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想回家看看
售票員大嬸用極其職業的笑容持觥勸侯嬴,木板上的字讓高文經大悲無聲,上面寫著:本窗口暫停服務。
高文經回頭看,其餘窗口的隊伍已經排的伸脖子瞅都望不到邊了。
學校昨天已經開始清人了,你肯定懷疑學校敢轟學生?其實現在用暴力手段達到目的做法是街頭混混才熱衷的事,都是教授級人材的大學學府有更殺人不見血的招數,學校觸類旁通的用開發商是整治釘子戶的壓迫性手段來愛民如子,斷水斷電加斷糧。高文經流離失所,只能選擇去網吧過夜。
網吧人不多,他開了台機子,登錄vs大殺一通,隨著網吧的人一個個離去。一股思鄉的情緒蔓延開來,高文經退出遊戲,打開本地論壇看。
「俏女郎除暴安良,蕩日寇揚我國威」。首頁,頭條,醒目,熱帖,置頂,加精……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標題,高文經點擊進入。
說的竟然是張景淑和那日本妞的星際比賽,不知道誰抓了一個鏡頭,上面張景淑微笑的臉和身後武籐不蘭的垂頭喪氣的表情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高文經看這張照片,氣貫長虹,照片意境和那張日本簽署投降協議的傳世之作有異曲同工之妙,蕩氣迴腸。
「有那麼好看麼?」一個沁人心脾的聲音繞過高文經耳朵直接鑽進大腦皮層,神經中樞過於興奮導致的結果是高文經腦袋做了個不屬於地球的超難度動作,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高文經愣了,是張景淑。
「你沒回家?」兩個人異口同聲。
「我先問你的。」張景淑笑。
「沒買到車票。」高文經實話實說。
「我就知道,你想在網吧過夜?」張景淑問。
高文經點頭。
「來我家吧。」張景淑撇嘴,看到高文經發呆傻掉的樣子,臉一紅,說:「你別亂想,今天我家人不在,可以讓你寄宿一晚,明天你該排隊排隊去。」
高文經面部保持呆掉的狀態,點頭。
一路無話,車內氣氛迤邐。
張景淑親自下廚,做了一盤韭菜炒雞蛋和一盤雞蛋炒韭菜,又照著說明書用量杯舀米然後對著刻度線加水燜米飯,說:「對付著吃吧,我就會做這個。」
高文經對天發誓說自己就愛吃韭菜和雞蛋。
張景淑悶頭吃,把笑容埋在米飯裡。
這時候,門鈴響了。
張景淑歪頭想了一會,門鈴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她站起身走到客廳看可視電話,掩耳按鈴的當事人在門口依然如故。
「我爸媽回來了。」張景淑說。
高文經噎著了。
她從可視電話的小屏幕上看到媽媽正在翻包找鑰匙,她只能開門。
張父張母看到高文經時愣了一下,然後他們看張景淑,又看高文經,眼球在眼眶裡持續做振幅不低的鐘擺運動。
高文經渾身是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你們不是說去姥姥家嗎?」
「堵車。」漢語言學教授出身的張父言簡意賅。
張母用審視女婿的目光看高文經,看出問題來了。
「你是那個在玻璃罩子裡的人?」
「什麼玻璃罩子?」高文經搞不懂張母說的是什麼。
「上個月市裡舉辦的什麼愛心杯,你和那個長得像爾康的人……」
張景淑明白了,「媽,那是電子競技。」
張父抽煙,說:「這個啊,我知道,電子競技不就是人見人欺的體育運動嘛。」
張景淑想反駁,張嘴找不到詞。
幾年前中國電子競技沒有官方摻和時成績尚可,雖然資金不充裕甚至參加比賽的路費都得選手自備但好歹也拿了幾塊國際級金牌充門面。
現在,資金上去了,廣告招商了,成績反倒下來了。永遠爭第一口號也識時務的變成了雄起雄起,不過這雄起喊了七年八年,是越來越疲軟,落魄到在世界排名都快找不到這一號了,觀眾戲稱看中國隊比賽能認識到許多沒聽說過的小國。現在中國電子競技隊和中國男子足球隊就是中國體育界的難兄難弟,扶不起的阿斗。
張母還想問什麼,張景淑先開口說:「這是我同學,我電腦壞了請高手來看一下。」
高文經知道張景淑是在示意自己閃人。
他問了伯父伯母好然後用特官方的語調說主席電腦弄好了沒事自己就回去了。
心理學交手身份的張母認定這小子欲蓋彌彰。
高文經比較慘,他回頭是岸想找網吧包夜,但此刻所有網吧都滿員,買不到票還被學校拒之門外的大有人在,他們是網吧的財神爺。
高文經退而求其次的想找旅館找招待所,結果同樣是沒有他呆的地兒。因為春運期間客房本來就是很緊張的。
萬般無奈之下高文經只好找了個橋洞來遮風擋雨,兩個乞丐過來說找他要暫住費。
……
張景淑的父母身為當代知識分子當然知道阻撓子女婚姻是毫不道德的行為不但遭外人白眼更可能使子女反目成仇,但得知高文經志願是參加電子競技職業隊員時,他們毫不猶豫違背了五十年的作人原則,死活不同意他們交往。
張景淑的父母很有點身份,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乘龍快婿是個吃青春飯的亞洲末流運動員,腦力運動員也不行。
繼承了父母優良血統從小受父母自由民主獨立教育的張景淑明顯不會輕易認輸,她據理力爭採取一切手段維護自己的感情,有《婚姻法》做後台的張景淑對這片家法大於國法的土地心灰意冷,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都是經久不衰世人傳唱的故事,但沒人想當此類故事的主角。
張景淑身不由己。
張父張母捶胸頓足後悔應該按中國傳統教育讓女兒聽話不該聽信新時代素質教育信仰什麼自由平等。
鑒於本書不是某台北三流言情小說,所以這種家長反對子女戀情類俗不可耐的情節一筆帶過。
經過數個回合的辯論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張父張母動用強權給張景淑辦了轉學手續,位於丹麥的一所學校成為張景淑此行的目的地。