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陳羽從二少奶奶身上下來了,二少奶奶便慌忙地收在床上看她仔細地弄平衣服的每一個細小褶皺,陳羽不由得湊過臉去笑著說道:「姐姐做事真的是好精細,不過我想,沒有人會看出來什麼的,只是,姐姐還是等臉上紅暈褪了才好出去,否則難免惹人疑心。」
二少奶奶本來做出一副根本不想聽陳羽說什麼的架勢,但是聽了他後面一句,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手上的感覺確實有些熱,她急忙轉身走到屋裡的梳妝台前往銅鏡裡一瞧,可不是麼,臉蛋兒紅彤彤地,誰瞧不出有事兒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極力的想要保持冷酷表情,卻仍是一臉的春意蕩漾,二少奶奶便不由得心中大恨,心想那壞蛋心裡現在不定是怎麼笑話自己呢,被人強佔了身子卻還能那麼興奮,甚至臉上的紅暈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散,這可不是要招人嘲笑嘛!想到此處二少奶奶一遍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身後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真真的是可恨極了,改日我定然不能輕饒不了他!
二少奶奶在鏡子前打理身上臉上的,陳羽便也起來穿了衣服,畢竟他現在可是見不得光的,待會兒還要趕緊溜走呢。
陳羽走到二少奶奶身後,雙手搭上她的雙肩,卻被她一轉身子甩開了,口中叱道:「你少動手動腳的,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只是,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陳羽聞言神情一滯,卻又馬上在鏡子裡現出一副笑臉兒來,狀甚親暱地對二少奶奶說:「姐姐能否將芳名告訴給我,便是將來死在了姐姐手上,到了那閻羅殿裡,我也好有個話冤屈的主兒呀。」
二少奶奶聞言忍不住罵道:「你冤屈?你便是死一萬遍也不冤屈!哼,還有銀屏兒那個小蹄子,你們等著,我饒不了你們!」
陳羽看她一副忿忿難平的樣兒,又想到剛才自己說情話兒時她那飄忽渺遠的眼神兒,便頓時猜道:她心裡定然還是惱我的,只是這個惱,卻並不至於生死相向了。而且,即便是她不惱我了,現在也要這麼說話。試想,這世上誰還不得要個面子?若是剛剛被強姦了就低眉斂首地甘心臣服,那她成個什麼了?
這樣一想,陳羽便頓時了然了,當下他笑著賠罪道:「姐姐說的當然有道理,這都是我的過錯,但若是換個法兒想一想,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我呀!豈不聞,慢藏誨盜,冶容誨淫,都是姐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才引得我茶飯不思,這才有了剛才那一時的孟浪之舉啊!」
要說陳羽這話真真是個不講理的路數了,那意思便是,他發現誰有錢,然後搶了人家的錢,他反而是無罪的,誰讓你有錢來著,你有錢便是罪過,便不能怨我搶你的錢。
這麼不講理的話一說出來,好歹沒把二少奶奶氣暈過去。她想要反駁,卻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關鍵的是,這陳羽雖然說話氣人,卻還拉了孔聖人來做幫手,一時半會兒的,二少奶奶還真是想不出什麼話來。
最後二少奶奶強自壓下怒氣,狠狠地瞪了陳羽一眼,便不理他了,仍舊收拾自己衣服髮鬢,陳羽卻死不要臉地把身子貼了上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蠻腰,笑著看著鏡子裡出現的一對俊美的男女,伏在她耳邊說道:「姐姐,你且莫要掙扎,只聽我一句話就好。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入骨,因此我也不求別個,只願意你把我弄死之前,讓我再得親近一回就好。若是能那樣,我便是死了,也真的無悔了。」
二少奶奶聽他說只有一句話,便任他摟著自己,聽著聽著,那情話兒便把她的心揉搓的柔軟起來,只是聽他說竟然還要親近一回,不免心中又羞又臊,頓時紅了臉,伸出手來掰開了陳羽的兩隻手,然後扭著臉兒看向一邊說道:「你莫要癡心妄想了!我剛才說過,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然後她轉過身子來冷冷地看著陳羽,這一刻,好像她臉上的紅暈都在迅速的褪去,就連眼神,都開始冷冰冰地,只聽她說道:「便是銀屏兒,我雖不會告訴她,但是將來等料理了你,我也饒不了她!」
陳羽聞言頓時放下了心,笑嘻嘻地也不再說什麼。有人便要開始問了,這是為何?為什麼二少奶奶說要對付他和銀屏兒,他卻還放下了心?這裡面卻有個緣故。試想,以陳羽對女人家心理的瞭解和把握,他怎麼會不知道,女人一旦生了你的氣,便只有恨得你難受,心裡盤算著如何報復,哪裡還會跟你講這個那個的,甚至還容你抱她一下。
