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致命預感

第三卷 英雄末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豪傑 暴徒 文 / 海羊

    第一百二十七章豪傑暴徒

    樓梯上一個女人緩緩走了下來,手中拿著的是一把92式手槍,身上的衣服是一身白色的護士服,腳下瞪著的換成了一雙運動鞋,兩隻白生生的小腿在李良眼前晃來晃去,晃的李良更暈乎了。

    李良趴在地上,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看來讓子彈飛一會是對的,但是在耳邊飛就是不對的了。

    「呵呵,我們見死不救的大英雄這是怎麼了?」女人把玩著手中的槍,笑的很是滿足。

    李良咬了咬牙站了起來,畢竟趴在地上乾嘔實在不像個大老爺們,但是剛才這個女人說的什麼李良可是完全沒聽清,耳朵邊上像燒了一壺開水,一直嗡嗡的叫個不停。

    「呵呵,我們的大英雄怎麼吐了?不會是被這些喪屍嚇的吧?」這個女人可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正在這時,醫院的大門被一把撞開,只見章北海一身浴血的衝了進來,然後馬上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而他後面魚貫衝了進來幾十人。

    李良一喜,沒想到章北海真的成功,可惜自己沒有看到他們到底是怎麼樣和喪屍戰鬥的,那一定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剛剛進來的彷彿都快力竭了,但是發現了大廳裡滿地的屍體後,又警覺了起來。

    這個時候李良噁心的感覺終於緩解了不少,於是馬上衝到了門口,狠狠的將厚重的玻璃門關上了,而在醫院外面的台階前面,上百隻喪屍倒成了一片,雖然它們不會爬樓梯,但是仍然一點一點的向上爬著。

    李良正要找些東西堵住玻璃門,卻發現剛剛倒下的章北海又奇跡般的站了起來,正在合力與幾個還剩下些力氣的搬動著大廳裡幾個巨大的花盆。

    大家費力的堵住了門,所有人這才安了心,幾乎所有敢死隊員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都累脫了力,雖然這場戰鬥總共才持續了十分鐘,但是戰鬥強度卻是巨大的。

    李良卻沒有安心,這個時候的他正冷眼瞧著附近人的情況,經過仔細的觀察他發現很多人受了傷,有的人手正躺著鮮血,有的大腿給咬掉了一塊肉,甚至還有渾身被咬的傷痕纍纍的,顯然是被自己的戰友強自從喪屍堆裡拖出來的。

    「人類如果被咬傷,變成喪屍的時間從五分鐘到一天不等,幾乎是隨機性的,變異時間和人的體質或者基因好像毫無關係。」

    李良牢記著楊宇說過的這句話,五分鐘到一天不等,這代表從現在開始,大廳裡也許會陸陸續續的開始出現喪屍!李良不相信章北海會不知道這一點,他們一直戰鬥在野外,連一個像樣的聚居地都沒有,但這代表他們對於喪屍的瞭解更多,在喪屍遍地遍地的環境中更容易生存下去,所以李良冷眼旁觀著,但心裡卻起伏不已。

    用很多人的生命去換一個人的生命真的值得嗎?今天要救的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

    同時,李良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從自己的角度看章北海要救的女人一無是處,但是如果從章北海的角度看也許這個女人非救不可呢?就像是當時自己一時衝動用半吊子技術就開著飛機到了京城一樣,也許這就是一個人的命,性格決定命運。

    「北海大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哈哈。」樓梯上的「小護士」滿面笑容的走到了章北海身邊,將章北海扶了起來。

    「怡夏,我終於打過來了。」章北海笑著說道。

    「是我爸爸讓你來的?」怡夏笑著給章北海擦著汗。

    「不是,我違背了你父親的命令,帶領整個隊伍來救你了。」章北海笑著說道,明顯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

    「我懂了,如果我是他,也會這麼決定。」怡夏笑了笑,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個一直躺在章北海旁邊的敢死隊員突然開始一陣急促的喘息,從眼睛鼻子,甚至嘴裡,身上的每一處血管裡開始往外滲血!

