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兩個被炸飛到綠化帶的警察一齊送進了人民醫院。那兩個倒霉的警察傷勢比較重一個背部被炸爛了肉還有一個大腿被炸傷。而我手臂受了點外傷。一條綠化帶的鐵欄杆插進我的右手手臂裡。
在人民醫院我遇到了一個人蔡櫻。
她現在已經是骨傷科的副主任醫師了。
呂茗菲的死太突然了突然得讓我頭腦一片空白。
而且這一場車禍來得太詭異了。
我被幾個護士按在病床上麻醉師給我的手臂打了局部麻醉針。雖然是局部麻醉但是我像條死魚一樣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
蔡櫻負責我的手術。
她是骨傷科的新銳所以做這點小手術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手術很成功但是做完手術已經是傍晚了。
「手機手機我要打個電話。」我勉強睜開眼沖那群護士道。
一個小護士找來我的手機:「你好像挺堅強的身體底子不錯嘛。」
我無力地朝她笑了一下接過手機還有電我給沈若打了電話讓她到醫院來一趟。打自我辭職後執行董事室的成員都重新分配了崗位不過大部分都歸到於娜身邊去了所以待遇與地位也沒有太大的落差。
沈若接到我的電話很快就過來了見到我的模樣非常吃驚。
「怎麼弄地?」她關切地問我。
「別問那麼多了給去弄點吃的來。我餓了。」
也許只有食物才能使我的情緒穩定一下。
沈若見我虛弱地樣子也急了問我道:「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看著天花板道:「我要吃很多很多的東西。」
沈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精明的她也猜出了我現在糟糕的心情不再問什麼了趕緊打車去外面的餐館裡買了很多的美食回來。我狼吞虎嚥起來彷彿當了多年難民一樣。
「慢點慢點。」沈若把湯給我倒上。
肚子填飽後我重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呆。
「小若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我說。
「我留下來陪你吧。」
「不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明天你得上班放心好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只是個意外別告訴韓總她們。」
「好我聽老大你的。」
沈若走後。我給韓蔚打了個電話說我在海南要後天才能回去。
「怎麼跑到海南去了?」韓蔚質問道。
「潘多拉約我去談判的。」雖然潘多拉至今還因為范琳的事和我耿耿於懷但我依然習慣拿潘多拉當擋箭牌。
「他肯原諒你了?」
「應該是吧現在他正陪范琳在海南散心也許是想和我和解吧。」
「那很好你們都多少年好友了要是為了這件事翻臉太可惜了老公。在海南別玩得太瘋哦。」我知道她所指地事對於海南的最初印象是初中時候地理老師說男人去了海南在黎族的寨子裡。看見有女人招手千萬別看要不然就會被拉進去不放回了。到了高中。鄰居的一個大哥哥經常說男人的腎好不好要到海南去才知道。
在我與韓蔚說話地時候我看見蔡櫻走進了病房這個長得像松島楓的女人多日不見越的有女人味了正如柳菡一樣。突然想到了柳菡我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將近7個月沒有再見她一面了自從那次意外之後她地手機號碼換了住的地方也搬了再後來她就逐漸在我的心裡淡化了畢竟我們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蔡櫻在我病床前站了片刻查看了一下我的傷口情況隨口就罵了句:「活該!」
「你說什麼?」我看著她道。
「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知道。」
「我知道我做的壞事夠多了罊竹難書但你也得具體指哪件事。」
「你還記得柳菡這個人吧。」
好像蔡櫻現在怎麼看我就怎麼不順眼。
「你知道她在哪裡?」
「她是我密友我不知道誰知道?不像某些人那麼沒良心曾經是有過不過後來給狗叼走了。」
美女罵人的本領就是獨具一格。
聽到柳菡的消息立刻勾起了我的愧疚雖說她那禽獸丈夫李師江把她害慘了但我的出現也是間接導致那一場悲劇地生無論如何我都富負有責任的。而這半年來我竟然連主動去找她的勇氣也沒有我簡直不像個男人難怪佑佑會罵我是窩囊廢。
唉佑佑此刻她會在哪裡呢?
