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茫茫大草原上,林濤和龍缺的身影渺小的就像是兩隻螻蟻,在狂風暴雨之中戰慄著。
「獸潮?那是什麼?」林濤好奇的問道。
龍缺苦笑了一聲,「說的簡單一點就是魔獸群襲擊人類。」
林濤瞬間臉如死灰,半晌之後呆滯的問道:「魔獸不是一直很安定的呆在黑森林之中嗎?怎麼會突然去襲擊人類?」
「這樣的情況歷史上也並不是沒有,最起碼我聽說每一百年就會有一次大的獸潮,偶爾幾十年一次也會一小時小的獸潮。」
「這樣強大的魔獸衝進人類的城市,那還得了?」林濤回過頭問。
龍缺點了點頭,道:「不僅是實力強大,而且數量也很多。因此想要靠一般的士兵防守這些強大的魔獸那無疑是在癡人說夢。所以每一次獸潮來臨的時候,人類城市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加防部署,會專門去請人類中的強者,甚至是至強者,而大量的傭兵和冒險者們也會參戰。」
彷彿眼前出現了灰壓壓的魔獸大軍一眼望不到盡頭,個個張牙舞爪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人類城市飛奔。而那遙遙在望的人類城市城門緊閉,四周高聳的城牆之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長槍兵,投石器在一旁整裝待發。無數人類強者,至強者們站在城牆之上眺望著離城牆越來越近的魔獸大軍,各個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有些隱隱期待,有些默默搖頭。
大戰之前,一股蕭瑟肅殺的氣氛,躍然於整個戰場。
當第一隻魔獸衝上城牆的時候,人類大軍的弓箭手長槍兵還是拚命的壓制它們,那些能夠飛行的魔獸在槍林彈雨之中被射成了個刺蝟,那些龐大的陸地魔獸則是被巨型投石機砸成了肉泥。
但是魔獸就是魔獸,它們的強大時不容置疑的。死了一隻,便有更多的魔獸憑藉著閃電般的速度衝上了更高的位置,最終雙方開始空手白刃的交戰到了一起。
當第一位人類強者和魔獸/交手的時候,無數的人類強者、傭兵、冒險者、苦修者們參入了戰鬥。
戰鬥之慘烈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整個城牆的大地上都然滿了鮮血,血流成河。無數的屍體不分魔獸的還是人類的盡皆東倒西歪,死狀極慘,無一不是身首異處。
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林濤從剛才那種想像之中退了出來,臉色蒼白,不禁發現自己的後被已經濕透了。剛才他彷彿切身體會的站到了大戰的現場,去體會當時的氣氛,不免被這種血腥殺伐所震驚。
搖了搖頭之後,林濤苦笑了一聲,現在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還去管別人做什麼。
林濤吞了吞口水,用一股緩緩沒有感情的聲音道:「我想我們應該做點什麼,難道就這樣呆呆的等死嗎?」
龍缺自嘲的笑了笑,道:「沒用的,我們已經在大草原之上,這裡距離黑森林的中心區域最近的地方不過幾十里路,最強大的魔獸們都在那裡,它們是想四周輻射的。論起長距離的行進速度,我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們,遲早是要被密密麻麻的魔獸大軍追上,並且踏成肉醬。」
聽了龍缺的話之後,林濤久久無語,眼神呆滯的盯著眼前的一根野草陷入了沉思,就在龍缺詫異的時候,他突然神經質般的搖了搖頭,喃喃的道:「不,一定還會有什麼辦法的,只是我們沒有發現到,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魔獸大軍從我們的身上踩過去。」話越說下去,林濤搖頭的頻率就越來越快。
突然間,林濤回過頭,兩顆眼珠子吃人一般瞪著龍缺,彷彿要擇人而噬。
龍缺臉色變了變,知道林濤性格當中隱藏的狠勁再次被激發了出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情形,每當林濤成這個樣子的時候,跟一個瘋子沒有任何區別。瘋狂之中卻不是冷靜,狠意,殺伐過斷。連龍缺都深深驚訝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一面,和平常的性格截然不同。
「兄弟,放鬆一點,放鬆一點。」被林濤瞪的有些頭皮發麻的龍缺關心的道。
可是林濤卻熟視無睹。
終於放棄了想要將林濤從眼前狀態中就脫出來的想法,龍缺轉過頭看著百獸怒吼的地方,道:「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林濤的頭搖的很果斷,「沒有,但是我只知道我們不能呆在這裡等死,只要有一線機會我們就應該去尋找那最後的生機,難道不是嗎?」說著,站起了身來。
此時的林濤看起來著實是狼狽不堪,上身衣裳襤褸,活像個乞丐一樣,鬍子已經多少天都沒有刮了,滿臉的鬍渣讓原來有些氣質文靜的他染上了一層彪悍的氣息。腿上沒有穿褲子,整個小腿之上盡皆密密麻麻的傷疤,滿是結痂。而沒有結痂的地方卻蒼白的嚇人,那是被雨水浸泡的結果。
聽了林濤的話,龍缺的心情很複雜,他看了看這個比他小上幾歲的夥伴,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淡淡的道:「好吧!」只是那淡然的語氣之中也有一絲不服氣。
是的,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不是生就是死!呆在這個地方的話,只有死路一條,當魔獸大軍趕來的時候,被眾多魔獸分屍抑或者是被踩成肉泥。但是求生的話,不論最後的結局如何,至少還有一絲生機,雖然這種概率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又或者是不知者無畏吧,便沒有見識過多少強大魔獸的林濤,對實力強大的魔獸沒有多少恐懼。但是龍缺不一樣,六年的黑森林生涯不是空口而來的,他見識過多少實力恐怖的魔獸,他自己也數不過來,他只知道那些強大的魔獸連他見了之後都會嘴中發苦。因此不由的有了一絲放棄的想法,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求生,因為看上去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逃離獸潮的襲擊。
但是當他看到林濤那雙擇人而噬的雙眼,那瘋狂的冷靜,以及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強烈求生**時,龍缺的心微微顫動,不禁被林濤的氣勢和精神所感染。
是啊,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的情況下,為什麼還不去掙扎一番呢?
龍缺也緩緩的站了起來,兩人相視對笑了一眼,互相攙扶了起來。趴在地上一個姿勢這麼久,全身早已經麻的不能動了,需要緩一會勁。
兩人就這麼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晃的向著草原的有方走去……
「龍兄,你說我們這樣是叫做難兄難弟嗎?」林濤笑著回過頭問著龍缺。
龍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是,怎麼不算是?自從跟你一塊,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情,當時也怪環境險惡就是了。只是為了幾塊烤肉就賣了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要知道我現在應該實在希望之湖或者黑森林外林的,逃跑完全來得及。」說到這裡,他忽而話鋒一轉,「但是嘛,有你這個小子做朋友,似乎感覺更好。」
林濤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朋友」這個字眼份量太重,意義太大,他心中感動,「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