    李良正要衝上去解決這個隱患時,一直軟言細語的怡夏竟然飛速的掏出了手槍,然後穩穩的射出了三發子彈,全部命中了正在變異隊員的腦袋!

    大家全都默不作聲,但是看到持槍而立的怡夏,很多受了傷的隊員開始歎氣,然後就是眼神黯淡的從人群中移動了出來,一時間以李良,章北海,怡夏為分界線,隊員們形成了兩個陣營。包括分界線在內,每個人都在喘著粗氣,都是滿頭的血汗,不同的是,一部分人以後還可以繼續快樂的享受死裡逃生的感覺,而另一些人卻要陷入永遠的黑暗。

    李良想起一個笑話,說是歹徒去搶銀行,大多會讓銀行裡的人靠牆站著,然後大喊,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站中間。

    現在看來,這個笑話真的很不好笑。

    李良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懷中的提升藥劑,那個東西可以救回一個人的性命,可是李良永遠不可能拿出來,即便現在要看到很多並肩作戰的好漢子赴死,也不能拿出來!

    因為死亡也是一種公平,在黃金時代如此,在末世同樣如此,每個人早晚都會死,只是死法不同而已。但如果提升藥劑被拿了出來,死亡就不再是一種公平,如果同樣被感染的情況下,有的人能活,有的人卻要黯然等死,這就是天下最大的不公平了。那個時候,等死的人唯一的想法不會再是等死,而是要所有人一起死!

    假如有那麼一天,楊宇的提升藥劑可以量產了,或者成為了商品了,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當李良思考著這些生存還是死亡的問題時,移動到分界線右邊的隊員們竟然集體坐了下來,就像小的時候玩的丟手絹的遊戲,十幾個傷痕纍纍的男人圍成了一個圓圈,然後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首領,給我們一個痛快的吧,渾身飆血的死實在太讓人接受不了。」一個隊員說道。

    就像安排好了劇本一樣,怡夏已經開始往手槍裡面裝子彈了,每當她向彈夾裡塞進一顆子彈時,李良的就顫一下,因為那就代表著一條人命!

    但是怡夏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一樣,不知道是見得多了還是天生冷血,她只是往槍裡裝著子彈,表情冷漠卻嚴肅:「我會繞著你們走,子彈會瞬間穿過你們的大腦,沒人會感到任何痛苦。甚至,在被擊中的前一秒,你們還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死在頭領手裡,我們情願!只是還希望大家在有生之年可以夷平九號基地,為所有人報仇!」一個隊員喊道。

    「大家放心,我們與九號基地的仇不共戴天!」怡夏平靜的說道。

    李良冷眼看著這一切,頓時明白了這種解決方式一定已經形成了制度,一旦有人被喪屍所傷,就要執行家法!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章北海為什麼把頭扭到了一邊?

    「砰!」

    槍響了,一個原本坐在地上的隊員轟然倒地,太陽穴上清晰的留下了一個彈孔!

    「報仇!報仇!報仇!」圍坐成一圈的隊員們開始喊了起來,聲嘶力竭。

    砰砰砰的槍聲不斷,一個又一個隊員倒下了,所有人都默然的盯著一地的屍體,也許昨天晚上,裡面還有搶自己饅頭的人,也許還有睡覺時打呼嚕的討厭的人,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他們的眼睛都睜的大大的,在死亡的前一秒,還喊著報仇的口號!

    他們算是幸運的了,可以沒有痛苦的死去,與他們一道玻璃門之隔,還有幾十個更加淒慘的,那些隊員甚至沒有了全屍,也許他們的某一個部分正在喪屍的肚子裡。由於喪屍沒有消化能力,死去人類的那一部分,就只能慢慢的爛在喪屍的胃裡,肚子裡,腸子裡!