我一急左手拉住蔡櫻地手問道:「她現在在」
「你現在急有什麼用小菡真是笨一個人辛苦也不想讓別人照顧她死倔脾氣。裘星我跟你說當下午我看到是你給你做手術的時候真想一刀就把你捅死你也算是為小菡為你受地那麼苦一個答覆。」
「蔡醫生你說明白一點好不?」
「還不夠明白嗎?你們男人全部都是垃圾哼王八蛋你快當父親了。」
「什麼?我要當父親了?怎麼回事?」
蔡櫻的話使我一下摸不著頭腦連當父親的事也可以從天而降?
蔡櫻見我的表情不由咬牙切齒的好似她心中有一團難平的怒火要把我給燒掉一樣:「你做的事不知道?小菡懷了你的骨肉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你說你是不是人渣!」
難道是我和柳菡被李師江陷害的那次性關係之後留下地結晶?不會中彩票那麼幸運吧。
在我軟硬兼施且威逼利誘之下蔡櫻終於說出了實情。原來柳菡住院以後不出幾日就出院情緒大落。她的精神狀況使得她無法再安心進行工作於是向局領導遞上了辭呈局長一向提拔她看好她的前程於是不同意最後只批了個停薪留職手續一年後再作定論。柳菡也無法拒絕老局長地好意以為老局長畢竟是她父親的老戰友來的。
離開了工作崗位她去麗江住了一個多月後來回來找到蔡櫻說她在麗江那段時間出現妊娠反應。後來去了醫院一查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懷孕了。對於這個意外的消息她一時不知如何辦所以找到了蔡櫻商量。在出事以前她和李師江有一個多月沒有性生活。所以可以肯定那是我的骨肉。但是那件事對她來說是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卻留下了一個小生命在她腹中。蔡櫻開始勸她做人流開始柳菡答應了但是在安排做手術的哪天她卻反悔了說不能看著一個生命白白流失而且她也想通了她對一切萬念俱灰現在的胎兒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想把孩子生下來但不會告訴我。
蔡櫻曾經勸她主動去找我但柳菡說什麼也不去。還要蔡櫻保密這件事。
「你看多傻的一個女人。還有你個人渣。有什麼好白給你撿了個當爸爸地機會。」由於柳菡的事。原本對我印象還不錯的蔡櫻現在看我就不順眼。
我和柳菡之間的事是上一年十月份生的到現在大概也有月了十月懷胎也快到臨盆地時期身邊總得有個人照顧才行。我現在如果不再做一些事情真的連人渣也不配了。
蔡櫻見我著急的樣子又忍不住諷刺起我來:「怎麼?有便宜撿了就著急啦?」
「我地姑奶奶你別折磨我了我知道我這人特垃圾就算上天拿雷劈我千百遍我也死不足惜過去我很怕見到她怕大家見面會勾起記憶因為那件事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但是現在我不能再這麼讓她一個如此孤苦地過日子蔡醫生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難怪小菡說你這人的嘴巴對付女人特厲害果然名不虛傳老實告訴你吧我現小菡對你有點意思以她的性格換了別人就算懷了孩子她也會可能選擇做人流的。」
柳菡印象中她是個非常體貼的美女和她在一起人會活得很輕鬆因為她也是個女強人有自己的獨立思維與行為。正如韓蔚、於娜、高佑佑一樣。
「喂你笑什麼?」蔡櫻惱火道。
「我要當爸爸了我不高興能行嗎?」
「你就不怕胎兒不是你的不打算做dna驗證嗎?」蔡櫻試探我道。
「做個屁我絕對相信你與柳菡的即使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孩子不是我地我也會好生對待柳菡。」
「放屁什麼孩子不是你的你是說小菡在麗江勾三搭四了?」
我一臉無辜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怎麼可以歪曲我的意思呢?」
「那又怎麼樣不行嗎?」
看著氣焰囂張地蔡櫻我還真得把她當泥菩薩供養著因為只有她才知道柳菡現在所住的地方這個蔡櫻狡猾地很說了這麼久柳菡住在哪裡我一點情報也沒有得到。
她又問起我受傷地事:「人家生車禍你跑去湊什麼熱鬧。」她把我當作愛看熱鬧的那一部分人了。
因為自己突然快要當爸爸的事使心情好轉了一陣現在聽她又提起車禍的事我的情緒一下子又跌到了冰點再次看著天花板出神。
「你在什麼呆嘛?」
蔡櫻也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
