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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九一 不手把手可怎麼教? 文 / 英年早肥

    如眉說出了一番話,竟是改變了口風,但是陳羽看她又不像是調侃,另外這也不是一件可以調侃的事兒,大周朝看待師徒關係極其莊重。當下陳羽便不由得有些著急,想著要尋出一個理由來,自己必須要做柳如眉的老師才好。

    也許是陳羽合該如此,也許是命有定數,陳羽正在著急呢,卻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那麼一條,當即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對柳如眉道:「唉,要按說,是真的不行,這個老師,我可做不起,但是當初賣琴給我那人,卻是逼著我發下了重誓,六絃琴的琴技不得輕易授予他人,一旦傳授,那人就必須是我的弟子才行,而且得了琴技那人便必須要把這六絃琴的技巧傳下去。唉,說起來,真是作難哪,當初事情臨頭,我沒有辦法才賣了琴,本來當時想著即便把琴技傳給你也不能把全部本事都教了,等將來我還是要把那把琴再買回來的,但是現在,我與小姐相談甚歡,小姐又是如此愛琴之人,我怎麼能好不全部交給你呢!」

    情急之下陳羽竟然能想出這麼一個尚算合理的理由來,倒也是難得了,柳如眉初聽之下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她的眉間便舒展開了,只聽她說道:「先生不必憂愁,不如便收了如眉做弟子吧,這樣先生既可以全了當初的誓言,如眉也可以習得琴技,正是兩廂齊美的事兒。至於別人怎麼看,理他作甚!拜師是賤妾心甘情願的,外人須說不得什麼!」

    陳羽裝作猶豫一番,這時小丫鬟?兒又適時的說了一句,「就是嘛,爺是什麼人,豈會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嗯?說得好!沒想到?兒見識如此超卓,好,聽你此言我竟是有些慚愧,既如此,我便收了你家小姐做弟子,將這六絃琴的琴技傾囊而授!」

    ?兒聞言臉上笑開了花,柳如眉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只聽她說道:「多謝先生,如眉能列入先生門牆,實屬幸事。嗯,不知先生可否移步,在先生家裡多有不便,不如就請先生到我起鸞樓,在那裡如眉正式拜先生為師,如何?」

    陳羽聞言一想,也行,反正自己的公事該辦的都已經辦了,下午也沒什麼事兒,去起鸞樓裡待上一個下午,想必也是一件美妙的事兒,當即便點頭答應了。

    柳如眉興高采烈地站起身來,陳羽當即也站起來打開書房的們,便命下人們備馬車,然後他轉過身來問道:「眉兒可也是坐馬車來的?」

    柳如眉被他這聲眉兒給嚇了一跳,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馬上就要拜他為師了,他叫一聲眉兒可不也是很正常的嘛,因此便規規矩矩地躬身答道:「是,弟子是坐著馬車來的。」

    陳羽聞言轉過身去,背對著柳如眉和?兒說道:「呃,這個,眉兒啊,拜師禮還未成,這個弟子的稱呼還是先不要吧?待會兒再叫不遲!你說是吧,眉兒?」

    陳羽好像是喜歡上了眉兒這個稱呼似的,一句話裡不由自主叫了兩聲眉兒。柳如眉自然也聽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不對。聽了陳羽的話,她也只能是點頭應是,心裡卻自琢磨不已。

    當下三人出了書房,到得家門口,卻見兩輛馬車前後停在那兒,陳羽搭眼一看,柳如眉的馬車倒是頗具特色,那樣式,便有若軒車一般,極是精緻小巧,雖然沒有什麼修飾,但是一看那樣子便讓人覺得新生喜愛。不過,陳羽卻心道,這樣的馬車看上去倒是好,也很能顯示出主人的風度和氣質,但是這麼小,坐著能舒服得了嗎?