至此陳羽已經大抵猜出來了,二少奶奶心裡其實已經不把自己當仇人了,或許會因為致氣而刁難自己,但是卻絕對不會下殺手,這樣對於陳羽來說就不是問題了。只要不是牽涉生死,男女之間,尤其是有過香艷之事的男女之間,鬥來鬥去的也算得是一種莫大的趣事啊。
且不說陳羽整理好了衣服,又瞭解了二少***心事之後,便志得意滿地悄悄離開了那小院兒,
屏兒在前面觀看著女冠們為太太舉辦的法事,心裡卻了火一般,焦焦躁躁的,大冷的天兒卻是一個勁兒的拿著手帕擦汗。
這一時她還在心裡責怪陳羽這個死人,都是他說非要親熱,非說是什麼忍不住了,自己這才鋌而走險地帶著他到了那院子裡,原本估算著完事兒之前沒人會過去的,誰成想二少奶奶卻偏偏的去了,這下子好了,給堵在了被子裡,看你幾時得出來。
那一時她又想,也怪二少奶奶,你說前面好好的行著法事,而且這法事當初還是你執意要為太太辦的,你就在前面盯著嘛,好不好巴巴的跑到了後面去,撞散了我們好事兒,還累得那死冤家要窩在被子裡不敢動彈。
想著想著,她又不由得擔心,那個冤家會不會被二少奶奶給發現了?二少奶奶可是個精細人,只盼著那冤家能小心點兒,喘氣兒的時候也小點兒動靜,只等著二少奶奶歇夠了走了,他也就沒事兒了,說起來頂多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煎熬,但願他能受得住。
聽見那婆子回來稟報說,二少奶奶讓屋裡點了安息香,已經睡下了,銀屏兒先是心裡念了幾句佛,心道你個小冤家可千萬不要也睡在裡面了,等二少奶奶睡實了,便趕緊的出來吧。只是不知怎麼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一個怪異到讓她心裡打寒顫的想法,一想到有那種可能,她心裡就冷得發抖,可是現在她又不便回到後面院子裡去,只好在心裡不住地念著無量壽佛,希望那死冤家不要那麼見色起意。
法事將要完的時候,銀屏兒已經被自己心裡的活動給折磨的將近虛脫了。此時二少奶奶竟然過來了,按照安息香的效用推算,她竟是比平日裡少睡了有小半個時辰,因此後院裡也沒人服侍,二少奶奶是自己洗了臉過來的。
二少奶奶與平日裡並無不同,只是,銀屏兒偷眼看她時,總是覺得那眉眼裡有些意思,竟是平日裡所沒有的,而二少奶奶偶爾看向自己的一眼,也讓銀屏兒覺得有些異樣,她心裡便不由得打起了小鼓。只好胡亂的向諸天神佛央求道:這興許只是我的錯覺吧!也只能是錯覺,那種事兒,可斷斷是發生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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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無巧不成書,皆因為寫書人說的便是一些事件最最巧合的事兒,沒有了這些個恰到好處的巧合,這書看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就拿眼前價大街上亂成一團的局面來說吧,便恰好的隨著一個人的到來而迅速安靜了下來,至少是沒有剛才那麼鬧哄哄的了。為什麼呢?因為這幫人可是羽林衛南鎮撫司衙門的牙兵啊,那可是遍天下橫著走的羽林衛中,最有權勢的一批人,莫說尋常百姓,就是三品四品的官員們平日裡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何況是街面上這些看熱鬧的人呢。
於是隨著羽林衛南鎮撫司副指揮使孫築大人的隨侍手下迅速散開控制了局面,四處圍觀的人群便開始逐步的散開了,即便是捨不得走,想看個究竟的,也是躲到附近的茶樓上去偷偷的看,斷斷不敢圍觀羽林衛辦差。
街面上的人少了,便直接的形成了孫築與米陽的對峙,米陽當初曾經被他和陳羽暴打一頓,這個仇怎麼會忘,當下見來人竟然是孫築,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而小過在攏翠觀裡廝混,怎麼會不認識孫築呢,見他正好帶人過來了,當下高興地大喊,「孫大人,孫大人,我是小過,這都揚侯要搶人,小的保護不住宋小姐,只好拖著她現在這裡,您快來幫忙吧!」
孫築並沒有看小過,剛才排開眾人的時候,他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車轅上的小過和宋華陽,小過他當然認識,那是陳羽非常器中的一個小子,至於那個女人,孫築也不陌生,那也是陳羽一向恩遇的。因此他才明知一旦站出來就要與都揚侯米陽對峙,卻還是很快的站出來了。
只是,他這一站出來,夾在兩撥人中間的西城兵馬司衙門的官兵們可就尷尬了。且不說剛才他們見到這件事卻不敢管要退開本身就是一樁罪過,現在作為勢力最弱的一方,肯定要受兩邊的刁難和欺壓,更是讓那領頭的小官兒心裡直叫娘。
那人慌忙的上前以官禮參拜了孫築這位從四品的大員,孫築擺擺手命他免禮,然後便出乎那人意料地說道:「你帶著你的人閃開吧,此處自有本官來區處,今天的事兒,你只須管好手下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便是了。」
那人聞言如蒙大赦,好像是深怕停一會兒孫築會變主意似的,急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了謝便慌忙招呼自己的人灰溜溜地離開了現場。