「寶馬車裡的兩個人我都認識不瞞你吧那個女人曾經是我的情人。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他們今天準備去照結婚照。你知道嗎?她死的時候
通話的手機開著……」我說到這無法再說下去了快。但是我強行忍住了。
蔡櫻雖然作為醫生見過太多生死離別幾近麻木但也萬萬想不到我的遭遇是這樣地。於是對我的痛恨也輕了不少:「今晚新聞出來那個女的是電視台地副台長年輕有為沒想到會是你的舊情人唉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謝謝我會沒事的。」
因為我也生死未卜我這條狗命不知道一年後。是否還能看見這個繽紛的世界以及這個世界裡的女人。
這時有個醫生進來對蔡櫻說了幾句蔡櫻看了我一看神情很怪異。跟著那醫生走出去。
我一見急了道:「你還沒告訴我柳菡她住在哪?」
「別急。我去去就回來。」她勉強衝我一笑。
很快半個小時後蔡櫻回來了她的臉色不太好。
「裘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我聽得一頭霧水道:「你具體指的是什麼?」
「身體狀況。」
我指了指受傷的手臂對她說:「你不是幫我取出了鐵條了嗎?現在手臂雖然不能動彈但是沒怎麼感覺到疼了。」
「唉事到如今你還不想說出真話你讓我怎麼帶你去見柳菡見了又怎麼樣。豈不是白白再使她遭受痛苦。」
「你這話什麼意思?」
「裘星不清楚你服用了什麼特殊藥物你的身體機能比任何人都好。對傷口的恢復以及對外傷地自我調節功能很強。你現在手臂上的傷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是大傷但對你個人的狀況來看只是皮外小傷而已不足擔心。但是……」
「但是什麼?」
「你是不是心臟部位受過刀傷?」
刀傷?莫非她已經看出了破綻了?
「不錯。你怎麼知道?」
「我們在動手術之前給你做過x光檢查剛才拿到了你全身部位的x片現你胸部有異樣你把衣服解開我仔細給你檢查一下。」蔡櫻說著就要靠近來解我的上衣。
我阻止道:「不必了既然你也現了好我告訴你吧我在兩個月之前受過一次刀傷那刀不是一般地材質做成的我的私人醫生給出準確地診斷我可能只有一年的時間活在這個世上了。」
「有那麼嚴重嗎?裘星你不可以只聽一個醫生的診斷你給我檢查一下還有我們醫院的骨傷科是全國出名的可能你的情況未必會那麼糟糕。」蔡櫻急了。
「我相信我的醫生蘇平成博士你們醫學界裡的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
「蘇博士?蘇博士是你的私人醫生怎麼可能他可是享譽世界地醫學界泰斗啊!」
靠蘇博士竟然會那麼有名我平時除了利用他倒從沒對他的名譽進行什麼深入的調查只知道他在江城醫學界裡非常出名。
「我地身體就是經過他的調養所以各方面地機能都比別人強很多。」
蔡櫻信了因為在她眼裡蘇博士是她的偶像天底下只有蘇博士才有把一個人的系統機能沒有副作用地提升一個台階。但是很快她的情緒就黯淡下來了因為蘇博士的診斷是最權威的她醫院裡的骨傷科教授有很多還是經過蘇博士這點過的。
「這麼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不過我也想通了生死有命我也不必太多悲觀你可知道很多人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預知就像車禍裡的兩人突然之間就化作塵煙。換個角度去想我也許是一種幸福因為我知道在短暫有限的時間裡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你說是不是?」
「我聽一個老師傅說人到了忽視生命的那一刻就會悟出禪味你竟然能看得這麼輕鬆裘星告訴我你是怎麼一個人?」
「我是怎麼一個人?呵呵莊子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人生在世有些人把面子看得太重也有些人把生命看得太重或者為了所謂的尊嚴而追求不捨活得太累了對於他們來說死可能是他們最可怕的魔鬼。我這人沒什麼過人之處嬉皮笑臉的混日子而已。」我幽然道。
「可是就連小菡這麼挑剔的人也會對對給予高度的評價可就讓人看不懂了。」
「提醒你一下別把我研究得太徹底。」
「為什麼?」
「因為我前生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