    塵埃落定,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生命是可貴的,活著是一種責任。

    李良從混亂的思緒中走了出來,發現整個房間裡唯一一個堅定不移的人就是怡夏,她彷彿是一個機器人,竟然真的能夠下得去手!

    「好了,大家休息吧,我們未來的路還有很遠。」怡夏將手槍放好說道。

    「哎呀,北海大哥,你的手怎麼了?」怡夏這個時候突然發現章北海的手指處一直在滴血。

    「沒什麼,剛才戰鬥時小拇指一疼,我以為被喪屍咬了,我就把小拇指給剁了。」章北海笑著說。

    把小拇指給剁了?李良的心一涼,喪屍病毒到底在血液中傳播速度是多少沒有人知道,把被感染的部位剁了能夠避免被感染嗎?

    怡夏掏出了槍,頂住了章北海的腦袋,嘴裡溫柔的說道:「北海大哥,對不起。」

    沒有人阻止怡夏,所有人都惋惜的看著章北海,那種眼神像是一種肯定——你是一個好首領。

    「等等,北海說的是以為,就算真被咬了手指,剁掉了也許真的就能避免感染呢?」李良趕緊阻止道。

    「你閉嘴!大英雄,不吐了是吧?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你管不著。這就是規矩,被喪屍感染的人必須清理,沒有半點猶豫!」怡夏一張俏臉冷冷的對著李良說道。

    「何況,北海大哥,你用什麼剁掉的手指,是用你沾滿喪屍黏液的砍刀嗎?」怡夏再次打開了手槍的保險說道。

    「用小軍刀。」章北海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瑞士多功能軍刀,上面果然沾滿了血跡,在刀片的血槽處,一些暗紅的東西若隱若現。

    「而且,我發現,我的手不是被喪屍咬的,只是一種神經痛罷了。」章北海竟然將自己的半截小指從衣服兜裡掏了出來,然後平靜的放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所有人定睛看去,發現地面上的半截小指雖然沾滿了灰土,但除了一道整齊的斷痕外,的確沒有任何傷痕存在,既沒有被喪屍咬過,也不會是被喪屍抓撓過!

    李良伸進衣服拿藥劑的手停了下來,原來是一場誤會!

    壯士斷腕,失去一根手指總比失去一條命強!

    「哎呀,北海哥哥,你總嚇我!我給你包紮上!」怡夏像一個小姑娘似的撒起了嬌,雖然臉上的顏色很蒼白。

    「沒什麼,怡夏,你是一個好領導,像你父親一樣!」章北海笑著說道,然後直接從盤腿狀態站了起來,注視著活下來的人說道:「點名!」

    章北海從衣服裡取出了一個袖珍筆記本,用滴著血的手翻開來,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點起來,每隔三五個名字,才會有一個人答應一聲。

    地上的半截小指就那麼擺在那裡,誰都不想去注意,大家彷彿把那半截小指選擇性的遺忘了。

    但是李良沒有忘,相反,李良心裡像被颶風襲過一樣,五臟六腑都冰涼冰涼的。

    也許自己所謂的戰鬥和拚搏還不夠,真的還不夠!

    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該明白這麼一個道理?:當你在努力的時候,其他人會有多麼努力的在拚命!

    一小時後,樓頂天台。

    殘餘的敢死隊員共有不到三十人,這次的戰鬥確實讓整個復仇組織損失慘重,至少敢死隊損失慘重,但是槍械隊伍卻幾乎沒有損失,理論上如果敵人是九號基地的話,損失還不算太大。

    這些當然是李良的想法,誰也搞不清楚章北海和怡夏是怎麼想的,用上百人的死換回一個怡夏,這筆買賣真的合算嗎,尤其這個怡夏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殺人不眨眼,怡夏真的不像是個女人,即便是男人也很難做到像她一樣,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有著美麗名字的女人。

