟。」

    陳羽點了點頭,卻又想了想,心說今天是大年初一,雖然長安城裡到處都是一年之中最放鬆的時候,但是負責皇宮守衛的左右禁衛,倒真是一年之中最緊張的時候,於是他便擺了擺手,示意算了。他把腦袋縮了回去,放下簾子打了個哈欠,隨口吩咐道:「走慢些,不要與人爭路。」

    「是!」窗外刁子溫答應了一聲,隨後轎子的速度便明顯的慢了下來。

    下轎,寒暄,等待,上朝,三扣九拜山呼萬歲,這是每年大年初一都會走一遍的流程,講的就是一個禮字,為的就是突出皇家的無上地位。陳格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卻也早就知道這樣的朝會一點意思都沒有,因此不過是在禮儀官的指揮下隨著眾人行禮罷了。

    正月初一,百官朝賀。中午,皇上在未央宮賜宴,舉凡大小官員,外朝使節,公侯勳爵,都會在未央宮吃一次御宴,而朝廷命婦們,則到大明宮朝賀皇后,雖然便在那裡也擺宴開席。這樣做,主要是為了表示皇帝對百官臣子地愛護之心。

    而吃過御宴之後,會有一次大型的演出,是皇上用來犒勞大臣們的,示意大家忙活了一年了,吃點好吃的,玩樂一下,說起來雖然只是一個形式,卻也是必不可少的,是皇上用來對百官表示籠絡的一種手段。

    過完了這熱鬧的一天,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兩天,就是給百官休息的時間了,早朝不用上,連衙門都不必去。可以放心在家裡和佳人一起團團圓圓地共度新年。其實,從除夕那一天,各個衙門就都已經放假了。唯一例外的。便是負責皇宮守衛的左右禁衛,而陳羽雖然只是禁衛指揮同知,算是名義上的官銜兒,實際上是不管事的,也沒有管事的權力,可是在這個時候,還是要到左禁衛的衛所去當值這三天。以示勤於公事。

    朝賀完畢,陳羽便坐了轎子往未央宮西邊左禁衛的衛所來,下了轎子一看,這裡倒是清靜地緊,雖然不斷有將校出入,卻是非但個個禁聲,而且連腳步都放的很輕,竟是比未央宮要安靜多了,看得陳格點頭不已,心說戴小樓帶兵可是真有一套。

    把刁子寒等人留在門外,驗了牙牌之後,陳羽便往衛所裡走去。左禁衛指揮使戴小樓剛剛的按照管理把注意事項交代下去,聽說陳羽來了,便攜了幾個僚屬迎了出來。

    「戴兄,我來與你作伴來了!」陳羽笑道。

    「哈哈哈,來了好,其實你不知道,那御宴吃著不隨意,稍有不是,還會有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御史們參你個君前失儀,雖不至有什麼事,到底心裡不舒服,反而不如改日咱們找家酒樓痛痛快快的喝兩杯呢。快進屋來,外面賊殺的北風,可是夠冷的!」戴小樓混不在意的笑道,他身側的幾名僚屬顯然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口無遮攔,也都絲毫不以為意。

    說御宴不好吃,閒來無事腹誹幾句朝廷御史,這都有可能是招致災禍的根由,不過陳羽知道戴小樓的本事,想來他管束左禁衛這許多年,這裡早就已經成了他的鐵板一塊了,倒也不虞有人給傳出去,是以便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幾人入得廳來,戴小樓隨口吩咐道:「來人,去門口將陳大人的轎乘隨侍等人妥善安置了,不要讓他們在寒風裡等著。」

    有人答應了一聲就要去,陳羽一邊心道怪不得皇上如此信任這戴小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他來保護,果然做事心細如髮,便連幾個下人都想得到,當下不由得一邊要解開大氅一邊笑道:「也不必讓他們喝茶了,我總是要在這裡待兩天的,便命他們回家去吧!」

    「且不要解大氅.」戴小樓揮手止住了陳羽,先是沖那人擺了擺手,示意便按照陳羽的話辦就是,然後才一邊伸手讓座一邊笑道:「你剛從外面來,吹了一身的寒氣,這屋裡雖暖和,到底是暖不了身子的,且烤烤火再解!」