孫築情知他們即便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作用,便乾脆支開了他們,以免將來對起話來,米陽又多了一個可收買威脅的人,到時候自己這邊
了一份優勢。他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了,今天這件i讓他把人帶走便罷,那樣的話雙方便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米陽堅持要把人扣下,那麼難免又是一場大戰。
等西城兵馬司衙門的人走了,孫築走上前去看著米陽,剛想開口說話,但是米陽看見孫築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卻不知怎麼就壓不住心裡那一股仇恨了,他甚至不想聽對方的說話了,只憑剛才車上那小子一聲交換,便可知那女人確實是陳羽的人。自己看上的女人又是陳羽的人了,而且眼前這個來保護他們的孫築還曾經打過自己,小侯爺米陽頓時怒火攻心,再也壓制不住了,大喝一聲道:「來人哪,把那女人給本侯爺搶過來!」
於是,一場大戰頓時在長安城寬闊的大街上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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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回到家裡時,天色已經見晚了,此時他心情舒暢,便覺得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心情最放鬆的一刻,好像渾身上下的壓抑都已經突然的消失不見了,渾身都輕快了起來。他心想,或許竟是二少奶奶這個往日裡想都不敢想的女人幫著自己解開了心頭的一種情緒也不說定。
才到門口下了車,正好遇上老總管宋維長要出門,當下宋維長笑著見過了禮,便說道:「郁小姐說要買下一處小巷子,剛才老僕托的那人派人來傳話兒,說是有了兩處大約合適的地界兒,郁小姐竟是性子急,等不得明日,現在就要去看看,老僕便說還是我先去大致看上一看,明日姑娘再去,郁小姐便允了,老僕這邊要出門去看呢。只是郁小姐剛才還交代,說是一等您回來了,一定要先到書房裡去一趟,她找您有急事兒。」
陳羽聞言便知道這買宅子甚至買一條巷子的,定是郁巧巧為了她那半掩門的生意做準備了,當下點頭答應了,便命宋維長且去便是,然後自己往書房裡來。
陳羽推門進去的時候,郁巧巧正心緒不寧地在那裡坐著,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麼便走了神兒,聽到門響她抬起頭來看見陳羽,卻又很快地下了頭去,一臉惶恐地站了起來。
陳羽見狀心下詫異,但是卻笑著走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腰肢,自己坐下來,便把她拉進懷裡,就坐在自己腿上,然後笑道:「我的巧巧寶貝兒這是怎麼了?當日裡你我那般時,也不曾見你這副表情,今兒這是什麼事兒,竟而讓你這樣,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不成?且說出來,看爺替你出氣去!」
郁巧巧見陳羽今天心情很好,這才略略的鬆了口氣,她往陳羽懷裡縮了縮,然後歎了一口氣道:「受氣倒也算不上,都是婢子經驗太淺,而且自視太高,以為事情一定不會出乎婢子所料,誰知現在卻被人戲耍了一通,說起來也怪婢子太笨了。」
陳羽聽了這話頓時便心裡一愣,心道郁巧巧可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假,但是正因為如此,這番洩氣自傷的話才不該從她嘴裡說出來呀?想了一想,又恰好瞥見了郁巧巧偷偷地瞥過來試試探探的眼神兒,陳羽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這丫頭竟是跟自己耍起心眼兒來了。
當下陳羽重重地往她嬌嫩的香臀上甩了一巴掌,口中假作嗔道:「好你個丫頭,竟而跟自己主子使起心眼兒來了,不就是怕說出來爺會怪責你嘛!還學著轉移爺的注意力,且說罷,爺不怪你就是了!」
吃了陳羽這大力的一巴掌,郁巧巧頓時嬌吟了一聲,然後似嗔似怨地飄了陳羽一眼,自是萬種風情。然後郁巧巧撅著嘴兒說道:「婢子錯了,以後婢子再也不敢了,其實婢子知道肯定瞞不過爺去的,只是心裡又著實的怕爺生氣,這才如此。要說這件事,還確實是怨婢子事先考慮不周,所以才吃人耍了一道。」
陳羽聞言知道這件事可能還不小,而思來想去,郁巧巧現在負責的也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那半掩門的事兒,一是馬車行的事兒,想到剛才宋維長還忙著出去看房子呢,於是他心裡便大概的知道郁巧巧要說的是什麼事兒了,當下他說道:「無妨,再大的過錯爺也不罰你,且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