    「李良兄弟,你上回真的是從這上面下去的?真有膽量!」章北海用包著紗布的手指著樓下。

    李良心裡想,自己可沒法和你們二位比,一個想都不想砍掉自己的手指,一個想都不想殺掉十幾個被感染的手下。

    「可不是嘛,他啊,就那麼吊著床單下去的,笑死我了。李大英雄,如果我當時用刀把這個床單割斷的話,會怎麼樣?」怡夏用手撫摸著綁在水箱上的床單,做出了一個斬斷的動作,像是斬首。

    「你沒那麼傻,你也想跑吧。但是有一點我就納悶了,你最後是怎麼回到醫院的?」李良問道。

    「很簡單的小把戲而已。我自然不可能再順著梯子爬上去,最低的一級梯子也有兩層樓高。我就繞到附近的居民樓裡,找到了一堆鬧鐘,都調好時間,然後佈置在距離醫院門口處不遠的地方,時間一到,鈴鈴鈴,喪屍就會被聲音吸引,然後我就趁著喪屍移動到鬧鐘處回到了醫院。當然,中間出了些小問題,我還是被一部分喪屍發現了,這就是一樓大廳喪屍的來源。」

    怡夏說著整個過程。

    「用鬧鐘,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很聰明,以後可以推廣使用一下。」章北海笑著說道。

    李良也服了,但是還是繼續問道:「我看你身手不錯啊,怎麼不自己出城呢?」

    「我自己回去幾乎沒有活路,我試過了,我做不到。還有,為了博取你的信任,我的刀和槍可都沒拿的,結果你還是不肯帶我走,我看到你拿著地圖了,我相信你知道一條安全的路。」怡夏盯著李良用軟綿綿的語氣說道,彷彿一個女孩埋怨著情郎不給自己打電話一樣。

    李良心裡毛毛的,心說小姑娘你殺完人洗手了嗎,跑這來裝清純。

    「你覺得我很不英雄?所以總叫我大英雄?」李良問道。

    「不,我真覺得你是個英雄,至少是個老謀深算的奸雄。其實你做的太對了,我要是男的,當時也會這麼做。甚至直接解決掉對方,因為那是最簡單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怡夏冷冷的看著李良。

    章北海琢磨了半天李良與怡夏的對話,總算把事情想明白了,原來兩個人之前就認識了。

    「現在我們就重複一下李良的壯舉吧,從這下去。」怡夏指著樓底下,「我已經派人全面收集被單了,我們要編出一根結實的繩索,大家就吊著下去。」

    李良點了點頭,這個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李良兄弟,你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章北海問道,帶著一絲關心,「如果沒有地方去,不如加入我們。」

    「我還有親人在,也沒有你們那麼刻骨銘心的仇恨,我馬上就要回家了。」李良望著遠方說道。

    「有親人在就好,有親人在就好。」章北海點頭同意李良的說法,只有怡夏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親人嗎?祝福你能保護好你的所有親人吧,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還有,我沒有仇恨,我也不恨九號基地,我不過用這個借口武裝起一支部隊罷了,你也看到他們的戰鬥力了,很強是不是?這就是信念的力量,只要有了仇恨,他們就是最鐵血的戰士!」怡夏豪言壯語的說道。

    「別看我,這個點子,外加這個隊伍都是怡夏拉起來的,我只是打手頭子而已。」章北海笑著說。

    「那麼後會無期吧,我真的要走了。」李良緊了緊繫在水箱上的被單繩索,笑著說道,「既然和中心區沒有絕對的仇恨,我建議你們考慮我的建議,把志邦換回來。中心區是個民主混亂的地方,一定會有人支持這個決定的,他們其實是不想戰鬥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章北海問道。

    「你呢?」李良回道。

    「哈哈哈,再見。」兩個人同時說道,只有怡夏不屑的白著眼睛。

    李良順著被單輕車熟路的下到了樓底,原來的路走不通了,但是李良可以再找一條路。

    「喂,李良,你有理想嗎?」怡夏在樓頂喊道,聲音被風帶到了李良的耳朵裡。

    李良沒說話,逕自走進了建築物的陰影裡,也離開了樓上章北海和怡夏的視野。

    夢想?我有嗎?

