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股掌之間
電話響時，於副省長正在聽分管的局長們匯報工作。他看了眼來電，擺手示意會議繼續，自己離開會場。
「呵呵，子靈呀？想起老爸來了？」
「爸，我遇到麻煩了。」
「怎麼了？你段伯那小子欺負你了？」於副省長納悶女兒怎麼不就近找靠山反而找千里之外的自己，除了靠山親屬作惡他想不出別的解釋。
「不是他，是我們系有個流氓……」
於副省長一陣緊張。
於子靈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調他離校？」於副省長聽到女兒這個要求一陣發愣，「這難度有點大，沒憑沒據的。」
「等有憑有據就有人遭殃啦，萬一倒霉的是您女兒怎麼辦？」
「不許亂說！」於副省長大喝女兒口無遮攔。
「我害怕嘛。」於子靈撒嬌。
「不是有世忠保護你麼。」於副省長覺得這事不好管，鞭長莫及。
「您忘了您說讓我們悠著點？別走太近？」於子靈提醒老爸。
於副省長一拍腦袋。
「你段伯沒管麼？」
「隔行如隔山，管民兵的插手教育事務不好吧？遠了點。」
「那也比我近呀，我這隔著兩個省呢。當初讓你報本市的學校你不聽，非跑那麼遠，我這有勁都沒處使。別的孩子都想在有本事的老爸庇護下一帆風順，你到好，跑個舉目無親的地兒苦讀寒窗，遇到困難想起我來了。外面壞人多著呢。」
「我都這樣了您還嚇唬我！」於子靈帶著哭腔說，「我天天擔驚受怕，都沒心思學習了，想讓您想想辦法，您還趁機數落我！」
「別哭別哭。」於副省長趕忙安慰女兒，「我不是說你，我是恨自己不是全國的教育部長。」
「您是我爸。」於子靈拋天經地義的理由。
「我想辦法。」於副省長表示履行義務。
「您得抓緊，別給犯罪分子可乘之機。」
段部長聽說兒媳可能受到威脅後，當即表示鼎力相助，還說肯定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流放邊疆去體驗生活。
於副省長為了女兒不遺餘力。很快，宋校頂頭上司的電話就打進校長辦公室。
「宋校長嗎？江副省長找你。」秘書確定電話那頭是校長後，將手機遞給副省長。
「老宋啊，你好。」
「省長您好，我正在學習您關於素質教育和國民素質的講話，真透徹，一針見血，我茅塞頓開。」
「國家終歸是青年的，衡量一個國家的前途，關鍵看青年的素質怎樣，教育機構任重道遠啊。」
「請省長放心，我一定嚴抓管理，保證為社會輸出高技術人才。」
「光有技術還不行，還得有德，有才沒德是社會的災難。」
「省長看問題深刻，我記下了。」
「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叫白洪普的特招生？」
「是有，貧困特招。」
「他的口碑不大好啊，我聽有人反映他胡搞。」
「有這事？他是農村來的啊。」
「無風不起浪，農村思想教育滯後，更容易出問題。」
「……」宋校長拿著話筒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白洪普和李曉紅的緋聞最近沸沸揚揚，水滸大學也雞犬升天屢見報端，宋校長比較滿意這免費的宣傳。能和天才少女好過，只能說明本校學生有本事。宋校長搞不懂副省長關注這個幹嗎，他認為貴為副省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最近要開會研究你們學校的班子，我依然看好你，啊，這個，如果有人反映你們學校學生胡搞沒人管，我壓力也大啊。」
「省長您洞察一切，最近有不少報紙說白洪普作風有問題，已經影響到了我們學校的聲譽。」宋校長趕緊轉舵。
「都見報了？那還等什麼？這樣的人怎麼能被學校特招呢？作為特招生，在品德上應該嚴於律己。他不光代表自己，還代表你們學校啊，趕緊開除。」
「這……」校長清楚此事的難度，白洪普對李曉紅雖有癩蛤蟆吃天鵝肉嫌疑，但那是你情我願的事，記者關注這個純粹是因為李曉紅表現出來的星際實力。更何況白洪普已自知之明退出，如果以說話一向漫無邊際的星際小報寫的那樣見異思遷為由開除白洪普，宋校長自己都覺得沒說服力。
因為毫無根據的荒唐原因就取消特招的待遇，和半路撕毀合約沒分別。學校這麼做會身敗名裂，以後再招生的難度會很大。
「你想辦法讓壞事變成好事。」江副省長下指示。
宋校長對著忙音發呆。他撂下電話還沒一秒。
段部長蓄謀已久的號撥就撥進來了。
「宋校長嗎？」段部長親自打電話。
「我是，請問您是？」校長聽著話音陌生，號碼亦很少見。
「我是區武裝部，近期我們準備在各大高校招預備役，貴校有一個名額，希望宋校長多做學生思想工作，為國防出力。」
「一個名額？是強制招募？家長那關不好過。」
「不是徵兵，就當長時間軍訓吧，為期半年，家長肯花錢軍訓，對免費還有補貼的軍訓應該不會拒絕。」
「我盡力。」
「宋校長可以安排那些學校比較頭疼的學生來服役，當然要求身體健康。」段父擔心宋校長智力不夠，索性撒開了暗示。
好在大學裡智商普遍高。宋校長聽完心念一動。
「別的不要求嗎？比如政治立場什麼的。」
「不能是反動分子，其他的我們負責教育。」
「好，我安排。」
宋校長轉憂為喜，打電話叫招生辦主任。
招生辦主任正在聯眾和別人玩拖拉機，接到電話後afk都來不及打就往校長室急奔，可惜了一把好牌。牌友們久候無果在聊天窗口罵街。
「李主任，你想辦法製作輿論，就說白洪普有意參軍。」
「……」招生辦主任不敢接話，他認定校長喝多了。
「沒聽見？」宋校長問。
「這……好端端參什麼軍。」李主任小聲嘟囔。
「什麼好端端，你不看星際報紙啊？滿城風雨的，對學校影像太惡劣了，這人還能留？」
李主任是聰明人，他見校長這麼說，也沒多問，著手制定計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