    當下陳羽邁出門來走下台階,站到柳如眉的馬車前打量了幾眼,便回身說道:「眉兒啊,你這馬車好卻是好,只是太小了些,坐起來如何能舒服的了?今日裡既然是拜我為師,那便也不是外人了,乾脆就坐了我這大車吧,省的我一個人坐那麼大一輛車,顯得空落落的,如何?」

    男女同車,自然是與禮不和,大事偏生陳羽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倒叫柳如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另外,她還怕萬一拒絕了陳羽,豈不駁了他的面子,這樣的話,豈是做弟子的道理,因此心裡便好不猶豫。

    倒是?兒這個小丫頭,不知道是因為喜歡陳羽的大車,還是喜歡陳羽,只見她跑下台階來走到陳羽那氣派的大車前上下打量了幾眼,又撩開車簾子往裡看了看,這才高興地轉身對柳如眉說道:「小姐,咱們便坐了爺的車吧,您看,可寬敞呢,只怕是三個人坐進去倒比咱們那車坐兩個人還要自在哩!」

    陳羽聞言呵呵一笑,當即便不由分說地對?兒道:「既如此,快去扶你們小姐上車吧!」

    ?兒笑著答應了一聲,便過來請她們小姐,柳如眉雖然心裡不怎麼樂意,覺得這樣有些不對,但是事情已經趕到了這一步,便心想反正是坐老師的車,倒也沒有什麼,當下便同送出門來的郁巧巧和杏兒說了兩句告別的話,然後走下台階來,這時急忙有人遞上了小凳,柳如眉便踩著凳子扶著?兒上了車。

    陳羽看著隨後?兒也上去了,便走回門前,對杏兒和郁巧巧道:「你們回去吧,我且去教她一

    技,不消多長時間便可回來了。」

    郁巧巧與杏兒兩人是什麼人,那可俱是眉眼挑通之人,其中尤以郁巧巧心思更是玲瓏,她只看陳羽的一番表現,再加上那聲眉兒,便可大約的猜出了陳羽幾番心事,當下那看向陳羽的眼神裡便有了幾分取笑的意味,那意思便是,你可真真是個不知足的人兒,人家剛一上門,你這裡便已經纏上了,真真的是個要了命的花心。

    陳羽當然明白了她眼神裡的意思,當即瞪了她一眼,郁巧巧為此掩口失笑。杏兒本來有些納罕,心裡隱隱約約有些猜測,但是卻不太抵定,當下見了陳羽與郁巧巧兩人的眉來眼去,便也頓時的明白了,當下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走下台階去,一邊裝作為陳羽整理著衣服說道:「爺可要早去早回呀!」一邊卻伸出小手在陳羽腰眼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陳羽呲牙咧嘴地瞪了她一眼,杏兒卻撅起了小嘴,眼中那一份說不出的意味,讓陳羽看了心一軟,便小聲對她說道:「好寶貝兒,回去等著我,今兒晚上爺回來先疼疼你再說,可好不好?」

    杏兒聞言這才顏色稍霽,但是卻又忙哼了一聲道:「誰稀罕你疼來著,愛來不來!」

    陳羽其實明白,杏兒只不過是耍一點小性子,但是他聞言卻還是撂下了臉子。閨閣之中,鬧點子小脾氣,耍點小性子,本是常事,陳羽也樂得巧妙的利用這些來讓自己和妻妾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一些。但是當著下人的面,杏兒這麼做卻讓他心有不悅,當即便想沉下臉說幾句狠話,但是一想杏兒的那副小性子,那樣做反而不好,當下他便拿出一副惡狠狠地樣子來,對她說道:「死丫頭,你還事兒多了,仔細今兒晚上爺家法伺候!」

    這時郁巧巧已經看出來陳羽有些生氣,便忙兩步走下台階,拉了杏兒一把,笑著對陳羽道:「爺且去吧,下午我跟杏兒妹妹還有點事兒要商量呢,你有家法回來再使就是了。」

    杏兒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過了,只是又不肯這便認錯,便小心地看了陳羽一眼,然後被郁巧巧扯著走了回去。