    過去的我只是要帶著家人活下去,這個應該算是夢想吧。

    「人沒有夢想,和鹹魚又有什麼分別?」一個聲音如夢似幻的飄進了李良的耳朵,這個聲音不知道來自哪裡,李良的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精神也陷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只是在耳邊重複著這句話。

    力量來自於信念,我的信念不是仇恨,那麼我的信念是什麼?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久違的新鮮空氣,怡夏大口的吸了一口,面色平靜,完全沒有了剛才站在樓頂吶喊的瘋狂勁兒。

    「怡夏,你喜歡他?」章北海問道。

    「瞎說什麼呢。」怡夏面無表情的說道。

    「妹妹,我瞭解你,你對誰越凶,對誰越是冷言冷語,就越是在乎誰。」章北海苦笑著說道。

    「你就瞎說吧,你真以為你瞭解我嗎?」怡夏微笑的看著章北海,這種微笑讓章北海心裡一片冰涼。

    當李良回到北區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李良竟然在一片黑暗中橫穿了瀋陽,雖然走的是一條上次實驗出來的安全道路,可是喪屍不是熱帶雨林的食人花,不會移動只會守株待兔,也許昨天還是安全的線路,今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但是李良還是動用了預感能力快速奔走著,雖然消耗大量的能量,但是李良事先已經有了準備,在回來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一定會有一個之前準備好的儲備點,裡面是可以讓李良快速消化轉變為能量的食物,這也是為什麼李良之前橫穿瀋陽走的那麼慢的原因了。

    北區前面的壕溝又多了兩道,前前後後竟然有了五道防線,每一道防線的壕溝中都放著木頭削成的尖刺,無論是喪屍,還是人類,掉入其中就是一個死。

    李良雖然可以使用預感能力通過,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更安全的走法,從旁邊繞路。要是被哨兵當成了喪屍一槍狙掉,可就死的太冤了。

    用了一個小時,李良才繞到了北區的西面,黑夜中拿著裝有夜視儀狙擊步槍的守衛可不會讓李良有喊話的機會,也正是李良的這種安排,讓北區的防線固若金湯,在上一次復仇者的襲擊中倖存了下來。

    在草叢中躺了下來,李良終於好好的喘了一口氣,本來想好好看看星空的,但是天空上堵著厚厚的雲層,一顆星星也看不到,更加別說月亮了。

    北區沒有任何變化,這讓李良安了心,這說明中心區可能還在因為瘟疫戒嚴,並沒有知道這幾天李良已經離開了。

    李良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從西面的死角慢慢歎了過去,這裡是李良所知道的防守死角,本來這裡是應該安排一個暗哨的,但是李良並沒認為西面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如果中心區真的要消滅北區,完全不必要那麼費勁,直接炮擊然後過來收屍就可以了。

    現在看來,這倒為李良夜半三更做俠客大開了方便之門。

    「幾米的牆,嘿嘿,小意思。」李良用匕首把土牆挖了幾個凹口,然後藉著力爬了上去,這一手還是李良小時候逃學總用的呢,下面墊石頭,上面摳借力的凹口,然後就可以翻越小學的院牆了。

    「我不當刺客真是可惜了。」李良在一片黑暗中突破了自己領地的防禦。

    北區一片黑暗,人們大多安睡著,只有零星幾盞小油燈還亮著,發出昏黃如豆的光,映在帳篷上使得周邊的帳篷更暗了一些。

    李良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直接趕往了自己的帳篷,也不知道自己的御用丫鬟馮麗睡了沒有,還是不要吵醒了大家的好。

    走到帳篷前,正要推開帳篷,李良卻猛然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原來還沒睡?