    說著看陳羽有些疑惑,便笑道:「想當年我初來北地,也曾仗著年輕身子好,不將這些放在眼裡,後來才知道這北方冷氣地厲害,若是先脫了大氅,鄙視要拿身子來硬抗一陣身上的寒氣,豈不受害?倒不如等身子暖和了再脫不遲。」

    陳羽心裡詫異,雖然知道戴小樓說的有理,可是想他平日雖然心思縝密,卻也並不是這等拘於小節的人,何以今天優勢隨侍優勢大氅的這懲多事兒?

    想歸想,陳羽還是依言穿著大氅同戴小樓一起坐到了火爐旁,這時有人奉茶上來,戴小樓擺擺手,隨在身後的幾個僚屬下去了。

    戴小樓笑著看了陳羽一眼,「可是覺得有些不對?」

    陳羽笑了笑,沒有說話,果然,戴小樓將茶盞往一邊小几上一方,肅容道:「陳羽老弟,不知為何,今天我心緒不寧,總是覺得要有事發生。」

    「哦?這是為何?」陳羽淺淺的咂了一口手中茶水,詫異地問道。

    戴小樓搖了搖頭,「我剛才把手下帶兵的兄弟們對調了一遍,又重新分派了差事,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不過,你我還是嚴陣以待的好。」

    陳羽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想起剛才來朝賀的路上,見到有兵馬調動的事,便不由得開口問道:「小樓兄,是不是每年大年初一的時候,左右禁衛都要臨時調出一批人,去未央宮當值?」

    「臨時調出一批人?何必臨時?凡是這些事,都有固定的規矩,是早多少年就排好了的,比如咱們左禁衛,便要負責未央宮的大半,而右禁衛,則負責整個的大明宮,並且還要派人協助我左禁衛值勤。這些事情,早在年前就都已經安排妥當,人馬也都已經調整完畢了。」

    「調整完畢了?」陳羽倏然戰了起來,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好的感覺,「這麼說,今天是不會再調動人馬了?」

    「那是當然!除非是皇上的聖旨,否則任何人不得隨意調動一人一卒!」看著陳羽戰了起來,臉上有些驚駭顏色,戴小樓不由得擰緊了眉毛,問道:「怎麼了?可是你發現了有什麼不對?」

    陳羽剛想說話,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門外搶進來一個小校,還沒進門就喊道:「大人,不好了!」

    戴小樓猛地一下站起來,那小校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在身前騰起一團白霧,他抬頭看了戴小樓一眼,見他一臉不虞的神色,因此張了張扣卻把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又嚥了回去,什麼都沒敢說。

    「慌裡慌張的,可是忘了我的規矩了?」戴小樓冷著臉道。

    「屬下不敢,屬下該死!」那小校聞言竟撲通一聲跪下了,可見戴小樓積威之重。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回稟大人,李觀魚李大人和方輕愁方大人在前面打起來了,眾位將軍勸解不開,是以,命屬下來請大人!」

    「什麼?打起來了?」戴小樓聞言一臉的不能置信,「我帳下諸位一向和睦,那李觀魚和方輕愁之間的關係,更是不錯,怎麼會打起來了?」

    「回稟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兩人剛出了門,還未及上馬,就不知因何發生了發生了口角,結果越說越惱,就,就打起來了。」

    戴小樓聞言深深地看了那小校一眼,卻並不急著出去勸架,而是摸著下巴在屋裡走動了幾步,忽而站下問道:「誰先動的手?其他諸位將軍都在作甚?」

    那小校想了想道:「屬下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屬下到了門口的時候,諸位將軍也都還沒走,正在那裡勸架呢!」

    戴小樓轉身看了陳羽一眼,兩個人眼神兒一碰,都覺得有些蹊蹺,戴小樓想了想轉身沖那小校說:「傳我的令,帶李觀魚和方輕愁來見我,其他諸位,馬上按照我剛才的佈置,各自辦各自的事兒去!」

    「是!」那小校答應了一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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