    這裡陳羽命那為柳如眉趕車的小子在後面跟著,然後便跳上了馬車,恰好裡面一隻小手伸出來掀開了簾子,陳羽彎腰進去,卻見柳如眉坐在一側錦凳上,?兒坐在她身邊,當下陳羽便老實不客氣地坐到了中間的錦凳上,抬起臉兒來正好看見柳如眉的側臉兒。

    馬車上,?兒瞪著一對大眼睛老是看著陳羽,陳羽看向她時,她便猛地把眼神挪開了,只是那眼脖頸臉蛋兒來不及也扭過去,看上去便顯得有些彆扭,倒讓陳羽看得有些好笑,心道?兒這小丫頭到底還小,做些事兒雖也曉得矯飾,卻也難免留下痕跡,便弄得那思春的心思畢露無遺,不過倒也是可愛的緊。

    她那眼睛扭過去之後,過了好一會子都不曉得把自己的臉蛋兒也扭開,越發顯得笨拙而可愛,想來這會子她心裡正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呢,只不過車裡稍暗,倒看不出臉蛋兒紅沒紅來,只是覺得那本來白淨嬌嫩的臉蛋兒竟沒來由的變黑變暗了些。

    柳如眉雖正襟危坐,卻也馬上覺察出了?兒的不正常,其實今天自從自己說了要去陳羽家拜訪之後,她便顯得不正常,只不過現在看起來越發嚴重了而已,不過當著陳羽,她倒也不好明著出言說什麼,只好咳嗽了一聲。?兒聽見了看看自己小姐的臉色,便知道自己這回真的是露餡了,暗歎在這麼兩個聰明人面前,自己哪怕一點兒小動作都能被他們很快發現,真真的羞死人了,其實自己只不過是覺得羽爺長得俊,想多看兩眼嘛。而她卻全然不知,自己的所謂小動作,在陳羽的眼裡是多麼明白的信號。

    當下有了柳如眉這一聲咳嗽,?兒低眉順眼的老實多了,也不敢抬頭了,想來是一直以來柳如眉倒也是一個很有規矩的人。不過,柳如眉能管得住?兒,卻管不著陳羽呀,當即陳羽那雙帶著一絲淺笑的眼睛便在柳如眉與?兒這一對誘人的主僕身上轉悠起來。

    要說陳羽此人,正經時便是一身正氣,凜然難犯,但是像現在這般看女子時,那目光裡便多是帶著一彎淺笑,看上去有一種難言的意味,既充滿挑逗,卻又顯得很是含蓄,這正是一個男子在勾引婦人時最迷人的那股子味兒了,再加上他自身優雅的氣質,俊朗的外表,有神的眸子,說不得便能看得很多大姑娘小媳婦兒心肝兒亂跳的。

    柳如眉豈會注意不到陳羽的目光,不過她卻照舊正襟危坐,詐做沒有看見,只是陳羽卻沒有見機就收,反而看起來沒個夠了,?兒還好說,頂多臉兒再紅些就是了,柳如眉可是有點兒受不住了,她直覺得怎麼自己老師這目光這麼讓人心裡不安穩呢。只覺的陳羽這目光便猶若那火炭兒一般,看到哪裡便燒得哪裡火辣辣的。

    「老師,如眉臉上可有什麼不對?」柳如眉微微地蹙起蛾眉問道。

    「哦,沒有什麼,眉兒啊,我只是覺得你這臉兒是越看越好看,所以才覺得應該繼續看下去,世間美人便如名琴,百看不厭,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於以往的獨特的收穫。」