    「丁宏,你幹什麼,你能出去嗎?」馮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你不喜歡我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上你了,真的,麗麗,別拒絕我。」是丁宏的聲音。

    「請你自重行嗎?」馮麗的聲音很冷淡,「我不相信一個真心喜歡我的人會半夜摸進我的帳篷。」

    「我怎麼不喜歡你了,我一直是怎麼做的?我把你像一塊寶貝一樣供著,可你幹了什麼?你幹了什麼?你的眼睛離開過李良嗎?」丁宏的聲音充滿了暴躁。

    馮麗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接受我好不好?我可以保護你,不會比李良做的差,真的,你不相信我嗎?你知道嗎,我不是一個弱者,我背著你也能跑過喪屍。」丁宏急切的說道。

    馮麗歎了一口氣,用無奈的語調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的心已經死了,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

    「你撒謊!」丁宏吼叫著。

    馮麗也急了:「你能小點聲嗎?你現在的行為如果傳出去,等頭兒回來了你怎麼辦?」

    「李良回來也沒用!他竟然蠢到自己去闖瀋陽城,我告訴你吧,他回不來了,你明白嗎?」丁宏開始笑起來,越笑越大聲。

    「我不信,頭兒的功夫非常好,而且他就像是一個神秘的先知一樣,他不會出事的!」馮麗再也控制不住音量了。

    「哈哈哈哈,你真是一個小傻妞,竟然被李良迷成了這樣,他有什麼好的,他只是把你當成了一個通房丫鬟使喚而已,你真以為他會放棄姚夢要你嗎?」丁宏冷笑著說。

    「我不需要他要我,是我自願給他當丫鬟的。」馮麗的聲音同樣倔強。

    「你是一個賤人,是個賤人,當時中心區的人輪流上你時,要是有我就好了。哈哈哈!」丁宏的聲音歇嘶裡底起來。

    「你說什麼?這個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馮麗驚恐的問道。

    丁宏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了,大聲說道:「我就在屏幕前看著你被輪的,哈哈,懂了吧?」

    「你說什麼?」馮麗的聲音開始變冷,「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良回不來了,郭老已經派了一支獵殺隊在瀋陽外面等著他呢,哈哈,他回不來了!現在主動把衣服脫了,我可以原諒你剛才的不敬,真的,我也可以原諒你埋汰的身體,反正能讓我爽就夠了,去他媽的愛情吧,哈哈哈!」丁宏大笑著,這個笑聲傳出去了很遠。

    「你投靠了中心區,之前這裡的消息都是你洩露出去的!」馮麗用冷漠的語氣說道。

    「人往高處走,李良的小小堡壘時鬥不過中心區的,知道導彈嗎,哈哈,堡壘就是紙糊的!」丁宏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狂笑已經嘶啞起來,「為了今天,我他媽的臉上多了這個疤,看到了,你看看,你看看,九號,哈哈,九號,我是奴隸,你永遠看不上我!」

    「你幹什麼,放開我!」馮麗掙扎著。

    門外的李良面沉如水,輕輕的推開了帳篷。

    「頭兒!」

    「李良!」

    兩個正糾纏在床上的人發出了包含不同情緒的聲音。

    「你終於回來了,頭兒!」馮麗的眼睛突然含滿了淚,剛才她想到了死,想到了咬舌自盡,可是那代表著她再也看不到李良一眼了,這樣的傻事,她馮麗不會做第二次!

    「回來的正好,這裡已經被我接管了,你現在是翁仲之鱉了哈哈!」丁宏一把推開床上的馮麗,轉過身來快速的掏出槍指著李良。

    李良身上沒有槍,在女子醫院的戰鬥中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裡了,何苦也沒有了子彈。

    「什麼時候的事?」李良沉著臉問道。

    「什麼時候?什麼叫什麼時候!」丁宏呲牙裂嘴的問道。

    「什麼時候背叛我的?」李良盯著丁宏的眼睛,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哈哈,說這個有意義嗎?槍在我的手裡,北區在我的手裡,未來的堡壘也在我的手裡,你的女人,包括馮麗,包括遠在堡壘的姚夢,和跟你不清不白的那個高雨桐,都是大美人啊,都是我的,早晚都在我的身下呻吟,哈哈哈!」丁宏的眼睛裡閃出無限的狂熱,繼續狂笑著。