    柳如眉聞言

    只好微微的把頭低下,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覺的自己老師總是做些輕浮之事,卻總能為自己找到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借口,便比如這那美人與名琴做比,任是誰都想不出該拿什麼反駁來。只是,她心裡還是覺得,怎麼老師舉止倒真的像是一個無形的浪子似的了,讓人惱不得恨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了平康裡,到了起鸞樓前馬車停住,陳羽先跳下來,然後?兒下來,這才把柳如眉接下來,陳羽倒是想伸出手去讓她搭著自己的手下車,可惜有了?兒在,自己便沒了這機會。

    到了起鸞樓裡,?兒去叫了鴇兒來,柳如眉當面說了要拜師學習六絃琴的事,鴇兒自然不敢違拗,當即便張羅著擺了香案,陳羽一本正經地坐在太師椅上,接了柳如眉的名帖並拜師柬,柳如眉恭敬地三叩首,然後口稱老師並獻茶,這便禮成。自此無論到什麼時候,柳如眉見了陳羽都要叫老師,除非她被陳羽開革出門牆。

    也不知道柳如眉拜師這件事傳出去沒有,想必一旦傳了出去,就憑著柳如眉的地位,和陳羽最近在市井間那份人氣,這一定又是一件把天捅出窟窿來的大事兒。不過像這等事,又怎麼能瞞得了人呢。

    拜師完畢,柳如眉帶著陳羽到了自己撫琴的靜室,陳羽這便要真正的開館授徒了。

    世間凡事皆是如此,即便是再簡單的事兒,只要是你以前沒有接觸過,需要重頭自己摸索,那就顯得很難,而一旦有一個內行帶帶路,那就顯得輕鬆了很多了。在彈琴這一方面來講,普天之下柳如眉估計不會遜色於任何人,這個六絃琴之所以她需要拜陳羽為師,是因為這個東西的各種彈奏技巧與旋律等,與她原來接觸過的琴是迥然不同的,但是惟其如此,才引來了柳如眉更大的好奇心。

    陳羽先是講關於六弦的特點和由來,然後說它與時下大周人所彈的古琴有何不同,與琵琶又有何不同,這一通道理其實陳羽也是似懂非懂,好在柳如眉對與古琴太熟悉了,陳羽知略微一點,她倒是比陳羽還要明白了。

    說了好一會子,這基本的東西柳如眉倒是會了,接下來便是指法,吉他指法與古琴指法雖不相同,但是畢竟還算是近親,在柳如眉這樣人來說,只需要陳羽稍稍的領一下,便能夠觸類旁通了。

    陳羽彈一個小節,柳如眉便看著曲譜揣摩,然後陳羽非常熱情地要手把手教她,柳如眉當然一口回絕,「老師,雖說你我份屬師徒,但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您做示範,我看吧。」

    陳羽當即一本正經地言道:「這是說的哪裡話來!男女之防大耶?師徒之親大耶?有師如父,你難道要與自己父親講男女授受不親?彈琴這個東西,尤其是彈六絃琴,不手把手可怎麼教?」

    陳羽竟是做柳如眉的長輩做出癮來了,不過柳如眉聽得這話倒也有理。以前她跟在那些琴師手下學琴的時候,不也是要手把手的指點一些細節嘛,只不過那時候小,不覺得便是了。

    想到這裡,又加上她買下這把琴幾個月了,卻一直無法熟練的彈奏,心裡早就癢癢的緊了,確實是想著快一點兒學習它,因此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其實這便如陳羽看見柳如眉如此誘人,但是卻一直不得下手是一個道理。

    當下既然是手把手的教,柳如眉的纖纖細指自然免不了要多次被陳羽拿在手裡,如此多次,饒是柳如眉一直潛心於學琴,可還是覺得一股男兒氣息扑打面頰,那一隻拿住自己小手的大手如此寬厚有力,而又輕敏靈巧,還分外的透著一股子熱乎勁兒,暖得人喘氣兒都開始粗了,而且臉上也不由得慢慢泛出紅暈來。

    陳羽又一次把住她的手指,這一次柳如眉終於有點兒跑神兒了,她在想,我的手,有多久沒有吃男子的手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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