    「你變了,你想過沒有,這樣的你,還是你嗎,收手吧,我不會殺你的,你的父親也會在堡壘裡住的好好的,現在收手來得及。」李良說道,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

    丁宏被李良的鎮定給噎住了,停止了狂笑,面容扭曲的對李良喊道:「你大爺的憑什麼對我這麼說話?這麼,這麼高高在上,你以為你是誰?」

    「什麼也不憑,就憑你曾經和我肝膽相照,共同禦敵。不要被中心區的人騙了,你什麼也得不到的。」李良皺著眉頭說道。

    「算了吧,你真的不瞭解中心區,他們有衛星,有核彈,有大量的糧食儲備,有人有槍有女人,你有什麼?你憑什麼和我鬥?」丁宏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我有理想,有夢想。」李良慢慢的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

    在這一刻,李良終於明白了,哪怕是最卑微的理想,那也是理想,也值得一個人為之奮鬥一輩子!

    「幼稚!你死的不冤,真的,你這種幼稚的人能活到現在,實在是一種運氣,竟然死到臨頭還不低頭!你以為我不敢開槍嗎?」丁宏說著就將手槍三點一線的對準了李良的腦袋,在這麼的近的距離,擊中不了的概率不限接近於零。

    「丁宏,我聽你的,李良現在對你沒威脅了啊,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我願意什麼都聽你的。」馮麗用顫抖的手開始解開身上的衣服。

    丁宏突然苦笑起來,然後緊接著就是一聲歎息:「真是一個婊子,馮麗,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向一條發情的母狗一樣護著他!」

    馮麗流著淚說道:「我只是求你,真的,放他走吧。」

    「哈哈哈,馮麗,如果你想讓李良活,可以啊。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去把李良給我閹了,我馬上放他走!」丁宏狂笑著。

    「你真是一個禽獸。」馮麗用鎮驚的眼神看著曾經一直默默關心著自己的丁宏,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不善言辭,但卻絕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甚至為了救自己,和自己一起落入了中心區手裡。

    「什麼叫做給你臉你不要臉?你們兩個就是!李良,別以為我比你差,我殺人的時候,你還是個啥也不懂的高中生呢!記得初中時找人打斷我腿的校長兒子嗎?他為了一個體校的名額竟然打斷了我的腿,我媽急火攻心,心臟病犯了,我永遠沒有媽了,只剩下了一個窩囊廢老爸哈哈哈。知道最後校長兒子的下場嗎?被我幹掉埋在了縣城外邊的采沙場,哈哈,到現在他的屍首還沒找到呢,哈哈哈。」丁宏的眼睛血紅血紅的,面容一整說道,「誰擋了我的路,我就讓誰死!」

    「你真的瘋了!」李良歎道。

    「我數三個數,馮麗你要是不把他閹了,我就開槍!」丁宏微笑著威脅道。

    「三!」就在丁宏剛喊出第一個數的時候,他就開槍了,但是子彈卻沒有射中李良,因為李良用一個非人的速度向前衝去,那顆原本致命的子彈就擦著李良的右耳朵飛了過去,在帳篷上留下了一個小洞。

    丁宏的喉嚨上插著一支匕首,眼神裡全是不信,用破風箱一樣的聲音說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躲子彈,怎麼可能知道我……知道我什麼,什麼時候開槍?」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我曾經的兄弟。」李良說道,話音剛落,丁宏就重重的倒了下去,將馮麗的床染紅了一大片。

    李良感到耳朵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嗡嗡作響的世界開始急速的旋轉起來。

    「頭兒,你沒事吧,你耳朵流血了。」驚魂未定的馮麗扶住了李良,摸了一手的血,李良的耳朵竟然被子彈擊穿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